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皇后(清穿)——米离儿
时间:2019-09-09 07:40:11

  傅莹心想,自己原先待她们宽和,不过是真心希望和睦相处。可到底这个时代等级分明,自己诸多在现代的行事方法,到这里是行不通的。
  可她又想,若是自己真待她们太严,一旦“物极必反”,对自己也不好。乌拉那拉皇后不是教导自己要“恩威并施”吗?可见当个嫡福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高流素离开之后,傅莹考虑着该如何缓和一下格格们与自己的关系。如今不打算当那“小猪蹄子”的恋人,但还是要恪尽职守,替他管好侍妾,这也是为了自己。
  傅莹想古代贵族多雅好,不比现代那般,请人吃喝玩乐一通,关系就近了。相约逛园子也不行,毕竟作为皇子妻妾,若无弘历相陪,允许活动的范围十分有限。
  思来想去,傅莹决定邀她们写诗!
  傅莹想这些格格们出身偏好,自小都是受了不少教育的,写诗对于她们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一晚上,傅莹都在思考如何出题目,如何安排规则,等考虑周全之后,方才入睡。
  第二日,例行问安结束之后,傅莹让宫女备好笔墨纸砚,然后让人去各屋通知格格们过来,包括怀了孕的乌林珠。
  因有上回影响,这次傅莹要她们过来,众人心里也是多有不安,不知傅莹将她们叫过去又要如何“训话”。
  等过来之后,她们见傅莹是平时的和悦之态,不似那次面色沉凝,也就放心下来。
  傅莹让她们坐下之后,自己一人在榻上笑着说道:“姐妹们日日闷在屋中也太无聊了些,咱们又不许离了这莲花馆,若彼此再不往来,就更加无趣。我身为嫡福晋,自然应常常召大家聚在一处玩乐。”
  傅莹说完之后,众格格们小心回应,称赞她思虑周全,体谅众人。
  傅莹接着道:“我知各位在闺中饱读诗书,对作诗一事定然不在话下了,故而今日决定邀各位来此一展诗才。”
  傅莹话刚说完,清格勒就很是为难地说道:“回禀嫡福晋,我自小不怎么喜读书,别说作诗了,能顺畅地把汉话说好就很不容易了。”
  清格勒说完之后,又有几个格格表示自己也不擅作诗。傅莹倒吸了一口气,她原以为自己的这个建议会得到众人一致认可呢。
  于是笑着说道:“各位也莫急,等我将这作诗的规矩讲出,大家再议论也不迟。”
  说完,让若初拿出两个竹根雕花筒,里面竖着一些竹签。这是傅莹从家里带过来的,是平日原主写诗用的,她穿过来一直都没利用,昨晚想到这个,就打算用一下,毕竟抽签命题还是挺有趣味的。
  傅莹指着一个竹筒道:“这个里面有若干签,都是刻的韵部,大家一人抽一支,作诗取韵就依自己抽到的韵部里的字。”说完从竹筒里抽了一支,看到自己抽到的那只签是“一东”。
  然后又指着另一个竹筒,道:“这个里面的签,都是诸花花名,咱们作诗的题目,就依自己抽到的花名。”接着抽出一支刻有牡丹图案,写着“牡丹”二字的签。
  于是拿着竹签,笑着对众人说:“我这是要写‘牡丹’,需用‘一先’里面的韵。”
  在傅莹的授意下,若初让宫女捧着这两筒竹签,让各位格格们抽了签,然后各自念出,让众人知晓自己抽到的题目和韵部。
  乌林珠抽到了“梅花”,韵部为“五微”。苏采薇抽到了“玫瑰”,韵部是“十三元”。金蓉是“兰花”、“四支”,清格勒是“菊花”、“十灰”。
  傅莹听高流素抽到了“三江”这个韵部的竹签,想到“三江”韵部里的字,着实比其他韵部的字要少许多,不禁担忧她是否能完成她自己的那首“荷花”诗。
  于是对她说道:“高妹妹抽到的韵部不好,要不再换一支签吧。”
  高流素握着自己的竹签,笑道:“多谢福晋为我思虑,只是旁人作诗也用过这‘三江’里的韵,不见得作不出来呢。”
  傅莹想高流素诗才是不错,可不见得在这种限定题目的情况下能顺利做出。又想如今她偏要“逞强”,自己也不好替她做主,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众人抽过签之后,傅莹又道:“不知大家才能如何,为了不难为众姐妹,这回只作‘绝句’,不作‘律诗’。”然后让人点了一柱线香,接着道:“望大家能在这柱香燃尽之后,将诗写出。”
  众人看着那柱香,又看看自己的手中的签,纷纷走到案前,准备提笔作诗。
