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依恋——韩大宝
时间:2019-09-17 07:35:13

  他倚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抽烟,一根烟抽完,辛月还没出来。
  他看了眼无人来往的走廊,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最后一个从女厕里出来的女人和他擦肩而过。
  辛月整理好心情准备回去,隔间的门一开,却见易宣正靠在她对面的洗手池上。
  辛月心口一紧,“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女厕,易宣这样进来,竟然没有人拦着他吗?
  辛月四下看了看。
  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卫生间门口放着块使用故障的警示牌。
  “你给我出去。”辛月沉了脸色,正要把他赶出去,门口却突然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辛月心头一紧,伸手拽着易宣的衣摆就要把他往隔间里塞。
  易宣却勾了唇角,反手握住辛月的手腕,稍一用力,辛月就跌进了怀里。
  “你……”
  辛月正要发作,易宣却竖起了一根食指贴在她唇上。
  “嘘。”
  厕所里安静了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辛月真怕会有人进来看见他。
  “什么嘛,不能用啊……”
  抱怨的女声就在门口,辛月伏在易宣怀里,不敢轻举妄动。
  感觉到她的紧张,易宣弯唇一笑,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两人便贴得愈发近了。
  很快,门外的人离开了。
  辛月松了口气。
  正要和易宣拉开距离,他却不肯放手。
  辛月皱眉:“放开我!”
  “我不要。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又不理我。”易宣语气有些委屈,“明明那天你答应我……”
  他说着,低头好像又要吻她,
  “易宣!”辛月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喝止的声音刚刚落下,忽然感觉到易宣的肩膀一僵。
  她抬眼,见易宣正盯着她的左手,不敢置信的语气像是结了一层冰,“这是,什么?”
  辛月左手上套着一枚铂金的戒指,上面的钻石在洗手台前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彩。
  那样干净闪亮的光线刺伤了易宣的眼。
  他抓着辛月的手,力气很重,“这是谁给你的,邵凯吗?你跟他结婚了?!”
  “这个……”辛月可以解释,但抬眼看见易宣眉眼间的沉郁和从前没有半分变化,她心下一沉,“是又怎么样。”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易宣脸上瞬间阴云密布。
  他的音调陡然拔高,语气冷厉非常,他握着辛月的手,用力到像是要将她的骨头全都捏碎,“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辛月淡淡地望着他,“我回来,是因为易叔叔去世,是因为工作。”
  易宣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是为了我吗?辛月,你说实话,你回来其实是因为我的,是不是?”
  他死死握着辛月的手,紧紧盯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阴影在他眉眼间越积越厚,可他眼中近乎疯狂的期待却一点也不曾消减。
  “我知道我错了,这五年,是我活该。可是我改了,辛月你信我,我都改了!我长大了,我不会再做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发誓,以后我都会乖乖待在你身边。真的,我不求你这么快就能原谅我,但至少别故意说这些话来伤我。月,我求你告诉我实话,告诉我其实你没有结婚,是不是?”
  他沉黑的眼眸里氤氲着点点水汽,辛月望着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软。她闭了闭眼,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喉头发涩得几乎说不出话。
  “易宣……”
  “哐啷——”
  辛月刚刚开口,厕所门口的警示牌突然被人大力地踹飞,撞到角落里的大垃圾桶,接着反弹回来,落在地上。
  辛月吓了一跳,她还未反应过来,易宣已经将她拉到了身后。
  “我就说听见了熟人的声音,原来是我们易总呢。”
  低沉磁性的男声带着一丝调侃,身着银灰西装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桑旗?”
  辛月透过易宣的肩膀望过去,一眼认出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五年过去,桑旗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很好认。
  看见辛月,桑旗倒是表现的好像很意外。
  “你是?”他盯着辛月看了一会儿,像是终于认出来了,“哦,原来是易总心头的月亮,什么时候从国外飞回来的?”
