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一秒还在温柔的帮小猫顺毛,可是下一秒就毫无预兆的掐断了它的脖子。
阮宁甚至有种错觉,如果那只猫换成一个人,秦肆也能面不改色地结束对方的生命。
她瑟缩在秦肆怀里,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她感觉自己就像那只乖巧温顺的猫咪,秦肆一个不高兴,就有可能把她的脖子掐断。
秦肆眼里笼罩上一层冰霜,阴森冷鸷,让人不敢对视,更不敢靠近。
陈姝下意识的往王伯身后躲,害怕秦肆做出什么事来。
秦肆道:“寄给你的东西还满意吗?”
陈姝:“……”
一个活生生的人,半死不活的送了回去,当时那助理浑身鲜血只剩下一口气的模样,陈姝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吐了出来,一整天都没吃下饭。
秦肆说:“以后再踏进这里半步,你可能就要以这种方式回去。我不敢保证,秦海明见到你那副模样,会不会当场去世。”
陈姝两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
她丝毫不怀疑秦肆能做出来这种事。
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他父亲秦海明的关系,才没有付诸行动。
之前把那个助理打成残废送回秦宅,只是对她的一种警告。
秦肆抱着阮宁上了楼,没有再去理会陈姝。
阮宁一直将脸埋在秦肆怀里,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心里被恐惧的阴影笼罩,刚才秦肆掐死小猫的一幕不断在她脑海中上演,只让她害怕。
中午,阮宁没有吃饭,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过房门一步。秦肆将她接回家就去了公司,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她的房间就在秦肆对门,上午秦肆直接把她抱进了这间房间,房间是提前收拾好的,她根本无从选择。
房间很宽敞,有单独的卫生间和阳台,阮宁缩在床头,用柔软的被子裹住身子,脑袋埋在膝头,这个姿势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直到太阳落山,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她都没有发现。
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直到听见开门声,有人推门而入,啪的一声打开房间里的灯。
阮宁想抬头看一下来人,可是她感觉浑身无力,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眼睛酸涩,一点都不想睁开。
来人迈着沉稳矫健的步伐朝她走了过来,一只大手覆盖在了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阮宁忍不住在对方的掌心里蹭了蹭,想要更贴近一些。
阮宁无意识的举动让秦肆僵了片刻,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又软又滑,让他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
他收回了手,蹙眉道:“你发烧了。”
阮宁不舒服的哼唧了一声,声音细细的,软软的,像是轻挠在人心上的猫爪,让人又酥又痒。
秦肆站在床边看着她,长身玉立,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身影有些微僵硬。
阮宁眼睛闭着,小脸红彤彤的,像是醉染了美酒的胭脂,线条优美的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殷红。她轻蹙着眉头,似乎非常难受。
秦肆体内有股难言的渴望,迫使他伸出手去,抚摸上阮宁柔滑的面颊,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她柔软的唇瓣。
阮宁意识不太清醒,发烧使她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不小心轻扫过他的指腹。
秦肆寒眸一闪,一道电流袭击全身,陌生而又新奇,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仿佛被她的温度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指,远离了她。
一转头,王伯正端着托盘站在房间门口,那表情简直见鬼。
秦肆没有半点被人撞见的尴尬,他神色冰冷,一如往常,吩咐王伯:“叫姜医生过来一趟。”
王伯磕巴道:“是……是,少爷。”
姜医生姜炎很快到了,他是秦肆的私人医生,今年三十二岁,相貌端正,身材瘦长,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眼镜,看起来沉稳可靠。
姜炎给秦肆当了近十年的私人医生,至今未被辞退,由此可见他不仅医术高明,还很会做人。
“阮小姐是因为惊吓过度。”姜炎帮阮宁检查过之后,出了房间说,“她是不是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
秦肆面色冷冰冰的,眸色深沉,没有说话。
姜炎认识秦肆快十年,对他的性情也是非常了解,知道他在听,便继续说:“你要让她远离她害怕的东西。”
秦肆平板的声音道:“怎么远离?”
