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好好休息。”
察觉到肌肤上停留的温度,舒湄唇角微动,溢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哼唧,随后调整了更舒服的姿势,再度沉沉入睡。
镜中映着男人西装革履的有型身形,轮廓分明的俊颜上一双惯来清冷的眸子里流露着无尽的温柔,深深注视了床上女孩儿良久才起身出了卧室。
自从舒湄嫁过来之后,冯妈为了方便照顾晚上也住在了浅云湾。
往常这个点傅先生都已经下楼吃早餐,今天都快七点四十了还迟迟不见人。
楼上又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正纳闷着要不要去叫叫,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形自楼梯上走下。
“傅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
男人径直朝门外走去,忽地想到什么顿下脚步回头吩咐道。“冯妈,不用叫阿湄起来,让她多睡会儿。”
“好的。”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汽车的声音,等到外面又重归安静,冯妈抬头看了眼楼上,摇头轻笑,继续去忙着自己的事情。
关心着姐姐终生“性”福的舒曼昨晚胡思乱想了一晚,中午顶着硕大两只黑眼圈起床后就匆匆驱车赶来浅云湾。
没把这事整明白,她出国上学也上的不安稳。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舒曼扭头望向身后的冯妈,开口问到。“冯妈,我姐人呢”
“小姐还没起床呢。”
她挑了挑眉,神情讶然地挠着头。
舒湄在家时向来都是起的很早,对比而言,自己每次都是睡到日晒三竿的那一个,为这事,她没少被她爸骂。
都中午的点了,竟然还没起床,不像她姐的习惯呀。
“她不舒服吗”
“先生早上走的时候说让我不用叫小姐起床,让她多睡会儿。”
她点点头。“那行,我上去看看。”
不等冯妈开口,舒曼大步朝楼上走 去。
拧开门把手,房间里一片昏沉,安静的恍若无人,看到床上被子底微微隆起的一团身影,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还没到床边,就被房间里的一股奇怪的味道给吸引,舒曼吸了吸鼻子,半天没闻出个所以然来,折回身走到窗口将窗帘微微拉开条缝,推开了窗户。
窗外微风侵入,将室内那股奇怪的气味冲淡,她这才重新走到床边。
开窗的动静挺大的,床上的人都毫无知觉,舒曼俯下身看着紧闭着双眼沉睡的舒湄。
乌黑的秀发盖住了女孩儿的脸侧,并不太明亮的光线中她看见了她一张略显憔悴的脸蛋,和眼底深深的倦意。
这就过了一个晚上,怎么搞的这么憔悴,舒曼心里犯起嘀咕,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姐,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个点还”
薄被缓缓从女孩儿肩头滑落,她的话也在入目的景象中戛然而止,诧异地怔在了那里。
女孩儿侧卧着身子,面对她的是纤瘦的肩头、手臂和胸口的小片肌肤。
令她震惊的是女孩儿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此刻却遍布着各种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有咬痕还有吮痕,就连露出来的半截手臂上都没能幸免,这些印记印在女孩儿白嫩的肌肤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咽了咽口水,抖着手用两根手指夹住被子的一角缓缓掀起,只一眼就飞快地松开手,转过了头去,盯着一侧墙壁上的婚纱照。
半晌,安静的卧室里响起女生一声低呼。
“我艹,禽兽呢”
匆匆一瞥的刹那间,她看到那些暧昧的痕迹从颈间一直向下蔓延,消失在女孩儿遮挡的身前,被子更深处是什么样,不用看都知道。
没有谈过男朋友,舒曼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再想到刚刚进屋时闻到的那股浓郁的气味,瞬间脸颊通红,滚烫地灼手。
她伸手捂着脸,企图降降脸上的燥意,目光不经意一瞥落在了地上,才发觉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挪开脚低下头就看到静静躺在地上的一团布料。
那熟悉的酒红色,熟悉的丝质面料。
咕咚
她费力地滚动着喉咙,唇舌干燥,挪动目光落向床上那张熟睡的脸庞。
大概好像可能也许,她给她姐出了一个馊主意诶
虽然证明了三哥身体“没毛病”,不过这个代价是不是有点小小地惨重
看了眼手上的腕表,都1点了可不能再这么睡下去了。
舒曼将那条被孤零零遗弃在地上一晚上的睡裙捡起放到床头柜,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头。
