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保大,救我妈——一碗叉烧
时间:2019-09-12 08:06:56

  白府是大户人家,白父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目不识丁。
  只是比起苏姨娘的聪慧机敏,只是样子姣好普通土财主家女儿出生的二姨娘就衬得愚笨了。
  尤其是年纪上涨,再好的皮相也会逐渐衰老,所以白父便对自己的二姨太越发不待见。
  犹如嚼蜡的烦心。
  这种情况下自然白兰声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所以生母的心境不同,长此以往后便也让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儿性子越发不同。
  还多亏了学校的教导,不然白兰声才真是要被她娘教得蠢钝不堪。
  现在嘛……虽然依旧蠢带还有几分小聪明可以卖弄。
  不过细节上还是能看出白家三姐妹的不同,就比如三人现在各自拿着点心进食的姿势。
  白贺兰留洋回来,接受了西方文化的熏陶后显得优雅,但……却有点儿端,不够自然。
  至于白兰舟,秀气斯文,无论是街边路摊还是高级宴会,这仪态举止虽说不出挑,可也没大错。舒舒服服的也算可圈可点。
  只有白兰声,仪态上原本就被二姨娘忘记了,在白府后院其他两房也不可能提醒她,等终于想起教导时便略有些拘谨僵硬,偏偏白兰声又有些虚荣,对于西方的礼仪有种“别人家的月亮更圆”的心态,便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弄得现在很有些“四不像”的味道。
  包厢内刚平静了没多久,便听有人敲响房门。原本端着红茶杯在模仿白贺兰姿势的白兰声立刻将茶杯丢回盘子里,发出杯碟相击的声响,很是不雅。
  “肯定是未来姐夫来了!”白兰声呼的站起身,笑着开口,并立刻就打算去开门。
  说着未来姐夫四字时,还带着一种得意看了白兰舟好几眼,那副炫耀的模样就像是门外站的,是她的未婚夫一样。
  白兰舟心中确实因为白兰声的话一堵,但依旧微垂着睫毛静静的一口一口吃点心,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这份情愫白兰舟也绝对不会说出口。
  但。
  现在却是纠葛不断。
  白兰舟抿了口红茶后,整理妥当起身,面向门口,礼貌得体。
  第一个跳起来去开门的白兰声,一下子拉开门,连外面的人都没看清便先一步扬声喊了声“姐夫!”。
  话音刚落便见门口站的是上海滩最近正炙手可热的贵公子,钱垒。
  脸上带着圆框眼镜,一身浅灰色西装的钱垒抬眸看向白兰声,清冷斯文,让发觉叫错人的白兰声在错愕后又忍不住因为这无意的四目相接而突然面红心跳。
  忙移开了眼,半响才从嘴里挤出一声细若蚊声的“钱公子”。
  钱垒冲白兰声微微颔首后,礼貌疏离,“你好,请问贺兰在吗?”
  已经起身的贺兰一听声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朝门口走去。白兰声见了,忙握着门把手将门大打开,一时间竟然沦为了帮忙开门的门童一般的存在。
  白兰声突然觉得站在这儿的自己有些窘迫,尤其是当她发现刚刚让自己少女情怀萌动了一下的钱垒,在看见白贺兰时眼前一亮的样子,更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心中闷气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放开门把手就打算回座位,但才转身便撞见双手微微交握,规矩站在一边的白兰舟,觉得她将自己的笑话全看了个遍,更是生气的暗瞪了白兰舟一眼。
  “?”只是老实站在那儿的白兰舟面对来自白兰声的瞪视,一脸莫名。
  “阿垒,你怎么来了。”白贺兰迎上去,脸上很是欣喜。
  “我跟着父亲来的,想着来给你,还有伯父、伯母打个招呼。”钱垒看着心中女神,温声细语,脸上笑意盈盈,哪里有刚才对白兰声的疏离。顿了顿后玩笑,“和你做了这么几年的朋友,还没见过你的父母呢。”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见未来岳父岳母呢。
  白兰声虽然退到一边了,但这耳朵却是竖得很直。将两人短暂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心中微啧了一声后,暗地里微翻了个白眼。
  而白父和白大夫人在知道门外的是钱大人家的公子后,也已经笑意盈盈的站起身,由白贺兰迎进门,为父母和钱垒做介绍。
  “好好好,钱公子真是青年才俊,不愧是钱大人家的公子啊。”白父在听完白贺兰的介绍后,连连点头。
  不仅是他,就连白大夫人的脸上都有一种骄傲。
  这种骄傲来自于他们有个好女儿。
