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心慌的,可是她却很镇定,丝毫没有挣扎,一来因为今日是锦鲤日,二来是笃定身下的男人会接住她。
果然,还未落地,她腰间就感受到了男人手掌的温度,接着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白九顺势摸了摸男人胸前的肌肉,心里感慨道:这要换了现实世界得摔个骨折,可换做世界里,武艺高强的爱慕者不会让自己伤到的。
风涟感受到女人的小动作,无语地箍紧了她,咬着牙说:“还是得给你穿个铠甲,肉.体凡胎受不住你这样折腾。”
白九推开他,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哪儿折腾了?我那是不小心的,才不要穿你那些个丑死人的铠甲。”
风涟哭笑不得地继续给她扇风,心里想着真是得无时无刻不盯紧她。
祁玉看着风涟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儿,当真是一物降一物,高傲的风涟世子也有这一天。
白九视线越过祁玉看向身后的管事,穿着普通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有经济实力济贫的善人。
只见管事恭恭敬敬上前一步,对着风涟行了个礼,“祁老板,今日怎么亲自来千山谷了?”
祁玉捂住嘴偷笑,这个管事的还挺机灵,交代了几句就懂了。
白九指着风涟咋舌,“祁祁祁祁……老板?”
风涟“啪”拢起扇子,勾着白九的下巴,玩味地说:“如你所见,这千山谷是在下的,你要如何对我这个大善人鞠躬尽瘁?”
白九:“……”
花魁虽然拥有一座妓院,但是居然有财力可以接济这么些个人。
果然像杜十娘一样拥有百宝箱,慕了慕了。
不过,他居然拿卖身钱来做善事,原来这个人内心如此柔软么?
白九眼中瞬间闪着小星星,“玉郎,你真了不起。”
风涟用折扇敲了敲女人的脑袋,“这就了不起了?可知道我的能耐了吧?”
此前还一个劲儿地夸青池雨,堂堂世子哪儿比不上他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九搂着他的胳膊开始吹彩虹屁,“没想到你居然自掏腰包给这些人安身之所,太伟大了,太了不起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俊美如天神的男子内心也如神邸般善良呐!”
明明是饲养活人准备屠杀的,可风涟依旧极其不要脸将她的夸赞照单全收,颇为享受女人崇拜的目光。
“不过这地儿还需好好打理,不能让这些人都废在这里了,特别是还有这么多孩子,得给他们念书。”
风涟嘴角勾起,“不如小九儿留下来打理千山谷如何?”
不到一年这里就不存在了,实在无需花费心思,但是他正愁着找不到理由阻止白九回国都,这会儿正好有了借口。
他又上前一步,执着折扇点了点远处在玩耍的孩童,“他们的确需要更好的照顾。”
白九有些犹豫,她不是什么圣母,可是因为童年的经历,她对孩子们会更加心疼些,可是她需要去找大BOSS,不能耽搁在这儿。
风涟知晓她的心事,又道:“我知道你顾忌什么,我可以命人先去国都打探情况,红尘阁里出入的都是朝廷命官,若有意打探比你一人可要有用的多。”
他又揉了揉女人的发顶,眼神温柔:“我也一样担忧着这件事儿,会好生放在心上的,你莫不是信不过我?”
男人眼尾勾起的弧度很是微妙,好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施法迷惑着眼前的女人。
白九妥协,“那你要答应我,找到他了不要轻举妄动。”
“怎么?”风涟打开折扇替她扇着,“小九儿莫不是还打算让他爱上你?”语气是说不出的冷淡,隐隐还能听到威胁之意。
白九踢着脚下的石子,不屑地说:“怎么可能?之前没觉得怎么样,如今亲眼见过死亡这回事儿,当然不会再用这种方式。”
风涟敛去眼中的狡黠,“那就好。”
日后再找个替死鬼罢了,想要瞒住她真是轻而易举。
白九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被人算计着,还感慨在这异世能有风涟这样的依靠,自己运气太好了。
眼下还有伍安要寻,既然管事的在这儿,白九也就不干等了,直接问了伍安的住处,可未曾想到伍安已经失踪好几日了。
在他离开的最后一天听说是去了原本的家里,好像他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和白九猜测的相符,伍安原本是好人家的少爷,虽然不受宠但是也算是衣食无忧,特别是他同妹妹伍兮楠的感情很好。
可某一日,伍母请来了一位大师,说伍安是伍家的灾星,会给家族带来灾难。
于是,伍安被赶了出来,连伍兮楠都勒令不能与他往来。
白九勾起一个讽刺的笑,“灾星”都已经不在了,这伍家不还是出事儿了。
她默默轻抚手臂上的胎记,当年自己也被认为是不祥之人。
风涟看着女人涌起的厌世之感,抬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手指轻轻摩挲腰间的软肉,“若是不放心,我陪你去一趟,嗯?”
