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一笑:“是么,那你最好祈祷我没兴趣插手珠宝界,不然可能没你们家的位置了。”
乔夏斐脸都白了。
她不是没听过,祁衍在商场上从无败绩。
但这么说,也太不把她家放在眼里了。
乔夏斐也是有骨气的。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的确是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在家里做大小姐有什么不好,犯得着上这儿来受气?
她冷哼一声,甩门走了出去。
途径风控部,承受了不少人的注目礼,乔夏斐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回去。
唐让让的工位就在离开十八层的必经之路上。
乔夏斐路过的时候,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走了?”
乔夏斐刚想说话,却不知什么时候,祁困困跟了过来。
它朝着乔夏斐凶巴巴的吼了几声。
乔夏斐立刻跳开,烦躁道:“破狗!烦死了!”
大概是祁困困太凶了,乔夏斐还是把它一冲动咬她一口,于是来不及说什么,便匆匆溜走了。
“乔夏斐就这么走了啊......”
“她跟祁总喊的好大声啊,我这里都听到了。”
“也是个人物,不过早走了早安生。”
“哎,这是祁总的狗吧,还挺凶的,把乔夏斐都吓走了。”
“这狗挺通人性的哈,知道谁是敌人。”
通人性的祁困困皱着鼻子嗅了嗅,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它没顺着原路回祁衍的办公室,而是一拐弯,到了唐让让的座位边。
抬头看见唐让让熟悉的脸,祁困困熟练的摇了摇尾巴,然后一蜷腿,趴在了唐让让脚下。
这是它最习惯的姿势了,平时是在家里客厅的地毯上。
唐让让看电视,它就缩在唐让让脚边睡觉。
现在虽然没了地毯,但是人还是没变的。
孙倩惊奇道:“让让,祁总的狗怎么爬你这儿了?”
唐让让尴尬的笑了笑:“太小,不认路。”
她弯腰,轻轻推了祁困困一把。
祁困困还以为唐让让要抱它,于是熟练的把爪子搭在了她的小腿上,撒娇似的嗷呜了一声。
唐让让只得把它抱了起来:“我给祁总送回去。”
孙倩道:“让让你也养狗吗,看你抱的挺熟练的。”
唐让让顿了顿,点头:“养一只。”
她抱着祁困困,站在祁衍办公室门口,故意敲了敲门:“祁总,你的狗。”
祁衍回道:“进来。”
唐让让就抱着祁困困溜了进去。
刚一进去,她就把祁困困送到了祁衍身上:“怎么让它溜出去了。”
祁困困在祁衍怀里跳来跳去的不安生,一个劲儿的往唐让让身上爬。
祁衍无奈道:“没办法,它闻到你的气味了。”
唐让让眨眼:“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它在我那儿,它太黏我了,这不就...暴露了吗?”
祁衍把唐让让扯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也黏你,干脆把它留在办公室,我去你那儿。”
唐让让噗嗤一笑:“喂,你真的让乔夏斐走了啊,没关系吗?”
祁衍抬眼,一本正经道:“有关系。”
唐让让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面色担忧道:“是不是阿姨那里......其实你不用赶她走啊,反正我也知道你不会跟她有什么。”
祁衍继续道:“关系是,可惜以后看不到你吃醋了。”
唐让让:“......”
祁衍勾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放下,我妈那边,我有办法解决。”
唐让让好奇问:“什么办法啊?”
