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咋舌,这花魁的侍从还是终身制的?
她目光带着些怜悯,原来元柔是签了卖身契的可怜女子呐。
真·化雪国身居高位的第一护卫元柔:“???”
白九转身又用手肘撞了撞龙木:“别瞪了,再瞪能瞪出花来?”
龙木委屈地撇撇嘴,把粘在闵然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白九姑娘你说实话,我同他谁更好看。”
白九咽了口唾沫,这可难倒她了,尚未回答,元柔清清冷冷地声音传来:“珍珠同鱼目的区别。”
龙木一拍桌子,“柔柔,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了。”
元柔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他。
小甜甜望了望天,“我有点想念彤彤了。”
白九乐了,“那你当时不原谅她?”
龙木唉声叹气。
此时,房门打开,身着火红衣袍的男子站在屋外,他的眉心一点红,微微上挑的眼尾处也描了些淡粉,整个人显得艳绝无比。
他捧着鸾琴缓缓进屋,视线始终看向那个扰了他心神的女子。
白九亦是回望过去,这一眼,她看到了世上最美的风情,多一分便太媚,少一分又太淡,恰到好处的妖,男人嘴角的弧度又带着那么点邪魅。
像是修炼成精的妖精。
白九捂着心口,只觉得心头乱跳,果然原书诚不欺我也,着了妆的男子谁能扛得住?
男人从她眼中看到了他所期望的惊喜,唇角的弧度微微加深,将鸾琴放下,手指拨弄上去。
而龙木同元柔已然呆滞,他们看到了什么?风涟世子化妆了?风涟世子化着妆拿着鸾琴?风涟世子化着妆拿着鸾琴要亲自演奏?
恐怖如斯……
两个刚绝交的小伙伴又很有默契地靠近彼此,共同看了看天,这天恐怕是快塌了。
风涟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他们,只一味看着白九,纤长地手指拨弄琴弦,悠扬的琴声传出。
他许久不抚琴,动作有些生疏,可到底是情真意切,弹出了别样的风情,犹如情人间的低语,诉说心中深情。
白九想着这美手果然适合弹奏,她此刻只想化身琴弦,被他拨弄,在他掌下舞蹈。
想到这儿白九使劲掐了掐掌心,魔怔了吧,怎么如此猥琐。
一曲终了,回味无穷。
风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转身便离开换装。
白九第一次体会到女尊男的媚态,心心念念地下次要让风涟给她舞一段儿。
风涟再回来的时候,龙木和元柔还未回过神来,只目光呆滞地喝着酒。
而闵然正笑着对白九敬酒,白九以茶代酒同他碰杯。
风涟眼睁睁看着闵然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白九握着酒杯的手。
男人眉心一蹙,浅褐色眸子里酝酿着一股子可怕的戾气。
他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抓着白九的手腕将她拉起。
白九正专注同闵然说着话,一时没防备,被风涟带着一个趔趄。
女人睁着水盈的眸子,满脸迷惑地看着他。
大佬,你又要做什么?
风涟收起眼中的怒意,轻轻放开她的手,白皙俊美的脸上攀上一抹温和的笑:“小九儿手脏了,去洗一洗吧。”
白九无语地举起手翻转看了看,果然有一点灰,这男人火眼金睛吧,这么远都能看到脏东西?
她随手搓掉了,“这就好了,不用洗。”
风涟却没这么轻易放过她,伸手握着她的指尖放在鼻尖嗅了嗅:“有臭味,得洗。”
“啊?”天生爱干净的小仙女儿白九怎么可能是臭的?
她抬起手自己闻了闻,“没有呀,香喷喷。”
风涟此时已命人端来了水盆,“有,很脏,快洗吧。”
他伸手将白九的衣袖卷起,拉着她的手放在盆里,帮她轻柔地搓着,十指偶尔纠缠,带起酥酥麻麻的痒。
白九不自在地缩回,“已经干净了。”
风涟又取出的白布,像是夫郎在伺候妻主一般,温柔地替她擦拭,从未伺候过人的风涟世子做起这些来倒是无微不至。
一旁的元柔和龙木双双抖了起来,这不正常啊。
而闵然却低着头好似在思索什么,他抬起眸子便对上了风涟的视线。
男人眯起的眼里有杀意,闵然万般无奈地笑了笑,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对白九也毫无企图啊。
可是不过一日时间,风涟对白九的占有欲怎么强到如此恐怖的程度了?