亲昵的动作和低沉的语气,真是犯规,白九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这男人身为女尊男却老觉得自己是霸总,白九翻了翻白眼,一甩袖子,“走。”
第38章 锦鲤
因着白九要在千山谷留一阵子,风涟自然要陪着他,所以派了祁玉先回国都安排寻找那传说中的“大BOSS”。
而龙木则留下安排风涟世子的住所,总不能让风涟同其他人一样住茅草屋吧。
故只有元柔陪同两人去镇上寻找伍安。
伍家在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白九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伍宅,可宅子却大门紧锁,门口连个护卫都没有。
白九上前拍了拍门,里面没有丝毫声音,看来伍家果然出事了。
她一时焦急,智商瞬间下线,弯腰沿着大宅的围墙细细寻找起来。
风涟诧异地跟在她身后,万分不解地问:“小九儿在做什么?”
白九自顾自找着,随口敷衍:“看看有没有狗洞,我得进去看看,不知道伍安出什么事儿了。”语气里还带着些急促。
风涟扶额,“狗洞?”
这不能怪白九,现代思维里看到这么高的围墙第一个想法就是找狗洞了,毕竟影后的剧本里好多都是爬狗洞的桥段。
狗洞自古以来也都是文人墨客骚书生最爱的东西,爬狗洞既能会心爱的姑娘,也能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风涟示意元柔在外候着,便拉着白九的手腕,一手扶着她的腰,瞬间就到了里头。
站在庭院里,白九有些尴尬地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差点忘了玉郎武功盖世,呵呵呵。”若是换了你去私会人家小娘子,肯定不会被抓到。
风涟点了点她的鼻尖,“走吧,进去看看。”
这伍宅的庭院倒是颇有些小桥流水的精致味道,看样子是有人一直在打理着的,可白九随着风涟往里头走去,一路顺畅,别说护院了,连小厮和仆从都没见着一个。
最为怪异的是几间屋子外都贴着黄色的符纸,白九随手扯下一张,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奇怪的符号。
她转过头去看着风涟,默默将符纸贴在了他的眉心处。
“怎么?”男人说话带着符纸忽上忽下,就这形象居然也能帅破天际。
“没。”白九赶紧把符纸揭下,风涟不是千年僵尸没错了。
在主屋外头的符纸就更多了,密密麻麻贴在整片门上,怪不得伍家大门紧闭,这要是心态差点儿的看到以为闹鬼。
白九就是那个心态不太好的,她看了看天空,艳阳高照,又掐指一算,锦鲤附身,然后瞅了瞅边上这个连符纸都镇不住的僵尸老怪,妥了。
两人听见主屋里有脚步声传出来,“咔哒”一声门打开了,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端着个水盆匆匆往外走去。
趁着门尚未关死,风涟拉着白九迅速闪进屋里,在屏风的掩护下,一跃躲在了房梁上。
风涟的动作很快,等白九反应过来已经窝在男人的怀里,像鸟一样在梁上了。
而屋里的一群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他们,这个技能是“闪现”没跑了。
房梁的空间不大,白九背贴在男人的胸口处,感觉周身被他特有的香甜气息环绕。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风涟环着她的动作紧了些,声音有些低哑,“别动。”
白九:“……”请控制住你自己!
她看了看下面的一帮子人,为什么会有一种在情侣专座看电影的感觉。
好在电影开演了,下面的人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屋子里有好些人,其中就有伍安与伍兮楠,虽然伍安被绑成了个粽子,可四肢完整,命还在,白九松下一口气。
还有一对年纪大些的中年夫妇,应当就是他们的父母,这对中年男女看上去样貌不凡,只是脸上同脖颈处都有些密密麻麻的红点,有密集恐惧症的一眼死。
此外,还有几个道士模样的人正围在伍安身边念念有词。
而伍兮楠则咬着牙站在一旁。
风涟双手围着白九纤细的腰肢,俯身在她耳畔用气声说道:“看样子伍家出的事儿就是家主同她夫郎的病了,恐怕道士也是因此而来的。”
白九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我有眼睛看,你离远点,很热。”
看电影最忌讳有人叨叨叨在耳边讲剧情了。
风涟假意后退一些,又浅笑着说:“地方太小了,远不了。”
白九扯了扯在她腰间乱动的手,咬着牙:“别抱这么紧。”
男人在她白皙的耳垂上轻轻一吻,“怕你掉下去,我这回可接不住你了,只能以防万一。”
白九:“……”贱不死你了!
