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好合——咬春饼
时间:2019-09-13 08:26:06

  周启深淡淡道,“沾到狗屎,膈应,索性换了。”
  顾和平听他话里有话,很快联想到,“庄邱惹你了?”
  周启深也不隐瞒,那天别车的事言简一说,顾和平气得差点摔杯子,“他有完没完了,玩的都是阴狠招数。也是拿不着证据,不然早逮了他!”
  提起此人,周启深并不高兴,劝顾和平,“行了,你去帮老程吧。”
  三个人是哥们儿,年龄也相仿。但在绝大多数的相处里,顾和平和老程仍然习惯以周启深为主心骨。顾和平是个会来事的,走去那边,估计又嘴贱了老程,把老程气得眉毛都歪了。
  半小时后茶馆歇业,老程和顾和平走过来,“一晚上就见你捧着个手机也不挪眼,看什么呢?”
  手机屏幕还亮着,密密麻麻的字。周启深也不遮挡,任他们看。
  一行行的有点多,顾和平念了出来,“……顾浩天邪魅的笑容快要把程贝贝融化,你这个小妖精,女人,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我操!周启深你看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周启深淡定自若,“你声音小一点。”
  老程乐死了,“周哥儿,你有事没事?”
  “工作累的,”周启深把屏幕按熄,“消遣消遣。”
  顾和平做了个撞墙的动作,“真总裁看总裁文看得津津有味,这世上您是独家了。”
  他不嫌事大,偷偷给赵西音发微信,“小西,救救周哥儿吧!”
  回复快,赵西音:“这是他每天要给我讲的睡前故事,有问题吗?”
  顾和平半天没回神,得了,差点忘记谁才是夫妻俩了。
  ——
  年关将至,北京城最近的天气实在不好,风大雨疾,就是不见落雪。这天气难受,尤其对才回过没多久的庄邱极为不友好。
  昨晚他回庄家参加家庭聚会,什么叔侄姑嫂都来了,庄家人丁兴旺,自然也人多口杂,他虽姓庄,但身世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别看表面客气,其实都看不起他。庄邱心里清楚,不然回国两个月都在上海待着,过家门而不入,是懒得受这份晦气白眼!靠炒国际金期货如今是攒了些资本,这不,腰板儿都硬了些。
  好不容易挣了点脸面,他这两天的心情都不错。在办公室里打高尔夫,看着白白圆圆的球,忽然想到一个人。按了内线让秘书进来,庄邱问:“上回让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秘书当然记得这事儿,一瞬面带难色,“您不问,我刚才也正要跟您汇报呢。”
  庄邱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了大概,“不同意?”
  “也不是不同意。”秘书说:“我实在是没找着对接的人。”
  庄邱哼声,“开什么玩笑?”
  “真的,这姑娘虽然参演电影,但也就只有个舞蹈戏份,不算真正的主角儿。她也没签什么经纪公司,圈内也不太知道她这号人。哦,也就戴云心,打听过了,确实是她正儿八经的师傅。”
  庄邱不屑,“什么狗屁师傅,戴云心自己的文化公司多的是这种小姑娘,都是幌子,吃饭都带着,不就明码标价的事吗?”
  秘书迟疑了下,“这位还真不是,她也没签戴云心的公司,自由人一个。我稍稍查了下,她父亲是大学教授,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当年考进来的专业分和文化分都是那届第一,档案完整着呢。”
  身世一清二白这个点,突然就戳中了庄邱。
  他饶感兴趣地放下球杆,“哦?质量这么高?”
  莺莺燕燕见多了,圈里圈外玩过的女人也不少,别看包装得漂漂亮亮的四五线女明星,其实都是装出来的。闻见的是女人香,开口说两句话,内涵底子便一目了然。
  有次跟一个走清纯校花路子的选秀女星上床,卸了妆差点没把他给震惊晕,但身体需要,也就凑合了。那女的爱乱叫,矫揉造作的沉浸表情看得他反胃,于是直接拿胶布把人的嘴给贴了两圈,发泄完了才给撕开。
  “庄总,你要是嫌麻烦,我帮您去找菲菲来?”菲菲是庄邱上周的看上的一电台主持,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又柔又嗲,据秘书观察,庄邱对她很满意。
  哪知庄邱摆手拒绝,“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去给我订束花,送去舞团。”
  一大捧玫瑰,红似艳阳,花瓣儿上还有欲坠的露滴。赵西音大早过来,送花专员等候许久。团员们笑着打趣儿,“西音,男朋友呀?”
  赵西音看了看卡片,没落名,她也不知谁送的,就暂且认为是周启深吧。只不过这玫瑰包装忒俗了点,不太像周启深的品味。正猜着,她电话就响了。
  庄邱的声音她一下还没听出来,莫名其妙的,“您哪位?”
