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仓惶一抬头。
  四目交织。
  钟景见街上这场面实在过于稀奇古怪,又不像是以往那些冲着主子来的各路杀手,抬手一挥,将主子的一众暗卫唤了出来。
  谢远琮的人出现后,立刻围住了马车外圈,把那些发疯似的流民挡在了外头。
  “爷,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办?”办完事的钟景回身问向车内。
  然而等了半天,里头也没传出个动静。
  钟景隐隐觉得不太对,心生疑惑,按捺不住想要查看里头情况。
  手刚要去推帷帘。
  “无事。”
  车里突然传出爷的声音。
  钟景听见,松了口气,将手收了回来。
  车厢内,仍将小姑娘揽在身前的谢远琮又对钟景说了句“你尽快处理”。
  然而同她相视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
  他自手里搂上了心仪的姑娘后,就仿佛因什么魔咒而入了定,再挪不开半寸。
  鼻尖充斥着小姑娘身上淡雅的清香。
  他发觉纪初苓今日身上的香同那回品花宴上的并不一样,更甜静一些。只是上一回他光顾着护人与发怒了,完全不似眼下这般。
  独独他们两人,又这般贴近。
  就连彼此呼吸之声都如同在耳畔擂动交缠。
  两窗落了板后,车厢内一时昏暗了许多,可纪初苓却将谢远琮一双漆眸看得格外明晰。
  视线对上,脑子里只余一片空白。直到渐渐发觉男人搭在她腰身上的掌心滚烫,如灼火一般,隔着厚厚的斗篷衣物,都能够传到她肌肤上。
  她才惊觉,她同他眼下这姿势也太过亲密羞人了!
  纪初苓心不由控制地振快,一双发烫的玲珑耳垂同他的掌心相比,也不落分毫。
  她热得太过难受,急于起身。就在动作之间,遮在脸上的帕子扣结竟一松,滑落到了地上。
  纪初苓经了方才这一连串,都忘了面帕的事了,见状怔了下。
  谢远琮的视线则顺势落在了她的脸上。
  发觉到谢远琮在盯着她,眼里还带了若有似无的戏谑,纪初苓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烧起来了。
  虽车厢中有些昏暗,谢远琮仍是在认真地打量查视,一寸一挪看得尤为仔细。
  纪初苓已经不止耳垂在烧了,脸庞也是,但凡他视线路过之处,就灼热得特别厉害。
  就在她险要受不住时,便听到谢远琮忽然说:“没有找见一个,看来疹子已经消下去了。”
  这人!
  纪初苓闻声顿时抬眸瞪视了他一眼。
  明明已经知道她在扯慌,偏还要这么说上一说,真是!
  她终找回力气开口,可一出声就好似气鼓鼓的。不知是因被揭穿,还是因这意料之外的亲近。
  “昭明殿下常年病着,我怕自己受染,所以遮了面帕,成不成?”
  谢远琮那双好看的凤眸就柔弯了,嗓音低沉且诱人:“成。”
  他道了一言,却又立马兀自思忖。瞧那样子,竟还真将她这话给听进去了。
  谢远琮心道这话也有理,回去后要不还是让杨轲去瞧一趟吧。小姑娘身子娇,要是昭明真把病气过给她了,就不怎么好了。
  “回去让杨轲看看,可不要真把病气过给你了。”谢远琮道。
  纪初苓咬唇睨他一眼,撑肘踮足。她已挣了两回了,可谢远琮的手臂实在箍得太紧,她就是没法子起来。
  “那不重要,你倒是让我先起来……”纪初苓讷讷地说,声音轻如蚊蚁。
  大概前世今生笼统加起来,她都没觉得这般羞人过。
  小姑娘吐气如兰,撩得人心神旌荡,但谢远琮还知分寸。再不松手,小姑娘惹恼了以后该再不理他了。
  他松开揽住她的手。
  纪初苓大松口气,匆忙要起身。
  可没想,她身前斗篷垂下的长长系带,竟不知怎么同谢远琮的腰扣勾缠在了一起。
  她慌神之中没有注意,骤然退开,却连带着那勾缠的系带给拉绷直了。
  她低呼一声,还未起稳的身形被缠了腰扣的系带猛得一扯,脚下撂绊,竟直接一头扑进了谢远琮怀里。
  温香软玉刹那间投怀,谢远琮整个人都僵硬了。
  而纪初苓是真的快要哭了。
  “这什么时候缠着的……”她低了头手忙脚乱地去解。
  可视线有些暗,她怎么也解不开,越着急系带反而缠绕得越紧。
  谢远琮眸色一暗,放重了语气道:“你别动了!”
