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就是反派——秦灵书
时间:2019-09-11 07:51:31

  剩下的三位护法曾是虞桑青的师姐妹, 与她一同长大, 虞桑青继任教主之位后,便提拔她们坐上了护法之位。如今看来, 是养虎为患啊。
  “这是教主的信物。”云信从袖中取出一面锦帕呈给风临止, 锦帕的一角绣了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的确是虞桑青亲手绣的。
  花神教信奉花神,帕子上绣一朵花, 倒也不奇怪。
  风临止摩挲着花纹, 目光沉了一沉, 道:“我们立即回圣教。”
  “可您的伤势……”云信担忧。
  “无碍。”风临止翻身上马,对着陶靖衣伸出了手。
  陶靖衣睁大了眼睛, 指了指自己。
  风临止微笑颔首。
  陶靖衣摇头:“我不去, 我战五渣,去了也是送人头。”
  她又不傻,花神教现在内乱,她武功几乎等于没有, 去了只有被砍的份。
  虽然她的话风临止听得不大懂,她摇头的意思却很明显。风临止脸色一沉, 祭出了三根银针, 阴恻恻的看着她。
  “我去!我去!”陶靖衣一看他亮出银针就怂了。
  去的话,有可能被砍死,不去的话, 是直接被风临止的银针戳死。横竖都是死,当然选死得慢的那个。
  陶靖衣将手搁在他的掌心,慢吞吞的爬上马背。
  “我怎么这么命苦。”陶靖衣愁眉苦脸,低声咕哝了一句。
  风临止耳力好,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他唇角一弯,扭头凑到她耳边道:“丫头,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掉的。”
  要是单独把她留在这里,才是害了她。深山老林的,处处都是野狼,她一个小姑娘没有自保能力,若丢下她一人,只怕被狼群啃得连渣都不剩。
  “你都自身难保了。”陶靖衣拿手轻轻锤了一下他的后背。
  “别锤,有伤。”风临止一只手扭到背后,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拳头。
  陶靖衣仿佛被烫了一下,快速的收回手。以前当他是女子,自然肆无忌惮,如今既然知道他是男人,男女有别,应当保持距离。
  那只手从风临止的手中挣脱时,似乎有一丝失落之感从他的心头划过。
  风临止握紧了缰绳,呵斥一声:“驾。”
  座下枣红色神驹四蹄踏风,没入夜色里。
  骏马飞驰的速度极快,陶靖衣尚未有心理准备,便一跃而起,她吓了一跳,飞快的伸出双臂缠住了风临止的腰身。
  风临止这才满意的弯了弯唇角。
  由于花神教大部分的势力已经落入叛变者手中,风临止等人不敢光明正大的回去。另有捷径直通花神教,此路除了虞桑青和风临止二人并无他人知晓,只是山路陡峭,又有无数悬崖峭壁。
  一到山下,风临止便在陶靖衣面前蹲下,露出后背。
  陶靖衣莫名:“你做什么?”
  “我背你,这条路你走不上去。”
  陶靖衣盯着他后背被血染红的衣裳,有些不忍,咕哝道:“你放了我也行啊。我保证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否则天打雷劈!”
  陶靖衣并着双指发誓,一脸认真的神色。
  这里不行。已经到了花神教的范围,上次她和段飞白大闹花神教,早已引起了三位护法的注意,若是放她乱走,必定会落入她们手中。那三位护法个个都是心狠手辣,若真落到了她们手里,恐要折在她们手里。
  “少啰嗦,快上来。”风临止摆出了一副凶残的表情。
  陶靖衣立马怂拉着一张脸,爬上了他的背。
  他的肩头有伤,她不敢乱碰,只拿一条胳膊缠住了他的脖子。
  “抓紧了。”她的小心思,风临止尽数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他隐隐弯了一下唇角,背着她,运起轻功,沿着陡峭的山壁往上爬。
  翻过陡壁后,眼前忽现茫茫云雾,云雾的下方是一道万丈悬崖。
  风临止停在悬崖前,将背上的陶靖衣放下来。
  陶靖衣趴在悬崖边,往下望了望,手脚俱有些发软。
  云信惊疑的问道:“圣女大人,怎么不走了?”
  风临止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猛地抬手一掌落在她的肩头。云信没有任何防备,尖叫一声,从崖上摔了下去,身形快速化作一个小点,没入云雾中。
  陶靖衣吓了一跳,面色隐隐透着惨白,戒备的看着风临止:“你、你为何要杀她?”