  清格勒见又是限时,又是限题、限韵,不禁心里叫苦道:“我的亲娘唉,这么难!别说自己写了,找出一首现成的前人写的诗也不容易。”
  后听傅莹说,写出的诗要拿给弘历看,清格勒顿时来了精神,即便不会,也硬着头皮去想。
  傅莹看着自己的那支“牡丹”花签,觉得甚是为难。虽说牡丹是“万花之王”,但因此却没了特别,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想到的先人诗句,出名的也只有个刘禹锡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到底怎么写才能突出牡丹“艳冠群芳”的特征呢?傅莹提笔陷入沉思。后见高流素一人靠着窗户发呆,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涂涂画画,也是暗自称奇。
  可一想自己作为嫡福晋,若是没能作出诗,岂不是被众人取笑?所以也没功夫管高流素,自己想自己的诗去了。
  等香快燃尽,高流素方才提笔去写。傅莹正检查自己诗的格律,见她草草写出,也是有些担忧的。
  香燃尽之后,傅莹让众人将诗一起交到她这里,供众人评赏。那些没完成的格格,傅莹依规矩取消她们的评判资格。
  傅莹将乌林珠写的那首《梅花》读出:
  冷枝凝却苦花微,冰裹重重怨雪飞。
  忍冻欲争头色异,香消零落误春晖。
  心想,怪不得早一批入府的格格,唯独她能得弘历青睐。想弘历也不是一肤浅之人,断然不会只因为她性子和顺就喜欢她。
  想到这些,傅莹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难过。但她还是公平赞道:“乌林珠姐姐这诗,不落入赞梅迎寒风骨的俗套,很是新颖呢。”
  这边傅莹说完,高流素就在旁边点评道:“俗是不俗,只是用这‘苦’、‘怨’、‘忍’等字,到底太怨念了。”
  乌林珠在一旁垂首道:“福晋谬赞,奴婢诗才鄙陋,只能做这不堪之诗。”
  傅莹听她话,觉得自谦过分,于是说道:“姐姐可别如此,若姐姐这诗不堪,那我写的也不过是打油诗罢了。”
  被傅莹这么一说,乌林珠立刻红了脸。
  又见金蓉写的《兰花》:
  清雅静无为,移盆默守规。
  误当常草弃,君子不寻悲。
  读罢,傅莹赞道:“金妹妹此诗倒是将兰花宠辱不惊,与世无争的君子风度描写得很贴切。”
  高流素道:“是呢,此诗有种淡然之境,确实不错。”
  见自己的诗得到傅莹和高流素的赞赏,金蓉高兴道:“多谢福晋与高姐姐赞赏。”
  傅莹这回拿到自己写的《牡丹》,便让高流素代自己读出:
  春景单怜万紫丛,精华灵粹敛其中。
  应知国色难相类,芳艳徒开眼目空。
  高流素读过之后,傅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这诗用词有些直白,是我能力所限。”
  高流素道:“非也,我觉得福晋已将牡丹那倾城国色描写至深。最后两句‘应知国色难相类,芳艳徒开眼目空’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但凡看过牡丹之人,诸芳无论怎么芳香明艳,皆是入不了眼了。”
  高流素说完,众人纷纷称赞不已。傅莹也不知她们是真心还是为了奉承,只是说道:“牡丹虽为花王,但着实不好写,就像一人,若是完人,便无个性,少了情趣了。”
  高流素摇头道:“也不是所有人对牡丹都是赞的,宋人王溥的《咏牡丹》里曾有诗云:‘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便讽刺牡丹空有花美,却无实可结。”
  傅莹听罢,赞道:“高妹妹果然很博学。”
  说完又拿出苏采薇写的《玫瑰》读出:
  纷纷蝶舞庆花繁,枝茂香浓占小园。
  露缀含春传笑意,采怜数朵不相言。
  读罢,赞道:“苏妹妹的诗,倒真是将玫瑰的香艳写出来了,读了都能让人闻到玫瑰那馥郁芳香了。”
  高流素却道:“此诗虽然生动,只是最后那句‘露缀含春传笑意,采怜数朵不相言’,总觉得这玫瑰是自作多情,采花人却不是真心喜欢呢。”
  苏采薇听傅莹夸奖自己,本来挺高兴的,哪知高流素这么点评,不由得生了气,冷笑道:“那不知高姐姐作的诗如何呢?”
