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沈青鲤
时间:2019-09-13 08:25:05

  安茹忙道:“奴婢这就去让他们重上。”
  “不用了,安茹嬷嬷。”元宝吃完了那块马蹄糕,拿帕子擦了手,伸手捡了一块皇后喜欢的豌豆黄喂到她嘴里,笑眯眯地说,“皇祖母,不是糕点不好吃,方才在御书房上完课,三婶婶给我吃了糕点,我不饿,所以吃不下了。”
  “她每回都给你带糕点?”皇后问。肃王妃在皇后印象中是个老实的,除此之外也没有留心太多了,毕竟肃王不是她的儿子,自然也没把肃王妃当儿媳妇看,这种便宜儿媳妇只要不搞事,皇后就满意了。
  元宝点了点头,“三婶婶挺好的,钰哥儿和琳哥儿也都挺好的。”
  “是吗?我还担心这俩小东西坐不住,影响你学业呢!”
  “皇祖母,明儿个下了课,我能带钰哥儿和琳哥儿到这里吃糕点吗?”
  皇后凤眸一动,含笑看着元宝,“就你爱管闲事,这点真不随刘祯。”刘祯从小就是独善其身,从来不管旁人的闲事。
  “可我每天都吃三婶婶的糕点,总要请他们也吃一次的。”元宝不以为然。
  “行,”皇后笑道,“祖母帮你做这个人情,明儿带上他们俩过来吃糕点,你想吃什么告诉祖母。”
  “皇祖母准备的我都喜欢。”元宝笑着说。
  “就你嘴甜。”皇后给元宝倒了酸梅汤,看着他喝下去,替他拍了拍背顺气,“今儿殿里那些个姐姐,你喜欢哪一个?”
  又来了。
  元宝的睫毛微微一颤,看了皇后一眼,埋头看向自己的酸梅汤。
  “都不喜欢?”皇后奇道。
  元宝摇头,又笑着点头。
  “你这小机灵鬼,到底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我都挺喜欢的,可是皇祖母不是给我选的妃子,是给父王选的,那些人,父王都不喜欢。”元宝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皇后没想到四岁的元宝能说出这么一大串振振有词的话,一时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父王不喜欢的?”
  “因为,我知道父王喜欢谁。”
  皇后瞧着元宝,心底忽然柔软了许多,她伸手摸了摸元宝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孩子,祖母知道,你父王喜欢你的娘亲。”
  元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父王是喜欢我的娘亲,不过我知道,父王现在又喜欢别的人了。”
  “谁?”元宝话音一落,皇后就想到了那个可能的人选,但她很想从元宝这里听到答案。
  “是一个做饭很好吃的姑姑,她救过我,对我也很好。”
  皇后笑道,“她对你好,所以你觉得父王喜欢她?”
  元宝摇了摇头,认真地对皇后说,“父王喜欢就是喜欢,不是因为溶溶姑姑对我好才喜欢的。”
  “你懂什么是喜欢?”皇后不信任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怀疑。
  “反正我就是知道。”
  “好,你知道,这是你跟父王的小秘密对吗?”
  元宝歪着脑袋,笑得十分狡黠,“不,父王不知道,我谁都没有说过,这是我和皇祖母的小秘密。”
  “哈哈,真是祖母的乖孙,”皇后大笑起来,抱着元宝亲了亲,又狠狠蹭了蹭,“好好好,是元宝和祖母的小秘密。”
  ……
  薛小山和薛老太太是快到晌午的时候到槐花巷的。薛小山和杨大叔抬着块木板,上面躺着薛老太太。
  “祖母。”
  溶溶急忙上前,薛老太太头上肿了老大一块包,脸色十分难堪,显得很是痛苦,见着溶溶,勉强睁开眼睛,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二哥怎么不早些送祖母过来?”溶溶顿时心疼得掉了眼泪。
  薛小山略显歉疚的说,“刚开始祖母的情况没这么严重,还能说话走路,我见着阿林阿木几日就好了,以为祖母虽年迈些多养些日子也就会好了,没想到拖了这些时日,反倒越发严重了。”
  溶溶知道此时不是该责怪的时候,并没多说什么,只让薛小山和杨大叔把薛老太太抬到梧桐巷的宅子里。溶溶一大早就去找了四个脚夫,来回了两趟就把春杏收拾的九个箱笼全抬到梧桐巷这边来了。
  春杏和翡翠两个人脚不沾地地收拾了许久,先把最大的一间屋子整理出来了,床铺预备着薛老太太住,旁边还有一张美人榻是留给薛小山的,薛老太太正病着,薛小山自然是守在旁边更方便。
  薛小山和杨大叔把薛老太太抬进正屋,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
  春杏早就烧好了水,灌了一个汤婆子塞到老太太的被窝里。
  “杨大叔,我们这边煮了饭,您留在这儿吃吧。”溶溶道。
  “不了,我还赶着回去了,你们俩都是孝顺的,老太太有你们俩是有福了。”杨大叔看着这宅子比他送货的酒楼主顾家还要好,当真对溶溶佩服起来。
  “那我送送你吧。”
  杨大叔到底是常在外头跑动的人,当下会过意来,跟着溶溶一起出了宅子,不等溶溶开口便道:“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叮嘱我?”