梁上的两人在“你侬我侬”,下面的人可就是剑拔弩张了。
伍母指着伍安,“小畜生,我已放过你一命了,你为何又回来,我同你父亲的病便是你这个灾星带来的。”
伍安一言不发跪在地上,只是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看到这一幕白九身体瞬间僵硬,咬着唇,心里的那些阴暗又爬了上来。
毫无根据的指责、谩骂、迁怒,一模一样的场景,连眼神和语气都丝毫不差。
这么多年前发生的事儿,却刻在了脑子里,画面一帧一帧的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然后,白九感觉到温热的大掌沿着自己的脊背轻抚着,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唇间,不让她咬伤自己。
“要下去么?”男人的语气里有着担忧。
白九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有一股铁腥气,她微微放松下来,靠倒在男人的怀里,温暖的怀抱烫着她的心,“再看下什么情况。”
风涟感受到了她此刻的脆弱与依赖,心疼地揉了揉女人的发顶。
而此时,伍兮楠显然不能忍受伍母如此侮辱伍安,她侧身挡在伍安面前,“母亲,哥哥是在你同父亲得病后才回的伍家,这更证明了哥哥并不是不详之人啊。”
听到这话,其中一个老道士掂须,“休得胡说,贫道已算出你哥哥是七世不详之人,待贫道做法后,伍家可家宅平安。”
伍兮楠激动地上前一步,“你这个臭道士,哥哥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么可能不详,况且母亲是在哥哥离开后出事的,为何你们都怪到他身上?”
“放肆。”赤豆棒冰伍母大喝一声,“你还未继承伍家,我可不止你一个女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这个妹妹还挺维护哥哥的,他们兄妹感情真好,你看这会儿是妹妹帮着哥哥,等会儿哥哥就要把妹妹摘出来了。”
风涟平日里都不爱说话,这会儿却故意在白九耳边喋喋不休,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白九不知不觉放松下来,逐渐从那些回忆里逃出。
如他所言,伍安紧张地说道:“楠楠不要顶撞母亲,哥哥贱命一条你无需如此。”
伍兮楠激动地转过身去,死死盯着伍安,“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风涟:“咦,这个妹妹的反应有些奇怪,她看哥哥的眼神……很是露骨。”
然后他又贴着白九的耳朵说:“就和我看着你时是一样的。”
白九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带起一阵细小的电流。大哥,你有没有太入戏了,这出大戏里没有你的名字!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白九才发现伍兮楠看向伍安的眼神里带着浓重的爱慕,是隐藏在心底很深的感情,沉重又鲜明。
骨科?乱.伦?这么刺激的吗?
“兮楠!”伍父上前将她拉到一旁,“不要再惹怒你母亲。”
虽然伍兮楠是嫡女,但是伍家的确不止她一个女儿,若是惹得伍母动了真怒,这个继承人的位置恐怕不保。
伍父带着恳求对伍安说:“我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你这样会害了你妹妹,她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吗?”
伍兮楠甩开伍父的手,“你不要逼他,你会逼死他的!”
她又指着道士,带着控诉说:“生祭是什么?活生生的人去送死,哥哥根本不是不祥之人。”
“伍兮楠!你住口。”伍父看着伍母越来越沉的脸色,赶紧将她拉扯到一旁。
伍安抬起头来看着伍母,“母亲,若能换伍家平安,伍安这条命就请拿走吧。”
“哈哈哈。”伍兮楠却突然捂着脸笑了起来,“哥哥你太傻了,根本没用的,哪怕你送了命也是没用的。”
说完,伍兮楠指着伍母说:“母亲,你可知道为何你和父亲会得此重病?为何所有大夫都不知道病因?因为你们不是患病,是中毒。”
看样子下毒的还是这个少女了,真是峰回路转啊,显然伍兮楠是为了让伍安摆脱不详的嫌疑,却阴差阳错又坐实了他的灾星体质。
风涟蹭蹭白九的脖颈,“这个妹妹还挺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