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宠妻日常/将门宠媳——顾语枝
时间:2019-09-17 07:38:57

  但是,钱丰之所以会下春.药也是以为他们早已圆房,只是最近闹了矛盾,而他自己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贺龄音还是处子之身,自己还承诺过要放她自由。
  归根结底,是他在清醒地犯错。
  以往犯了错,爹娘会拿棍子、鞭子打他,让他在庭院里跪上三天三夜反思错误,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
  现在犯了错,他实在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贺龄音拿棍子打他,于是他只能自己惩罚自己。
  之后,他匆匆地包扎了伤口,止住往外淌的血,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这样即便是有血渗出来,贺龄音也不会发现。
  他回到北院找贺龄音,他要带贺龄音看一看北疆的美好。
  他要留住贺龄音。
  经过了昨晚,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明白——
  和离?不可能和离的。
  他不会放手了。
  他要留下贺龄音,他要她心甘情愿地予他一生。
  *
  贺龄音自然没发现武铮衣服底下的伤口,不过她却看到了武铮嘴角处的伤口。
  她讶异不已,这世上还有能打伤武铮的人吗?
  正准备问,武铮察觉到她的目光,扯出一个笑:“不小心磕到了。”
  明显敷衍的回答。
  但是显然他不想说实话。
  贺龄音心口一堵,便不再问。
  今日天气凉快,天上尽是云朵,因此不晒又不热,于是贺龄音没有打伞,被武铮抱上猎风的背上,与他同乘一骑。
  武铮带贺龄音去了北疆的草原。
  北疆最多也最美的便是绵延无际的草原,夏季正是绿草焕发无限生机的时候,一眼望去尽是勃勃的生机。
  “真美啊。”辽阔的草原伴随着徐徐吹过的清风,将贺龄音的心都吹开了,一时什么烦恼也都没了,只觉得心旷神怡,开心得不得了。
  武铮道:“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景色,铎都很好,北疆其实也很好。”
  贺龄音嘴角含笑,连连点头:“嗯,是不一样的。我这会儿反而觉得,北疆更自由,更舒畅。”
  就像此刻,她与武铮驾马漫步在这片草原上,十里都无人烟,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铎都,就必须遵守贵女的行为准则,保持大家闺秀的样子。
  武铮也笑了起来,对于贺龄音,他从来很耐心。先喜欢上北疆就好。
  “下马歇一歇吧?”武铮问她。
  一直坐在马车上也很累人,贺龄音肯定受不住。
  “嗯。”贺龄音也早想下来走走了。
  武铮翻身下马,将贺龄音也接了下来。
  两人就近在一片草地坐下。
  贺龄音以前从来不随便坐地上,可是刚来北疆的第一天就闹得很狼狈,还在山洞过了一夜,现在也毫不犹豫地在草地上坐下,也不管草下就是泥土。她觉得她真是越发像北疆人了。
  贺龄音坐下后,习惯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得规规矩矩,看着辽远的前方,她对武铮道:“打仗的时候,会经常受伤吗?”
  武铮扯了一根草往嘴里嚼:“你当我铮爷什么人,怎么可能‘经常’受伤?我可没那么弱!”
  言外之意,偶尔也是会受伤的。
  贺龄音问他:“那受过最重的伤是在什么时候?多少天才好啊?”
  武铮心里憋屈了,怎么不问他丰功伟绩,偏要他说丢脸的。
  他咳了一声,勉强道:“应该是七年前吧,那时候我爹娘才回铎都不久。我被赫连部落的狼王设计,中了他们的套,一个人被围困在峡谷间。我身上中了三箭,骑马冲出了重围,为了躲避追杀就跳入了碧水,顺着碧水被冲到了下游,身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但是!我好了之后,立刻带人捣了他们的老巢,害得他们元气大伤,不得不与另一个部落联姻,才保存了部落,所以……我也没算输。”
  贺龄音侧着头,安安静静地听他说着。
  忽然,她觉得脖子一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脖子后面动,立刻吓得整个人都僵了,冒出了哭腔:“武铮——”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拉武铮。
  “别怕。”武铮一手握住她吓得抖起来的手,一手在她脖子处轻轻地伸出手指。
  过了一会儿,贺龄音便感到那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脖子。
  转头一看,又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是一只好大的蜘蛛!