闵然不明白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也并不想打探,只想着日后得离白九远一些,不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白九姑娘洗好了么?让我也洗洗吧。”龙木抖完了将袖子卷起,想把爪子放下去。
风涟一下抓着他的手,冷漠地说:“脏了。”
龙木大咧咧地说:“我不嫌白九姑娘洗过的水脏。”
风涟嗤笑着说:“水嫌你脏。”
龙木震惊地抬起头来,“主子,你太……”
“太什么?”
“太英明了,我怎么可以玷污了白九姑娘洗过的水?”小甜甜求生欲爆棚。
白九无语地推了推风涟:“差不多得了啊。”
一旁的闵然扶额,不过是一盆水,也太夸张了吧。
作为藏花阁副阁主,上头还有一个不管事儿的阁主,他坚定了日后不能得罪白九的想法。
期间白九插科打诨地问了不少花弄影的事,在风涟冷嗖嗖的目光中,闵然都敷衍了过去。
热热闹闹的宴席结束,众人回屋歇息。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花弄影,白九决定在藏花阁多住几日,说不定有其他人能联系到阁主。
若实在不行就得去找传说中的青池雨了。原书中他和花弄影关系很好,说不定他能知晓花阁主的下落。
白九躺在床上回顾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感觉自己到这个世界才没多久,可已然经历了不少事。
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在那个世界里她没有什么留念,唯一的好友便是自己的助理了,想起那个胆小柔弱的姑娘,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她也同自己一样是个颜狗,若她来了看到风涟一定会挪不动脚步。
想起风涟,她又觉得似有一团棉花堵在自己的胸口,男人的变化是突然间的,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总觉得这男人好像在认真地调戏她,但是也没有什么证据,可若说只是报恩,风涟不像这样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不过他的改变还是让白九很舒心,现在这个男人对自己容忍度颇高,自己的生命安全可算是有了保障,能有个好gay蜜也不错。
因着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也确实是累了,想着想着她不自觉陷入梦中。
女人睡得正沉,雕花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风涟身着寝衣站在屋外。
他今日知晓了这些事,一直被心事所扰,从来都规律睡眠的他却无论怎样也无法入睡。
他总想着有一日可以回去寻找少年,所以一直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除了得到阵法那一日陷入的“虚弱期”,他都不曾受过伤。
那一日他从一道家高人处得了一稀世阵法,阵法名为鬼门阵,需用异世之人的心头血并辅以成千上万的生人之魂方能开启,阵法启动后便能打开通往异世之门。
要取人生魂毕竟是过于残暴的禁忌之术,风涟从得到阵法之日起,也受到了诅咒,每日有一阵子不能行动。
但他从未后悔,只要能回去,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而白九出现时最重要的一环也解决了,只要她心甘情愿奉献心头血,便可成功。
所以他虽然对白九十分不喜,却也勉强留在她身边,也算是变相的保护她。取心头血的过程有青池雨在,也并不会要她性命。
可如今这些都不需要了,他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床上的女人不知梦到什么睡得不是很安稳,翻身时小巧玲珑的脚露在了被子外头。
风涟轻声走上前,不自禁伸手握着女人的脚。
很奇妙的感觉,一向来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女人,居然便是心中那高洁的少年,这下握在手中的脚趾都突然变得可爱。
只是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失去阳光只剩下阴霾,挥霍着自己仅剩的热情。
他记得少年总是带着纯粹的笑容,不像如今带着面具的模样,外表在笑,其实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厌恶自己。
他轻轻摩擦着女人的脚趾,浅褐色的眸子幽深起来。
没有关系,如今你已有了我。
月色下。
身着白色亵衣的男子墨发披肩,轻柔地握着熟睡中女人的玉足,微微俯身,吻在了她的脚尖。
卑微又虔诚。
第22章 衰神
为了藏花阁众男子的安危,副阁主闵然要求众人尽量待在屋内,特别是见着白九,能绕道便绕道走。
尤其是不要有肢体接触,免得惹怒了醋王风涟。
故白九待了几日毫无收获,难得遇上人也是见着她便避如蛇蝎。
她不禁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最主要的是花弄影的消息丝毫打探不到。
花弄影本就身怀绝世武功,身边还有一个江湖上的第一高手江笑,确有能力大行杀戮,很可能是黑化的大BOSS。
且一个花魁就有这么逆天的大招,若在女尊国是常规操作……
原.子.弹算什么?
