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那么她们,纪家长房,于此究竟知不知情?
  谢远琮心中有所怀疑,自然不会放过。纪云棠之前吓昏过,后来好不容易醒来,只听有人在耳边说纪初苓失踪了云云。
  尚没弄明白眼前之事,便见谢远琮一身煞气而来,说要审她。
  纪云棠又一次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除此之外,谢远琮更是有意捉拿下纪妙雪。但没想荣王竟突然从中掺和了一手,一力保人不放。
  加之郑予膺早就恨谢远琮恨得牙痒,巴不得趁乱摘其项首。
  两方骤成对峙之势,伴月云帆苑里涌进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众人极力劝阻,此回对峙,最终两方才都各退一步,未有实质冲突。
  但总之,今夜是不会太平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
  “卫国公府的二姑娘失踪了,都在找呢。”
  “丢个人,闹成这样?”
  “毕竟是皇帝要的人。之前还出事了,纪家大房的故意放火要害死她呢。”
  “那人也是纪家长房拐的?”
  “这就不清楚了。”
  各院各方,大都是如此对话。
  因为有几方的人都在对整个避暑山庄进行彻夜的搜查,闹得人心惶惶,各处各院皆灯火通明,所谈论的也皆是此事。
  动不动就有人闯进来搜查,任谁的面子也不给,反正是不用想睡了。
  其中最令人害怕的就是谢远琮,光听这名字就足以让人心颤了,况且此回还连镇槐门都出动了。
  有人不明所以,偷偷打趣:“纪二姑娘该不会是犯事了吧。”
  谢远琮如此阵仗的搜查跟找人,在以前那可都是抓得犯事官员,谁家但凡被踏进都能被吓得跪下的。
  话未说完就被旁人捂了嘴去。
  “别乱说,这回可不一般。”这搜寻的阵仗可比以前厉害多了。
  避暑山庄如此之大,可是连个角落都没打算放过。
  “这么说,谢大人对这纪二姑娘极不一般?”
  是对纪二姑娘不一般,还是对纪家不一般?听说他又不顾一切冲进火中救人的,又听闻失踪神色像是要吃人的。亲自带人找了一夜,自他入朝起,可从没这么沉不住气过吧。
  “所以说,还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吧。毕竟是皇上想要的女人。”
  “……还真不一定。”
  至于皇帝这边,当晚便有人近身来报,说了纪家的三姑娘故意纵火,纪初苓险些烧进去的事情。
  虽说康和帝身边之人大多都被谢远琮换过,但也并非全是谢远琮的人。
  他得知此事时有些诧异,后听说那丫头无事,才下意识放下心。
  只是听到说当时谢远琮极其担忧,直接冲进火中时,心中略有些纳疑。
  至于纪初苓失踪一事,传进时皇帝已歇下了,底下人自然不敢打搅,他是第二日才得知的。
  刚待细问,便听内侍尖着嗓子进来通禀,说二皇子到。
  二皇子进来行过礼后,慢悠悠直起身子。
  “父皇,儿臣近来得了一新棋谱,特来找父皇指教一二。”
  二皇子此人虽诸事不管,但擅长于棋道,而且康和帝也擅棋,所以父子君臣之间偶尔也会坐下来较量一番。
  眼下内侍摆棋后,很快棋面上便也厮杀胶着起来。
  棋至局半,郑彦忽然在意想不到之处落下一字,局面瞬间大好。
  康和帝看他一眼。
  郑彦便笑道:“父皇心不在焉了。”
  “可是因为纪二姑娘的事情?”
  康和帝拈着棋子沉思,嘴上却道:“你也知道。”
  “儿臣昨儿也凑了热闹,恰好也在。”
  康和帝想出解法,重重哼了一声,将子落下,局面又被瞬间扭转,但口中所言却是无关落子。
  “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是啊,便连父皇的人也敢动。”二皇子盯着棋面发愁,胖胖的脸皱成一团,“父皇这子落得太厉害了……说来,儿臣以为纪二姑娘对父皇也定是钦佩的。”
  说起此事,皇帝心里便闷了把火。且不管纪初苓如何,光是一纪一文两个家伙就能气死他了。
  “父皇莫气,还有谢大人在呢。昨晚起火之时,谢远琮如此这般,儿臣也是头一回见。”他说着拈了一子,“就跟这棋子似的。”
  话落,啪地一下落上了棋面。
  康和帝一看,这一子,是自己把自己送入了他的围攻之中。
  这是,不要命么?
