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跑过一回了,从他掌心里挣脱,溜得很成功。
裴州放下牛奶,先不打算提。
景一吃完说:“对了裴总,我才看见您发的微信消息,我家里空调坏了,您下午有时间吗,我想下午再跟您去城南,上午我请了假找师傅上门安装空调。”
裴州都知道,景一是来找明岚陪她去请熟人安装。
“你买空调那家店不提供安装服务?”
“他们有提供,只是还要排队等一周。”
裴州问:“吃好了没有?”
“我吃好了。”
“那家店叫什么?”
景一怔了下,说完名字。裴州拿起手机拨通袁津的号码,她听到他在跟袁津嘱咐要家电那边第一时间上门安装。
不过短短一分钟,袁津回复过来,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工人在半个小时内赶到景一家里。
裴州起身:“走吧,我先跟你回去把空调的事情解决,然后我们去城南。”
景一还没回过神,要等一个星期的事情裴州一分钟就解决了?那边给她看过单子,大家都在排队等啊。
“裴总……”
“嗯?”
景一终于有了些好心情:“太谢谢您了。我自己回家去等安装师傅,您不用跟我一起去。”
“没事,我今天不忙。”
走出包房,景一又在门口碰到了刚才那个女设计师。
女设计师望见她和裴州,径直朝她走来。
景一很慌,她怕裴州知道别人说她抄袭,她怕被裴州误会,他是她的上司。可她紧张的瞬间,女设计师说:“对不起景一,刚才是我说话不对,我向你道歉。”
景一出乎意料地怔住,女设计师朝她笑了下,转身离开了餐厅。
裴州:“她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走吧。”
景一推开玻璃门,天空艳阳高照,阳光可以驱散一切阴霾。
她要去取车,裴州说先坐他的车。
景一不好意思再坐副驾驶,就说她来开。
裴州笑了下:“我这车不好开,我自己来。”
景一安静坐在副驾驶,有些局促。
红灯时,她埋头看手机。
裴州余光里,她侧脸精致,美得赏心悦目。
他那次就想,就算找到的是个样貌普通的姑娘,只要善良可爱,就可以试着了解接触。
原来,那晚的人是个女神仙。
*
他们刚到家安装师傅便也过来了,景一招呼人上楼,裴州也趁这个机会想去楼上她的卧室看一看。
景一看了眼流汗的两个师傅,对裴州说:“裴总,您方便帮我招呼一下,我下楼给师傅买瓶水吗?”
“好。”
“谢谢。”
景一刚下楼,师傅就问裴州要剪刀,裴州朝楼下喊景一的名字,问她有没有剪刀。
景一想起书房的梳妆台里有修眉剪刀,告诉他:“隔壁书房的老式妆台抽屉里有一把修眉用的小剪刀。”
裴州说知道了。
他去书房里找,打开抽屉。
那只耳环就在抽屉里。
他拿出西装口袋里那只,凑在一起。两只耳环一模一样,连折射出的光芒都是相同的。
他扬起唇笑,师傅正喊:“主人家?”
“哎,来了!”他干活特别卖力。
景一回来时空调已经安装好,裴州在试机,卧室里冷气足,很凉快。她将水递给安装师傅,把人送出院子,再上楼,裴州已经坐在了客厅里。
顾桂云这间院子就主卧里一个空调,向阳的客厅被阳光照得很热。
她说:“您要不去卧室里坐一下?”
裴州起身:“你先看看,我试了下都挺好。”
景一调试几下放下心,转身时裴州就靠门站着。男人双腿修长,脸一半在阳光里,一半落入阴影剪出深邃,他双眼落在她身上,眸光有力,又带着深有意味的笑。
景一心扑通跳,没由来的,她觉得裴州看她的眼神有细微变化。
她走到门口,裴州竟没有让路的意思。她很不自然地将眼神看向别处埋头走,裴州忽然伸出手臂挡住了路。
“裴总?”
“你掉了只耳环。”
景一不明白。
他摊开掌心,她看见那只迷梦精灵。
景一吓得几乎想尖叫,裴州似笑非笑看她,男人黑色的眸子沉得厉害,唇边渐渐浮起笑。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脏跳得太快,那只遗失的耳环是裴州捡到的吗?
