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皇后(清穿)——米离儿
时间:2019-09-09 07:40:11

  傅莹帮他擦了一下眼泪道:“皇上,我都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你呢。”说完,她把永琮递给弘历,又让永琏拉着自己的阿玛。
  弘历头一次见两个嫡子呆在自己身边,喜不自禁,他听傅莹又对他说:“皇上,你别忘了我临终之前交代你的事啊。照看好太后和孩子们,傅恒也拜托给你了。”
  弘历猛然想起傅莹最后对他说的“不要”那两个字,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让我不要什么?”
  傅莹没有说话,笑着消散了。弘历回头看自己的怀中,永琮也不见了,永琏也没了。
  他一下惊醒过来,身边空荡荡的,除了傅莹的枕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从床上坐起来,想起刚刚做的梦,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李玉听见响动,急忙拿出点了蜡烛进来,见坐在床上哭的弘历,小声问道:“皇上,你怎么了?”
  弘历用手擦了一下眼泪道:“我刚刚梦到皇后了。”
  李玉笑道:“这是好事啊,皇上不是一直说自己想梦皇后娘娘却梦不到吗?今日算是达成心愿了。不知皇后娘娘给皇上托了什么梦呢?”
  弘历道:“皇后说她在那边过得很好,要我好好照顾太后和孩子们,还要我照看傅恒。”
  李玉道:“既然这样,皇上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要哭呢?”
  弘历苦笑着摇头道:“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就算梦到皇后千回百回,那也还是梦啊。”说完,他抓着李玉的衣服道:“你不知我刚刚多想就呆在梦里不要醒来,这样还能见见皇后呢,可一醒来,皇后就不在了。”
  李玉见弘历如此,少不得也落了几滴泪道:“皇上,郎大人给皇后娘娘画的话,如同真人一般,皇上若想见娘娘,看看那画儿,也能解相思之苦了。”
  弘历摇了摇头道:“那画儿画得再怎么像,都是假的。”
  李玉叹气道:“皇上别这么想了,若皇后娘娘真天上有灵,见皇上这样,肯定会心疼的。皇上,还是早些歇下吧。说不一定,做梦又能梦到娘娘呢。”
  李玉这么一提醒,弘历连连点头道:“有道理,说不一定我又能做梦梦到皇后。”
  说完,弘历便立刻躺下,重新抱起傅莹的枕头入睡。可这回,他没那么幸运,直到天亮清醒过来,他都没有再梦到傅莹。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免去查询的麻烦,小米把《述悲赋》粘贴到作话了,这个《甄嬛传》里也有引用过喔。
  《易》何以首乾坤?《诗》何以首关睢?惟人伦之伊始,固天俪之与齐。念懿后之作配,廿二年而于斯。痛一旦之永诀,隔阴阳而莫知。
  昔皇考之命偶,用抡德于名门。俾逑予而尸藻,定嘉礼于渭滨。在青宫而养德,即治壸而淑身。纵糟糠之未历,实同甘而共辛。乃其正位坤宁,克赞乾清。奉慈闱之温凊,为九卿之仪型。克俭于家,爰始缫品而育茧;克勤于邦,亦知较雨而课晴。嗟予命之不辰兮,痛元嫡之连弃。致黯然以内伤兮,遂邈尔而长逝。抚诸子一如出兮,岂彼此之分视?值乖舛之迭遘兮,谁不增夫怨怼?况顾予之伤悼兮,更恍悢而切意。尚强欢以相慰兮,每禁情而制泪。制泪兮,泪滴襟,强欢兮,欢匪心。聿当春而启辔,随予驾以东临。抱轻疾兮念众劳,促归程兮变故遭,登画舫兮陈翟偷,由潞河兮还内朝。去内朝兮时未几,致邂逅兮怨无已。切自尤兮不可追,论生平兮定于此。影与形兮离去一,居忽忽兮如有失。对嫔嫱兮想芳型,顾和敬兮怜弱质。
  望湘浦兮何先徂?求北海兮乏神术。循丧仪兮徒怆然,例展禽兮谥孝贤。思遗徽之莫尽兮,讵两字之能宣?包四德而首出兮,谓庶几其可传。惊时序之代谢兮,届十旬而迅如。睹新昌而增恸兮,陈旧物而忆初。亦有时而暂弭兮,旋触绪而欷歔。信人生之如梦兮,了万世之皆虚。呜呼!悲莫悲兮生别离,失内位兮孰予随?入淑房兮阒寂,披凤幄兮空垂。春风秋月兮尽于此已,夏日冬夜兮知复何时?