  小姑娘肩膀颤了颤,抬起了头看他,一双眼水汪汪的,好像里头容了一整片湖泊。
  眉梢垂着,有些可怜兮兮的,像只受了人欺负的小猫。
  虽然无意,但好像是欺负了她的谢远琮实在熬不住她这样的眼神。
  可她要再在他身上这样乱动,他真得要疯了!
  他竭力收尽了脑子里的那些旖旎,放软了声哄她:“你别着急,慢慢解,能解开的。”
  “哦。”他的哄话稍起了点效用,纪初苓愣愣地点了头。然而解了半天,她终是抬头看向他。
  “好像缠死了……”
  他,败了。
  “你不要动了,我来解。”谢远琮扶住她身子调了下位置,便低了头去拨她的系带。
  纪初苓见他手重,抿了抿唇忙低声道:“你小心点,别弄坏了二姨母送我的斗篷。”
  “嗯。”谢远琮应了。
  不知为何,他的嗓子听来似乎有些哑。
  谢远琮动手去解相缠腰扣的系带,可见了那交缠的状况,禁不住默默叹气。
  不知道纪初苓是如何解成这副模样的。
  任外头是哪般的混乱吵闹,车厢内是尤其的安静。
  谢远琮解着系带,不知觉间,额上已经闷出了一头的汗。
  当解出了大半时,谢远琮终于再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总是动?”
  从始至终,小姑娘在他怀里就没有安分过,娇柔软香的身子蹭着他腿间挪来扭去,却又半点不自知。
  谢远琮存了私心邀她上车送她一程,结果却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
  他瞥了眼自身某处的隆起,眸子都要哀怨的幽成深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捂嘴]:噗
  侯夫人[捂嘴]:噗
  阿姐[捂嘴]:噗
  小琮琮:笑个屁!
  小苓苓:凑流氓!
 
 
第43章 下不去
  谢远琮忍受着那处咬着牙想。
  她是真当他坐怀不乱心静出尘,还是以为她自己的这副软躯没有半分的诱惑?
  还要如此地撩拨他。
  纪初苓被他说了,也觉得自己无辜又委屈。
  是谁一开始紧箍着她不放的,若非那般,系带也不一定会同那腰扣缠到了一起。
  眼下这样的姿势她根本就使不出力,紧贴在他怀里又悬了半身,只能足尖微微点着地,身子总是会不断地往下滑。
  而一往下滑,那系带便吊着她领口了。
  她已不知所措了。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了,纪初苓满面的绯色,不用铜镜也猜得出自己是何模样。
  谢远琮听她所言,索性双手抵在她腰身两侧,将小姑娘撑起坐于他膝上。
  然后一鼓作气,迅速将最后一点解了出来。
  解开之后,谢远琮倒先触雷般的往边上挪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纪初苓亦捂着胸前系带,半躬着身一连碎步退开,坐回了原处。
  一片沉默。
  谢远琮悄无声息地瞥了眼垂首的小姑娘,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低眸看了眼仍未消下去的自己。
  明明额上都出了一层的汗,他仍是不动声色拾过座下搁置的一方薄毯。
  遮盖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
  然后他咳了一声,刻意想缓和眼下这等尴尬的气氛,转而一本正经议起外头的事情。
  “这事说来古怪,城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批的流民?”
  纪初苓一听,也总算把思绪从那一头给搬了回来。
  是啊,外头的那一大波流民也太可怕了,有些枯柴见骨,有些争抢起来就如同疯了一般。
  她侧着头仔细想了想,根本没在记忆里搜寻到这一桩。
  这该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吧。
  “望京城四方城门皆有严守。这么多的流民,也不知是从哪儿入的城。”她说道。
  一言一语之间,两人皆心照不宣地忽略掉了方才的那件事情。
  接着他俩就开始有一句没一茬地搭着话,话语各自生掰硬凑,只图个不冷场,也不管自己的这一句对不对得上对方的上一句。
  等纪初苓感觉到面上热度已消下去大半后,这才间隙间转了水灵灵地眸子往谢远琮那飘。
  也是这时候她这才发现谢远琮不知何时盖上了毯子。
  车厢闭了大半,且就她而言,眼下身上依旧热得要命。
  他怎还要盖毯子?
  “你冷?”纪初苓问。
  谢远琮淡然一视,漠然回道:“嗯。”
  她本随口一问,可一个不小心又瞥见了他额间的细密汗珠。
  纪初苓纳闷道:“那你怎么出了一头汗?”
  谢远琮胸口一窒,小姑娘问那么多做什么?
