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正在高潮部分,白九不耐烦地推开他的脸,“嘘,不要说话。”
风涟也不恼,抓着她的手把玩着,看她这模样是完全恢复过来了,总有一天会将她心里的那些阴影全都驱除出去的。
而下方,伍兮楠还在低低笑着:“我研制出来的毒,普通的大夫又怎么能解?”
伍母上前啪一巴掌打在伍兮楠脸上,“孽女,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伍父也很震惊地看着伍兮楠,他指了指已完全呆滞的伍安:“就为了他?你要害自己的亲生父母?”
“是,我就想让你们知道,哪怕他不在,伍家一样不详,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还能扯到他身上,呵,真是愚蠢至极。”
伍母气得直哆嗦,“你疯了,真疯了,伍安不过是你父亲捡来的孩子,我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啊。”
听到这话伍安猛地抬起头来,原来自己本来就不是伍家人吗?
伍兮楠面上没有任何诧异,显然她早都知道了伍安的身世。
伍父镇静下来,抬手帮伍母顺着气,“楠楠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妻主不要生气。”
“她鬼迷心窍?我看她清醒得很,当初为何送伍安出府,你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
伍父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妻主,当初也是大师说伍安是不祥之人的,我养了他这么多年,我也舍不得,可为了伍家,我也没办法啊。”
“是为了伍家还是为了你女儿?”
伍母将道士们请了出去,又转头对着伍兮楠冷冷地说:“你以为你那点龌龊的心思谁都看不出来?你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伍安即便是捡来的孩子,可外人眼里也是正儿八经伍家的少爷,和伍兮楠还是同个父亲养大的。
若是伍兮楠这个嫡女和他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那就是家丑了。
伍父当初赶伍安离开,一方面是因了大师的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伍兮楠。
白九感慨,好一出豪门狗血大戏。
在看伍安,此时少年面上五颜六色十分精彩,他自然从伍母的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曾想原来妹妹一直对他有着这不该有的心思,他有些迷茫,又有一丝羞耻。
趁着伍兮楠与伍母在对峙,伍父到了伍安身边,他叹了口气,“你妹妹为了你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你为了她的名声也该为她做些事,你不该……再活着了。”
第39章 锦鲤
伍安还记得小时候伍兮楠喜欢咿咿呀呀跟在他身后,乖巧地捧着他的手喊“哥哥”。
小姑娘脸儿圆圆,睁着水盈的大眼睛,听话又乖顺。
她是伍家的嫡女,从小备受宠爱,而伍安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儿子,因着伍兮楠同他亲密,他在伍家的日子还算好过。
他对伍氏夫妇虽未有强烈的亲情,可也有着孺慕之情,哪怕日后被赶出伍家,他也从未责怪过他们。
只是此刻他才知道一直尊敬的父母其实并非亲生,而一直宠爱的妹妹却原来对他有着不可为外人道的感情。
而这份感情终究会害了伍兮楠,也害了伍家。
伍父说得对,他的确不应当在活在世上,他的存在会是伍家日后的耻辱。
白九看到了伍安的反常,那么温顺的少年此刻却露出了如此决绝的眼神,像是极大打击后没有了对生的欲求。
她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风涟,“伍安恐怕想寻死,得保护他。”
伍父给伍安松了绑,只留了反绑住手的麻绳。
伍安苦笑一声,“父亲,请保重。”说完便一头撞向墙壁。
他用尽全力的一撞却堪堪停在了离墙壁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好似有千万只手扯着他的衣裳,让他动弹不得。
风涟抬着手,手上的丝线缠绕着伍安,他邀功地问:“小九儿,如何?”
白九觉得若这男人背后长了尾巴,此刻一定摇得很欢,其实他这招数白九总会想到用针的东方不败。
成吧,她摸摸东方不败的脑袋,毫无感情地夸奖道:“厉害。”
伍安不死心还想再撞,伍兮楠见状上前拦着他,声音有些微颤着,“哥哥,为何要如此?”
她不管不顾抬手搂紧眼前的少年,带着深藏心底多年的深情。
伍安被反绑着手挣脱不得,只能低着头,不敢去看伍父失望的眼神。
白九点评道:“按照剧本发展,这时候男女主就该接吻,然后互诉衷肠,并争破世俗的枷锁,最终获得父母的谅解。”
这个少年失去了原本就不接纳他的家人,可却收获了一心一意的爱情。
虽然伍兮楠小小年纪连自己的父母都可以下手,实在有些可怕,但她对伍安是真心的,一定可以抹平他内心的伤口。
当年白九下定决心离开家时,并没有那么一个人候在她的身后,她只能从一段又一段鸡肋的感情里寻求那一点温暖。
而如今……
她窝在风涟怀里,小声地问:“为什么选我?”