白九忍不住抖了抖。
好在弥生禅师知晓她在寻找花弄影,透露说在后山曾见过江笑,或许在那处会有什么线索。
可今日乃衰神日,白九并不想出门,风涟便取来棋子与她对弈消遣。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白九发觉花魁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收起了一贯的冷漠,变得相当能忍。
她就有点恃宠而骄了,使唤这男人做这做那很是顺手,在这异世能有个好gay蜜,白九相当满意。
能与意中人朝夕相处,风涟也很满意。
此时,男人手执黑子,装模作样思考一番才落,落子的地方却全都是为对手考虑的。
白九发现这男人架势摆得挺好,水平好像也就那样,可她实在不擅长下棋这种勾心斗角的玩意儿,还是用了十二分的认真。
女人秀眉轻蹙,小嘴抿着,忽而又唇角上扬,这模样生动又鲜活,风涟不自禁盯着她瞧了半响。
“我脸上有东西?”白九抬起头来看着风涟,这么盯着我干嘛?
风涟压下嘴角的弧度,不动声色在她脸上揉了下,“干净了。”
“还真有啊。”
棋盘上的白子又陷入了窘境,女人腮帮子鼓了鼓,一推棋盘,棋子瞬间七零八落。
她无赖地说:“没意思,不玩了。”
风涟有些哭笑不得地收拢棋子,他已经尽力了,就白九这水平,自己就能把自己下死。
白九托着腮,叹口气:“都这么多天了,花弄影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风涟手下动作不停,只手指微微拢紧,含笑着问:“为何小九儿要执着于去寻这些男子?先前是苏之恒,这会儿又是花弄影?”
白九本不大愿意同风涟说这些事,但是考虑到在这人生地不熟,说不定阅人无数的花魁能有线索。
这段时日的相处麻痹了她,让她觉得风涟已是知己GAY蜜。
“我不是同你说过吗?我是来这儿拯救黎民苍生的,他们中有一人在不久的将来会夺取上官幽的皇位。”
听到这话,风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此前他便在密谋篡位的事,于是故作随意地问:“哦?将来的事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白九撇撇嘴:“我自是知道的,这便是我来这里的缘由呀。我要找的这人会在一年后屠杀成千上万无辜者。”
听到这话风涟着实愣住了,看样子白九要找的人是自己?
男人眼中伤过欣喜,她果然是为我而来的。
白九又说:“待我成功阻止这个杀人狂魔后,便可以回去了。”
可以……
回去了!
风涟猛地抬起头来,手上的棋子因为他的动作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男人清浅的褐色眸子里酝酿着一股可怖的戾气,他伸出手抓起女人的手腕,将她拉近一分,咬着牙问:“你说什么?”
白九一下子吃痛,脸色苍白,挣扎着想反抗,可男人的手像是钳子一般,她想都没想抬起脚踢在男人的小腿上,“你……你特么弄疼我了。”
男人的脸陷在阴影里,目光带着瘆人的凉意,全然不顾她的挣扎,“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啊!你给我放手。”白九也是气急了,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指上。
风涟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满脑子都是她要回去的那句话,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觉得好似有一团火在心里头灼烧,要将他化成灰。
可他一低头却看到女人眸子里蒙着的水雾。
他将她弄疼了。
风涟赶紧松开手,只胸腔仍在不断起伏,他将手指攥紧放在身侧,轻抚女人留下的牙印,试图平息汹涌的怒意。
白九缩回手,揉着手腕,眼尾因为刚才的挣扎泛起红色,显得愈发艳丽了。
她瞪着风涟,“祁玉你真特么疯了,自个儿都是杀人机器,听到杀人狂魔这么激动么?还是……你不想我回去?”
风涟此时眼神阴鸷地盯着她,显得极为冰冷。
片刻后他又移开目光,“才知晓一年后凰极国可能会变天,有些诧异罢了,小九儿莫要多想。”
白九觉得风涟有些可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移话题道:“此人确实伤心病狂,这种枉顾他人性命的人,就该陷入阿鼻地狱,受凌迟之苦,你说是不是?”
已然猜测到白九口中的人就是自己,风涟仿佛胸口被射中一箭。
他闭了闭眼,坚定地回答:“是。”
白九见他身上那股子冷冽散了不少,便又有些气不过,将手腕在风涟面前甩了甩,白皙的手腕上一圈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