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确实没听错,是有声响。与上回在大哥院子里,听到的那种似有似无,不成字句,可偏偏她却又能听懂的声音一致。
  上一回,她得知是纪正睿害得大哥,太过气愤,以至于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所以这些声响是发自草木的!
  纪初苓霎时恍然。她虽然不能像当初在寺庙中那样,同花花草草说话,却时不时还能听见花草的私语交谈?
  虽然不可思议,可她连重活一回都可以,相比起来,这事也就不那么惊奇了。
  意识到她有这种能力,纪初苓舔了舔唇,再凝了神去细听。过了会,脸色更显怪异了。
  方才并没听岔,此处的花草确实在私语,说那一处有人,好似还跟了她好一会了。
  可她刚回头看了,一个人影也没瞧见啊?
  怎么回事啊……
  在纪初苓回头的时候,虽说不可能被看见,谢远琮下意识还是往暗处隐去了些。
  同时眸中浮现疑色,小丫头这举动,莫不是发现他了?可这念头一出,又立马自己否定了。
  他此时的身手虽然与他前世有差,但放眼望京已是不赖,寻常护卫都发现不了,纪初苓又不懂武艺,如何会发现?
  然而紧跟的这一路,纪初苓走走停停,期间回头几次,视线每回都精准无比地锁在他的藏身之处。
  饶是他两世身经百战,此时背上都禁不住出了层薄汗。
  谢远琮不解地想,这种情况,难不成就是长姐曾说过的,所谓姑娘家的直觉吗?
  纪初苓听那花草们说的信誓旦旦,可却怎么都瞧不见跟着她的那个人影,心口如鼓擂,脚步也越来越快。
  拐过径道途径花园,正好前方一队府内护卫迎面走来。
  纪初苓如遇救星,眼睛一亮,冲为首那人喊道:“盛勇!”
  盛勇闻声,见是她,上前恭敬行礼道:“二小姐。”
  只见二姑娘四下里望瞭望,便朝他勾勾手指。盛勇虽不明白,仍是走近小声问道:“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盛勇,我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你功夫好,这附近能发现别人吗?”
  盛勇见纪初苓脸色郑重,不像玩笑,立即戒备起来。有人跟着二小姐?难道有贼人偷偷藏身府中?
  有纪二姑娘出事的事在前,盛勇也不敢不警惕。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盛勇给身后护卫下了指示,自己也去了另一侧探查。
  纪初苓探头看着护卫们搜查,还给盛勇指了几处,但仍什么都没有。
  众人好一番搜查,却没有什么发现,盛勇只得问道:“二小姐,没发现有贼人。您确定有人跟着您?”
  而那位只是犯了相思想偷偷来看一眼纪初苓的贼人小侯爷,藏匿之处几次被纪初苓点破,脸色实在黑沉。
  纪初苓沉吟了下,道:“这样啊,许是我弄错了。”
  盛勇是卫国公府内的护卫头领,纪初苓心想他的本事定是最好的,他都没搜到,那应当是,没人吧……
  盛勇也没多想,当是纪初苓那日被贼人惊吓,神思不安,才会如此。纪家这位二姑娘是个好相处的,盛勇得知她遇事也很是气愤,当日随行保护不利的护卫也都被处罚了。
  他安抚道:“二小姐莫在意,也许是哪只畜生闹出来的动静,被您听见了。”
  谢远琮的脸刹那间更黑了。
  盛勇殊不知自己头顶上已经悬了柄利刃,见纪初苓身边没婢女跟着,便道:“怎么只有二小姐一人?可要属下送您回去?”
  纪初苓摇摇头:“不必了。”
  被纪初苓这一闹,府内护卫戒备了许多,谢远琮也不好再待。
  纪初苓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她并不觉得是盛勇所说的猫猫狗狗跟着她。花草说有人,盛勇却说没人。
  纪初苓头皮发起麻来。她忽然想到,花草植株所见的与人所见的不同。
  跟着她的怕不是只鬼吧?
  纪初苓匆匆忙疾步回了琳琅院,待缓过来一想,又觉得此事好笑。她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鬼魂回来,竟反倒怕起鬼来了。念及此,之前那丝怕也消散了,只心里留了个主意,待哪日去庙里顺道给它烧柱香吧。
  陈嬷嬷打帘迎姑娘进了屋。姑娘刚回来时,神色有些慌慌张张的,待她想要去问时,又好像并没什么,陈嬷嬷还以为她眼老昏花看错了。不过昨夜姑娘突然起身去青竹院,是秋露跟着的。眼下怎么就只有姑娘一人回来了?