  他当下做了最后一步围堵。
  二皇子拿着棋子懊恼道:“不成不成,儿臣落错了。”说着似要去悔棋,手往棋盘上一伸时,袖子拂过,那棋子没拿稳掉在了一格上。
  机缘一子,盘面竟是又活了。
  “好险好险。”二皇子庆幸地拍拍胸口,“儿臣刚说到何处来着,哦谢大人如这棋子一般。无惧无畏。儿臣想着,幸好他救了纪二姑娘,否则纪二姑娘还如何入宫侍奉父皇。”
  “哦?你觉得她当入宫?”
  “自然,父皇是一国之主,哪会有女子不愿。只不过姑娘家都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儿臣听说那纪二姑娘向来懂事善良,从小就照顾有腿疾的哥哥。且同其姨母一家甚好,打小就极擅长照顾小儿。”
  皇帝落子:“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郑彦笑呵呵:“儿臣愚笨不通政事,也只能在这上头替父皇分忧了。父皇也不必担忧,谢小侯爷如此能耐,定能找回纪二姑娘的。儿臣听说他找人可谓不食不眠尽心尽力。就是找到人前,怕是都无心处事议政了。”
  说罢他似才反应过来,忙接口道:“倒也无妨,还有父皇呢。”
  朝政之事自是由皇上定夺,可若一个臣子已重要到能直接左右朝政的程度,那可是权势盖主了。
  康和帝微微愣了愣,郑彦此话引得他生出丝警觉来。
  郑彦则状似不觉:“而且儿臣也派人在找了,听说几位皇弟也是如此。”
  也是如此?他们是为了讨好吧?
  康和帝重哼一声:“人需知道自己能限在哪,总好过于无知妄想。”
  郑彦笑呵呵点头,看眼棋面:“父皇又赢了。”
  一局毕,郑彦道新棋谱仍旧不如父皇厉害,还得再作搜寻。劳费父皇耗神,也不可再打扰了,便先退下。
  走出殿外,他脸上笑容未减,眸子却稍稍睁开了些。
  能限嘛?他当然知道,所以他从来不妄想。
  康和帝则面对棋盘沉思。
  谢远琮有如今之势,确是他有心提拔,刻意将他打磨成一柄最为锋利的剑刃。可此人在他面前从不张扬,这才令他忽略了,利刃啊。
  亦能伤己。
  避暑山庄虽大,可也不是应有尽有,能将庄门一关就了事的。
  所以每日还会有许多的物什需要进出运送。
  纪初苓中途迷迷糊糊中醒来时,便发现自己似乎就是在一辆运送木车上。
  身边全是装裹好的袋袋货物,她夹在其中,有些透不过气。上头更是盖了极厚重的一层遮灰布。
  双手被捆缚在后,嘴上亦被封住了。她神思萎倦,无力去思考是谁将她掳走。
  只知四下僻静,只有车行之声。她担心已出了山庄之界,不知如何是好,焦心如焚。
  更是挡不过一双沉重的眼皮。
  忽然她扭头之时,发间簪上珠花勾上了边上一件货物的裹袋。她心念一动,赶紧在上面蹭动,几番刮蹭下簪子被从发间抽了出来。
  纪初苓再用脸颊在上面蹭了蹭,终是在她再一次陷入黑暗之前,把簪子碰了下来。
  簪子顺着运货车的抖动,从遮尘布的边缘悄无声息地滑落了出去。
  等到纪初苓再次醒来时,她已不在运货车上了。
  她坐靠在一张床的一角,手脚依旧被绑着,嘴里的布条则是被拿掉了。
  一点点回忆,想起她是在刚坐上马车没多久就着了道。
  纪初苓安抚自己先冷静下来,抬眼打量所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小木屋中,虽桌椅摆置都有,但檐角多蛛网黑灰,像是废弃了有些时候了。
  她正一点点在打量着,却突然间觉得有什么在后头阴冷冷地紧盯着她。
  这感觉极其骇人不适,纪初苓身子发僵,缓缓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纪初苓感觉自己浑身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了。
  狼。恶狼。
  恶魇一般的狼眼,正紧紧盯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进行它的狩猎。
  这是纪初苓两世都不愿再触碰的噩梦,她神思幽恍,身子不受控地发颤,恍惚中像是看到了数匹恶狼在奔咬向她。
  也就在此时,它动了。
  那狼站了起来,只是并没有扑向她,而是向屋子门口走去。
  因为那扇屋门刚刚被人推开了。
  从外头走进来一人,敞袍宽袖,发也未梳,就那样任其披散着。
  狼走到他的脚边后,便驯服地低了低头。
  那人笑了,看得出很喜欢这样的亲近,他伸出手去怜爱地摸了摸。
  那人的容貌一点点被纪初苓看进了眼里,她有些散的瞳眸光亮也一点点重新聚拢起来。
  刹那间只觉得先前流走的血液一滞之后,倏然重新灌回,猛地直冲向灵台。
  纪初苓剧烈挣扎起来。
  “宁方轶!”
