廖飞宇弯唇笑了一下,他转了一下手里的腕表:“好,我现在就让秘书准备合同。”
程梨看着廖飞宇什么都依她,又觉得没意思,她摆手:“算了,又不想要了。”
包厢里有人喝大了,有人开始唱着歌。而廖飞宇的视线始终紧紧黏着程梨不放。
程梨呢,让他看,反正多看一眼都不会缺斤少两。
她一边同旁边的艺人讲话,一边喝酒,没有再看他一眼。
两人中间始终隔着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程梨喝到微熏的时候,坐在廖飞宇旁边,那个和程梨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忽然点了一首杨千嬅的《野孩子》。
她的声音称不上好听,却用了九分感情,让人听出里面的辗转和深刻。
就算只谈一场感情
除外都是一时虚荣
不等于在蜜月套房游玩过
就可自入自出仙境
情愿获得你的尊敬
承受太高傲的罪名
挤得进你臂弯
如情怀渐冷
未算孤苦也伶仃
明知爱这种男孩子
也许只能如此
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
朝朝暮暮让你猜想如何驯服我
这歌唱得多应景,这么多年,廖飞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程梨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烙印。
她成为他心中最牵挂也从未放下的女人。
气氛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程梨喝着酒,想起她高中时期最迷廖飞宇的时候。两人一起混在静水湾。
她迷恋他,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真的对她好。
两人躺在地上接吻,稍微廖飞宇用狠了力度让他不开心。程梨就踹他,让他滚。
可廖飞宇怎么样?他不会觉得没有尊严,相反,他还笑嘻嘻的,一把抓住她莹白的脚趾,扬了扬眉毛:“你指甲太长,把我给抓伤了。”
程梨睁着眼睛一看,他锁骨那果然多了一道红痕。
廖飞宇也没生气,反而抓着她的脚趾,低下头给认认真真地给她剪指甲,说长太长不好穿袜子。
大部分时间他是个流氓,可他又个把程梨放在心上的臭痞子。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程梨点了接听,江一凡的声音透过电话穿了过来:“小梨,我到了,在哪个包厢?”
“306,你进来吧。”程梨换了个语气同他讲话。
江一凡穿着一件白衬衫,手抄着裤袋进来的时候。场内的人无不向他们投去揶揄的眼神和发出起哄的声音,有胆大的一些艺人笑道:“江演员是怕女朋友太美貌,放心不下过来查岗的吗?”
江一凡低着眉眼,走到程梨旁边坐下。一坐来,他就自动牵起程梨的手,应了句:“是。”
廖飞宇看过去,眸子生寒,眼前这一幕十指相扣的亲密场景,觉得分外刺眼。
“诶,你们是如何做到谈了三年恋爱还这样甜的?”在场的人问道。
程梨本来就不是与他们私交过多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同他们多说,只打了个太极:“秘密。”
程梨同他们敬酒打了个招呼表示自己要提前撤,她起身把钥匙丢给江一凡,低声说:“我喝酒了,一会儿你送我回去。”
江一凡看她脚步有点浮,礼貌地扶住她的腰,还低声嘱咐让她小心地看着眼前的路。程梨知道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眼神在烤着她,她刻意挺直背脊,从容地离开。
殊不知,这一对宛若璧人的场景落在廖飞宇的眼中,他们几乎将要廖飞宇这些年养成的喜怒不露于色给打破。
程梨同江一凡离开包厢门的时候,“砰”地一声,里面传来杯子破裂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
江一凡车技一向很稳,以平缓的速度将程梨安全送回家。江一凡一路送她到家门口,程梨让他进来喝水。
“水在哪你知道。”程梨窝在沙发上,开始躺尸。
她的意思是让江一凡自己倒水喝,反正他不是第一次来她家了。
江一凡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也给程梨倒了一杯水。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开始聊天。
“廖飞宇知道我们是合约情侣的事吗?”江一凡问。
程梨把杯子搁在膝盖上,摇了摇头:“不知道。”
末了,程梨嘴唇勾起一个弧度,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程梨了。”
现在的她,是独立的,强大的离开了谁都能活得洒脱的人。
“那就好,”江一凡笑笑,打趣道,“不要又被我逮到在天台上偷偷喝酒。”
江一凡这句话将程梨拉回那个时间点,没错,当年程梨就是在杭市进修时认识的江一凡。那个冬天很冷,常年刮着风沙。
圣诞节前夜是第一次下雪。程梨那段时间丧到了极点,考学压力大,男朋友又刻意冷淡她,身边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下初雪的那晚,程梨像个飘荡的女鬼,跑到天台上独自上买醉,就是在那儿被江一凡逮到的。
他让她少喝酒,还跟她说外面有人找她。
江一凡也是第一次目睹如此美貌的女生脸上会出现惊慌的表情,然后对着镜子涂口红。那是去见心上人才会有的反应。
自然而然地,程梨也就认识江一凡了。在进修的那段困难的时间里,江一凡更像个朋友样陪在她身边。