  “我家的事,大叔想必知道一些,我大哥不成器,好吃懒做的,如今祖母这个样子,他也看顾不上,我实是想给他些教训。还请杨大叔回去之后,别把我们如今落脚的地方透露出去。”
  薛大成和翠荷两夫妻的事村里人都知道,薛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跟着薛小山种地。
  杨大叔摆摆手,“行吧,你们家的事我管不着,到时候大成来问,我只说把人送到槐花巷。”
  “多谢大叔,我这里有些散钱,大叔留着路上喝口茶。”溶溶说着便把事先准备好的荷包拿给杨大叔,他没有推辞,收下便离开了。
  打发了杨大叔,溶溶这才返回宅子里。
  忙活了一上午,就整理出了薛老太太这一间屋子,不过老太太现在才是打紧的人,溶溶、春杏并翡翠往后慢慢收拾也使得。
  溶溶命春杏去外头切了三两卤好的猪头肉,买了四个馒头,自己下厨炒了一盘青菜,摆在院子当中的石桌上,招呼薛小山出来吃饭。
  “我给祖母熬了粥,只这会儿火候还不够,咱们先吃着。”溶溶道,“今日太过忙碌,二哥将就用些。”
  “已经是极好了。”薛小山面露愧色,“妹妹不必那么客气,做哥哥的人护不了妹妹,也照顾不了祖母,实在是惭愧。”
  “哥哥哪里的话,若不是有哥哥在家护着,祖母只怕早被那两口子折腾得命都没了。”
  薛小山其实是薛家唯一念过书的人,早年薛家光景还不错的,送薛大成去乡塾读书,薛大成坐不住,反倒是薛小山在家里自己拿薛大成的书学习,薛老太太瞧着可怜,就多做了一份工让薛小山也去念。后来薛家出了变故,连女儿都卖了,薛小山自然不能读下去了,好在乡塾老师见薛小山学得好,就免了他的束脩,素日只让他帮忙做些杂活便可继续听课。谁知没多久薛家的养父母过世,薛大成和翠荷好吃懒做,农活都压到薛老太太身上,薛小山哪里还能学得下去,回家专心务农养家了。
  溶溶素日只吃得了半个馒头,因此今日只让春杏买了四个馒头回来,薛小山只吃一个馒头哪里吃得饱,哪怕半碟子猪头肉都让他吃了也不够。好在溶溶给薛老太太熬的粥多,又给他添了一大碗粥。溶溶给薛老太太盛了一小碗,亲自到床边喂她。薛老太太已经病得讲不出话了,但看得出眼眶里包着泪。
  “祖母,如今你正虚弱着,更得多吃一点东西,这粥里有鸡肉,还有切碎了的香菇,煨足了两个时辰,可香了。”
  薛老太太说话都费劲,更别说吃东西了,可听着溶溶这番话,她强打着精神张打开,由着溶溶给她灌一些进去。
  服侍了祖母用粥,溶溶才觉得身上真的乏了,回到自己的屋眯了一刻钟,觉得精神好些了,才准备出门去请大夫。
  “二哥,你就留在家里照顾祖母吧。”
  薛小山道:“你毕竟是个姑娘,我怕人欺负你,还是我同你一块儿去吧。”
  正在洗碗的翡翠见状,飞快地擦了手走出来说:“要不还是我陪姑娘去吧。”
  春杏闻言便不高兴了,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声:“又想偷懒!”
  溶溶索性摆了摆手,“都不必陪我,就隔壁大街上四五家医馆,一路上那么热闹不会出事的。再说,二哥和翡翠都是初来京城,不熟悉情况,况且家里这么乱,春杏和翡翠两个人都未必收拾得过来,二哥若想帮忙,就给春杏搭把手,把另外两间屋子整理出来。”
  “也好,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薛小山如此说,翡翠自然更没有话讲,溶溶揣上银子便出了门。
  离家最近的医馆是妙春堂,溶溶过去的时候,抓药的伙计说坐堂的大夫出诊去了,要晚上才回来。溶溶只好去别家,去的第二家保安堂大夫倒是在,可这大夫年事已高,平常只在医馆把脉开方,不出诊,不过溶溶留了个心眼,向这大夫打听了京城京城里最擅长针灸的大夫,老大夫举荐了城西济世堂的王大夫。
  梧桐巷在城东,若是光凭脚力走去济世堂,只怕天黑了大夫又不肯出诊了,溶溶便使钱雇了轿子赶去济世堂,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医馆关门前赶到了。可惜王大夫不出夜诊,只收了溶溶的定金,约好第二日一早就去梧桐巷给薛老太太看病。
  回来的时候溶溶没再雇轿子,自个儿悠悠走回去,走到半道上实在饿得慌了,薛老太太生病正是花钱的时候,她不敢铺张进酒楼,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阳春面。
  煮面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师傅,把面装在木勺里,提着木勺上上下下在滚汤里烫个片刻,便将面倒进大瓷碗里,夹两片青菜窝在面汤里,再洒上一撮细葱,这面就成了。
  煮面的水里是加了不少骨汤的,因此即使没有放什么调料,面已经足够香了。
  溶溶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等面一到就同面摊中其他食客一般窸窸窣窣地吃起来,吃得毫无形象。
  然而偏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溶溶姑姑,这面是不是很好吃?”
