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谢远琮突然贴近,炽灼的目光近在咫尺,气息拂在她脸庞。纪初苓身上不适,感觉就更为别扭了。她突来月事,秋露那丫头显然是告诉他了。纪初苓觉得极不好意思。
  可一向是将别人吓得两股战战的谢小侯爷,有如此不经吓么?
  纪初苓心里这么想着,但又因他的在意而动容。
  她道:“说实话,连我也被自己给吓着了。”
  没想她会回上这么一句。谢远琮一听,被她如此实诚的说法给逗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纪初苓抬了手去推他。
  这确是实话。回想之前,当时的自己就如同魔怔了一般,竟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了。
  谢远琮见她推了他一下,后又蹙起眉头不自觉蜷起了身子,忙问:“可是难受?”
  他不懂女子此事。只回想了下最为亲近的阿姐,但阿姐似乎一向都跟个没事人似的。
  哪像纪初苓这样冷汗出个不停的。
  纪初苓虽疼,但还是摇了摇头。见谢远琮探身要来抱她,赶紧推搡开了。
  她身上什么都没备,真是动也不敢动。脏了衣裳不说,若还在他床上留下点什么,这张脸真的是不能要了。
  好在秋露及时赶了回来。
  姑娘这事着急,秋露没办法,一番来回仍是借的钟景之力。
  此回钟景虽然客气很多了,但仍遭了秋露一记大白眼。
  谢远琮再次被轰了出去。
  最后等上了好一会,再得以进屋时,纪初苓也已经都收拾好了。
  纪初苓红着脸说要回去,却被谢远琮不由分说地按回了床上,拿薄被给她掖了个严实。
  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头。
  “休息好了再送你回去。”谢远琮道。
  纪初苓有些呆神,她睡在他这像什么样子!
  可这人强硬起来,她竟拗不过,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加上纪初苓又确实浑身酸胀乏力,一放松下来,眼皮还直打架。
  几句之后,也就无力同他议驳了。
  她被裹得暖和,身子渐渐舒畅,疼痛也缓解了大半。谢远琮坐在床边,细细将她额间的汗擦了,才有暇去想之前的事。
  他忽然问了一句:“你今日遇见皇上了?”
  纪初苓正渐眯了眼,听到此话顿时一个激灵。
  像只慵懒的猫儿,被乍一惊醒,亟待他去安抚。谢远琮想起些事来,眉目微微染上一层浓阴郁气。他隔着被轻拍了拍纪初苓问:“怎么了?”
  “我不喜欢他。”
  纪初苓下意识说了句,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嘴快了。她打量着谢远琮的神色有些忐忑。
  那可是皇上,如此大逆之言谁人敢说啊?
  她小心瞧着谢远琮,见他神色看起来有些冷肃,连忙道:“也不是,我就随口……”
  “今后若有外人,记得不要再说这话。容易惹麻烦。”谢远琮打断她,只如此提醒。
  若被有心人听去了大做文章就不好了。
  纪初苓抿了抿唇,他这意思是,同他就能说这种话了吗?
  她怎么不知道他何时成的“内人”。
  谢远琮觉得未提醒详尽,便又提了一句:“既不喜欢,以后就少往行宫附近去。”
  纪初苓余悸未消,知他此言在理,便点了下头。后又挪了下脑袋去看他:“你怎知我遇上谁了?”
  他反问她:“为何不知?”
  纪初苓眨了下眼想起来,忘了他是紧跟在皇帝身边的重臣,自是消息灵通。皇帝遇见过谁,他知道也不奇怪。
  提到皇帝,纪初苓之前的那些顾虑又被重勾了出来。
  她忽然间想,如若这回皇帝仍同前世那样执意要她入宫,谢远琮当会如何呢?
  她一时迫切地想要知道,可面对着谢远琮,却又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索性将眼给闭上了。
  真算一算她也活上好些年纪了,此时心中也明了,知自己是真的喜欢他。
  她清楚的知道这同前世对宁方轶的那种喜欢并不一样。
  所以她不敢问了。
  皇上如此地看重他,他又是皇帝的臂膀。他一路上步步为营,才谋划到今日的地步,手掌重权。
  他会因为她而去逆抗皇帝吗?
  纪初苓将脑袋在枕上缩了缩,后将自个整个埋了进去。
  她害怕听到答案。
  因若只是换来他的沉默,或是她不愿听到的答案,此刻的她一点都受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小琮琮今日身高两米八
 
 
第72章 不妥三思
  谢远琮见纪初苓闭了眼,当她是累极了,便由她去睡不再扰她。
  过了很久,纪初苓仍能感觉到谢远琮就守在床边,一直都没有离开。
  但因神经紧绷了太久,身子又突来月事,她也确实有些支撑不了那侵爬而至的困意。
  迷迷糊糊中,她脑中闪过前世的一些画面。
  当年尽管她不愿,可她的意愿与皇上的意愿相比,并没有半点分量。
  且在皇帝的意愿面前,宁表哥虽也愠怒,又是那般的身份,眼见也是无能为力。
  至于宁家。
  就连卫国公府都未替她真的去力争什么,安国公府又怎会为她去抗逆皇帝?
