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会晤,她就开始对鹿眠上下其手。
“爱情的力量真的有那么伟大么?!”向明矾感受了一下隔着一层厚厚的大衣下的绵软,若有所思道,“竟催得美人二度发育?”
鹿眠当场给了向明矾的胸腔一个肘击,冷冷道:“别随便碰我身体,我现在有主的。”
向明矾捂着胸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已经够平了,你想把我打成盆地吗?!”
鹿眠:“不是说买书么?”
向明矾心想“那只是骗你出来的借口”,她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上前勾肩搭背道:“你看这书店人那么多,排队结账都得排死人,我们先去吃吃喝喝填饱肚子嘛,反正时间那么多。”
“不行。”鹿眠冷冷道,“我要回家吃晚饭。”
向明矾佯装诧异道:“回家吃晚饭?你会做饭?”
鹿眠哼了一声,她现在的表情活似一只孔雀,就差没把尾羽开屏到处炫耀了:“我男人。”末了她还重重地一字一顿道,“我男人要等我回家吃饭的,你不要耽误我。”
于是最后两人就坐进了咖啡厅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向明矾小心翼翼:“你说的你男人,就……上次那个?”
“对。”鹿眠大方承认了。
向明矾顿时痛心疾首状:“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鹿眠也煞有其事地点头:“嗯。”
向明矾:“哈?”
鹿眠指了指自己:“是啊,牛粪。“
向明矾战术后仰:“您脑子没事吧?您脑子没被灌迷魂汤吧?”
“迷魂汤?”鹿眠茫然道,“没有,为什么那么说?”
“……”向明矾有些无语,“我以为你上次那个就是……一时兴起,你来真的啊?他还真答应你了?咳咳……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真的交往了?”
“我一直都是认真的。”鹿眠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他答应我是答应我了,我们……应该算是交往了。”
向明矾起了劲:“什么叫‘应该’是交往了?”
“字面意思。”鹿眠一脸冷漠。
然后她开始概述将林城追到手的过程,从跟踪别人到别人老家开始,中间省略掉了林城一些私人的自述……向明矾听着听着,表情从“妈耶”,到“卧槽还有这操作”,到“我靠这还是不是男人?”,最后由于听众情绪过于激动,两个人被店员笑着请出了店门,不知怎么的又将交谈场地更换到了大声喧哗也不会被踹出去的酒吧里。
“砰!”
一向立场不坚定的向明矾再度迅速倒戈了阵营,从“我觉得你们之间未来不是特别有戏”到“我觉得你们还没滚到一块去不科学“上花了不到十分钟,她用力地将手中的啤酒杯往木质桌子上一砸,酒劲之下愤慨道:“卧槽!你这对象!他到底行不行啊!到底行不行啊?!都挨着住了!都交往了!宝贝!二十一世纪了,X102年了!你们是在谈柏拉图式恋爱吗?你们以为自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淳朴知青么?!你管就接了一次吻就叫做交往?那我现在强吻你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人了?!”
路过的酒保朝向明矾和鹿眠的方向投来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鹿眠低落道:“可能是我比较没有魅力吧。”
向明矾:“这个酒吧里的所有女人听到你讲出这句话会集体跳楼的。”
隔壁桌的人也往这里投来了微妙的眼神。
鹿眠也有点委屈:“你不懂的,我估计他就喜欢那种成熟朴素类型的,我本来就是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把他追到手,他愿意跟我处着我就很满足了。”
“不不不,答应我,别再跟一条舔狗一样,好么?”向明矾竟然摸着下巴理性分析起来,“我觉得是你太主动了,你知道的,主动过头就有点油腻,你只要对他若即若离,不要去理他……信我,男人都是贱骨头,只要你爱理不理,他肯定会贴上来的。”
“不可能。”鹿眠想了想林城那性格后,果断摇头道,“我要是那么做他只会默默地消失然后从此和我江湖再见。”
“……您家这位林先生的脑子是不是有坑啊?”向明矾捂脸,“要我是个男的,被你倒贴,我早就快乐地脱下裤子了。”
鹿眠挠了挠头:“我也那么希望啊,我都做了好多功课了,就差实践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向明矾又露出了“卧槽”的表情:“你你你你还真打算献身啊。”
鹿眠莫名其妙道:“你自己说的,X102年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向明矾:“我……我以为你是贞洁烈女那一类的!”
