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被吴氏一提醒,李襄婉想起来了,摸出一个香囊塞进了纪初苓手里:“给,初苓妹妹你也太迷糊了,连贴身的香囊都能弄丢。还好是被嫂嫂拾到了。”
  这个香囊还是纪初苓自己绣的,万一要是被哪个男子拾去了,那就不太好了。
  纪初苓摊开手,指尖在绣纹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这个确实是她的香囊,上头的莲花还是她那时照着院子池塘里最大的那朵来绣的。
  “我也是后来无意中捡到的,见那上头的莲花绣的太精巧,不知是哪个姑娘悉心做的,丢了定然心疼。后来我拿着被婉婉看到了,她一眼就认出是你的手艺。想来应当是上个月,二姑娘你来婉婉生辰宴那日,不小心弄丢的吧?”吴氏看纪初苓接过便解释道。
  “是我的。”纪初苓沉吟着点头道,她想起来了,上一世两人来时,李襄婉也把这个香囊还给她了。
  只不过一个香囊而已,她闲来无事随手做的,也没有多要紧,后来也不知道被她随手扔哪了。
  若不是李襄婉今天塞给她,她怕是都想不起来这个东西。
  上月她是去过李府,参加的李襄婉的生辰宴。席间她不小心吃得多了,中途起身去园里走了走。印象中那时月明星璨的,她见月色美,便多赏了会。结果也不知从哪跑出来一只野猫,盯上了她腰间的香囊,忽然窜出来叼了就跑。
  她被吓了一跳,追了两步,可那猫野得很,尽往树丛墙头上跑,几个眨眼就没影了,追也没法子追。
  她以前针线练手多是做的香囊,匣子里留有好些个,丢一个没多重要,想想也就算了。
  “是我那天不小心弄丢的,多谢。”
  纪初苓正要将香囊收起,却听吴氏说着:“那天我在我院中的花园里头拾得,还觉得奇怪,没想到婉婉说是你的。我都不知二姑娘什么时候去了我那儿呢。”
  纪初苓手一顿。
  吴氏像是随口一说,但纪初苓方才已起了疑惑,所以在她看来,吴氏眼中的细究意味十分明显。
  难怪她今日觉得吴氏有种道不清的怪异感,吴氏这是,试探?
  “二姑娘的香囊为什么会丢在我院子里呢?”耳畔猝然响起上一世吴氏的声音。
  她病着坐在床上,吴氏将香囊放进她手中时如此问。目光凝视,握着她手的力道有些重,可她心思不在也没觉察到如何,只怏怏地说了声不知道。
  “不知道,被只野猫叼走的。许是那猫见院子里头景致好,看出了神,就把先头抢来的玩意给忘那了。”纪初苓冲吴氏抿唇玩笑道。
  之后三人说着话,纪初苓感到吴氏的视线时不时会往她这边落。她没琢磨出缘由,但也猜到她今日来,不是陪李襄婉,目的却是这个香囊。
  可不知这香囊在吴氏眼中有何问题,因为在纪初苓这,它确实是被猫叼走的。
  李襄婉忽地拉了她一下:“对了,初苓妹妹,你知道眼下望京城里都在议论谁吗?”
  “谁啊?”她顺着问了句。
  “宁家刚游历回京的宁公子。”
  纪初苓目光一紧,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头,心头泛起阵厌恶。光听旁人提起这个人,她身上都好似隐隐作痛。
  “听说那宁公子长的翩翩玉树,文采卓然,还是那个大家鹤石先生的高徒……”说着她想到什么,“啊呀,我怎么忘了,安国公府宁家不是你外祖家吗,那么宁公子就是你表哥了。”
  “嗯。”她淡淡应了声。
  鹤石先生的弟子艺学归来,又是俊逸儒雅,像是往望京这潭深水中掷入了块石子。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宁方轶此时都风头无两。李襄婉说了好一会,才发现纪初苓好像忽然兴致奄奄的。
  她以为是她身子刚好,容易疲累的关系,便不再多留,让她好好休息,与吴氏起身离去了。
  两人离开后,陈嬷嬷进来收拾时,发现自家姑娘脸色沉凝得很。
  “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陈嬷嬷忧心忡忡地问。
  纪初苓摇摇头,说要一个人去走走,便去了院中的小园子。
  吹着风绕了两圈,才总算将身子的那股不适给按捺下来。从听李襄婉提到宁方轶开始,她的喉咙就一阵阵的发紧,好似每个指尖都在抽痛着。
  缓过一阵后,纪初苓才无奈地拍了拍自己额头。这个人,最多这世避着他便好了。
  待冷静下来,她端详起手中的香囊。
  吴氏今日这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吴氏所在意的,似乎并不是她把香囊弄丢了,而是这香囊不应该丢在她的院子里……
 
 
第13章 闭门
  因为突然到来的两人,纪初苓一整个下午都处在回想之中。先是回忆上一世两人来琳琅院的细节,后又追想她魂凝草株时的那些道听途说。
  最后直想得脑仁疼。归结一下,便是吴氏自那次古怪之后,再没什么异常举动了。不管因为什么,那此回大抵也会跟上一世一样吧。
  陈嬷嬷翌日一早,便去了丫鬟房找春依。
  春依此时正睡得香,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刚想发作一番,睁眼见是陈嬷嬷,当下从火气发作转为哼哼唧唧:“陈嬷嬷是你啊,怎么了啊?”