  再之后的那回秋猎,皇帝特意往卫国公府送了旨意,要她同去。她想躲,但此事不是她想躲便能躲得了的。
  秋猎期间她终日凄惶。但没想近结束时,她竟收到了宁表哥的偷偷相邀。
  那是她当时最为开心的一刻。
  她还想着,若宁表哥打算带着她私逃,她也敢一起。
  只不过终究是她多想了。宁表哥只是偷约了她相见一面罢了。她记得当时两人避开旁人眼目,宁方轶同她诉说无奈,说他情入深髓不欲割舍,也说他真的束手无策。
  见宁方轶一直未提,终是她鼓了勇气,问他可敢带她私逃。
  可最后却只换来他的沉默不言。
  当时她虽因此受挫,可尚存希翼。直到最后不幸遇上狼群。
  她心中最后的那点期望伴着她最后一口气都尽数消散了。
  直到纪初苓彻底睡熟了,谢远琮还是坐在床边,视线挪也不挪,就跟看不够似地。
  见她在熟睡中渐渐拧了眉,一副难受的模样,当她是因为疼的缘故,思索了片刻,将手伸入被中。
  掌心覆在她小腹上替她轻缓揉搓。
  最后见她眉头一点点重新舒展开了,才柔和了眉眼。
  只是一想到康和帝,谢远琮脸上又显露出了肃杀颜色。
  若按前世时日来算,当还是约两年后的事情。许久未再纳妃的皇帝前世忽然欲将纪初苓收入宫中。
  此意一出,激起千层浪。他得知之时也是震惊难平。且帝意已决,又再加之各方牵扯,此事也变得愈发复杂。
  尽管艰难不易,可他从头至尾从未放弃过替她费心谋想。他绝不会令她入宫侍君,只因她不愿。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能暗中替她周旋。眼看此事或将可成,最后先得知的却是她身死的消息。
  谢远琮盯着纪初苓熟睡的面容想,无论如何,这回他不会再弄丢她了。
  ……
  纪初苓一觉睡醒之后,感觉已好上很多。
  特别睡梦中觉得腹间似乎温温热热的,特别舒服。
  最后在天色彻底暗下之前,纪初苓也回到了自个的院房。
  许是因为白日刚睡过,晚间她毫无困意,坐窗台边望着跳跃的烛火出神。由于白天之事,勾动她许多回忆,难免就不停地多想了。
  纪初苓正在那胡乱思想着,回忆中的其中一人,祖父竟忽然过来了。
  刚至翠琼山,这几日祖父都甚为忙碌,纪初苓也没想到祖父今日会有空过来,忙起身去给祖父倒茶。
  壶一入手,才发现水冷茶渣了,便要唤秋露去备热的来。仓忙慌急之间,袖子一带翻了两个茶盏,碎了一地的残片,直叫她愣怔了半晌。
  纪老爷子见状赶紧来将她拉走了,问她可有伤着,又问她怎会心不在焉的,甚是关怀。
  纪初苓看着祖父关切忧心的神色,方觉他似乎同回忆中的祖父有着些微不同,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顿了顿后,她只摇摇头,笑着说自己迷糊了。
  最后喊了下人来将碎片收拾了,又沏上了茶,祖孙俩才重新坐下。
  祖父说似乎见她整日闷着,也不走动,怕她在这待着不惯,所以一寻空就过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纪初苓没想到祖父忙忙碌碌中还记挂了如此小事,有些惊讶。若说今日之前,她倒是不闷的,反而挺闲适。
  她道自己并无不惯,还给祖父看了她摘种的几盆花草。纪老爷子这才放心了。
  说着又聊到了大房。一提起那边祖父的脸就沉了。也是,好好的两桩喜事,结果变成了这样。再说贾氏失了孩子,她闹上一闹,自是得大伯去处理的。这个祖父也不好插手太多。
  祖父在她这一坐许久,转眼灯烛也矮了个。
  纪初苓心里悬了件事,在谈聊中提起放下数次,最后还是在心里默叹口气,直到祖父离开也没说出口。
  同祖父说她今日见过皇上,实则也无甚用。若最后并未有什么,反倒显得她多想。
  如若真有什么……前世,祖父最初虽隐晦异议了两回,后来在圣意之下,他的态度也已然默许了。
  此时再问,也不见得就是一份希翼。有些事捅明了不见得比遮着要好。
  除去此事之外,总归祖父一直都待她不薄。他一生信念忠于皇室,圣意在他这里本就如同天令。且前世皇帝此举亦有试探在其中,祖父几番抉择之下,终是难以违抗,不再言否。
  祖父如此态度,起初她也意外怨怼过,之后许是放开许是心冷,反倒不那么在意了。
  只因她明白祖父并未想过去靠她谋取什么富贵权势。
  只是她的份量,并没有重到可以让祖父为了她一人,而带着整个纪家去触动圣鳞罢了。