  毕竟上海滩两大公子均爱慕白家那朵空谷幽兰的消息,可不仅仅是旁人知道啊。
  钱垒是钱家独子,而钱垒的父亲又是目前上海滩最有实权,官阶最高的官员。白家虽说在上海滩也算有头有脸的任务,但和王家、荣家、钱家,甚至是最近新崛起的殷二都差了一大截。
  所以现在见钱家独子为了自己的女儿,亲自前来。白父心中还真生出几分悔意。
  也许……当初他不该那么爽快的答应了王家的婚约。
  不过……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的机会嘛。
  动了待价而沽心思的白父笑意盈盈,心中算盘却打得啪啪响。
  暂时将心思放在钱垒身上的众人,并未留意到未关的门边脚尖一转,又掉头离开的王天阙。
  更没看见向来霸道,独占欲及强的王天阙此刻因为自己的领地被侵犯,而极其不好看的面色。
 
 
第5章 
  白兰舟见钱垒和白父正聊得兴起,便找了时机溜出来,看看这个时候方不方便找王天阙。
  等接近王家的包厢,刚拐过拐角便听见身后刚经过的包厢门至内打开,吓得原本就有些心虚的白兰舟立刻快走了两步,怕被人发现自己来找王天阙影响不好,连忙躲到消防通道的楼梯口处。
  听脚步声,大概约有三四人。
  白兰舟看看左右,一转眼便看见楼道门上的窗户,听脚步声更近,干脆就地蹲下,抱着膝盖缩在墙角。
  等藏好后,下巴放在膝盖上的白兰舟才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多此一举?
  ……哎。
  算了,现在就等那几人经过再说吧。
  白兰舟抿着唇蹲在那儿默默想着,下巴放在膝盖上,有些可爱。
  谁知脚步声竟然在靠近时停下,近到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而已。
  ……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白兰舟眨了眨眼,在心中对自己的好运气轻吁了口气。
  金属盖发出轻响,然后是打火石的声音,火苗窜出后不久,白兰舟便闻到一股烟味儿。让她只得悄悄捂了口鼻,继续在那儿蹲着。
  这大概就是“一步错,步步错”的真谛吧?
  白兰舟暗下决心下次一定不能再犯这样的错。
  不过……以前虽也觉得烟味不好闻,但也不像现在难闻到想吐。
  白兰舟微微埋首臂弯中,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烟味儿完全隔绝。
  而此时停下来点烟的几人传来非常清楚的交谈声,“二哥,王家二公子刚才打电话来说,还要再送一批‘货’上去,说是才到的。留在手上太久担心坏事。您看?”
  “接着。”吸烟的人又缓缓吐出一口袅袅白厌后,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暗哑声调开口,“多收两成的费用,他爱给就给,不给拉倒。”
  手下人听了点头应声,但脸上又带了些迟疑,“可我有点儿担心船吃水过深,到时候……”
  话未说完便被老大一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嗤笑打断,忙住嘴听他说话。
  而隔着一扇门的白兰舟也从那人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听出一股子狠劲儿,“那到时候就把次一点的,以及不老实的‘货’直接丢下船不就行了?”
  “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办。”
  “一起走吧。”
  “二哥您不听戏啦?”
  今天能又包厢的可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以前只能在门口蹲着,眼巴巴看。现在沾了殷玖的光才能过次人上人的瘾,可威风了。
  殷玖听了又轻蔑嗤笑,声音不大内容却粗鄙流气,“咿咿呀呀的,我要想听不知道找个人去床上听啊?不知道比这儿的好听多少。”
  说完便惹得其他同伴也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肆无忌惮开着男人之间的笑话。
  却怎么也想不到隔着一扇门的角落处,还蹲着个白兰舟。
  “走吧,没劲儿。以后等我们做稳了,想怎么听就怎么听,包场都行。”殷玖叼着烟,微眯眼开口。
  “哎!”几个兄弟兴奋的应声,一点儿不觉得自己二哥是在给自己画饼。
  毕竟现在他们已经都腰缠万贯了不是。
  等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不闻后,白兰舟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拍拍有些发麻的脚,小声嘀咕。
  “……臭流氓。”
  不过……王家二公子?
  是天阙哥的弟弟王少轩吗?