  那蜘蛛现在正盘桓在武铮的手指上。
  刚刚他就是用手指将蜘蛛从贺龄音的脖子上引了过来。
  “不要怕,这蜘蛛没有毒,也不会咬人。”武铮将蜘蛛放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从草叶戳了戳它,就叫它火烧屁股似的忙往前爬走了。
  他扭头过来,回想起贺龄音刚刚花容失色地主动牵他手的样子,心里便痒痒的。
  想逗逗她。
  “别动!你脖子后面还有一只更大的。”
  贺龄音登时又吓得大惊失色,刚才那只已经很大了,怎么还有更大的呢!
  “铮哥——”她见武铮没有动,于是软软地求他。
  武铮哈哈大笑。
  贺龄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气得朝他锤了好几下,正巧锤在他胸口的伤处。
  武铮忍着痛楚,面色如常,心里反而觉得畅快。
  过了一会儿,两人站起来,因武铮说这里离碧水河不远,于是将猎风留在原地吃草,两人慢悠悠前去碧水河边。
  武铮说他要抓鱼给她吃。
  来到碧水,武铮脱了鞋袜挽起裤脚就下了河。
  此处为浅滩,最深处也不过在他膝盖之上,不过水凉石头滑,所以他不让贺龄音下水。
  水里面满是嬉戏游荡的大鱼小鱼,武铮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直接上手抓,不一会儿就抓上了一条大鱼。
  他脱了外衣,里面依旧是一件黑色的中衣。
  他把衣服在岸边铺平,将抓来的鱼扔在上面,然后继续捉鱼。
  此时已是日中,不过因为多云的天气,依旧比较凉爽,偶尔太阳透过云层投下一层光,就会将碧水河照得波光粼粼的。
  贺龄音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撑着下巴瞧着武铮的脸在一片波光中闪啊闪。
  其实,武铮长得很好看。
  不过不是铎都官宦子弟的那种斯文俊俏,而是如同一笔一划刻出来的棱角分明的英俊。
  从前她看惯了斯文俊俏,便觉得应如此才叫好看。现在她却忽然觉得,若是武铮与那些人站一块,那些人都会被比下去吧。
  看了一会儿,贺龄音心痒痒的,见四周无人,便也脱了足袜,翘着脚指头轻轻地往水里探去。
  指头碰到水,她嘶了一声,可真凉啊。
  武铮原本背对着贺龄音在抓鱼,听到她的抽气声,忙转过来,便见她翘着一双白嫩的脚丫在水面上犹犹豫豫地不敢往下探。
  阳光照在她的玉足上,白得好像可以透光,嫩得与刚出生的婴孩之足无异。
  幸好周围没有人看到她的脚……
  武铮一边淌着水朝她走过来,一边把手往身上擦了擦,他身体强壮因此气盛体热,虽然在水里抓了很久的鱼,但是把水珠擦掉后,一双大手还是热乎乎的。
  他走过来握住贺龄音的脚,慢慢带着她的脚水里放:“刚开始有一点凉,等你的脚全部没进来了就习惯了。”
  武铮手掌的温度在她的脚与河水之间形成缓冲,便不会觉得水凉得突兀了。贺龄音双足探进水中,像是把什么束缚都松开了似的,开心地用脚打拍着水花玩儿,甚至故意往武铮身上踢水。
  武铮一点也不恼,反而越发畅快地大笑起来。
  *
  贺龄音并没有玩多久,毕竟河水太凉,武铮很快就过来给她穿上了鞋袜。
  她见武铮已经抓了五六条鱼,也喊住了他,这么多鱼已经足够北院所有人吃了,再抓下去他们可以直接养鱼了,况且鱼离了水已经快死了,他们必须早些回北院。
  于是收拾收拾,武铮一把提起包住鱼的衣服,贺龄音乖乖跟在他身侧,两人往猎风那边走去。
  路上,贺龄音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似乎还在动的东西,于是有些害怕却又忍不住好奇地跟武铮说想过去看看。
  武铮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一边和她一起过去,一边道:“是一只受伤的鹰。”
  “鹰?”贺龄音感到新奇,这东西在铎都很少见,不过她也见过几次。
  很多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就爱养这些稀奇玩意儿。
  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一只黑色的雄鹰,只不过现在脖子上受了伤,正在流血,因此倒在草地上浑身直抖。
  武铮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是与别的雄鹰抢地盘被伤的。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是不会管的。
  这只鹰既然不够强大,无法战胜对方,那这就是它的命。
  这北疆乃至整个天下所有的族类都是这样,只有够强大才能活到最后,不够强大就只能自认倒霉。
  技不如人的弱者太多了,他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但是——
  贺龄音一见到这雄鹰奄奄一息的样子,心就软成一滩水了:“铮哥,我们能救救它吗?”