  庄邱也不恼,说上次饭局见过的,问她有没有时间内一起吃个饭。
  赵西音想起来了,也听明白了,“对不起,这段时间都要排练,不耽误您时间了。”一句话干干脆脆把人回绝。
  庄邱碰了个硬钉子,心说这女人真刚,说话直来直去的,就不想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心思下作,越冷的越能燃起热情。他还真不信了。
  庄邱打电话给秘书,慵懒惬意地问:“戴云心最近在给她自己的电影拉投资,你留意着点,跟她接触接触。”
  ——
  赵西音这段时间上午练舞,下午参加各种专业课的学习,晚上还要配合剧组那边时不时地留下开个会。苏颖进团的时间定在下周,赵西音心里卯着一股劲儿,不服输的劲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颖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她上课格外认真,闲暇时间就用来啃读剧本。周启深顾着赵文春,也不想虎口拔牙,非做出些让家长厌烦的事。她和赵西音复合后的关系,看着平淡,其实这是一种彼此默契的共识,坚实的很。
  再有一个月就是农历春节,周启深这段时间最为忙碌。忙收官,忙年报,忙各种审计,还有一些政府机构与媒体发来的活动邀请函,也由徐秘书斟酌筛选,出席一两个重要的。
  忙归忙,周启深也没忘记瞎撩赵西音。他还真在新浪微博上看了很多小说推送,什么男主抽女主800cc的血给白月光治病,什么结婚三年丈夫碰都不碰妻子一下。周启深特意截了张图发给赵西音——
  “他一定是功能缺陷。”
  赵西音回了一个问号,“你成天不好好上班赚钱,就研究这些?”
  周启深也不嘴炮,很有执行力地直接给她转账,两万金额转十次,转到日额度用尽。到了晚上,掐着点给赵西音讲故事,“今天讲这个?《霸道恶王爷的俏厨娘》?”
  内容不正经,但男人的声音是真的好听,低沉浑厚,像琴弦,挥指一弹后味无穷。
  “顾霸天把程小娇压在墙上亲,解开自己的衣服,然后邪魅一笑,满意你看到的吗?他们的衣裳褪尽……”周启深故意压低声音,停顿片刻。
  赵西音手指揪了揪床单,呼吸渐热,“嗯?”
  周启深说:“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
  赵西音怔然,反应过来,似嗔似怪,“你混蛋。”
  周启深低低笑出了声,而后道:“别心急,下次见面,我们慢慢讲,好好讲,你要有不懂的地方,周老师也不是不可以以身示范,亲力亲为。”
  赵西音当时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第70章 我要月亮奔我而来(4)
  周三这天, 周启深飞杭州参加一个实体经济论坛峰会, 着重听取中国互联网发展的相关内容,之后接洽了一家国内顶流电商副总, 连轴转了两个饭局, 酒没少喝,到室外一过风,头又疼得厉害。
  酒店灯光调到最暗,工作没做完,他只半躺在床上阖眼休息。随行的三位公司经理逐一汇报工作, 周启深强打精神听, 也没一丝松懈。
  徐秘书接了个电话,在他耳边悄声说:“西安那边的。”
  周启深侧头,极冷淡, “又要钱?”
  徐秘书点了点头,“您父亲说要办年货。”
  话传到他这里, 都是言简意赅,周启深自然知道,周伯宁在下头闹的时候有多撒泼无赖。公事缠身, 周启深匀不出心思给他, 心烦意燥地掐了把眉心,“要多少都给他。”
  几个经理走后,周启深又问:“小西那边还好?”
  “都好, 安排的是专业课, 精益求精。小西也挺忙, 几个老师都很满意她。”
  周启深眉间不自觉地松了些,“戴老师呢?”
  “跟您一样,年关出席各种活动,应酬倒是很多。”
  “你跟团里打个招呼,把小西的课时间调一调。”周启深话只说一半,徐秘书便领会要意,“明白。”
  他太了解小西,重感情,认人。只要戴云心开口,再不喜欢的事她都会答应去做。周启深怕她难以拒绝,有些路就暗暗帮她铺好。团里请不动假,还怎么赴饭局,多正当的理由。
  “几个部门的走访都安排妥了?”周启深记挂工作,再三确认。
  徐秘书笑了下,“您放心。”
  周启深“嗯”了声,从抽屉里拿了盒止疼药,抠了两颗干嚼下咽。
  次日回北京,他头疼愈发厉害,司机刚接到人,徐秘书说:“去医院。”
  周启深却打断,“先去一趟小西家。”
  从杭州带了几罐上好的西湖龙井,他始终记着赵文春爱喝茶。到了地方,头疼刺激着神经一跳跳的,车停了,周启深坐在车里缓了五分钟才下车。
  徐秘书担心他,“周总?”