“姐,醒醒,别睡了,再睡下去人都睡糊涂了。”
“姐姐”
一连唤了好多声,沉睡的人才有了醒来的迹象,眼皮下的眸子转了好半天,似哭似嘟囔地细声嘤咛着,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失焦的眼睛怔怔地望向前方,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向别处,过了好一会儿眼中聚起了光。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顺着眼角砸在枕头上,浸开了一圈水渍,紧跟着是无数止都止不住地落下。
“咦,姐,你别哭呀”
舒曼慌了神,蹲下身忙从床柜前的抽纸盒里取出一张替她擦掉眼泪,不一会儿纸巾被淋湿了大半。
躺在床上的女孩儿先是撅起嘴巴无声地在哭,听到妹妹的安慰声后,害怕、畏惧、迷茫的情绪潜逃出笼,将她整个缓缓包围,忽地从被窝里坐起抱着眼前的妹妹,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呜呜曼曼我怕”
被子从她的身上滑落,舒曼一边安抚着她,一边伸手够着被子将它重新罩回女孩 儿大片裸露在外的脊背。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在这儿呢。”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淌满了舒曼身前,搂着她的手臂用尽了全部力气,只想把自己完全地缩进妹妹的怀里。
房间里仿佛住着一只野兽,她稍稍探出脑袋,就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来,可怕极了。
“不哭了啊,我们不哭了,姐,曼曼陪着你呢。”
一边安慰着姐姐,舒曼心里不住地埋汰着三哥。
昨晚是做了什么,能把她姐吓成这个样子,估计以后怕是都得有阴影了。
舒湄点点头,埋在她身前的脑袋微微探出来半只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心里奇怪的情绪入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蔓延出了不明不白的失落,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她收回视线,将眼睛在妹妹的肩头蹭了蹭,哽咽地说到。
“疼的”
“哪儿疼”
身体被微微推开了些,舒湄委屈地说到。“哪儿都疼。”
她指了指嘴巴“这儿”,指了指胸口“这儿”,手指又向下捂着肚子下难以启齿的位置。“好疼好疼的呜呜”
舒曼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男人八百遍,摸了摸姐姐的脸,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子。
“没事了,过两天就不疼了。”
舒湄点点头,重新抱住她,闭上眼睛抽噎着。
昨晚的津北陌生地让她害怕畏惧,她哭着喊着,他却依旧让自己疼,硬生生地拉扯着她进入一个让自己惶恐不安的陌生世界。
昨晚的一切一切都超出了她仅有的认知,津北是大骗子,明明说要生宝宝的,他却对她做了那样奇怪的事情
阿湄讨厌大骗子讨厌
“曼曼”
怀里的身体不住地抽噎着,舒曼轻拍着她瘦弱的脊背回应。“怎么了,姐”
“阿湄想回家了”
她微微一怔,怀里的人却自己坐直了身体,哭地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阿湄想回家曼曼,带阿湄回去好不好”
舒曼心里咯噔一声,这下事情好像有些严重了
她企图安慰。“姐,你忘了,你和三哥结婚了,这里现在就是你的家呀。”
女孩儿固执地摇摇头,止住的眼泪再度决堤。“不是不是曼曼,我要回家要回家”
她来来回回只有“回家”两字,舒曼沉默地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叹了叹气,随后缓缓点头。
“好,我带你回家。”
第27章
舒湄结婚后带来浅云湾的东西并不多, 衣服舒家也还有,舒曼帮着她穿好衣服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带着人往外走。
“舒曼小姐,您这是要带小姐去哪儿”
走到门口的两人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追上来的冯妈。
“我姐想家了。”
缩在舒曼小姐身旁的女孩儿搭拢着脑袋,披肩的长发遮挡住脸看不清神色, 冯妈没多想, 以为小姐睡的太久,精神有些萎靡,
“那舒曼小姐, 路上小心。”
舒曼点点头,牵着姐姐朝外走去, 上了车后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的冯妈,想了想摇下车窗说到。
“我姐可能要回家待几天,等三哥回来你告诉他一声。”
“这”她捏着手踌躇在那里。“要不我给傅先生打电话, 您跟他说声”
“不用了,你说吧我们走了。”
话音落下,白色轿车驶离了浅云湾, 将那道身影远远抛在车后。