怎么远离?姜炎一愣,说:“就是不要再让她接触,更不要向她提及,不要刺激她,最好连见都不让她见到。”
秦肆呵的一声,冷冷一笑。
可是她害怕的是他。
第9章
阮宁发了大半夜的高烧,她的意识始终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半睡半醒间她能感觉到床边坐着一个人,那人微凉的指尖轻抚过她的面颊和头发。
天快亮的时候,烧总算退了,阮宁没那么难受,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阮宁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了,浑身无力,整个人处于虚脱的状态。
她醒过来没多久,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敲门进了屋,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碗清淡的米粥。
“珍珍小姐,我是秦少雇来专门伺候你的保姆,我叫张妈。从今天开始,你的饮食起居都由我负责。”
张妈长得慈眉善目,圆脸,微胖,个头高大,右边眉毛里藏着一颗米粒大的黑痣。
阮宁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怎么吃过饭,胃里空空如也,但是却没有多少饥饿感。
“张妈,秦肆呢?”阮宁有气无力的说。
张妈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说:“秦少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听王伯说,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阮宁哦了一声,脑海里一片茫然,总觉得自己饿出了毛病,思维都变慢了。
昨天晚上有人彻夜不眠守着她,她始终睡不安稳,一直都能感知到外界,可是整夜守着她的人只有可能是秦肆。
她感觉到那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其他人绝不敢对秦肆的未婚妻做出这种逾越举动。
阮宁道:“你知不知道秦少早上几点起床的?”
张妈道:“这我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少爷就已经起床了。珍珍小姐可以去问一下王伯,他大概会知道。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太虚,说话都没力气。”
阮宁说话确实气若游丝,感觉快要发不出声音。她的脚伤还没好,走路不便,在张妈的搀扶下,她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
洗漱好之后,张妈见她走路实在费力,就粗鲁的将她背了起来。阮宁都没来得及拒绝,张妈就已经三两下把她背去了外面沙发上。
阮宁道:“谢谢。”
张妈一摆手:“不用客气,秦少给了我钱的。”
阮宁:“……”好吧。
真不知道秦肆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朴实无华坦率直接的保姆。
阮宁拿起勺子,慢慢吃起了粥,她吃饭斯斯文文的,不发出声音,特别秀气,非常赏心悦目。张妈看着她吃饭,全程姨母笑,心道这闺女长得真好,太让人喜欢了。
阮宁饭量小,吃完了半碗粥,剩下的实在吃不下了,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张妈,你扶我下楼吧。”阮宁说。
张妈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撸起袖子:“我来背你。”
阮宁立马摇头,拒绝:“不要。”
张妈见阮宁态度坚决,没办法,只能作罢,她拿钱办事,自然一切听雇主的。雇主秦少说了,阮小姐任何要求都得满足。
阮宁在张妈的搀扶下下到了一楼,秦肆不在家,整栋别墅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她让张妈在院子里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蔷薇花开得绚烂夺目,点缀得整个院子充满了浪漫的气息,阮宁双手托腮,忍不住面露微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王伯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看见阮宁,便走过来说:“珍珍小姐,少爷临走时交代,让你不要过于频繁的走动。”
阮宁坐直了身子,笑弯了一双眼睛,好脾气的说:“好啦,我知道了。王伯,你知道你们少爷早上是几点起床的吗?”
王伯一怔,没有刻意隐瞒,如实相告:“珍珍小姐发了一夜的高烧,少爷昨天晚上一直守着你,一夜没睡。”
阮宁:“……”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这也太不符合第一反派的人设了!昨天才残忍掐死一只猫咪,晚上就守了她一夜,他不会是精分吧?
“王伯,如果我跟你们少爷提出推迟婚期,他有可能会同意吗?”阮宁说。
王伯怔了下道:“珍珍小姐为何想推迟婚期?”
相对秦肆,王伯好说话太多,阮宁不必害怕得话都说不利索,她有点委屈地说:“我的脚伤没有好,我不想坐轮椅结婚。”
王伯闻言笑了:“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珍珍小姐的脚伤也是大事,你跟少爷提及,他自然会通情达理。”
听王伯这么说,阮宁心里有了底,松了口气,对王伯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王伯道:“珍珍小姐,昨天发生的事情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阮宁被昨天的事吓得发烧,已经在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她低下了头,摆弄着落在膝头的一片花瓣,粉嫩的花瓣衬得她手指白皙,格外养眼。
王伯见她不说话,只好自顾自说下去:“少爷跟陈女士关系不睦,陈女士明知道少爷自幼怕猫,这次又带猫过来,目的就是激怒少爷,让珍珍小姐因此害怕远离少爷,让你跟少爷离心。”
阮宁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和迷茫,道:“他怕猫?”