在不知道前还是退时,江一凡会给予好建议。在需要排忧解闷时,江一凡是那个递啤酒罐的人,在犹豫不决,江一凡是推她一把的人。
两人相于微时,对于程梨来说,江一凡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朋友。
所以在这么多年后,两人都进了娱乐圈,那个时候江一凡负面绯闻缠身,是程梨主动找上门来,两人成为了合约情侣,她替他挡去了不好的新闻。
其实很多人和事都是冥冥之中主动的缘分。
就好比老杨和文姐。
程梨在大二时,华镜主动上门来找她,说要和她签约包装她,而赏识程梨的人就是华镜的老杨。
老杨是程梨的伯乐,当时她为了廖飞宇拒绝了老杨。错失了一次好的机会,然而命运一厚待她。两年后,老杨从环球离职,一手创立了华镜,要捧的第一个人就是程梨。
程梨再一次面对老杨抛出的橄榄枝,这一次,她没有半分犹豫,主动伸出了手接住了她、
然而人际关系总是那么错综复杂。老杨给程梨分配的经纪人是文姐,程梨转念一想,文姐之前天天泡酒吧猎艳,总算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
这回从“猎人”变成“带人”了。
一开始程梨挺不愿意跟文姐的,可文姐很快就打消了她的疑虑。文姐很她保证:“姑娘,咱们也算知根知底的人,你看文姐什么害过你。你不喜欢的,我绝对不会提,而且我认钱,所以我的心思都放在怎么让你红这件事上。”
果然,文姐做到了如她所承诺的,因此这一路下来,两人合作都挺愉快的。
“不会。”程梨笑笑,主动从思绪中脱离出来。
江一凡看了墙上的挂钟,把透明水杯搁在桌子上:“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你早点休息。”
程梨点了点头,送江一凡到门口,看着他离开再走。
对于程梨来说,廖飞宇只是她生活的中小插曲,她照例写歌,拍广告,影响不了她什么。但是廖飞宇这种狗男人呢,,你不来找他,他自然让你找上门来。
周日,程梨在家里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随手调了个婆媳家庭剧放着,休生养息,别他妈提有多快乐。
看到恶毒婆婆陷害媳妇时,程梨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呜呜呜”的震动声。程梨拿到跟前看了一眼,陌生来电。
她划了接听,声音含糊不清地:“喂。”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DJ 打碟旁人欢呼的声音,程梨差点没被震聋,脾气也上来了:“说话!不说挂了。”
“是我,”那边传来一句十分无奈的声音,“老谢。”
程梨脑子里慢慢浮现那张不羁且一向看不惯她,教父乐队的键盘手也是廖飞宇的好兄弟老谢。
“哦,想起来了,”程梨慢条斯理地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飞哥喝醉了,他状态不太好,人都要喝死了还好喝,”老谢颇为嫌弃地看了廖飞宇一眼,“你能不能过来接一下他。”
程梨的语气有些担心:“严重吗?”
今天他跟着廖飞宇出来谈合同,老谢看他沉静从容,又擅长敲击人心,不出半个时候不把原来电话里谈好的点数降低了三个点。
签完合同后,老谢搭着廖飞宇的肩膀,打了个响指说要来酒吧放松一下。廖飞宇没搭腔,他当同意了,拉着廖飞宇就去。
来到酒吧后,廖飞宇松了松颈前的领带,叫了两打酒,闷声不响地开始喝酒。喝到后面,老谢才发现不对劲,廖飞宇这对瓶吹的架势和浑身散发的低气压,他知道人肯定心里有事。
老谢问他,他又不说,后转念一想男人喝酒,不外乎是事业和女人,前者他有,至于后者,他不缺,但都不是他想要的。
老谢搭着他肩膀问半天,廖飞宇低低地吐出两个字:“程梨。”于是,有了这通电话。
老谢听到程梨担心的语气。眉毛一扬,心想女人到底是水做的,耳根子容易软,再怎么铁骨铮铮还不是心疼上了。
“嗯,很严重,我怀疑他要胃出血了,”老谢说道,他报了个地址,“你来这里接他。”
程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敷的面膜到点了。她揭下面膜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冲电话那头冷笑道:“他喝醉了,打哪个女人电话,想必都很愿意去接。要是他喝死了,救人的是医生。”
“他怎么样我都不关心不在乎,”程梨语气嘲讽,“还有,你也别打我电话,我们不熟。”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预计会在下周完结。
更新是每晚十点前,早写早放。
第52章
说话,程梨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去洗手间洗脸去了。老谢拿着被挂的电话,又听了程梨这一段话,整个人有点懵。
亏他以为程梨真的关心飞哥,原来是装的。程梨就是程梨,做得比谁都绝。
老谢看了一眼面容冷峻,手里却不停地在倒酒的廖飞宇,叹了一口气。
晚上十一点整,程梨打算去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毕竟明天的通告一天都是满的。她刚放好水,门铃响了。
程梨走去开门,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具高大的身体斜斜地倒在她身上,程梨被撞得后退两步,外面站着的那个人趁机把门关了,老谢的嗓音透过门缝里传来:“麻烦你照顾他一下,程梨!”