祁衍眼中玩味:“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67章 门当户对
对孟溪则来说,被祁衍主动请吃饭,是个等同于彩票中奖的低概率事件。
当然孟总不屑于靠买彩票发财,她只是难以抑制自己的震惊。
但不管怎么样,孟溪则还是从百忙之中腾出了时间。
虽然她和名义上的丈夫祁厉泓水火不容,但对两个儿子,还是真心实意的。
能和他们维系一个良好的关系,也是孟溪则一直求而不得的事情。
况且,还有乔家那件事,她准备跟祁衍好好探讨一下。
不管乔夏斐的说法有没有添油加醋,但结果就是,她被祁衍赶出来了,而祁衍似乎和一个实习生好上了。
这太不像话了。
就算实在不喜欢乔夏斐,也有别的名媛可以选择,总比胡闹要好得多。
孟溪则带着些许惊讶,些许怒气,踏入了祁衍预定的包厢的门。
刚一进去,她就愣住了。
原来里面坐着的不只是祁衍,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祁衍气定神闲的靠在椅子上,抬眼,勾唇一笑,慢慢站起身子:“妈,来了。”
孟溪则抿住唇,点了点头。
虽然事情的变化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但她并未失态,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破绽。
祁衍身边的那个男人也诚惶诚恐的站起身,苦兮兮的笑着:“孟总您好,我叫林德伦,在一家小投行做partner。”
孟溪则礼貌性的笑了笑,和林德伦短暂的握了下手。
林德伦的眼睛立刻瞄向了祁衍,仿佛在等待着他说什么。
祁衍轻描淡写道:“坐。”
林德伦立刻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孟溪则:“......”
如果不是对方介绍自己是个partner,她会以为林德伦是祁衍的助理。
当然,助理也没有年纪这么大的。
孟溪则把包放在一边,也坐了下来,平静问道:“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祁衍睫毛微颤,沉吟片刻,道:“不急。”
一边的林德伦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其实他比孟溪则只小两三岁,但孟溪则看起来,可比他年轻多了。
和他的出身不同,孟溪则从小就是言情书网的大小姐,被家里精心呵护,十指不沾阳春水,保养的特别好。
所以哪怕四十多岁了,看起来也像才三十,充满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和成功人士的大气。
祁衍的样貌得益于孟溪则,所以更精致,更深邃。
孟溪则当然也是漂亮的。
只是这份漂亮和优雅,林德伦根本承受不起。
压力太大了,气场太强了。
他完全压不住,光是看一眼,都感觉充满了窒息感。
当然,他知道祁总也没真想让他当个后爹,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但既然到了这个位置,顶着这个身份,林德伦难免比较自己和孟溪则的条件。
比较了一通之后,他发现比不起,也根本不想比。
这种强势的,比他还要成功优秀的女人,也从来不是他的菜。
他还是喜欢什么都不懂,傻兮兮又好哄的女大学生。
比如祁总夫人那种。
孟溪则难免皱了皱眉。
祁衍高深莫测,对面这个林德伦又一直打量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好在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了。
祁衍做事一向得体又周到,点的菜都是孟溪则爱吃的,偏清淡,酸甜。
孟溪则的确有点饿了,她刚工作完,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在祁衍面前,她也不用在意什么,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吃。
刚吃了两口,祁衍突然问道:“妈,你觉得林总怎么样?”
林德伦听闻,立刻直起了腰板,脸上的肌肉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要是早知道有今日,他就是在校庆上表演胸口碎大石都不会去招惹祁总夫人的。
太尴尬了。
尴尬成这样还要硬着头皮演下去。
于是林德伦咧嘴,努力的深笑了一下,挤出两道深深的眼纹。
孟溪则:“......”
恶心的她差点把排骨吐出来。
不过心里怎么想暂且不说,孟溪则也不想刚入商场那么锋芒毕露了。
她近些年也变得圆滑会说场面话,所以听闻顺嘴胡说道:“林总年纪轻轻就做上了partner,将来一定大有可为,如今的金融市场发展前景很好,林总可谓是站在了风口上。”
她评价林德伦,也都是从职业和地位上。
她心里以为,今天祁衍是牵线搭桥,帮林德伦来拉合作的。
只是孟溪则有点纳闷。
她一个外贸公司,目前没有上市计划,似乎还用不着投行。
而且就算找,也会找华商这种大投行。
祁衍扫了林德伦一眼。
林德伦赶紧组织语言,爽朗的一笑:“孟总真是太客气了,孟总您才是女中豪杰,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
孟溪则捏着筷子的手一抖,皮笑肉不笑。
她最讨厌合作伙伴评价她的长相。
不管是不是夸赞,这都和合作无关。
而且长相,有时候难免掩盖了她的职业素养,使她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和口舌,来坚定合作伙伴的信心。
祁衍终于不吝开口了。
“妈,林总也算是白手起家,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
孟溪则敷衍的点点头,并不太在意。
祁衍继续道:“而且林总已经离婚很多年了,前妻在国外,没有孩子,也没有后顾之忧。”
孟溪则抬起眼,紧紧盯着祁衍。
她终于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了。
人家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祁衍怎么一副说媒的样子
祁衍淡笑:“您和我父亲貌合神离这么多年,我和祁彧看着也累了,想必您也累了。虽然军婚麻烦,但也不是了断不了的,我父亲现在地位稳固,哪怕离婚也不至于撼动根基,只要和上层领导说明情况,接受调查就好了。至于您,没了高官配偶这层阻碍,在生意场上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孟溪则打断他:“你什么意思?”