  见陈嬷嬷问起,纪初苓只随口道:“秋露替我购置东西去了。”
  秋露那丫头一惯跟在她后头得紧,走开后纪初苓忽然就感觉边上空了个人。
  说起来,可不是少了个人。
  “对了陈嬷嬷,春依还病着呢?几天都没看到她了。”纪初苓从陈嬷嬷手里接过药,小脸自个儿已皱成一团,只闻到味嘴巴里就开始发苦了。
  唉,做人就是这点不好。
  陈嬷嬷忙道:“春依啊,那丫头胆子小,这回也是吓病得厉害了。不过老奴看她身体也好差不多了,一会就去将她叫来。”
  姑娘的伤都将好了,哪有做下人的还休着养病的。陈嬷嬷心里猜测着春依那丫头恐怕是犯懒了,可在姑娘面前,还是替那春依说上了两句话。
  她见纪初苓一口气将药喝下了,边说边赶紧捡了蜜饯往姑娘嘴里递。
  蜜饯含在口中,一丝丝的甜渗出来,总算将那苦给盖了。上一世喝了太多的药,着实将她喝怕了。
  纪初苓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那个不踏实的丫环,只要能乖乖待着不乱跑,偷偷懒也就罢了,她现在也没那个闲功夫去管她。
  她淡然开口道:“不必,就随她去吧。”
  陈嬷嬷自是从姑娘话语中听出不满,但因她不知纪初苓不满的真正原因,还当是因为春依偷懒的事。
  想着回去可真得给春依那丫头好好说道说道。
  纪初苓喝完药,心里还有些在意之前的事,便跑去了院子里。院子里种了好些花草,一直有人在打理,花开正茂,看了便让人心情愉悦。
  她撩起群摆,没所顾忌就往花丛跟前一蹲,想要再听一听。可是这回她使了老大劲,却连半点都听不见。
  似乎真的是偶尔才会听得见啊。纪初苓还在支着下巴琢磨,琳琅院竟突然来了客人。
  来的是李襄婉,户部尚书李元征之女,同她相熟,长了她几岁。一道陪同她来的是她大嫂,李襄婉长兄的妻子吴氏。
  上一世她伤得重,没那么快醒。事也闹得大,望京几乎无人不知。所以她醒后,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来探望她。
  好像那时李襄婉也是和吴氏一起来的。
  此回她被掳之事未怎么声张,纪初苓实在没想到她们会突然来。
  李襄婉一看见她,就拉了她的手问长问短的,见她看起来与以前一样,因站在花丛边,娇小的脸庞更是被映得红艳好看,不是想象中那副白惨惨的可怜模样,才拍拍胸口说放了心。
  京里头的姑娘贵女,少有遇过这种事的,光听听都要吓坏了。李襄婉胆子虽不大,却又好奇,想要看看她伤口。可等纪初苓撩给她看了,又怕得要命,想到那刀若落在自己身上,便连打了几个哆嗦。
  纪初苓醒来后一件又一件的事绷着她,一时半刻都不得松懈。眼下看到李襄婉这幅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特别是她里头的芯不是十一岁了,再看李襄婉,就像是看个个头比她高的小丫头。
  “二姑娘的身子刚好,你俩还是进屋坐着说话吧。”一旁吴氏见李襄婉问个没停,忍不住开了口。
  纪初苓视线这才落在吴氏身上。
  纪初苓以前去李府的时候,也见过吴氏几次。吴氏待她挺客气,但最多也就是客套上的谈聊。
  印象里,李襄婉这个大嫂的模样虽说不是极美的,可瞧来却容易让人移不开眼。特别一双眼睛,笑起来好像能勾人。
  以前她小不懂,后来才知那种感觉叫媚。
  每回看见吴氏,好似她都喜着艳丽的衣饰,可今日她却一身浅淡,细瞧这身裙装甚至连绣纹都没有几处,十分素淡。
  待目光落在她腰间,看到别着的那朵拇指大的白色小花时,纪初苓顿时怔愣了一下。
  “也对,初苓妹妹我们进去说。”李襄婉这时已拉着纪初苓的手往房内走。
  纪初苓只好收回放在吴氏身上的视线,对陈嬷嬷道:“陈嬷嬷,备些糕点茶水来。”
  “嗳。”陈嬷嬷点头,从李家奴婢手里将礼接过便下去了。
  三人进屋落座,李襄婉便道:“初苓妹妹,听到你出事我都吓傻了。遇上这么可怕的事,还以为看到你,你肯定在哭鼻子呢。等我回去告诉昭明公主你没事,殿下也可以放心了。”
  纪初苓问:“殿下也知道了?”