  陈嬷嬷看得明白,哼了声气问道:“你这丫头,大夫也看了,休也休这么久了,病可好了?”
  春依扶了扶脑袋:“谢嬷嬷关心,我好多了,只是还是有些头疼,那歹徒下手真的是太狠了!”
  陈嬷嬷抬手就往她臀上拍了一巴掌,戳了下她脑门道:“你这丫头,明明早就好了,偷懒还当嬷嬷看不出来啊,你说你懒也偷够了,赶紧回姑娘身边伺候去!”
  眼见被拆穿了,春依撇撇嘴:“好嘛,可是嬷嬷我真的是才好起来。我这就去伺候还不成。”
  陈嬷嬷拿她没办法,叹口气耐心提醒着她:“咱姑娘人好不说你,你可不好再得寸进尺。做下人得有做下人的本分。等姑娘真生气了,嬷嬷可帮不了你。”
  春依笑嘻嘻道:“嬷嬷你肯定会帮我的。”
  陈嬷嬷啐她嘴抹油,叮嘱完她动作快些,便自个先忙去了。
  待陈嬷嬷一走,春依翻了记白眼,又悠悠地往后一躺,嘀咕道:“你这么尽心尽力,伺候她又有什么用。待在二房能有什么好,就二爷那点底子,等分出去了,我们这些做丫头的,说不定连顿好的都吃不上。”
  还得养个废腿的大少爷。
  还是二少爷好。春依又做起当二少夫人的美梦,抿嘴笑得脸上浮起一片片红晕。
  虽然陈嬷嬷一早来叮嘱过她,春依还是慢悠悠地磨蹭了大半天,直到日头大盛了才收拾好自己。然后拐去小厨房先捡了点好吃的填饱肚子,再往二姑娘屋子去。
  不过说来有些奇怪,她似乎从昨天起就没见到秋露了。也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回来时她已经睡了。平常秋露每天回来,都会关心下她身子好些没有。
  她跟秋露一起伺候二姑娘那么久了,平时相处的也最多,秋露对她倒挺好的。春依认真地想了想,觉得等到她有机会跟着三姑娘了,可以想法子帮秋露也带上。
  就是不知那个顽固脑袋会不会领她这个情。
  春依边走边想着,到了后却见里屋的门紧闭着,有点纳闷,也不知道姑娘是在呢还是不在。她正伸了手要去敲门,忽然耳朵一动,好像听到里头有些动静。
  若姑娘在,里头有动静也是自然,可奇怪的是这听来好像还不是姑娘的声音。
  也不是秋露的。
  春依顿了顿,就慢慢把手收了回来,好奇心起,就想寻了缝隙往里头看是谁在同姑娘说话。可试了两回看不清。她四下瞧了瞧,便绕出了屋子,摸着窗沿而去。
  姑娘平常没有闭门的习惯。忽然关了门,里屋中还有别人,也不知道是同谁在说什么。春依想着要能探听一二,万一是有趣的事,还能告诉三姑娘讨赏的。
  她摸到窗下,把窗悄悄推开些往里看。只见二姑娘坐着,跟前站着一个丫鬟装扮的在说话。待看清那丫鬟侧脸时,春依觉得十分眼熟。
  想起来,那不是大少爷身边的柳素吗?
  她怎么在琳琅院啊?春依见了这个女人就烦。明明是大少爷身边伺候的,却还总是去勾引二少爷。二少爷每回看到她,那眼睛都会发光。
  大家都是丫环,谁还比谁强了啊?