祁衍抬手指了指林德伦:“林总一直很仰慕您,我觉得这件事也不错,您年纪也大了,是该找个人陪,我委托人综合分析了您和林总的个人财力,家庭背景。林总虽然背景差了点,但贵在年轻,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这人脾气好,会哄人,不像我父亲那么不解风情,和您很合适。”
孟溪则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把筷子一摔,硬邦邦道:“祁衍你什么意思?”
林德伦尴尬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他当然知道孟总看不上他,他肯定也不喜欢孟总这一款。
但是被祁衍逼着,他还得装下去。
林德伦强笑道:“孟总,我真的很欣赏您。”
孟溪则毫不客气:“林总,这件事还是不要多想了,太滑稽。”
祁衍不动声色,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面。
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手背:“看来您对林总不太满意。”
林德伦赔笑道:“是,是我配不上孟总,孟总霁月清风,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祁衍微笑,探了探身,温柔的对孟溪则道:“妈,没关系,这个不喜欢,我还认识不少业内的前辈。噢林总的叔叔,您大概有所耳闻,陈金怀陈总,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家业很大,英年丧妻,家里......”
孟溪则打断他:“祁衍你吃饱了撑的?”
祁衍抬眸,盯着孟溪则的眼睛,唇边始终挂着笑:“我是为您好。”
林德伦看这母子争锋的架势,实在是受不了了,火急火燎的站起身来:“那个......应该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公司忙,今天晚上还有个会,祁总,孟总,我就先走一步,抱歉抱歉。”
林德伦说完,也不等祁衍同意,拎起衣服就溜了。
好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祁衍并未阻拦他。
等林德伦推门走了,孟溪则冷笑:“你是故意的。”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她不会还看不明白。
祁衍是因为乔夏斐的那件事,在报复她。
她早就该想到,祁衍这么睚眦必报,六亲不认的性格,怎么会容忍乔夏斐在领域猖狂这么长时间。
祁衍坦然承认:“当然。”
孟溪则揉了揉眉心:“你也不必这么较劲,我选乔夏斐是因为她真的合适,你既然不喜欢,也该好聚好散,何必弄得两家不愉快,平白失去了一个朋友。”
祁衍眼光凌厉,语气凉薄道:“是吗?您执意把乔夏斐塞在我身边,跟领域其他主管暗示她是我未婚妻,让我真正的妻子听到会怎么想?如果她不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如果她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恐怕会无端生出不少枝节。我实在讨厌有人让她不开心,哪怕是您。”
孟溪则眯眼,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你什么时候有妻子了?难道乔夏斐说的是真的,一个实习生?”
祁衍眼尾轻折,手指在桌面上蜷了蜷,轻诉道:“实习生?不,是我最珍贵的洋娃娃。”
“唐让让。”
孟溪则沉痛道。
她早该想到,祁衍既然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那他想要的东西,就不会放任不管。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也不过一个唐让让而已。
他当然要得到,也得的到。
那姑娘,可不就像他的洋娃娃似的。
孟溪则摇头:“祁衍,看来我当年真的不应该把唐让让赶走,或许当初让你跟她玩腻了,你的执念也不会这么深了,或许早就把她忘了。”
孟溪则很后悔。
祁衍小时候被断定是情感障碍,共情性极差,她以为,他会很快忘了那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