  他话音一落,辛月的手突然被握紧。她抬眼,却见易宣紧绷了肩膀,周身的气息一下冷了下来。
  易宣错身将辛月完全挡在身后,冷然地对上桑旗的视线,“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叙叙旧吗?”桑旗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他抬了抬手让他们停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打开洗手池最旁边的一个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出来,有些溅在他的衣摆上,很快晕成一片深色的水渍。
  桑旗不悦地皱了皱眉,“易总,你们这店里的硬件设施可得再修整修整。不是这儿坏就是那用不了的,小心客人投诉。”
  “爱来来,不爱来滚。”易宣说,“我这最不缺的,就是客人。”
  他态度相当傲慢,桑旗却一点也不恼。
  他轻笑了一声,语气熟稔:“你还是老样子。”
  易宣哼笑。
  “对了,刚才听见你说结婚?”桑旗侧眸,眼神在易宣和镜子里的辛月身上转,“谁,你们吗?”
  易宣背在身后的手自觉地收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桑旗,黑眸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放心,请帖肯定不会少了你。毕竟你当年帮我解决了那么大一个麻烦。”
  他话音落下,桑旗突然变了脸色。
  他侧眸,阴鸷的双眸变得狠戾。
  半晌,桑旗笑了。
  “行,你有种。”他冷笑着看了一眼镜子里辛月纤细的侧影,转身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易宣:听我的,我说你冷,你就是冷。
  真的要再虐狠一点我觉得我就要被月石警告了……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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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会在这里碰见桑旗,辛月很意外。
  他和易宣之间的对话更让她意外。
  五年前,他们是庞大利益牵扯的合作伙伴;五年后,这两个人却好像变成了敌对关系。
  易宣的情绪在桑旗离开之后也变得有些奇怪,他让辛月先回家,还叫秦丞出来送她。
  辛月心下有疑惑,却没有多问什么。她看了眼包厢里的朱迪,明威正陪着他喝酒。
  “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易宣这样说,辛月反倒紧张起来了。
  她还记得他是怎么对待高非的。
  辛月不说话,她有些警惕的神情落在易宣眼里,他只是略微皱了皱眉。
  “我说过,让你为难的事情,我不会做。”
  他耐着性子解释,秦丞也在一边帮他说话。
  “是啊是啊,月姐你就放心吧。”
  辛月再望了他一眼,垂眸轻道:“再见。”
  她低头从易宣身前过,秦丞跟在她身后。
  他对易宣做了个手势:“放心,我肯定把她安全送到家。”
  易宣略点了点下巴,看着他们离开,他才转身进了包厢。
  辛月自己开车来的,也没有喝酒,按理说不需要人送。
  但秦丞却把她的车钥匙给了酒吧里的一个服务生,让他开着她的车,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
  他这样的举动是为了什么,辛月其实不难理解。
  晚上没什么车,秦丞开车又快,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十五分钟就开到了。
  辛月一路上什么都没有问,但下车的时候,她还是不经意地问了句:“他和桑旗闹掰了?”
  秦丞笑了一声,“也不算闹掰,本来就没在一起玩儿过,怎么能算闹掰?”
  闹掰这个词其实很孩子气,但当时的易宣不过十八九岁,她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词。
  秦丞懂她的意思,但当年他也还小,智商和眼界又不跟易宣在一个层面,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罢了。
  不过这五年,他也长大了。
  “月姐,其实当年有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辛月回来这一个多月,秦丞和她见面的次数不过两三次,但每次见着面,他都要帮着易宣说两句话,专业说客也不过如此了。
  “我之前跟你说宣哥的那五年,没有一句是假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有事情膈应着,但宣哥是真的爱你爱到骨子里了,我们这些人都看得出来。”
  秦丞说着,下意识地想点根烟,但又忽然想到辛月不喜欢烟味,拿烟的手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在方向盘上拍了两下,“我还当时那话,你们之间有误会,把误会说开了,不管对谁都好。”
  辛月侧脸冷清,她默了一会儿,唇角绽出一点笑来。
  她对秦丞说:“秦丞,你长大了。”
  秦丞一愣,莫名有种被老师长辈夸了的感觉。他嘿嘿笑,说:“我们都长大了,月姐倒还跟从前一样,美死了!”