  “她已背叛我和师父。”风临止单手背在身后,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的?”陶靖衣面露震惊之色。一路行来,云信没有任何异常。
  “师父告诉我的。”风临止从怀中取出云信交予他的那面锦帕,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得到这张帕子的,但帕子上绣了一朵黑色曼陀罗。黑色曼陀罗代表着死亡和背叛,师父在告诉我,拿着帕子的人会给我带来死亡和背叛。”
  “你怎如此断定?万一不是呢?”
  “不是便不是,不过杀错一人罢了。”
  陶靖衣心头腾起一丝寒意:“她对你忠心耿耿,你却一句话也不问就杀了,实在太过……太过……”
  “太过心狠手辣。”风临止见她面色犹豫不决,自发替她将话接了下去,逼到她身前,“不错,我是心狠手辣,可是如果不心狠手辣,又如何能在花神教里活下去。”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迫人的压力扑面而来,陶靖衣下意识的往后退。退至悬崖边缘,风临止面色一变,伸手拽住了她,低声喝道:“别退了。”
  陶靖衣回头,只见身后是一片万丈深渊,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她吓得浑身冒出一层冷汗,四肢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风临止将她缓缓拽了回来,低声道:“能好好活着,谁不想好好活着。若都是如你一般,从小到大,被众人捧在手心里,无忧无虑,谁又愿意过那勾心斗角的日子。”
  陶靖衣小声问道:“你从小到大过得很苦?”
  花神教的圣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日子怎么会苦。
  “花神教规定,圣女所生之女,为下一任圣女,也就是教主的继承人。但若是生下了儿子,便要丢进十里血池溺亡。母亲为了保护我,不得不对外说,我是个女孩儿。纵有锦衣玉食,却终日提心吊胆,不男不女的活着,这样的日子谁会喜欢。”风临止在陶靖衣身边坐下,轻声叹道。
  “等等,你说你是圣女生下的,花神教上一任圣女是虞桑青,岂不是说……”陶靖衣瞪圆了眼睛,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书里只说,虞桑青一生无女,风铃芷是她从教外捡回来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倒是原书里提及过一段往事,约莫是段凌携秦小婉归隐梅林的几年后,虞桑青曾带着一个小男孩去梅林大闹过。
  她坚持说那个男孩是她与段凌的儿子,却被段凌狠狠斥责了一顿。从那之后,书中再没有提及那个男孩,谁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陶靖衣目光诡异的看向风临止,难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
  这到底是世界自动补全剧情?还是原作者给读者挖的坑?
  “不错,虞桑青不是我师父,而是我的母亲。”风临止道。
  “我不听,我不听……”陶靖衣立马拿手指堵住耳朵。这么大的密辛,又事关花神教教主传人,分分钟被灭口的节奏!
  风临止微笑着将她的手指从耳孔中拽出:“放心,这次不灭你的口。”
  “当真?”陶靖衣犹疑。
  “当真。”风临止唇边笑意更浓,目光投向天际,“我一个人憋得太久,也想找个人说说话。”
  “为什么是我?”
  “无论是个花神教的哪一个,知道这个秘密,都会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你不一样。”
  “我怎么就不一样了?”陶靖衣不高兴,“只要我高喊一声‘圣女大人’是男人,你也会陷入万劫不复。”
  “你不会,因为你怂。”风临止戏谑道。
  “你!”陶靖衣气得叉腰,“谁说我怂?姑奶奶也是有小脾气的好吗!我现在就喊。”
  她装模作样的将双手拢在唇边,对着悬崖大喊道:“花神教圣女风临止,其实他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四个字尾音拖得长,声音却小如蚊蝇。因为她看到,风临止的指尖多了三根银针。
  陶靖衣的气势立马软了下去,怂巴巴的望了他一眼。
  “你看,我喊了。”虽然害怕,却还是想挑衅他一下。大概类似于路边那边泰迪博美之类的小狗,看见阿拉斯加萨摩耶这样的大狗,明明害怕得瑟瑟发抖,却总要装模作样的虚张声势一番。
  奶凶奶凶的。
  风临止被她给逗乐了。
  陶靖衣一看到他这副笑得前仰后翻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又白白给他添了笑料。
  她轻轻哼了一声,双颊气鼓鼓的,泛着微红的光泽。
 
 
第28章 不会让你死
  风临止笑够了, 总算停下了笑声。山风迎面吹来,拂着他鬓边的发丝。他拢了拢衣袖, 道:“咱们走吧。”
  陶靖衣站起身来, 跟在他身后。
  “除了青夫人, 当真只有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吗?”她在身后不甘心的小声问道。
  “桐姑姑也是知道的,就是要拿你当花肥的那位姑姑, 不过她已经被段飞白杀了。”
  陶靖衣恍然大悟, 长长的“哦”了一声:“难怪当日她听闻我进了你的寝殿,气得要剁了我。”
  “你又明白了什么?”