头顶响起裴州含笑磁性的嗓音:“我捡到的。”
话落的刹那,景一脸颊刷地红透,脑子里全是嗡嗡声。
她唇动了几下才反应过来否认:“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
他们离得太近,她被他滚烫的气息烙得想挖个洞钻下去。
景一惊慌又怕,她没想到那次随便睡的就是现在的顶头上司啊!
“我没,不不是我……”
“刚才在你妆台抽屉里找剪刀,掉出来了,我捡起来的。”
啊?
景一懵了,抬起头傻傻望着裴州。他唇边笑意不减,递给她。
是这个意思?不是海市那晚?
她忽然想起来裴州从前眼睛受过伤,而那晚的人也是看不见的。
她心还是跳得太快,颤抖的睫毛下,视线一直打量着眼前的人。裴州无疑是帅到360度都完美的,甚至她这个角度仰视过去,他鼻梁挺拔,唇峰性感,他眼里勾着笑看她,会让她忍不住跌进去,可那晚的人应该没有这么帅吧。她不确定他是不是跟她开玩笑,可他摊开掌心递过来的姿态很随意,如果真是那晚被她睡完就跑的人,他不会这样含笑淡定吧?他该是亲手撕了她才对。
景一第一次感觉内心这样煎熬,接还是不接?
“……裴总。”
“嗯?”
“您,您觉得这只耳环,眼熟吗?”
“挺眼熟的。”
景一心跳漏半拍。
裴州勾起唇:“我姐过生日那回送给她过,你当时不是介绍起来这款耳环很受欢迎,女孩子都喜欢么。”
原来是这样。
那晚的人原本就是个瞎子,而陈柏说起裴州只是短暂性的受过眼伤。
呼。
她伸手去接,彻底松口气:“谢谢您。”
裴州抬起支在门上的手臂,她飞快走进书房。
她浑身的紧绷都落在裴州眼里,他唇边笑意越来越浓。
没心计真好,这样他就可以把她牢牢圈在心窝里,看她还怎么跑。
作者有话要说: 裴州: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勉强有很多套路。
景一: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会……溜?!
定个具体更新的时间,你们想几点阅读呢?
第25章
景一像做贼一样收好那只耳环回到客厅,裴州正坐在客厅里等她。
“裴总,谢谢您帮我这个忙,我这边私事都处理好了,那我们现在去城南吗?”
“嗯,你还有事就先等你忙完。”
景一很感动,上司脾气太好了啊。
她说没事了,裴州起身跟她下楼。
卫生间里突兀响起的水花声打断了他们的脚步,景一跟裴州对视一眼,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没进过卫生间。
“您先下楼,我马上来。”
景一去卫生间才看见水龙头哗哗流水,她拧上没反应,是水龙头坏了。她在签合同时顾桂云就说过水管电灯这些有部分老化,隔三差五坏了都是正常,今天正是隔三差五中的第一次。
裴州听到水声没停,已经上楼来到卫生间门口。
景一今天穿最简单的白T恤,衣服被打湿,紧贴着细腰,裴州瞧见快步进到卫生间。
“怎么不叫我。”他拧了几下也没关上水,“去把水阀关上,再告诉顾姐水龙头坏了,让她给你找个扳手上来,我会。”
景一不知道水阀在哪,下楼去找顾桂云。
裴州忽然叫住她,她回头,他似乎权衡什么:“别告诉顾姐我在这。”
景一没问原因,点点头。他是上司,不说原因很正常,他说的她都听。
裴州等了一会儿,听到楼下景一和顾桂云的声音,水流渐渐小了,水阀已经关上。景一很快拿着借来的扳手递给他,裴州脱下西装外套,景一忙接过说帮他挂起来。
他卷起袖子开始干活,很多年前也在部队里干过,但还是第一次干得这么欢。
顾桂云这座院子很多年没住人,裴州打量起花洒,想起上次进楼下厨房的景象,感觉这些应该隔三差五就会坏。
今后再坏他是不是就有理由上门了?还是免费的。
重装好水龙头,拧上螺丝,裴州起身检查花洒时扳手从脖颈擦过,针扎一样疼。
他对着镜子才发现脖子被划出一道血痕,很细小的伤,没想到扳手老旧不用,绣出一些利刺。
他擦了下汗,喊:“景一。”
她小跑过来,手里正拆着一条新毛巾。
他问:“你手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啊。”
裴州搁下扳手:“修好了。”他对着镜子洗完手,回头,“但是我脖子被这个扳手划到了。”