  他这话里有夸张的成分,但也确是事实。
  辛月淡淡笑,笑意清浅,不算愉悦。
  “不管怎么样,秦丞,我都要谢谢你,这五年……不,这九年,你一直都在他身边。”
  秦丞闻言怔了怔,辛月说这话时有和从前一样的温柔神情,这是不是说明……
  “月姐……”
  “好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吧。”辛月脸上的柔情眨眼之间就消失了,她下了车,弯腰对他道:“记得帮我把车停在车库,钥匙放在信箱里,我明天上班还要用车。”
  说完,她拍了拍车门,轻道了声晚安,转身朝门洞里走去。
  秦丞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忍不住叹气。
  也难怪易宣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抛开他们之间特殊的过去不说,单说作为一个女人,辛月确实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整容脸的都不一样。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清冷气质,是独一无二的。
  易宣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长成一个俊美妖孽的男人,这五年里有多少诱惑,他通通都视而不见。那只坏掉的眼睛成了他最好的借口。
  现在的Z城,谁不知道星月集团的老总是个独眼的男人。黑夜里他那双鬼魅的眼睛,被人传的神乎其神。那些想要往他床上爬的女人,一半被易宣阴沉不定的脾气吓退,另一半则都被他左眼里那片阴鸷雾霭给吓退。
  他再也不是当年上学时候的那个易宣,什么都不用做,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现在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怕他。
  这五年里,他有多成功,就有多孤独。
  秦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多少次他都感叹,幸好他不是个同性恋,否则他都快因为同情而爱上易宣了。
  还好,辛月回来了。
  真正能把他从孤独里拖出来的人,只有她。
  低头看见手机上易宣发过来的信息,秦丞撇了撇嘴,回了条语音过去:“是是是,我看着她上去的。放心吧,没人跟着。”
  放下手机,秦丞看着12楼的那扇窗户亮了灯,他发动车子。
  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好好的吧。
  *
  邵凯回来那天,何山也跟着辛月一起去了机场。
  他特地弄来一辆后座很宽敞的七座商务车,说等下邵凯要是坐着不舒服了,还能躺在后面。
  辛月闻言一愣,随即笑开。
  何山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只说一会儿见到邵凯就知道了。
  邵凯的航班和辛月一样,波士顿飞到香港,再从香港转机到Z城。
  不过他转机的时候延误了一会儿,等飞机落地,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深夜的机场人不多,来接机的人也很少,已经快两点了,大家都是一脸疲惫。
  何山够着脖子望了望,到达口一直没人出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他正准备让辛月找个位置坐下,辛月却突然朝他身后扬了扬手。
  “邵凯。”
  何山回头,果然看见一个穿着浅咖色风衣的高大男人正朝这边过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邵凯来,等他走近站到面前了,何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凯、凯哥?”
  邵凯拍了拍他的肩膀,熟稔的语气让何山一下子红了眼眶。
  “阿山。”
  邵凯当年出国的时候是躺在病床上的,整个人都瘦脱了相,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他现在虽然也比之前瘦了许多,但总算是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沉稳有力。
  何山一时激动得语无伦次,“凯哥,真的是你!”
  邵凯挑眉,“不是真的我,难道是假的我?”
  “不是、我是说、是说……”何山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辛月在一旁打趣道:“他以为你会坐着轮椅出来,没想到你是自己走出来的。把他吓到了。”
  邵凯轻笑。他望向辛月,抬手将她额边的发丝拨开,温柔道:“等很久了吧?说了可以不用来接。”
  辛月摇摇头,“没事。”
  邵凯的目光很深,那里承载的柔情是辛月承受不起的重量。
  好在他很快移开视线,转头问何山:“阿山,车在哪?”
  “就在外面。”
  “你累了是不是?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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