  “她定是偷偷暗恋你, 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胡说八道。”
  “要不然她为什么这么生气。”陶靖衣捡起一片树叶, 放在掌心。
  风临止猛地转过身来, 陶靖衣正在研究叶子的纹路,没有防备, 撞进他的怀里, 将他的胸口撞得闷疼。
  “到了。”风临止郁闷地说道。
  陶靖衣抬眼,见悬崖之间悬着一根铁链,那铁链半截隐没在云雾里,不由得满眼疑问的看向风临止。
  “从这边过去, 便可直达凌霄殿。”
  “又没有桥,怎么过?”
  “那不是么?”风临止遥遥一指, 手指的方向指的正是那根铁链。
  陶靖衣整个人呈惊恐状:“你你你你不是打算……”
  “不是我, 而是我们。”风临止微笑的打断了她的话,从她手中将叶子抽了出来,丢进了崖下。
  看着那片叶子飘飘忽忽坠入云雾之中, 陶靖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风临止蹲下,露出后背:“来,我背你过桥。”
  “不要。”陶靖衣后退一步。
  “真的不要?”风临止笑嘻嘻的盯着她,“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跟我走,要么沿原路返回。若是返回的话,那么陡峭的山壁,你确定一个人能下得去?”
  陶靖衣的脸黑了。
  “好了,别闹了,我保证你不会掉下去。”
  “你拿什么保证。”你就是个男配,被主角炮灰的那种男配。
  “拿我的命。”风临止忽然收敛了一脸的戏谑,认真起来,“我保证,我活着,你就活着,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你这话听着怪怪的,我姑且就信你这一回,但这是最后一回。”陶靖衣强调了好几遍“最后一回”。
  “嗯。”风临止唇角一弯,温声应道。
  “你受了伤,真的没问题吗?”陶靖衣还是很担忧,“你不要逞强,要不咱们歇歇再走。”
  风临止不想与她再废话,索性一把将人抓了过来。
  陶靖衣伏在风临止的背上,风临止腾空而起的时候,她吓得将双眼闭得紧紧的,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风临止身形如风,面不改色的踏着铁链,往悬崖对面走去。
  整个过程用时不长,对于陶靖衣而言,却是度日如年。就算玩过山车,也没这么刺激过。风临止将她从背上放下来的时候,她的双腿还是软的。
  “我都说了,不会有事。”风临止将她从地上拽起,揉了揉她的脑袋。
  陶靖衣晕乎乎的跟着他左绕一下,右绕一圈,总算到了一处山石前。风临止在山壁上敲敲打打,过了一会儿,山壁上缓缓打开了一道石门。
  “进去。”风临止走在前面。
  陶靖衣犹豫了一下,跟在他的身后。石门在二人的身后合起,洞内顿时一片黑漆漆的。
  陶靖衣伸出手,准确无误的勾住了他的腰带。
  “别乱扯,会掉的。”风临止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却没有阻止她。
  “好黑,我看不见。”
  “跟着我走便是。”
  “会有蜈蚣蝎子吗?”
  “不会。”风临止顿了一顿,“不过,紫电藏在此处。”
  “啊?”陶靖衣吓得几乎要跳进他的怀里。
  “知道你怕它,它不会出来的,放心吧。”风临止道。
  “说话算话啊。”陶靖衣哆哆嗦嗦。
  风临止:“……”
  也不知在黑暗中行走了多久,风临止忽然停下脚步,陶靖衣看不见,直接撞上他的背,险些栽倒,幸亏风临止转身将她扶住。
  “到了。”风临止低声说道,接着,他抬起手,在墙上一阵摸索着,摸到了一处疙瘩。
  “咔咔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伴随着这阵咔咔声的,是投射进来的天光。天光微弱,在地上映下幽暗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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