  正好下一首便是高流素的《荷花》,傅莹好奇她在那么短的时间,如何格律无误地写完一首诗:
  芳色谁堪赏,婷婷远映窗。
  洁高徒有赞,羡看燕成双。
  读罢,傅莹心悦诚服地说道:“高妹妹此诗无论从立意还是用词等方面皆比众人强许多。”
  苏采薇并不服气,道:“依我看,嫡福晋的《牡丹》比高姐姐的诗强许多,那句‘应知国色难相类’已经在气势上将众人压倒了。”
  傅莹只是公平评价,想到高流素用的韵比自己难,于是道:“不论怎么说,高妹妹那诗用的韵是‘三江’,比我要难许,若要我用此韵,恐怕连诗都写不出呢。”
  听傅莹这么说,苏采薇心中不服也不好多说什么。
  又见清格勒写的《菊花》,却是用的黄巢所写的《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清格勒有些难为道:“写诗我确实写不来,只能寻了一首旁人写的合规矩的诗了。”
  傅莹安慰道:“能寻到旁人写的诗也不容易了。”
  傅莹又一一读了其他格格写的诗,读罢,众人皆一致推傅莹之诗为首,但傅莹认为她们不过是因自己身份才这么做,一下子感到此次诗会没了意义。
  等评判之后,傅莹便让她们各自回去了。等弘历回来之后,傅莹按照自己承诺的,将一众格格的诗拿给他看。
  弘历一听傅莹竟背着他搞“诗会”,忍不住埋怨道:“婉仪,有此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呢?”
  傅莹道:“这不过是我与一众格格们排忧解闷的玩闹罢了,四阿哥事那么多,哪里有功夫陪我们闲玩。”
  虽想着傅莹说的有道理,弘历还是道:“即便如此,下回你们再开‘诗会’一定要告知我,我有空便也去。”
  傅莹想着自己凭着身份得了个“诗魁”,着实觉得无趣,想着下回直接联诗或对对子,那就可考真实能力了。
  见弘历看到清格勒写的诗,忍不住笑道:“这个清格勒倒真会省事,直接抄别人的诗了。”
  傅莹为其辩解道:“清格勒格格能力有限,找出一首合规矩的诗倒也不错。”又问:“那四阿哥对我们的诗如何评述,不知最喜谁的诗?”
  弘历翻了翻那些诗稿道:“高流素的不错,金蓉的也有意思,乌林珠的……怨气太多,不过我最喜婉仪你的诗了。”
  傅莹道:“那几个格格因我身份说我写得最好,四阿哥却没必要奉承啊,只是如实评价便好。”
  弘历将诗稿放到一边,靠近傅莹道:“我是实话啊,你看你都写‘芳艳徒开眼目空’,任凭其它花开得再怎么好,眼目都看不到了,还不是你最好?”
  傅莹听他这么称赞,忍不住心里一动。想他又来这一套了,当初自己可不是因他的甜言蜜语才会心动的吗?
  于是她把诗稿收起来,道:“随四阿哥怎么说吧,反正我只认高妹妹的诗。”
  弘历却一把抢过诗稿,将傅莹的诗从中抽出,然后把其余的还给她道:“这个我留下,其余的随你怎么处置。”
  傅莹见他如此“任性”,只得摇摇头,将诗稿交给若初保管。
  晚间,弘历自己在书房学习时看到傅莹的诗稿,不禁技痒,也写了几首以花为题的诗,方才觉得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什么“一东”、“三江”……这都是平水韵的韵部,古人写诗把押韵的字进行分类,弄出一个韵表。大家对古诗感兴趣的话,小米推荐一个“诗词吾爱网”,里面可以在线检测格律之类的。
 
 
第40章 
  自从乌林珠怀了孩子之后, 弘历对傅莹怀孕一事也是十分上心。可天不遂人愿,一个多月过去,傅莹的身体并无异常。太医过来给她诊治, 说她“宫寒”不易有孕, 然后给她开了方子,让她慢慢调理身体。
  傅莹其实比弘历更渴望有孩子,毕竟以后想有个依靠。
  嫁入皇室的女子,不比现代女子那般,有可以为自己事业奋斗的权力。傅莹在现代擅长的工程设计本领,到这里基本上是废了。就算以后有设计宫殿的活儿, 也不用她这个身份尊贵的人去做。
  故而她听太医说自己“不易有孕”,也是十分心急,但除了按时喝那苦药之外,并没有其它可行的办法。
  大约是傅莹伪装得很好, 弘历并未觉察出她心里产生过怎样的变化。依旧会和她玩闹, 对她的喜欢从未消减过半分。
  傅莹不知自己到底有何魅力, 能让弘历如此不腻地和自己呆在一起, 毕竟他有那么多选择。
  当然, 最好他还是不要去选择了, 毕竟自己的荣华富贵, 前途命运都与他离不开关系。一个失了宠的嫡福晋, 也不会很好过的。
  傅莹常常以工科女的理性而自豪,她知道自己若想在这个时代生存好,那就必须不能得罪弘历。尽管, 她每次去看乌林珠的时候,总是有种去看丈夫出轨“小三”的感觉。心里明明不舒服,但还是要装贤惠地关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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