温香软玉在怀,风涟收紧手上的力度,他低笑着说:“只能是你,也只有你。”
动人的情话缠绵在她耳畔,白九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又轻叹出声,“我会等你。”等你将心头的防备卸下,真正接受我。
白九侧过头去看他,“像我这种作天作地的女人,你应当有更好的选择吧?”
女尊国的男人想要的是出色的妻主,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女人,而不是像她这样娇滴滴的现代女性,虽然风涟并不像这里的男人,但是她还是觉得挺奇怪的。
风涟笑,“是啊,又贪吃,又娇柔,脾气也大,还喜欢勾三搭四,的确非良人。”
白九抬手捂着他的嘴,眨巴着眼,“有这么多缺点?”
风涟拉开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没有关系,我会帮你慢慢改掉那些。”
白九鼓了股腮帮子,“啧,正常不是应该说什么缺点在你眼里都是优点,你都能忍之类?”
男人抬手轻抚她的眉眼,小巧精致的鼻子和红艳的唇,“通常是忍不了的,不过像小九儿如此美的女子,有些缺点也无妨了。”
这人嘴上抹了蜜糖了,明明他自己就极为好看。
她捏了捏男人的脸,浅笑道:“肤浅。”声音里藏着一丝小得意。
“嗯,肤浅。”
男人抬手压着她的后颈,凑上去吻她,不带情.欲的小心翼翼地吻。
白九颊畔通红,感觉这男人像是八爪鱼一般,紧密又缠绵地纠着她,让她融化在似水的温柔里。
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和所有看电影为了亲亲而错过了高.潮片段的情侣一样,等他们回过神来,伍安和伍兮楠已经被人强制分开了。
伍兮楠看着被人压倒在地的伍安,回头盯着伍母,“我可以给母亲解药,但求母亲让我离开伍家,从此我便不是伍家的人,谁也不能阻止我和他在一起……”
“胡闹。”伍父打断她,“你是嫡女,你有自己的责任,你年岁还小,日后会遇到更多的男子,又何苦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
伍兮楠摇了摇头,眼神落寞,“不会的……”再也遇不到了。
伍父抹了抹眼角的泪,企盼地看着伍母,“妻主,这可如何是好?”
伍母揉了揉额角,“能毒害自己父母的孩子,的确不应该再留在伍家。”
这话便是同意了。
“妻主!”伍父震惊不已。
伍母又看着伍兮楠说:“你的那一份我不会少了你,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既然决定用这种方式离开伍家,就要承受世人的冷眼,你可想好了?”
伍兮楠跪着磕了个头,“女儿不会后悔,谢母亲成全。”
伍父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心灰意冷地坐在一旁。
伍兮楠赶忙解开伍安身后的绳结,双手搂着他的肩膀,“哥哥你快起来,已经没事了。”
伍安一把推开她,走到伍母和伍父面前跪下,深深磕了个头,而后起身,作势要离开。
伍兮楠赶忙喊道:“哥哥,你若是再寻死,我定然不会独活。”
伍安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伍兮楠一眼,又决绝地转身离开。
伍兮楠在他身后追了几步,“待我将父母的毒解了就去找你。”
白九叹气,好一场情意绵绵地别离戏,“你说伍安会接受伍兮楠么?”
风涟看着女人,反问:“你为何总关心别人的事儿,你何时接受我?”
他这个表情,严肃又认真,好似在对待什么及其慎重的大事,浅褐色的瞳孔里完完全全只印着自己,温柔的声音又满是诱惑,仿佛在说:接受我,现在就接受我。
这妖孽一般的男人,惯会蛊惑人心的,白九差点就脱口而出,“现在,此时此刻。”
然而她还是红着脸移开视线,“走吧,我们带伍安回千山谷。”
白九找到了失魂落魄的伍安,将他带走。
风涟自然不可能住在茅草房里,所以,龙木在千山谷不远处买了一处宅子,宅子背山望水,环境十分舒适。
当夜,因为看了一场生死离别的大戏,白九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起了曾经的日子,那些掩藏在光鲜下的丑恶,相似的戏码又将那些感受翻涌出来。
当年母亲生下弟弟,终于得偿所愿,她也一样开心。
其实她对那个小人儿的印象已经很淡,只记得母亲整日把他抱在怀里,可后来他却生病了。
她的记忆停留在香软的小童,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死别。
伍安重视同伍兮楠的感情,其实她何尝不是呢?