  白兰舟一面重新拉开门出去,一面漫不经心的想着。
  却不知刚才那几人口中的“货”,实际上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而在他们口中,却变成了即将被走|私到其他地方,被卖去做劳力,或者其他用途的“货物”。
  但白兰舟更不会知道。不久后,她也会沦为其中的一件“货”。
 
 
第6章 
  也算白兰舟运气好,刚从消防通道出来后便见心中烦闷的王天阙从王家的包厢内出来,打算抽根烟。
  那次意外后至今也已过许久,所以现在再见,两人各自站在走廊一边相望,竟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王天阙脸上表情未动,却不知自己看向白兰舟的眼神已柔和得不像话。
  白兰舟现在紧张又心虚,在短暂的心思浮动后赶紧收心,左右看看后快步上前,脸上有不知道怎么办的彷徨无依,压低声音对王天阙说,“天阙哥,我、我有件事一定要立刻跟你说。”
  王天阙见她这副样子,看了白兰舟一眼示意她跟上后,便率先举步。只是两人即将转过拐角时,却被送钱垒出来,顺便权当散步的白贺兰两人看见。
  “是你未婚夫?”钱垒不会认错自己的情敌,哪怕只是个背影,但跟在他身边的……
  钱垒扭头看向白贺兰,见她脸上神色便确定了心中所想。
  旁边的纤细身影确实是白兰舟。
  “……也许是兰舟找天阙有事吧。”白贺兰扭头冲钱垒勉强一笑,随即睫毛微微垂下,温婉的气质中便带了一分涩意和轻愁。再次轻声开口,“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在国外留学,想来他们的关系比我更亲近一些的。”
  “那也不能当着你的面这样吧?”钱垒心疼的看向白贺兰,替她不值。
  “算了,我想两人相遇只是偶然而已。”白贺兰又冲钱垒强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又说,“抱歉阿垒,我突然觉得不舒服,不能继续陪你散步了。我想……回去坐坐。”
  “贺兰——”钱垒心疼的看着白贺兰,忍不住转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你真的不用这样委屈自己,现在是民国,提倡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王天阙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不是吗?”
  话音刚落白贺兰便抬起头看向钱垒,眼里有点点水光,更添楚楚之色,“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都值得!”
  “你……”钱垒听了白贺兰的话,心中又气又妒又心疼,“你真是……”
  他那么喜欢,愿意一辈子捧在手心上的女神,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一想到这里钱垒猛的转身,大步朝白兰舟和王天阙离开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我倒是要去看看他王天阙有什么值得的!”
  “阿垒?!”白贺兰错愕,见叫不回钱垒后跺脚不得不跟上。
  但担忧的表情下内心却是窃喜和得意。
  今天的事一旦闹大,最吃亏的人绝对是白兰舟。
  到时候,上海滩的人会说什么呢?
  哦,那个勾|引自己未来姐夫的小|贱|人。
  白贺兰嘴角轻轻上扬,抿出一点儿得意的笑来。
  ……真是个好听的称谓,非常适合白兰舟呢~
  而另一边,跟着王天阙离开的白兰舟,在到某个偏僻的拐角角落后才将事说出口,语落后彷徨无依的抬头看向王天阙,“天阙哥,怎么办?”
  ——“打掉!”
  毫不犹豫的冷声让白兰舟一愣。犹如被人当空浇了一盆带着冰渣子的凉水。
  白兰舟明白这是对两人来说最正确的选择,但还是因为王天阙那份毫不犹豫,以及随着话出口随即撇来的轻蔑一眼伤到。
  “你……你那个时候……”白兰舟慢慢红了眼圈,觉得脑子嗡嗡,也不知为什么要提这些,但就是提了。
  那时王天阙趁她不备,将她硬拉上床时,白兰舟一直挣扎,甚至冲他大喊了一声“你看清我是谁!”
  她为什么停止了挣扎呢?
  为什么呢?
  因为王天阙回答自己,“我很清楚你是谁,非常清楚。”
  他没有醉,他没有将自己当做是姐姐的代替品。他很清楚自己是白兰舟。
  就因为这样,白兰舟一时意乱情迷才……
  王天阙看着白兰舟这张和白贺兰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又想到刚才去白家包厢时看见的钱垒,心中领地被侵犯的妒火便烧得更旺,加上白兰舟脸上的不可置信和受伤,更让他想偏。
  以为白兰舟这几年对自己的好,说白了也不过是觊觎王家大少奶奶的位置而已。
  各种负面搅合在一起,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现在的愤怒失望是因为白贺兰,还是面前的白兰舟,只是无论是谁,此刻再出口的话便变成了毒汁,全数喷向白兰舟,“那个时候?什么那个时候?你抱着什么目的我再清楚不过。但你真以为怀个孕就能得到白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是不是也过于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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