  “可身上却有些冷。就准你遮面纱,不准我遮毯子么。”谢远琮忍得苦,又不可说。原本打算慢条斯理调笑的话语一说出口,就显得有些急促。
  结果听起来好像语气不善似的。
  至少在纪初苓听来是如此的,她抿了唇不说话了。
  这都哪跟哪啊……
  凶什么凶……今儿都连凶她三回了。方才的事她都大度没计较,还关心他一句呢。
  纪初苓心里默默道,下回再坐他马车是小狗。
  街上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的过久。
  钟景先前见成片流民难控,打算先将马车驾往卫国公府再说。他指示暗卫开路,可没一会,却见街道尽头有兵马司的人列队而来。
  几息之下,便把疯乱的流民们给控制了下来。
  他再一看,随着官差之后跑过来的,正是南城指挥使,还有看似是闻讯匆匆赶来的京兆尹大人。
  急得连帽子都没戴正。
  京兆尹听闻这事的时候,心肝发颤,整个人都快蹦起来了。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直觉官帽不保,脑袋也悬。
  他到场急吼吼指示一通,一转头就瞧见了镇安侯府标志的马车。
  眼皮子一跳,谢远琮怎么也在这?
  这人可是帝上心腹,他赶紧堆起了满面的客气笑容上前。
  一会后,马车却只开了小窗,谢远琮露了半张脸,只道此事蹊跷,劳烦他处理。
  再看已有人来开道了,便下令钟景驾马离去。
  等马车行远,京兆尹立时收了笑暗暗啐他一声。心道这走狗架子可真够大的。
  论品阶年纪资历,谢远琮哪项及得上他?但见了他竟连个马车都不下,着实傲慢。
  但谁让人家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呢。京兆尹又默默收了嫌眼,他也没空管别人了。
  看看眼前这群流民,认命收拾起乱得要死的篓子。
  等到离了卫国公府门前不远处,钟景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谢远琮看眼卫国公府大门,再兀自感受了一下,决定不起身了。
  他吩咐钟景送纪二姑娘进去。
  钟景听了心里纳闷,如此好的机会,爷怎么不自己送,却要他来送?
  不像是爷的作风。
  然而他只望着车厢内不动如山的主子微微发了下愣,就立马讨回了记瞪视。
  钟景赶紧麻利下车送人。
  他心道大概是爷特意给他机会同未来的少夫人打打关系,于是愈发殷勤。
  纪初苓行至国公府门前时,瞧见四下也仍有不少流民的影子。正要提步跨入,忽然心念一动,似有道视线跟随,回头望了一眼。
  远处的流民堆里,刚刚好似确实晃眼过去了一个眼熟的女子身影。她还没想起那身影是谁的,便又见旁里来了几人将那身影拉走了。
  其间流民混杂,纪初苓其实也没瞧清。
  她正疑闷间,听见钟景在旁询问,遂摇了摇头。
  许是看茬了吧。
  纪初苓不作多想,谢过后迈进了府门。
  送回了未来的少夫人,钟景回到车前,问谢远琮接着是否要调转进宫。
  出乎意料的,却听见爷说先直接回府。
  按爷往日的习惯,出这么个事情,他必然会先进宫一探的。
  不过爷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照办就是。钟景不再多问,牵动缰绳加速往镇安侯府驾去。
  毕竟爷方才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挺急的。
  ……
  天子脚下突然间闯入如此众多的流民,扰民乱市,康和帝当下得知此事,顿时龙颜大怒。
  翌日早朝,朝堂众臣皆是心惊胆战的,承受着皇帝一波又一波的怒火。
  听闻当日康和帝戳着一干相关官员的鼻子痛骂,说难道望京城的防卫竟是由纸糊做的么,能让那么一大批瘦骨如柴的流民直闯进来。京城这四方城门不如彻底敞了算了。再怒骂是不是有什么人想要他的性命,也能就这么直接闯进宫里头来了。
  这话委实重,朝堂上齐刷刷地跪了一片,求圣上息怒。
  再者,如此多的流民究竟从何而来,康和帝一问之下,满朝官员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气得他又砸了不少东西。
  当下革停了一批官职,命人严查。
  此后数日严查之下,方知如此规模的流民,原来竟是因西北方府县地旱,闹了极重的饥荒,才一路流徙而来的。
  西北旱灾已闹了数月有余,土地颗粒无收。因收成不好,商贩更是趁机囤粮。入了冬后,天气寒冷,饥荒极其严重。闹灾之处饿殍遍地,冲突不断。
  当地官府起初未加重视,后来事态严重,又不敢开仓不敢上报。
  京中闯入的流民数众多,尚不及当地饿死的十分之一。
  当日城门守备也是没有料到,来不及调防另几处的人马,竟硬生生被这群饿红了眼的流民给冲破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