  “你丧心病狂!”
 
 
第81章 原来如此
  纪初苓的怒骂与挣扎,看在宁方轶的眼里,自然不是同一种意思。
  他手一挥,那狼便走开了些,让出路来。
  “让你受惊了,苓表妹。”
  看着宁方轶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在看她,纪初苓只觉浑身毛孔竖立,想要远离,挣扎的动作也逐渐弱了下来。
  “宁方轶,你不配为人!”
  纪初苓咬着牙道。
  “怎么,我只是思念苓表妹而已,便接你出来一解相思。苓表妹怎能如此骂人呢。”宁方轶皱起眉头,但那神色却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感觉到纪初苓明显的不善,那恶狼咧嘴露齿,紧紧盯着她,仿佛一动就要扑上来咬断她的喉咙。
  听见里头的动静,另有几匹狼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纪初苓强忍下颤意一一看去,认出那便是前世咬死她的几只。
  她认不错的。
  这种气息,这种毛色,狼眸,和张露出来的那几颗利齿。
  全在死前刻进了她的脑子和魂魄中。
  怎会弄错!
  怪不得每一次被宁方轶接近,她前世被啃咬的那些地方就会开始发疼。她的身子一直都在提醒她,眼前这人有如何的危险。
  是她不明白。
  现在她知道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她真是个傻子!
  纪初苓一番大惊大怒之后,却忽然低头沉默了下来。
  还是被吓住了吧。宁方轶心想。
  可紧接着,却听到纪初苓开始笑了。她一开始低低地笑,之后却笑得一声比一声大。
  她看着他的双眼圆睁,一眨也不眨,里头交织复杂,有黑暗有危险,有些像他的狼崽们。
  以前苓表妹看他的眼神只有厌恶,他都不知自己何时做过惹她生厌的事情。
  可这回,却在她眼里看到了别的,那是一股浓烈的恨意。
  就算是恨意,那也是一种极其浓烈的情感。她此刻眼里只有他,没有别人。
  宁方轶更喜欢了。
  “你笑什么?”他直接凑了上来,伸手想要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也好看得更清楚一些,“与我一起,很开心吗?”
  然而手伸去的瞬间,纪初苓的笑声却戛然了,她陡然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从唇齿中一下窜了进来。
  宁方轶不防她发难,怒骂一声,猛地甩开。尽管如此,手上也已在不断出血,差点被纪初苓咬下一块皮肉来。
  宁方轶被伤,屋内狼全站起围了过来。只是看到宁方轶制止的手势,才没有冲上来将人咬了。
  宁方轶捂住伤口,逼视于她:“纪初苓!你既然那么不喜欢我的亲近,那你喜欢谁的。皇帝?”
  “还是,谢远琮?”
  纪初苓脊背瞬间一僵。
  宁方轶看在眼里,反倒忽然平静下来。他从身上随手撕下一条,将伤口捆扎好。
  “你如此恨我作甚,我待你不好吗?我又没伤害你。”
  宁方轶有些疑惑纪初苓如此浓烈的恨意从何而来。从他最初接触她时,她就有这种恨意。
  他自然不知前世因果,即便知道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在他这里,那也是无奈之举,他才是伤心人。
  “即使我想趁火掳人,也没想真的弄伤你啊。”
  纪初苓听他轻描淡写,瞳眸缩了一缩:“你和纪妙雪?”
  “不,苓表妹你可别误会。”宁方轶摆摆手,一副像是真怕她误会他与纪妙雪关系一样。
  “她们那么蠢,可不知道我在帮忙,还以为自己本事通天吧。不过我早算过,那时会有一场骤雨。我只是想带走你,如何舍得你死呢。”
  纪初苓闭了闭眼按捺下自己想要骂出口的话语。
  原是他在背后搞鬼。
  她挑眸讥讽道:“要真等到你的‘及时雨’,我也要成灰了。”
  那雨下时,东阁已烧得很厉害了,时机可算不上恰好。
  这么被点出,宁方轶脸色不太好看:“呵,识天之术总会有偏差的。”
  “听说鹤石先生的可从未有失算过。”
  宁方轶闻言脸上顿时狰狞,不过转瞬即逝,纪初苓只是一说,没想此话于他而言如此刺激。
  但他显然不欲再作讨论了。
  “那又如何,你够机灵便好。”宁方轶转身走到了门口,“此处极偏僻,又正好被我找到这间废弃的木屋,你就在这别妄想逃开我了。想吃什么,我会尽量给你弄来。你只要别耍脾气,我还是很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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