 
 
第159章 
  虽然明白儿媳去世, 对儿子的肯定会打击很大, 但崇庆太后没料到弘历却是如此疯狂。
  先是在儿媳的葬礼期间,打了孙子杀了大臣, 而后一直消沉,仿佛丢了魂一般。毕竟是自己生养的孩子,崇庆太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不忍心儿子一直这样消沉下去, 想着再给他续上一位皇后,或许弘历就能慢慢从丧妻之痛中走出。
  这位继皇后的人选, 崇庆太后选定了塔尔玛, 虽然塔尔玛没有子嗣,但她毕竟是潜邸的侧福晋,现在也是娴贵妃, 最重要的是,她是满人。
  有了心定的人选,她便趁着弘历来她这里问安的时候, 和他提起此事,道:“皇帝, 皇后都已经去了几个月了,我想着你还年轻,后宫不能没皇后。娴贵妃是你原先的侧福晋,先皇后在世时她多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之事,没人比她更适合当皇后了。”
  弘历没想到这次过来,母亲竟然主动提起续弦之事, 他心中认定自己的皇后只有傅莹一人,所以崇庆太后一提出此事,弘历便立刻否定了。
  “额娘,续弦之事不要再提了,儿子不想再选皇后了,若真需人打理后宫,我封个皇贵妃不就行了?”弘历站起来同崇庆太后说道。
  崇庆太后见他是这般反应,知道他是真的急了,想着儿子同儿媳感情深厚,一次说服他恐怕也不太可能。示意他坐下之后,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可你并未过不惑之年,若没有皇后,怕是那些大臣也不答应。”
  弘历依旧不答应,在他看来除了傅莹,没有人配成为中宫皇后,他道:“额娘不知,后宫虽有十多人,但那些人在儿子眼里都如空虚一般,在儿子看来,那些后妃们无一人可胜任皇后,更别说与婉仪相提并论了。”
  崇庆太后见他如此固执,心里也着急了道:“选皇后是国事,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并非是觉得无人能胜任就可推之了之的。孝贤皇后很好我知道,但不能因为后宫之中没人比得上孝贤皇后就不再立后了。”
  虽然觉得母亲说得很在理,但弘历并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他只是低下头,不说一句话。
  崇庆太后见他这样,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你还没从丧妻之痛中缓过来呢,我也不勉强你,回去几日好好想想。想好之前,不必见我!”
  弘历应了一声,自觉有愧母亲,躬身离去了。
  弘历走了之后,崇庆太后便扶着芳桃从坐的地方站了起来,到门口正好见弘历离去的身影,忍不住摇头道:“我的话,皇帝平日里最听了,怎么这回却如此固执?”