  周启深摆了摆手,拎着茶叶,背影坚定。
  上楼敲门,几声都没动静。周启深隔着门板叫赵叔,还是没回音。不应该啊,昨晚和赵西音聊天,还提到赵文春重感冒在家休假。
  又敲几遍,放弃。周启深迈步刚准备走,就听门里头“砰咚”一声重响!
  周启深反应快,退了三五步,聚着力气狠狠踹门。老房子,大门有些年头,周启深脚劲儿大,那锁活生生地被他给踹落了。
  门板弹在墙壁咣咣响,赵文春倒在卧室与客厅之间,捂着腹部脸色苍白,痛得五官拧成一团,喉咙眼只挤的出低哼。
  周启深大骇,“赵叔?”
  赵文春疼得已经没了意识。
  周启深背着人就往楼下去,四楼高,没电梯,赵文春不轻,一米七往上沉甸甸的。出了楼道,徐秘书赶紧下车帮忙,周启深呵斥:“上车,去医院!”
  幸好不太远,司机走的近道,到了急诊,徐秘书和司机都下了车,“周总,我来吧。”
  赵文春摇摇头,疼痛缓解了些许,不想麻烦陌生人,亦或是觉得不好意思。周启深说:“徐锦你去找齐主任,打点一下。”然后把赵文春扛在了肩上。
  动作粗鲁,赵文春一个倒悬挂,脑袋朝着了地面。他哎呦哎呦叫唤,“你,你把我给放下来。”
  周启深大步流星,“您说话都不利索了,歇着。”
  一颠颠儿的,赵文春眼冒金星,一路这么多人看着,笑着,赵老师要面子,身上难受,心头更难受。
  周启深喘着呼吸,“您别乱动。”
  小老头儿不听话。
  周老板也不是没脾气的,“啪”的一声往他屁股上一拍,“让您别乱动!”
  赵文春气晕了,“你,你你你,你打我!!”
  周启深说得有板有眼,“您不乖,不打您打谁?”
  “你个混小子!”
  “我知道您一准儿会向小西告状,您告呗,我不怕,大不了我卖卖惨,她肯定这边心疼完您,立马又来心疼我。”
  赵文春气炸啦,“无耻之徒!!”
  到了急诊,一个天旋地转,赵文春就安安稳稳落在了病床上。周启深半蹲在地上,扶稳了他的肩膀,眼眸似笑非笑,哄孩子似的语气,“好了,您乖。”
  赵文春疼得冷汗一茬一茬往外冒,看见周启深满脑袋的汗,忽然就于心不忍了。
  医生一检查,胆结石犯了,马上安排吊水消炎,片子一照,说碎石位置下来了,可以做个微创碎石手术。小手术,赵文春没让告诉赵西音,拉去手术室半小时就出来了。单人病房里,却只剩一名陌生的男看护。
  赵文春不疼了,脸色也好多了,往门口瞄了瞄,“周启深呢?”
  男看护说:“也去挂水了,好像是头疼严重。赵老师,您有事吩咐我就行。”
  赵文春没吭声,默着脸,心事重重。
  周启深在杭州的时候偏头痛就起了病势,再这么一折腾,冷汗浸湿衣裳了好几遍,把赵文春送进手术室,他人就倒下了。
  神经科主任都从住院部赶了过来,两进两出病房,周启深没让任何人进来。徐秘书守在门口,不放心,私下去问了主任,得到的答案是老毛病,神经紧张,偏头痛。
  没大事,注意休息就好。
  徐秘书刚出医生办公室,迎面就看见了赵文春。赵文春脸色好多了,轻咳两声,说:“我去看看他。”
  打了安神的药,周启深侧躺在床上睡着了。西装搭在床头,头发乱糟糟的,也就这标致五官还能看看了。赵文春勾了条椅子,慢慢坐了下去。
  周启深睡眠不深,易醒。
  睁眼看见赵文春,心里咯噔一跳,扯了个疲倦的笑容,“赵老师这是又要给我上课?训吧,我听着。”
  赵文春皱了皱眉,几秒之后,一声叹气,什么话多没说,背着手就离开了。
  晚上,赵西音就火急火燎地敲响了他家大门。
  周启深开门开得慢,脑袋还晕着,赵西音一见他这缠绵病榻的模样,心就揪了起来。
  百般担心都化成了万丈柔情,心疼问:“你怎么样啊……”
  周启深懒懒靠着门,站没站相,可怜兮兮道:“快要不行了。”
  赵西音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和平哥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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