景一登时紧张起来:“您疼不疼?都冒血了,我去帮您找酒精。”
裴州什么都没说,看景一忙碌,拿着酒精和棉签回来。
她眼里焦急,昂着脸帮他喷酒精:“可能会有点疼。”
喷雾凝成水滴从他喉结滑下,景一忙用棉签擦掉。他微微弯腰低头,手臂撑在墙上,这个角度,他像是把她圈在胸膛里,而她专心致志,眼里愧疚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裴州闻到她身上沐浴液柔和的香气,他感觉安心。
他想抱抱她。
他望着她卷翘的睫毛,精致挺翘的鼻梁,如果那晚眼睛是好的就不会让她溜这么久了。
手臂一点点收紧,方寸之地圈着她与空气,他终究还是没再进一步,怕再把她吓跑。
“行了。”
裴州收回手臂,走出卫生间:“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要修。”
“没有了,您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或者改天等您有时间我们再去城南,我怕您受伤不方便。”
裴州好笑:“今天去,改天可能忙别的。”
她就是这个“别的”;
“改天”可能是每天。
景一愧疚地问他要不要贴上创可贴,他看出她眼里的感动。
“用不着,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先到杂志社开个会。”
景一拿起沙发上的包:“那走吧,今天谢谢您,我会好好工作的。”
裴州眸光不动声色落在客厅立式衣架上挂的西装外套上,景一显然忘记了他的外套,他转身跟景一下楼,当没看见。
就放在这,下回好有理由过来,简直完美。
直到将车开向杂志社,裴州唇边仍带着笑。
杂志社不大的会议室里,长桌前坐满了人。
裴州简单开个会,提到子山村和子山小学的稿件情况,表扬:“景一和赵梓翰两位编辑尽职负责,我全程随访,他们工作非常出色,值得嘉奖。”
赵梓翰道:“还是景一姐辛苦一些,她记录得都很详细,还在大望岭受了伤。”
景一说:“小赵也很辛苦,设备那么重,都是他在扛。”
裴州笑了下:“我还要表扬下美编做的杂志封面,我每次看起来都觉得赏心悦目,很符合每期的主题。还有新媒体部的编辑,策划能力强……”
坐裴州旁边的赵康明有些懵,今天投资人怎么了?将编辑部上下全夸了一遍?
裴州夸完:“我决定将大家的工资在原来的基础上上调,统一上增30%,希望大家戒骄戒躁,团结友爱。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整个会议室都呆了。
工资上调30%?别的公司调整薪资也没有这样一口气给这么大甜饼的!
连景一也怔了好久,视线落在裴州身上,深蓝色细格衬衫显得他沉稳又帅,一句加工资更好像让他浑身都金光闪闪起来。他真是个难得的好上司,这么好这么帅的人还是单身,她都有些不相信陆时远的话。
大家都很激动,但生怕裴州说的只是玩笑,齐刷刷望向赵康明,都在等他打头弄清楚。
赵康明一把年纪也被激动到:“裴老板,您说上调30%的工资?会不会太高了?”是啊,杂志历史有六十年,真正规范起来也才四十多年,从前的社长拿不出薪水,工资一减再减,又遇纸媒不景气,就算是近十年里前后三位有资本的投资人也从没开过这么高的薪资。
裴州淡笑:“是挺高,我希望你们众志一心把杂志做好。你们比我更清楚《小城》是一本比黎平电视台都还权威的媒体平台,老百姓都喜欢它,这些年营销方案一直都以买赠来做,我知道你们不容易。大家不为盈利,为着一种情怀,我欣赏这份情怀。”
他不再解释,吩咐严莎和宋淑真:“会议下来就重制工资表,有问题随时联系裴氏财务部,听清楚了?”
大家终于忍不住集体兴奋地鼓掌。
裴州在这一片欢声里将余光落在景一身上,她被气氛带动,脸上也挂着笑,唇颊边的梨涡真他妈好看。
他感觉自己沉静了六七年的少年躁动又回来了,看见景一被欺负,竟想像青春少年那样为她干架;她这样高兴,他真想冲过去狠狠按着她亲,问她他刚才做得帅不帅。
他知道她是处-女,那晚是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