“老谢,你是不是有病?”程梨冲着门吼道。
可惜,老谢脚底抹油比谁都快,压根没听到程梨骂他的话。
程梨整个人被廖飞宇压得喘不来气,偏偏廖飞宇还跟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着她。
程梨仰着头任他抱着,廖飞宇给根杆子就往上爬,抱着她开始又亲又摸。不一会儿,程梨呼吸加重,她费力地摸到廖飞宇的手机,又不知道开锁密码。
“打电话给你秘书,我这里不收留野男人。”程梨推开他。
廖飞宇看着眼前的女人,哪里都好,可就是不再喜欢他,也不会原谅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很难受,他心口又疼又闷。
廖飞宇看着这个一脸拒绝的女人,走了过去,将她手中的手机劈中,哑着声音说:“我不让来,秘书就不会理他。”
程梨用手拨开他,红唇微张:“随便你,我要去洗澡了。”
程梨开始洗头洗澡,什么坏心情,冲一个热水澡就好了。她快洗完的时候,发现刚才自己被廖飞宇闹得去睡衣忘了拿。
程梨犹豫再三,总不能裸;着出去吧,她决定让廖飞宇拿衣服,要是他敢占她便宜,程梨就一脚踹死她。
程梨敲了敲浴室的门,冲门外喊了一声:“帮我拿一下衣服,在我房间的床上。”
不出两分钟,廖飞宇站在门外低低低喊了句:“是我。”
门只开了一条很细的缝,一只肌肉匀实的小臂伸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她的真丝睡衣,还有内衣内裤,她的脸有些热。
程梨伸手去接,扯不动,不料廖飞宇反而把手掰开门,整个人挤了进来。
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起来,水蒸气充斥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程梨白皙的脖子上全是细细的一层汗。
“滚出去!”程梨睁着眼睛看他。
廖飞宇眼睛沉沉地盯着程梨,眸子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程梨见廖飞宇无动于衷,情急之下只能背后身去。可她不知道,这样做,反而是适得其反。
廖飞宇很早地时候就隐隐见过一次程梨的纹身,早在读高中时,两人刚认识不久。她被迫去他的生日会,当时她因为救人衣服湿了,他站在门口,隐约看过又被挡住了。
直至两人经历第一次,灯光昏暗,他当时心思不在那,也就没看到。
现在她背对着他,反倒看得一清二楚。程梨纹的是乌鸦玫瑰图,她的皮肤本来就白,一丛妖艳的暗红的玫瑰攀在大片的雪背上,一只被折断翅膀的乌鸦站在枝上,低头亲吻花心。一红一白,触目惊心。
廖飞宇呼吸加重,漆黑的眼底掀起别样的情绪,他走前去将她掰过来,开始啃咬她的嘴唇。身体反应永远比人的意识更容易臣服。
廖飞宇不顾她的反抗将她两只白藕似的手臂捆在一起,将她整个人掰过来开始亲吻她的嘴唇,以掠夺性的姿态占有她。
花洒哗哗地往下滴着水,他把程梨抱到洗漱台上,啃咬着她耳朵。程梨刚洗完头,头发还是湿的,水不停地滴落他的头发上,锁骨窝里。
程梨呼吸渐喘,抱着他的头,整个人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硬气。
到了最后关头,廖飞宇抱着她,他的声音在颤:“你让他走好不好?”
廖飞宇是指江一凡,他受不了程梨有别的男人,他希望他们分手。
程梨仰着脖子,再难受也只是摇了摇头。
“程梨,我错了,”廖飞宇眼睛发红,他的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跪下来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