她能理解母亲痛失爱子的心情,所以愿意留在那个家里,直到再也无法忍受。
而导.火索就是唯一给了她温暖的那只猫,连它都走了,白九觉得自己果然是不配得到爱的,她不详的人。
离开后,她遇见了很多人,想将真心掏给她的男人那么多,她只要挥挥手就可以得到所谓的爱情,却没有哪一个人像风涟一样让她感觉温暖。
她坐在床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只觉得有些冷,突然很想念风涟有着甜香味的怀抱。
白九自离开那深渊后,就不愿意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想了那她就得行动。
她拎起床上的枕头,蹑手蹑脚去到风涟的房里。
这男人依旧是老干部作息,这会儿早都睡着了,还是平躺着,双手放在两侧。
白九偷摸着爬上床,俯身低头,居高临下看着睡梦中的男人。
男人面容白皙姣好,眉目如画,睡颜也是极美的,乌发铺满床头,好一幅风雅韵致的画。
她执起他的手,白皙的手腕上用红绳串着一颗铃铛,白九总觉得这铃铛有些眼熟。
她又摸了摸自己脚腕的猫骨,虽然款式不同,但也是一根红绳串着的。
这女尊男还挺浪漫,知道用红绳赠心爱的人。
白九叹口气,挪开风涟一侧的手臂,枕在身下,又侧身将自己窝进风涟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是她喜欢的甜腻味儿,感觉心里也随之平静下来。
以前听人说男人身上是有“男人味”的,只有喜欢他的人才能闻得到。
她闻到过各种各样的味道,古龙水的、沐浴露甚至是洗衣液的,只有风涟身上的味道是她喜欢的,就像她爱的甜食,美味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风涟睡梦中感觉有香软之物压着自己,他蹙了蹙眉,心头涌起一阵被人吵醒的烦躁。
起床气很重的男人,睁开的眸子里满是戾气。
然后,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侧头便看见怀里的女人,像是黑白的画面突然染上了色彩,他的心情瞬间明亮了。
这种奇妙的被叫醒方式,他可以享受一万年。
白九发觉他醒来了,抬手扯他的睫毛,又使坏地吻了吻男人的喉结。
方才清醒还有些迷茫的男人呼吸瞬间就乱了,他攥住女人乱动的柔荑,翻身压在她身上,又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声音低哑着问:“大半夜不睡来爬床,想要了?”
白九顺势双手搂着他,在男人胸口使劲蹭了蹭,声音闷闷地说:“你可以……让我忘了那些事么?”
“好。”
途中,风涟将女人眼角的泪水轻轻舔去,本以为曾经那些已是极致享受,但此刻方才知道这个女人能带给他更多的感觉。
主动着,顺从又放肆着,简直要了他的命,想为她而死。
第40章 衰神
龙木真是十足的贴心,也不知道哪儿寻来的宅子,本就建在山林之中,还带着精致的花园。
呼吸着新鲜纯净的空气,白九觉得自个儿蹬蹬腿就能飞升成仙。
她与伍安有着相似的经历,挺喜爱这个单纯的少年,内心里头把他当成自个儿的弟弟,自那日将他捡回来后,也没让他再去千山谷,而是也住进了这宅子里。
而伍兮楠不知从何处得知伍安没有回千山谷,便也跟了来,白九有意撮合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伍安使着性子不愿意见她,多半时间都躲在屋里。
伍兮楠也不逼迫他,只远远站在屋外看着,真是一颗痴情种。
她是好人家的孩子,自小是饱读诗书的,白九见她每日蹲成望夫石挺可怜的,就安排她去千山谷给里头的孩子上课。
说起来白九堂堂一影后可也不懂如何教导孩童,总不能教他们唱念做打吧?幸好有伍兮楠在。
而白九则利用她丰富的现代生活经验,对千山谷进行了整顿,又给谷里的人安排了一些活计,让他们尽量自给自足,而不是依靠接济过活。
风涟自然是随她折腾,只要她开心就好。
而祁玉那处也传来了些好消息,听闻这三公之一的大司马之子野心勃勃,似乎是她要寻找的人选,而当今宰相的正夫也是出自三大家族,近来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