舒曼瞥了眼后视镜,看见女人一脸为难的神色,收回目光侧过头。
副驾驶的女孩儿低着脑袋一言不发,手指反反复复地拨弄着手上的那条钻石手链。
她印象里舒湄鲜少有这样沉默寡言的时候,除了上次三哥说了不再见面的重话, 这是她第二次这个样子, 同样也是因为三哥
换衣服时看到她身上的斑斑痕迹, 舒曼既愤怒又心疼,明知道她姐和普通人不一样,三哥也不知道顾忌些,由着自己胡乱来。
为了遮住那些暧昧的吻痕,她专门给舒湄挑了件长袖的雪纺衫,免得一会儿回去爸妈看到。
车内的氛围有些压抑,舒湄喜欢听歌,舒曼摁开音乐播放器,挑了她喜欢的放。
身旁的那道身影迟钝地抬起脑袋,伸手摸了摸音响,紧抿的唇角随着音乐舒缓了不少。
指节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击着,她想了下侧身叮嘱到。
“姐,一会儿回去可不能哭了。”
女孩儿看向她,眼里充满了困惑。
她继续说道。“我爸妈看到你哭,肯定要找三哥的麻烦,你想这样吗”
眼神里的光芒微微暗淡,舒湄咬着唇摇摇头。“阿湄不哭”
即使现在害怕那个人,她也依旧不希望他被爸妈责怪,舒曼看了她一眼,叹了叹气注视着前方。
也好,她还没有见过三哥吃瘪的样子,这下有他急得了。
小姐被舒曼小姐带走后,冯妈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回过神忙拿出手机拨了傅先生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她又打了几个,仍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只好摇了摇头往浅云湾里走去,想着等晚上人回来再说也可以。
反正小姐只是想家,也不是去了其他危险的地方了,应该没有关系的。
*
傅氏集团最近开发了一个度假村项目,目前正是项目最忙的阶段,傅津北原本打算婚后就带舒湄去度蜜月,现在只能将计划暂时搁置。
开了一下午的会议,从会议室出来,男人回到办公室才发现被遗落在桌上的手机,点开一看,几条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冯妈,时间停留在中午。
心里涌起隐隐的不安,傅津北拨通了电话,再听到对方所说的话后,深沉的眼眸微敛,沉默了很久才抿着唇开口说到。
“我知道了。”
助理周秦正欲敲开办公室,门从里拉开,傅总大步朝电梯口走去,他忙追上去。
“傅总,晚上还有和吉安集团宋总的饭局”
“推掉。”
男人脚步不停,吐出简洁明了的两个字,他停在原地,看着电梯门在眼前关闭。
黑色的迈巴赫从傅氏集团地下车库驶出,穿梭在一片车海里,径直开往舒家,路边的灯光映在玻璃窗上,从男人冷峻的侧颜急闪而过,后视镜中男人的眼眸深沉幽暗,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青筋暴露,泄露了他的紧张。
舒宅外灯光通明,照亮漆黑的雕花大门,轮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还未停稳,男人甩上车门,迈开修长的腿大步朝里面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客厅内传来一片欢笑声,脚下的步子微顿,傅津北看着坐在沙发上靠在女人肩头笑的两眼弯弯,眸子里星光点点的女孩儿,心底某个角落蓦地变得柔软,脸上的神色渐缓,跟着佣人一同进了门。
“先生,傅先生来了。”
话音刚落,女孩儿嘴角的笑容僵住,看到门口的那道身影后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随后低着头朝舅妈的身后缩去。
察觉到姐姐的不自然,舒曼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无声地安抚着。
“哟,津北来了呀”
舒常青夫妇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见小湄前脚回家看看,津北后脚就跟来,只当是夫妻两感情好的不得了,心里自然开心。
“舅舅,舅妈。”
舒湄的一左一右分别坐着舒曼和陈云桦,外甥女婿来了,陈云桦忙起身,给夫妻两腾地儿。“来,津北,坐这里。”
“谢谢舅妈。”
傅津北锁住眼前那道纤瘦的身影,缓缓朝她走去,女孩儿从他进来后就一直垂着脑袋。
坐下的时候察觉到了她的惧意,垂在身侧的手微拢,他试探地伸手握住她的,女孩儿瑟缩着想要抽出手,他固执地紧握,感受到指尖透来的细微颤抖,心中生出深深的懊恼。
“这孩子,刚刚不是还笑地开心着的吗怎么津北一来就低着脑袋不说话了。”
闻言那颗脑袋埋地更低了,傅津北弯起唇轻笑。
“最近太忙了,阿湄在怪我没有早点带她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舒湄想抬头反驳“才不是呢,大骗子”
可想到下午曼曼在车上说的话,最终还是一言未发,气鼓鼓地嘟着嘴巴,暗暗较着劲儿想抽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