鹿眠:“嗝,不,我是赶美超英那一类的,我看到他,我满脑子只有黄色废物,呜呜呜呜我真的好喜欢他,我看到他我就自卑,为什么那么好的鲜花为什么就跟了我呢?”
向明矾:“为什么感觉你今天话有点多,讲话画风也有点不太对……等等,你为什么在打嗝,你喝了什么吗?”她余光忽然瞥见了鹿眠嘴角的白沫,低头,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鹿眠手上的啤酒瓶,那原本是她的。
“卧槽?!”向明矾发出了杀猪般的鸡叫声。
***
鹿眠从喝酒到发酒疯用时不足十五分钟。
在这十五分钟里,向明矾尽可能地做了一切自己所能想到的补救。
她迅速地叫了车,在鹿眠还能走路之前将她踢上了出租车,吩咐司机开往鹿眠的公寓。
半路上,鹿眠就悠悠睁开了眼睛,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她面色潮红,姿容全然不见平时的凌冽,满眼水一样的柔波,声音也近乎撒娇一般,拉着长长的尾音:“明矾——”
“乖,我现在送你回家。”向明矾在内心里重复了十遍“我是直的我是直的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鹿眠酒品相当糟糕,她发起酒疯来倒是不吵也不闹,只不过——
鹿眠眯起了眼:“摸一下我好吗。”
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朝鹿眠和向明矾丢来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向明矾:“不,她喝醉了,我们不是蕾丝边!”
司机一脸非礼勿视,挪开了视线,淡定道:“现在观念很开放的。”
向明矾:“……”
旁边是一直试图往她身上蹭的鹿眠,前面是“我懂我懂你当我不存在”的司机,向明矾想原地晕厥。
是的,鹿眠的确不吵不闹,但她一喝醉了,就喜欢skinship,活似一个求亲求抱的巨婴,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倒也没什么。
偏偏是鹿眠,这个长相和身材都令向明矾这个钢铁直女都觉得如此该死的香甜的女人,那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
她还不想被掰歪,虽然她的确友情意义上地喜欢鹿眠这个朋友,但是她不想被这样撩拨,她也是个普通人,颜值实在是令人晕头转向,她保不准最后会干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过在鹿眠做出更过分的举动之前,车子就已经抵达了鹿眠的公寓楼下。
连车门都没打开,向明矾就透过车窗看见双手插在风衣里,站在楼底下似是等待着谁的男人。
向明矾自然记得这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城,她顿时如释重负,摇下了车窗。
“大哥!!!求求您!!!救救孩子!!!”
林城:???
鹿眠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向明矾,在后者肩膀处探头,湿润的双眼迷茫地顺着向明矾的方向看向了林城。
现场的时间仿佛被谁剪去了一秒。
向明矾捂脸。
“不不不不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我求求您快把你女朋友带走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是双更的,但是我被拉去临时做讲座了,就只有一更。
但是,我这周的更新任务是两万一,我昨天没更新,所以这周一定会有一天是双更。
嘛~~~看在日日鸽一脸要发糖的份上,你们一定会头顶原谅的颜色的对吧。
第46章
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鹿眠在看见男人的那一刻,原本朦胧的目光似乎都清明了过来。
不过她晃晃悠悠开车门的动作仍然暴露了她是个醉鬼的事实。
鹿眠从向明矾身上爬了过去,勉强打开了车门后,差点直接一个踉跄滚到了林城身前。
若非林城眼疾手快地上前掺住了她,她自以为荣的脸蛋就要直接跟粗糙的地面来次无缝亲密解除了。
向明矾终于将烫手的山芋抛给了林城,恨不得脚底立刻抹油溜了,然而在跑路之前,她看着一脸懵逼的中年男人,和在他怀里跟拱白菜的猪一样乱扭的鹿眠,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那啥,大哥,你就当我多嘴吧,女方都到这份上了,你一个大男人不要那么磨磨唧唧的了好吗?”
林城:“……啊?”