  芳桃在一旁说道:“皇上同孝贤皇后感情深厚,太后让皇上立新皇后,皇上肯定一下子接受不了嘛。”
  崇庆太后回了屋子,道:“他哪里知道我的心意,我见他这样,怕真是有什么不测,想着有个新皇后陪在他身边,也好早日让他从伤心之事中走出。”
  芳桃想了想道:“太后这么强迫皇上也不是办法,要不把和敬公主叫来劝劝皇上,毕竟和敬公主是孝贤皇后唯一在世的女儿,由和敬公主来帮着太后劝,说不一定能说服皇上了。”
  弘历如此固执,有些让崇庆太后难办,想着芳桃出的主意也不错,便对她说道:“你让掌珠有空到我宫里一趟,我同她说说,掌珠若是孝顺,应该会劝她自个儿阿玛的。”
  三日之后,掌珠来到祖母那里,崇庆太后见掌珠一身素服,头上没有一件首饰,耳环、手镯也没有戴,知道她这是为母亲戴孝。
  掌珠同傅莹有几分相似,崇庆太后见到她难免忆起傅莹,想到在傅莹葬礼时,掌珠哭得悲痛欲绝的模样,崇庆太后不防备地湿了眼眶。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招呼掌珠坐到自己身边来,道:“自你母亲没了,你现在进宫也少了,却不知我和皇帝都很想你呢?”
  掌珠其实也不是不想进宫,只是一进宫难免想起旧事,想到母亲早逝,就心痛不已。
  她摇头道:“孙女只是怕想起额娘,即便是在自个儿府里,也常常因为想额娘难过得睡不着呢。”
  崇庆太后搂着掌珠道:“我知道你也同你额娘是个极好的孩子,只是如今你阿玛因你额娘去了,日日消沉,我想着你阿玛最是疼你不过,你也不忍见你阿玛这般吧。”
  掌珠自幼深得祖母喜欢,被祖母这么抱着觉得亲切无比,她道:“其实孙女不是不想安慰汗阿玛,只是汗阿玛每次见孙女都忍不住想起额娘,孙女见自己过去不但没安慰到汗阿玛,反倒令汗阿玛伤心,所以才不敢进宫的。”
  崇庆太后摸着掌珠的后背道:“难为你这般想了,你既孝顺,就该劝你阿玛再立一位新皇后,让你阿玛少些悲痛。”
  掌珠一下呆住了,她没想到祖母叫自己过来,竟然是要自己劝自己父亲续弦,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子女身上恐怕都不会乐意吧。
  在她心里,父亲同母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自小就见父亲同母亲是何等恩爱。作为皇帝,后宫肯定是少不了别的女人的,但掌珠觉得那些不过些替母亲生孩子的女人,如今要那些女人中的一个替代母亲的位置,她怎么能愿意呢?
  见掌珠没有说话,崇庆太后无奈道:“我清楚你肯定不愿意,你阿玛也不愿意。可你好好想想,你额娘已经去了,你阿玛总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去了的人,到了另一个世界什么都不知了,可留在这个世上的人却要日日受苦,你真愿意见你阿玛这样?”
  掌珠回想起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表现,她确实不忍父亲这样,毕竟那是最疼爱她的父亲。
  她靠着崇庆太后道:“可若是真的续立了皇后,那真的就能减轻阿玛心中之痛吗?”
  崇庆太后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但你阿玛还年轻着,后宫不立皇后总是不成体统的,让旁人劝劝你阿玛总是好的。”
  祖母的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觉得自己反对恐怕也没什么意义了,若立新皇后真的能让自己的父亲少些丧妻之痛,那她也愿意。
  她离开崇庆太后的怀抱,点头道:“若真能让汗阿玛少些悲痛,孙女愿意劝。”
  崇庆太后见掌珠答应了,很是高兴,她摸着孙女的脸道:“果然你像你额娘一般懂事。”
  说完之后,她唤来芳桃,安顿她道:“你去看看皇帝处理完政事没有,若是无事,就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弘历听闻母亲唤自己过去,估摸着还是立继后之事,心里十分不乐意,可他向来孝顺母亲,即使不乐意,也不得不过去。
  没想到自己进了母亲的屋子,却看到女儿也在那儿,顿时十分惊喜,他给母亲行过礼之后,问掌珠道:“你何时进宫的?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那就多住些日子再回自个儿府中吧。”
  掌珠本想回是祖母叫自己过来的,不想崇庆太后先替自己回了:“是我叫掌珠进宫的,掌珠说你一见她就伤心,她便不敢轻易进宫了。”
  因说的是事实,弘历看了一眼女儿,坐到母亲旁边没有说话。
  崇庆太后道:“今日我把你叫来还是那件事,不知皇帝你想明白没有?”