原著里面根本没有写秦肆怕猫。
王伯道:“少爷自幼怕猫,陈女士一直知道。在少爷五岁那年,陈女士曾命人找来十几只疯了的野猫,把它们和少爷关在同一间黑屋子里,整整一夜,没有开灯。早上打开门的时候,少爷遍体鳞伤,已经失去了意识,之后病了一个月。”
阮宁嗓音干涩,手指在轻轻的颤抖,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那十几只猫呢?”
王伯沉默了一瞬,正不知怎么回答,身后传来一道清越悦耳的声音。
“全部死了。”
阮宁越过王伯僵硬的身影看过去,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秦肆,那张脸俊美得不可思议,然而周身压迫的气场,只让人恐惧。
秦肆径直走到阮宁面前,其他人仿佛都不被他看在眼里。
“你有什么想说的?”
阮宁已经开始怂了,她对秦肆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她真的不想现在结婚。鼓足了勇气,她硬着头皮说:“我……我想延迟一下婚期,可……可以吗?”
秦肆没有惊讶,声音平板,毫无起伏:“原因。”
阮宁的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颤抖,根本控制不住:“结婚一辈子只有一次,我……我不想坐轮椅结婚。”
秦肆沉默下来,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她,久久没有作答。
他的视线犹如实质,仿佛能看透人心里的想法。阮宁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磕巴道:“不……不推迟也行,我……我就随便问问。”
秦肆道:“以后不要随便问这种问题。”
阮宁:“……好。”
秦肆伸出手去,抚摸上她白皙柔滑的面颊,带着薄茧的掌心轻轻地在她脸上摩挲。如果阮宁能够抬头看一眼,就能发现秦肆眼里燃烧着多么病态的火焰,带着多么可怕的占有欲。
阮宁低着头,浑身僵硬,心里有股强烈的想躲开的冲动,可是她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秦肆的手在自己脸上来回摩挲,那感觉简直就像一条毒蛇贴着自己的脸庞游移。
太太……太可怕了。(╥﹏╥)
第10章
秦肆抱着阮宁回了二楼房间,然后找出医药箱,捉住她细弱的脚踝,亲自帮她的伤脚换药。
阮宁吓了一跳,他的手掌宽大、灼热、强硬,宛如铁铸一般,让她挣脱不开。
秦肆解开她脚腕上的层层纱布,露出白嫩细腻的足踝。她的脚玲珑小巧,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润,他的视线久久的驻足在上面,没有丝毫的挪移。
阮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沉默的举动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反派秦肆有一个超级病态不为人知的癖好,他有恋足癖。
长得再漂亮的女人,都没有一双精致完美的脚更对他有吸引力。
很不巧的是,阮宁的脚就生得精致完美,非常满足秦肆的癖好。
在医院的时候,秦肆就曾纡尊降贵的触碰过她的脚。
阮宁下意识的想要把脚缩回来,秦肆手上却稍稍使了点力气,然后他慢慢低下高贵的头颅,想去亲吻她的足背。
阮宁看着他情难自禁的举动,心脏怦怦直跳,脱口而出:“秦肆!”
秦肆的薄唇在距离她的足背五厘米的地方顿住,阮宁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上面,汗毛凛凛,毛骨悚然。
“你……你让我自己换好不好?”阮宁颤着声音说,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了惊的小鹿。
秦肆远离了她,却没有放开她,动作娴熟的帮她换好了药。
他从小到大遭受陈姝的虐待,身上伤痕不计其数,换药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我明天要出趟差,后天早上才能回来。”秦肆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面不红心不跳,仿佛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王伯和张妈会照顾好你。你也可以去阮家待一天。”
阮宁也只能当无事发生,说:“我想回阮家。”
相较于秦肆,阮家那个狼窝都不显得那么可怕。
秦肆点了下头,清冷的脸上是素来的矜贵:“嗯,我会让王伯送你。”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经过换药一事,阮宁总是心神不宁,晚上更是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