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么激烈的吻,他们也是有的。
然后理所应当的,男人打横抱起女人,顺着漆黑的楼道进了她的家门。没有开灯,入室的是不明朗而略显晦暗的灯光,甚至连区区几尺之地的斗室也难以照亮。
男人随意用脚勾上门,不及开灯——大概也不准备去开灯,就直接把她抵在墙上热情亲吻。
从玄关到客厅,从客厅到卧室。
霍云琛腾出视线来看怀中的小姑娘一眼,见她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屏幕一转也不转的。
霍云琛:“……”有那么好看?
然而姜茶看得很认真,等男人把女人带进了卧室,她也终于有空去看向他,一边道:“这段吻戏有十五分钟唉。”
“嗯?”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薄唇印在她的耳垂,说话的时候热气洒落在耳边,喉结跟她颈间的肌肤挨得很近,就这么微微地震动着。
姿势有些亲密,她有些难耐。
脸微红着,姜茶却还是说出了原先想说的话,“……你说,导演是不是故意在拿吻戏拖时间啊。”
“……”霍云琛笑,没有否认这种可能性:“可能吧。”
得到了他的肯定她身心愉悦,正要再跟他说话,忽然音响里传来“砰”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转过头,原来是电影里的男人用力地带上了卧室的门,继而宽衣解带,拍摄这位电影的男演员显然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的身材,肌肉鼓胀,镜头给他赤着的上半身一个特写,侧面人鱼线线条优美,全身上下没有一分一毫的赘肉,每一寸的身材俱是精壮而有力的。
看着看着,霍云琛的脸色就微妙地阴了几分。
然而侧眸去看身边的小姑娘:她的眼睛仍然睁得很大,甚至比刚刚还瞪大了几分,在他怀里脖子伸得老长,恨不能直接把脸贴到屏幕上近距离观赏。
霍云琛:“……”
(3)
霍云琛淡然地道:“不好看。”
“嗯嗯?”姜茶收回视线,对着他面露疑惑:“哪里不好看了?”
又自顾自地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看出来了。
霍云琛面上不动声色,皱着眉头把她温热柔软的小身板更紧地抱在怀中。
当然这是一部很正经的电影,经过了审查,也不可能有全.裸镜头。
因此男人只是露了结实精壮的上半身出来——而在他急躁着宽衣的同时,前面与他热吻的女人就半支着身子倚靠在床上,望着他,眼神迷离而魅惑。
而后他大步地走过来,按住她的双肩,再一次地吻了下去。
姜茶一边看着,一边抬手扇了扇风。
……有点热。
吻毕,男人与女人对望着,如有火花蹦出,一触即发,他撕扯着她的衣服——姜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过眸去看霍云琛,说:“这是艺术效果,衣服没那么容易撕坏的。”
好歹也是几次工业革命的产物,要是随便撕一撕就坏了,那人类岂不是分分钟要倒退回茹毛饮血的原始人时代。
听到小姑娘有几分稚气的话,他弯起眼角,有些未置可否,“是吗?”
她点头,脸红红的,“我小时候看电视很好奇,自己撕过的。”
“……”她小时候就开始看这种电视了?
见他不语,只似笑非笑的,眼光在她面上逡巡,神色却是不经心,姜茶以为他不信,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下次你可以试一试。”
霍云琛心里好笑,手上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没有反驳,低声温柔地道:“好。”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屏幕,说完了这一会儿大概半分多钟,姜茶想,这肯定已经亲完了吧。
于是她转过头,就看到……果然是已经亲完了。
……他已经把她的外衣完全撕掉了,女人里面穿着是黑色蕾丝边的衣服。且她皮肤很白皙干净,被那一痕黑色衬得愈发如雪。
那抹雪色落在男人的眼睛里,眸底便生出了一层深厚的血红。
姜茶的眼瞪得大大的。
然后就见男人伸手去脱女人的……她立刻慌了起来,急匆匆地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这中间她的重量突如其来,瞬间把他压倒在了沙发上。
他任她捂着眼睛,说:“我不看。”
“你刚刚明明看得目不转睛!”