  春依撇着嘴附耳去听,可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里头声音虽然极轻又断断续续,但她还是听个大概。
  她可是听到了件大事啊。春依紧张地整颗心快得都要跑出来了。
  好一个柳素,竟然如此卑鄙!她得赶紧告诉三姑娘去。不对,这事得告诉二少爷。
  春依悄然后退开两步,正要起身,脑后却猛地一阵巨疼,肩头麻了半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瞬间黑了一片。
  屋中同纪初苓正低声说着话的柳素骤然停了下来。她刚刚好像听到什么,视线不由往窗边看去。
  “姑娘,方才……”
  纪初苓往窗边瞥了眼,道:“没事。”
  柳素今日突然过来,她有些吃惊,可那也没有柳素的话更令她吃惊。
  没想到柳素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只不过就法子而言,出入有些大。
  她这厢其实还尚未想周全,但听柳素所言的,反倒觉得可以一试。
  只是……
  “你想清楚了?这么做于你不好。”
  柳素果断道:“少爷从来不因他人对他的欺侮而动怒,却会为身边之人,甚至素不相识之人的不平而出言。这次柳素想替少爷争一个公道,柳素知道姑娘也是如此想的。”
  纪初苓沉思了一瞬,点头:“那好。不过你这法子,有几处要改改……”
  接着她又同柳素低声说了会话,没过多久,柳素打开房门,同纪初苓行了礼便退去了。
  纪初苓看着柳素的身影转角不见,回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目光落在窗角下那个躺倒在地的身影上。
  旁边站着的是她院中的小厮,手中持了根木棒。
  “这,姑娘……”见纪初苓看过来,小厮犹豫着开口。
  好像不小心太用力了,瞧着木棒上都沾了点红。
  纪初苓自回来后,就命了人紧盯着春依。她虽实在没空搭理她,也不能让她在眼皮底子下搞点小动作给她惹乱。
  她要一直偷懒躲在丫环房也就罢了,奈何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
  “关到杂房里去。”
  “是。”小厮得令,立刻动手将人给拖了下去。
  ……
  钟景动手接过下属递来的厚厚一沓纸,从头到尾翻了翻。
  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绑着的那几个近乎奄奄一息的人,撑着面上的淡定冷然,将东西转身呈给了谢远琮。
  实则后背已湿了大半。
  这些人都是他带人从黑市巷中抓来的。听说那黑市巷水深得很,可既然主子都下令了,他要还想回镇安侯府,只得硬着头皮命人蹲守。
  一蹲,蹲出好些所谓的牵线人来。那伙人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闯进他们的地盘闹事,立时喊出了人手。
  一片混战,城西可谓是闹出了个大动静。
  此番他不负主望,带人抓回来好些个,小侯爷听完他的回禀,便说要亲自审问。
  审讯之道钟景并不生疏。
  然而之前还在为黑市巷背后势力心怀忐忑的钟景,毫无预警地在见识完小侯爷的审人手段后,自此刷新了对于可怖的认知。
  眼前这些人现在连出气声都断断续续,最多只剩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但钟景满耳朵仿佛还响着之前审问时的尖吼咒骂声。
  甩了几次,都没从脑子里甩出去。
  若不是小侯爷之前同他说过那番离奇之事,他怕是真要怀疑自个主子莫不是被鬼神附身了。
  谢远琮从钟景手中接过供词,没看一眼便收了起来。问出的都是些前世就已知晓的东西,有关于雇主的信息,却始终没有关键。
  大概为保机密,这些牵线人也不掌握雇主身份。
  都审到如此程度了,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是谁要动纪初苓。
  黑市营生……郑予膺这个废物,在这种事情上倒是会花心思。
  谢远琮在心底冷哼了一声,遂转身从暗牢大步走了出去。
  钟景回头看了眼,摇摇头对几个下属说道:“好了好了都赶紧收拾收拾。”
  然后也赶紧跟了出去。
  谢远琮的脸上冷得像挂了霜,钟景跟在后头都不大敢出声。
  他也猜得到爷心情差,应是由于纪二姑娘的关系。跟着跟着,他却忽然发现谢远琮前往的方向是侯府大门。
  “爷这是要出门?”钟景三两步跟近了问道。
  谢远琮步下生风,微微颔首:“备车,进宫。”
  ……
  冬杏仔细打着伞,替在池塘边逗鱼的纪云棠遮阳。
  她们这会是在纪正睿这儿。三姑娘最是惜美惜白,每日身上都得用凝肤香膏抹上几层,更别提如此热气的日头,她若是没遮严,姑娘会责怪的。
  纪云棠将手里最后把鱼食撒完,拿帕子擦了擦手,对纪妙雪说:“我才不去呢。”
  上回纪妙雪劝她一同去看望二姐姐,说否则被祖父知道了不大好。结果呢,纪初苓竟只顾在里头睡觉!
  纪云棠对纪初苓本就有成见,这件事在她眼里也成了摆谱。
  反正她才不会再去呢。
  “二哥你说呢。”纪云棠转头问。
  纪正睿手里把玩着一块玉,正盯着池水发呆,听到就随口应了声。
  迎着光,一旁的纪妙雪这才注意到纪正睿脸上的伤,纳闷道:“二哥,你脸怎么了?”
  纪正睿抬手摸了摸下巴伤处,顿时没好气道:“没什么。”
  最近真是倒霉,好好走着路能摔,还磕坏了他宝贝的脸。
  他就说青竹院晦气吧。
  不过他那瘸子大哥那里,也不是什么都不好……
  想到这个,纪正睿又上扬起嘴角,笑意不明。他摸了摸被他塞在腰间的纸条,感觉自己心头被挠得厉害。
  其实,也不全是倒霉,看这儿不还是有好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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