“当我什么都没说。”向明矾果断扭头看向司机,“开车开车。”
她才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当搅屎棍。
出租车疾驰而去,甩了原地的两人一脸尾气。
这个时候,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林城,不知道他接下来面临的是怎样的一个小怪兽。
当鹿眠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林城是切实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了。
跟上次她上门强行碰瓷不一样,他其实那次在最初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鹿眠滴酒未沾,只是一时被对方的阵势给弄晕了头,又不忍戳穿她,所以才任凭她装疯卖傻。
只是这一次……
没有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但是情况却比上次还要严峻。
她泛红的眼角因为醉意沁出生理性的泪珠,平日里下意识向下抿起的嘴唇如今微微供起,饱满的唇线带着蜜糖的色泽,的少女如今身上的气味就像是酒渍的樱桃,甜而辛辣,本身就体若无骨的她现在更是绵软得跟一滩水一样,即便完全贴合在他胸前,都没有强烈的实感。
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拥抱着一个女人。
并不是不喜欢这种感觉,而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那种柔软得如同花蕊亦或是新羽的感觉,却让林城有种仿佛踏在了刀锋上的危机感。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对此浑然不觉。鹿眠倚在林城的怀中微微仰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抱我!”
“……”
***
好不容易把黏在身上的牛皮糖搬回了他的公寓,林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汗淋漓的疲惫感了。
在路上时,鹿眠隔壁的邻居在听见了外面的骚动后还探出了头,在窥视到横抱着鹿眠的林城后又立刻缩了回去,林城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又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虽然也不算是传言了。
林城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他怀里乱拱的鹿眠扔到床上,而这个过程显然不能如他想得那般顺利。
除了最初开始口出惊人的那两个字外,鹿眠断断续续地又嘀咕了很多话,危险程度只增不减,不知道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能弄成这个鬼样。
在第四次尝试把她扯下来无果后,鹿眠紧紧抱着男人精瘦的腰腹,大声吼道:“你要是放开我,我就哭给你看。”
她是只要醉了就会无差别地对任何一个人干这种事情么?
回想起鹿眠刚才抱着向明矾时的模样,林城内心忽然有点微妙。
然而明明已经烂醉如泥,少女的眼神却仿佛洞悉了林城的想法一样。
“不是。”
林城有一瞬间露出了比鹿眠还要恍惚的表情。
鹿眠恨铁不成钢道:“我喜欢你。”
她咬字清晰,话语连贯,就连眼神都诚恳无比。
“我喜欢你,我想把你未来的人生搞得一团糟,对,我想把你搞得一团糟。”
明明是认识以来她向他重复了无数遍的话,甚至比这个更加大胆和出格的话她都向他念叨过一遍又一遍了,林城几乎对于这类的表白都产生了抵抗力,平时都能直接过滤掉了。
可此时此刻,这句话又忽然如同羽毛一般,挠到了他的耳膜上。
大概是她的爱意太过肆无忌惮了,以至于他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可当她在无意识中也能下意识地说出这种话时,他再度感受到了,眼前的女孩到底有多么地喜爱他。
林城这次是真的没能忍住,真正用上了力气,把她从身上“撕”了下来。
那烫人的温度刚刚离开,他就迅速窜到了几米开外,而怀中一空的鹿眠跪坐在床上,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这次僵持并没有维持多久,鹿眠就一头扎在了床上。
她大概是真的醉了,前半夜的折腾已经耗费完了她最后的体力,抵达临界值后就再也支撑不下去,闭上眼睛睡着了。
林城站在原地自我罚站了一会儿,才缓缓上前把鹿眠的睡姿摆正,替她掖上了被子。
凝视着她安睡的容颜,林城神使鬼差地用手抚摸上了她的侧脸。
她的眉骨,她的鼻梁,她的唇峰。
大概还是剩下最后一点私心吧,一个男人对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冲动,可是他仍然不想碰她,在她更加成熟一点之前,他希望给她,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回旋的余地。
他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充满了□□的吻,然后没有任何留恋地起身离开了。
***
鹿眠次日是在饭菜的香味中睁开双眼的。
她其实根本没喝多少,宿醉的症状也接近于无。醒来后马上就在脑海里梳理好了记忆断层之前发生的事情……对,她情绪上头,忍不住喝了向明矾的啤酒,然后呢?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