“……”好双标的茶。
男人不说话,她很着急地去找鼠标,一不小心却按到了音量键,顿时不可描述的声音就溢满了整个房间。
她呜了一声,如丢开烫手山芋般的丢开了鼠标,把脸埋进他胸膛,整个人匍匐在他胸膛,手胡乱捶他,嘴上催促,“你去关。”
她闭着眼睛,很快声音消失了,屏幕的亮光也消散了——而他还被她压制着。
“茶。”他的手指轻轻地插梳而过她如匹的秀发。
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手臂缠抱在他腰间,呜呜地道:“这电影一点都不好看。”
……在那女人脱衣服之前,她明明看得比谁都起劲。
然而霍云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手轻拍着她的脊背,抚慰着她。
她忽然抬眸,唇微咬着,“……我明白为什么班里的同学都说好看了。”
“……”
她就在他腰间跨坐着,乌发雪肤,在微暗的灯光下容色楚楚,脸泛着动人的红晕,像桃花般绯红欲燃。
撩人的香气扑到鼻尖,他的黑眸无声息地暗下去一寸。
男人低声地唤她,“茶。”
姜茶唔了一声,低头用鼻尖去碰碰他的脸,姿态亲昵顺从,很甜腻地道:“我在这呢,别慌,宝贝。”
“……”霍云琛的声线低沉中带着无奈:“下去。”
她不干了,扭扭捏捏,“为什么啊?”
她坐得好好的啊。
他一双眸凝在她面上,悄无声息的注视,“你坐到我了。”
“……嗯?”姜茶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脸红了个彻底,“我……”
她挪挪腿,很乖巧地下去了。
鼻子忽然有点痒,她抬手打了个闷声的喷嚏。
霍云琛眉微拧着,“你感冒了?”
“好像有点。”姜茶很诚实地道。
“吃药没有?”
“……还没来得及。”
他嗯了一声,不咸不淡,“早点睡觉,多喝热水。”
“……”要不是出了刚刚那件尴尬的事情,她心里实在是十分的,非常的,想吐槽。
理所当然是分开来睡。
夜里凉,霍云琛起身抽了支烟,回去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小姑娘的房间。
她大约是睡得不甚安稳,一直在翻身,他蹙了蹙眉,抬脚走了进去——果然就见她红着一张脸,唇也微微地发着白。
伸手一探,额间是滚烫的。
霍云琛没带体温计,但毕竟是做过医生的人,一触手体温十有七八是准的。
是高烧。
他收回手,没有犹豫,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关上房门的时候响动声让她惊醒,她迷迷怔怔地睁开眼眸,见抱着她的怀抱是他,又很舒服地把眼睛阖上了,唇喃喃着无意识地叫他的名字,“霍云琛……”
他低头轻吻一下她的额头,“我在。”
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寒颤,小声地抱怨,“好冷。”
此时身在冗长的回廊,四面透风,时值五月,山间的夜晚本就温度偏低,北风吹起更是凉如水。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低声哄她,“我带你去医院。”
往前走几步,前方一道盈盈的身影正向他们的方向走来,看见这儿的动静显然是怔住了,脚步也停顿在原地。
甫一见到霍云琛,连雾面上还有轻微的不可置信,“云琛哥,你怎么……”
目光下移,她的话止于此。
他微微颔首,脸色淡然,“女朋友病了,我带她去看病。”
连雾脸色明显的僵滞,“……这样啊。”
不过是强撑着一口劲,唇边的微笑才不至于彻底地滑落。
她侧过身,仍是笑着,手却暗暗地捏紧了上衣的下摆。
转首温然地道:“那你快去吧。”
霍云琛嗯了一声,没有停留,迈开长腿从她身侧径直地走了过去。
……
从行馆走出,姜茶才蓦地睁开眼,眼睛眨了眨,“她还是喜欢你。”
正准备把她放上副驾的男人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刚刚你都看见了?”