  “救。”
  *
  回去之后,武铮先把抓来的鱼用一盆水养起来,又唤来张伯拿来一罐创伤药,亲自给受伤的鹰处理了伤口,涂上创伤药,让人带下去先养在一间空屋里。
  贺龄音全程就跟在他身边看着。
  他真的懂很多啊。
  做完这一切,午时已经过了,由于今天原本说过中午不回来,所以北院众人已经吃过午饭。此刻他们两个还未吃饭,张伯忙命厨子赶紧来做饭。
  武铮摇头,让他们都下去。
  他挑眉,对贺龄音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的厨艺比那几个厨子师傅更好你信不信?今天吃鱼,想吃清蒸、红烧,还是别的什么?”
  贺龄音睁大了眼睛,今天他下厨……他真的会做饭?
  “清蒸吧。”她想了想,说。
  “好,你先歇一会儿。”
  说完,他便从今天抓来的鱼里捞了大小最合适的一尾,拍上了案板。
  贺龄音第一次见他做饭,本来还兴致勃勃地想瞧他如何做鱼,可是看到他啪地一下就将鱼拍晕,然后开始开膛破肚刮鱼鳞之类的,她的小心肝便有些颤抖,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便移开目光,不过依旧在厨房里陪着他。
  没过多久,厨房里便开始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香气,贺龄音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
  还没等她转过头去看做得怎么样了,武铮已经将一碗清蒸鱼端上来了。
  “好香啊。”贺龄音心里口水直流。
  武铮很满意她期待不已的样子,给她盛了饭,让她尝尝,就这么看着她吃。
  贺龄音也没管他吃没吃了,夹了一块鱼肉便送进嘴里尝了尝,居然……居然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吃!
  这一顿饭贺龄音吃得比往常还多些,武铮只要看着她吃自己都不饿了,嘴角不由得高高上扬起来。
  以前学做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派上大用场。
  吃完饭,武铮又带贺龄音去看了看受伤的鹰,创伤药已经起效,加上已经喂过食,所以这只老鹰看起来好多了。
  武铮道:“你救了它,给它取个名字吧。”
  贺龄音想不出名字,便推说:“明明是你救了它。”
  武铮道:“不是我,是你。”如果只有他在,路过了压根不是停下脚步。
  贺龄音歪着头想了想,既然武铮有一匹马叫做“猎风”,那——
  “这只鹰就叫‘捕云’吧。”
  刚好老鹰也是翱翔在天际,穿梭在云彩间的。
  贺龄音笑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取得甚妙。
  武铮神色复杂:“和我的猎风是一对啊。”
  贺龄音顿时双颊一热,她可没有这个意思。
  “巧合。”
  *
  中午歇息过后,贺龄因又跟着武铮去了疆城。
  上次去疆城其实没逛够,而且武铮说这次还要带她看夜市,所以她心里很是期待。
  考虑到这次只有武铮一个人陪着自己,所以贺龄音克制住自己,在逛的时候没有买太多东西,要买也只买小件玩意儿。这次终于把上次没来得及买的金线小人买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些都交给武铮拿着。
  北疆的夜色丝毫不逊铎都,且另有一番风味,贺龄音逛得心满意足,回来的路上还在跟武铮兴高采烈地讨论方才看过的表演。
  简直像个小孩儿。
  武铮默默地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笑容,自己便也笑了。
  回去之后,各自梳洗,武铮脱下衣服之后才发现伤口已经绷开了,还渗了一层血出来,好在他今天穿了一身黑,没有被贺龄音发现。
  他浑不在意地冲了一个凉水澡,没有给伤口上药,依旧只是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便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寝衣,回了房间。
  贺龄音很少见他穿黑色的衣服,可是今天他连寝衣都换成了黑色,不由得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问。
  她其实还在纠结要不要主动让武铮上来睡算了。
  结果,武铮倒是一点也不纠结,直接奔罗汉床去了。
  两人晚上又隔空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贺龄音在说。
  她很喜欢疆城的夜市,她也很喜欢今晚的表演,有很多很多与铎都不同的人,有很热闹很热闹的氛围,有和善地对她笑的婶子,有冲到她面前对她说“姐姐你真漂亮”的小孩,还有一个无时无刻不护在她身边的……武铮。
  而且,她可以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地与武铮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不必觉得这样不合礼仪,也不必担心有人会在武铮面前对她毛手毛脚。
  不过她当然没说这么多,只说了今晚很高兴。
  这一句就够了……武铮心里眼里都在笑,许诺她以后常带她去。
  *
  转眼,便过去了一个多月,炎夏已经过去,快要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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