  弘历看向母亲,摇头道:“儿子不愿意,儿子一生只想立一个皇后。”
  崇庆太后叹了一口气道:“这恐怕不行,你别忘了,你儿子将来继承大统,也是要追封自个儿生母为皇后的。以后你至少有两个皇后,两个皇后三个皇后又有什么区别?”
  弘历知道,一生只立傅莹为皇后的愿望怕是不成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续弦。他道:“当年孝敬皇后去世,汗阿玛也没续弦啊。”
  崇庆太后见他拿出雍正的例子,忍不住辩驳道:“孝敬皇后去世,你汗阿玛年岁几何?你现在年岁几何?孝敬皇后崩逝,也没见先皇像你这般疯癫,如此行径真似当年世祖丧孝献皇后之态。”
  他知道世祖因为董鄂妃去世差点出家,一直是皇家颇为不齿之事,母亲将他比作世祖福临,显然是在嘲讽他。
  面对母亲的指责,他只能低头不语应对。
  崇庆太后接着道:“我说过多次了,我让你立新后也是为你好。即便你不想着自己,也该为我着想,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身边不能少侍奉的儿媳。”
  弘历攥了攥拳头,道:“额娘,那些后妃们绝对会孝顺额娘的,额娘不愁伺候的人。”
  见弘历这样,崇庆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明白为何一向孝顺的儿子,怎么会说出这样忤逆之言。她抚着自己的胸口,气得指着弘历道:“你这个不孝之子!成心是要气我不曾?”
  弘历一向孝顺母亲,如今听母亲骂自己“不孝之子”,知道母亲动了大怒,急忙跪下来落泪道:“儿子不敢,儿子哪敢担不孝之名,只是……儿子不忍心。”
  崇庆太后也是摇头落泪道:“什么忍心不忍心,难道我这个当母亲的就忍心骂自己一向孝顺的孩子?”
  掌珠见祖母同父亲起了争执,心痛之余跪在父亲身边道:“阿玛,你这样额娘泉下有知也会难过的。额娘实实在在是没了,女儿不想见阿玛也这样啊。这回就听幺嬷的吧。”
  弘历见女儿也来劝自己,知道是拒绝不了了,他抱了抱女儿之后,给母亲磕了一个头道:“儿子答应额娘会立新皇后,只是婉仪丧期未满,匆忙续弦着实不忍,等三年丧期过后,再立皇后如何?”
  见儿子终于松了口,崇庆太后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为妻服丧三年并没有这规矩,考虑这已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妥协,便不再强迫他了。
  她让宫女扶起儿子和孙女,然后让他们重新坐下来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便不勉强你了。好,你说三年便三年,到时不许推脱了。”
  弘历以前也受过母亲的逼迫,比如生子之事,但他还是头一回感觉到母亲给她这般大的压力,从崇庆太后那里出来之后,他忍不住又去了傅莹生前住的地方,在心里给她道了无数个歉。
  弘历用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先立塔尔玛为皇贵妃,让她处理后宫之事。但皇后的亲蚕礼却不许她去,即便日后她会成为他的新皇后,但没有册封之前,他不愿意让她行皇后的职能。
  在丧期间,崇庆太后时不时地提醒弘历,让他不要忘记立皇后之事,弘历不敢违逆母亲,只说等傅莹丧期过了便封后。
  傅莹三年丧期过后,弘历知道再也躲不过去,再母亲的催促下,挑了下半年的一个吉日,行封后典礼。他本意是想从简,但母亲不让,他不得不按礼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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