  李襄婉点点头道:“之前不是你说,等你从岭县回来,要进宫找殿下玩的嘛。殿下等不来你,一问才知道。”
  纪初苓应了一声,心里嘀咕有这么一说吗?她还真给忘了。
 
 
第12章 香囊
  纪初苓会同李襄婉关系熟,还是因为昭明公主的缘故。几个公主里头,皇上最为疼爱的就是昭明公主,却可惜公主打娘胎里就带了病,终日只能待在殿内,只有极少时候,身体状态好些了才能出来走动。
  昭明公主小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等长大些意识自己身子的情况后,有一阵子整日唉声叹气。皇上心疼昭明公主,怕她枯闷沉郁,就想着从各世家中给她挑两个年纪相仿的伴读,也好有人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最终挑出的便是她和李襄婉。两人进宫做了阵子昭明公主的伴读,昭明公主人好又没有架子,年纪相仿的姑娘间最是活泼闹腾的,渐渐地公主的笑容也多起来。
  因了这层缘故,她同昭明公主的关系也是极好。
  这件事,大房当年还因祖父选的她而甚是不满。
  “所以是殿下让你来看我的?”纪初苓问。
  “算是吧,公主出不了宫,便给我来了信询问。”李襄婉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随口道,“不过初苓妹妹你出事的事,我在收到公主的信前一刻也刚知道呢,还是大嫂告诉我的。”
  吴氏一直静静坐在一旁听两人说话,忽然被小姑子点到,愣了下,遂反应过来道:“我也是一听说,就想着阿婉同你关系好,定会着急,就陪她过来了。”
  恰好此时陈嬷嬷正带了丫环候在房外,聊话便停了下来,纪初苓让陈嬷嬷将茶点都端了上来。
  纪初苓捧过了热茶,趁这空隙打量了下李襄婉的穿著,她也同吴氏一样,是一身的素淡。视线往李襄婉的腰间看去,亦是发现了一朵白花。
  李家有白事吗?
  既是来探病,自是不方便着孝装的,所以才会穿得素雅,只配了一朵白花。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全然不闻窗外事,便是旁人与她说什么,她也是懵的。别说是外头的事了,就是来探望的人同她说过些什么,她也都记不清。
  她在记忆里一番探寻,是想起这么件事来。李尚书的长子李昊,也就是李襄婉的长兄,吴氏的丈夫,当年确实遭遇了不测。
  至于李昊具体是什么时候死的,她就不知了。可李家除了这件白事,她一时也想不起别的来。
  纪初苓细细打量李襄婉,发现她今日妆粉上得很厚。虽然故意用粉遮了,离近了细瞧,还是能看到眼下两团乌青的痕迹,眼皮也肿了些。
  吴氏虽没如此,可神情有几分颓萎,不知是不是穿得素的关系,看起来没有以前给人的那种娇媚之感。
  等陈嬷嬷带人退下,纪初苓便小声问道:“阿婉姐姐,李家,是否出什么事了?”
  李襄婉正要伸手去拿她最爱的桃花酥,闻言手一颤,那块桃花酥竟从指尖滚到了地上。
  小姑娘咬着唇,两边嘴角便往下挂,良久才从喉间挤出有些哽咽的声音:“初苓妹妹,长兄他没了。”
  纪初苓这句话突然将李襄婉的眼泪勾了出来。她赶紧放下茶盏,对她好一阵安抚。
  果真是李昊吗?
  以前李襄婉同她说过,她和家中的哥哥并不是很亲,但毕竟是兄长,原本还能说能笑的人没了,又怎么会不怕不难过。
  便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两回都还来看她。而且上一世她甚至都没有觉察到有这事。
  李襄婉瘪着嘴掉泪,吴氏那边也低下头去抹起了眼角。
  纪初苓哄了一会才将人哄停了。李襄婉把脸擦干净,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事情都过去阵子了,可是见了好友,纪初苓那话又一勾,她就憋不住想诉一诉。
  至于李昊怎么出事的,纪初苓也从李襄婉跟吴氏的话语中拼凑了出来。
  原来李昊是在她去岭县的前几日去世的。
  说是晚间同人聚饮,喝多了酒,独自回去的时候,失足落了水沟,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溺死了。
  如此也是世事无常。纪初苓也不知该说什么,见吴氏泪光盈盈的,便劝慰了两句。
  吴氏手中捏着帕子,闻声抬头看向了她,四目相对了一会,方摇摇头道:“这也是夫君的命数。不说这个了,婉婉,我们是来探望二姑娘的,怎好说这些呢,你这孩子。”
  李襄婉忙说:“是呢,初苓妹妹你可别怪我。说起来,也因为这事家中众人繁忙,大嫂见爹娘也抽不出空,便陪我来卫国公府看看你。”
  纪初苓遂道了谢,话落,目光不经意落在吴氏手里的帕子上,微微停了一停。
  心里头生出一股怪异感来,她忍不住又盯着那帕子多看了两眼,却又隐约感觉到一道视线在跟着她。
  甫一抬眼,就对上了吴氏的。吴氏冷不防纪初苓突然看过来,目光轻微躲闪,笑着说了句客套话。
  纪初苓放松了没一会的额穴忽地突突直跳。吴氏为何以这般眼神看她?她在打量她。
  她虽与吴氏不熟,却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要如此审视于她?
  方才她是发现,吴氏之前低头抹了半天,可那帕子却只湿了小小一角,心里生出丝疑惑。
  李昊对两人来说,一个是关系并不是太亲密的哥哥,一个是日日同枕而眠的丈夫。可两人的状态却明显不同。若是因李襄婉年纪小也是说得通。
  但是捕捉到吴氏那样的眼神后,她就不只是疑惑了。
  “哦对了,二姑娘上回来李府,不是落了件东西吗。这类贴身的东西,想来定是要紧的,遗失了不好。今日过来,我就让婉婉记得带着了。”吴氏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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