  且入了宫,好歹也是妃位,若得荣宠还能保一世贵华。多少人眼巴巴地想要着她这份“圣眷”。
  如若去怨恨,她必将始终被禁锢在此事与过往所有的偏宠之间,挣扎无度,除了徒添自己心累,并无他用。
  所以她不怨他,只是失望罢了。
  ……
  如同为了印证纪初苓心底的担忧一样,她所顾虑之事,最终还是提前发生了。
  只不过这事发生在过了两日的朝堂之上,而她远在自己的院中,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康和帝这日如往常那样议完了政事,将退朝之际,忽然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道不日前偶遇过纪家二女,见其品行淑良,慧敏婉柔。帝心甚悦,所以有意待其及笄之后纳入后宫。
  此言一出,一群正等着退朝的官员顿时就震惊地迈不动步了。
  皇帝打算往后宫填人,这事就如同在平静的湖中投了块石头,还是一块巨石。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水浪。
  要知自从宜妃娘娘走后,这宫里头可再没有往里添过新人了。
  众人瞬间皆齐刷刷地往卫国公那儿看去,神色各异,心思不一。一个个都活络了起来。
  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叹息的。再说了,这类事情最说不准。谁知此“偶遇”是否真的偶遇。
  虽有细心的发觉卫国公的脸上并无喜色。
  但不少人心里想着,这纪大人装大半辈子忠君恪守,大多时候清高成那副样子,果然这年纪到了,也将要开始不安分了呢。
  还打算把最疼爱的二孙女送至龙榻上,这下得可是血本啊。
  也不知卫国公府谋算的是哪派,再者说,皇帝身子正当康健,再诞个皇子也无不可。
  这纪老头心肠软硬尚且不去管,但既然隔那么久后,皇帝重新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也就是说他们的机会也来了。
  堂下暗中皆蠢蠢欲动起来。
  此前皇上无心,他们即便想要往宫里头送人,也不敢触怒圣颜。眼下只要这个口子重新一开,他们往后再将自家戚女往里头谋送谋送,也就有的是可能。
  有擅观帝王颜色的,此时已在捡了好听的往皇帝耳中送了。
  太子也很诧异,父子君臣一场,他了解父皇的一贯行事。不知他突然要纳妃,是否还在打了什么其他主意。所以只在一旁静观其变。
  但父皇他一向强硬狠厉,想来既已决定纳个女子入宫,轻易难以更改。
  纪二姑娘那样年岁便要入宫,将来日子不见得多好,也是可怜了。
  荣王则未将此事放于心上,纳个妃而已,有什么呢?不过那女子似乎还未及笄吧。这不说做皇帝好呢。等他将来坐上那位子,他可要同他每个岁差的嫔妃都凑一个。
  唯二皇子,似乎对皇帝与朝臣作何反应都不感兴趣。听了先是惊讶了下,后便默不作声地远远斜了眼去看向队中列站的那位谢大人。
  只见他微垂眉目,一脸淡然无波之状,似乎丁点不在意此事。
  仿佛跟没听见一样。
  二皇子一双小目看了两眼,后又缓缓将视线给收了回来。
  朝上众人虽各有计较,不过都是发生在瞬息之间。
  皇帝此言落下后并未过多久,只够在众人肠肚中走完一圈的时间,却见两列之中,同时有二人双双出列。
  两人异口同声。
  “陛下三思。”
  “此事不妥。”
 
 
第73章 截然不同
  这反对的两人,一位是卫国公纪大人,一位是翰林院大学士。
  卫国公的禀言尚还比较委婉,道纪初苓从小被他宠坏,性子又玩闹不静,不宜入宫侍君云云。
  平日里把孙女搁在嘴边夸的人,此时念起孙女缺点头头是道,为了打消帝王的念头,甚至不惜把什么品行淑良,慧敏婉柔全都从孙女身上给摘下了。
  众人一听就知这不是假意做戏。此前猜想也都打消了大半。
  至于文大学士,则如他一贯的直言强势之态,出列便言此事不妥。
  只是搁在平日,他还会顾忌一下上头的皇帝,出言不妥之前,必会再缓上一大段。
  但此回却是直接先将这四字给丢出来了。
  众人一看他那脸色,便想若面对的不是皇帝,文涵指不定就拿他那一肚子墨文给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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