  溶溶嘴巴上还挂着一口面,抬起头就看到太子那张冰山一样的脸,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想叫他看见自己的窘迫,这才看到他的膝盖旁边探出来的小脑袋。
  她赶忙把口中的面几下吞下去,想开口问安偏生噎住了发不出声音。
  “老板,两碗阳春面。”
  “得嘞,您请坐。”老板见太子和元宝,顿时笑得开怀,“还同往常一样,一碗煮得软和些?”
  居然还是熟客。
  太子“嗯”了一声。
  面摊子上其他桌子都坐了人,太子和元宝很自然地就坐在她这一桌。太子坐在对面,元宝坐在她的左边。
  “我们刚从祖母那里回来,正说着饿想吃阳春面,一下就看到溶溶姑姑了。”元宝看起来很兴奋,一坐下就说个不停。
  这条大街确实是从皇宫到东宫的必经之路。
  偏生就这么巧遇上了。溶溶一边感慨着,一边又觉得惊讶,太子居然时常带元宝到街边吃阳春面。虽说溶溶自己也吃,可元宝毕竟金贵,外头的东西哪能像宫中那么干净细致,回去不会坏肚子吧?
  想着想着,溶溶又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元宝有那样的亲爹护着,哪轮得到自己操心?
  阳春面讲究一个快,太子的面很快就端上来了,他拿着筷子,挑起面条吃起来。周遭的人吃面都稀里哗啦的,他吃面不但没有声音,姿态还特别好看,他坐在这面摊子上,跟往常坐在宫中用膳的姿态并无两样。
  像是察觉到溶溶的注视,太子手中的筷子一顿,微微抬眼看过来。
  溶溶急忙慌乱地低下头,去扒拉自己的阳春面,因着慌乱,一口面吃得“滋溜”一声,格外刺耳。桌子上另外两个人都望向她。
  她红着脸放下筷子。
  元宝的面还没上,因此乐得清闲,溶溶一放下筷子他就发现了,“溶溶姑姑,你怎么不吃了?”
  “我吃饱了。”溶溶只好说。
  “还有这么多面呢!”元宝一脸很可惜的模样。
  溶溶枯坐在这里,正愁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元宝的阳春面端上来了。元宝的面煮得极为软和,因此卖相不太好,但元宝可不在乎卖相,拿着筷子就猛吃起来。
  元宝年纪小,用筷子却很利索,不过他吃面跟溶溶一样,会发出一点声音。
  太子和元宝都默默吃着面,溶溶一时坐立难安,想走吧,又舍不得自己这才吃了一小半的面,不走吧,跟他们父子俩呆在一起总是感觉十分古怪。
  好在最终饥饿战胜了脸面。面摊子上的人吃面都会发出声响,元宝吃面也会发出声响,那么她发出一点声响也算不得什么。
  于是她拿起筷子,重新吃起面来。
  这一回她刻意注意了一下,因此面条嗦进嘴里的时候,动静比之前小了很多。太子和元宝都讲究食不言,因此三人默默无言地吃着面。
  等到元宝放下筷子,他的注意力又转到了溶溶这边。
  “溶溶姑姑,你吃了这么多面,会不会很撑?”
  溶溶红了脸,“还好。”
  元宝嘴一咧就笑了,“溶溶姑姑,你怎么一个人出门了?”
  “我出来找大夫,所以到城西来了?”
  太子的目光微微一动,元宝更是睁大了眼睛:“你生病了?是不是腿又不好了?”
  溶溶见元宝如此关心自己,心里更知道这双腿之所以还没废,就是因为元宝的善心。溶溶拿帕子替元宝擦了脸上的面汤和葱花,笑着说:“不是我病了,是我的祖母病了。”
  “噢。”元宝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对太子道,“宫里的大夫都是最好的,爹爹,要不然让秦医正去帮溶溶姑姑的祖母看病吧?”
  没等太子回答,溶溶赶忙道:“我已经请到擅长针灸的大夫了,不必劳烦……”想起上一回太子到侯府替她针灸的事,又飞快地联想到他派琉璃送来的亵裤,一张脸热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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