“……唔。”
“你看见了还一声不吭?”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很好言好语地道:“我病了,没力气手撕情敌。”
没力气,更没必要。
一段感情若有他人能插足,那只能说明这段感情本身就存在问题。
强要来的爱情,从来就不是真正的爱情。
能被轻易抢走的爱人,也绝对不是真正的爱人。
很好很好的情侣夫妻,像她的父母,或者是他的父母,彼此信任与尊重,感情根本就是固若金汤□□无缝。
容不下第三人的存在。
霍云琛弯弯唇,把她放在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俯首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她的唇,沉沉地说:“可我只喜欢你。”
她抬起眼皮,把唇凑上去啄了他一下,算作是回应。
-
不远处,霍云姝跟着顾景行身后,眼光无意地瞥见了什么,一个失神,脚下趔趄险些摔倒,还是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捞起她的腰,一边皱着眉道:“怎么走个路都不专心。”
“……”小霍姑娘瞧着不远的地方,不可置信又若有所思,过了半秒,转过脸对着他,手往前方一指:“你看那个是不是有点像霍云琛?”
晚上她跟他一起去村里参加烤全羊宴,没戴隐形,此刻见了眼前这副情景,有些微的不确定。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顾景行望过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问:“你弟弟你不认识?”
“不是……”霍云姝一边说着一边有点想揉眼睛,手腕却被他捉住了,“别揉,”顾景行说:“我回去帮你滴泪液。”
她哦了一声,乖乖地听了话没去揉眼睛,视线却还是对着前方,纤细的眉微皱着,“……我是不是喝多了,顾景行。”
他不留情面地拆穿:“你喝的是果汁,姝儿。”
霍云姝:“……”
“可是,”她又看他,莫名有点儿委屈,寻求帮助般地道:“我,我好像——看到霍云琛抱着茶茶跑了?”
“……”顾景行轻描淡写:“正常。”
霍云姝仿佛没听清般的,“嗯?……什么正常?”
他笑,吻了吻她的腮,慢条斯理地道:“你眼睛近视,看不清楚不是很正常?”
“……”她立刻抗议起来:“我才一百度!”
因为近视度数低,所以她也没有做手术的打算,只是一直都戴着隐形。
顾景行不说话,手臂下滑,把她的手牵在掌心,一指一指地交错着扣了进去。
皓月当空,风过竹林有簌簌声,此外便是无穷无尽的静默无声。
夜静春山空。
模糊的月色将人影拉得很长,她的影子跟他的影子并在一起,姿势亲密。
晚风轻柔,顾景行凝睇着身侧女人的脸庞,下颌弧度娇美动人,极其美艳极其精致的五官,表情却透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自小被娇养长大,她是父母甚或是祖辈的掌中明珠。
而此刻,这颗明珠流落到了他的掌心。没有分毫的犹豫,他紧紧地将她把持在了手中。
她是他的。
而他,在更多年前,就已经属于她了。
此夜月色如雾,遍披华林。
他望着身边的女人,目光不自觉地松弛下来,心脏也渐变得柔软。
山月不知心底事,他却明白。
那些烟霞褪尽的岁月,都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补偿。
第120章 一百二十枚吻
次日霍云姝人还在睡梦里,一通电话却已经打了过来。
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身畔,棉被仍有余温,于是扶着额头坐起身,拿着电话按下接听,“喂?”
霍云琛在那端言简意赅,“姜茶病了,我跟她在医院。”
这话实在是快刀斩乱麻,以至于小霍姑娘脑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茶茶?茶茶病了?”
“已经退烧了。”
“……”霍云姝觉得,她和霍云琛的脑回路像是隔着一道银河。
她捋了捋思路,问:“为什么你跟茶茶在医院?”
“我半夜发现她发烧,所以把她带到医院了。”
“……”小霍姑娘扶着额,感觉个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你半夜怎么发现的她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