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疑的时候程子阳何尝不惊疑,他居然真的亲上了。
两人的目光相触,最终程子阳先败下阵来,嗖的一下缩了回去,然后轻咳一声抬头望天,“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迟梅宁憋着笑点点头也去看月亮,“是啊,真圆啊。”
屋门口那里突然有孩子的笑声,程子阳一回头,就瞥见俩脑袋嗖的缩了回去。
程子阳瞥了眼身旁的迟梅宁,后知后觉的明白刚才他亲迟梅宁兴许被她的几个侄子瞧见了。
丢人丢大了。
迟梅宁嘴角勾起一抹笑,“回屋吧。”
“等一下。”程子阳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迟梅宁转身看他,“怎么?”
程子阳抿了抿唇盯着她,斟酌一番道,“那个,咱们,要不……”
“什么?”
程子阳脸一红,“咱们要不过年的时候把亲事订下来吧。”
迟梅宁皱眉,“不是说好了等你乡试之后?”
程子阳让自己平静一些,道,“不把婚事订下来,我总觉得不踏实,而且过年的时候我有十五日的假期,足够了,你也说了寒窗苦读十余载不差一日,既然一日不差那多耽搁几日订亲也不差的。”
迟梅宁看着他眨眨眼,“为什么不踏实?”
她陡然想起那日听秦大娘跟她娘说的话,顿时乐了,“你回来听见什么了?”
程子阳脸色微红,微微撇开目光,“听闻你现在抢手的很,所以不把婚事定下来我心里难安。”就怕哪个时候突然出现个比他好的,迟梅宁就不要他了。
迟梅宁盯着他泛红的脸颊还有真挚的眼神,微微叹息,“你不要小看了我。我选男人是有标准的。”
程子
阳一愣,“什么标准?”
迟梅宁伸手捏捏他的胳膊,“不仅要长的好,还得有结实的肌肉。”
程子阳直接愣住,他摸摸自己的脸再捏捏自己胳膊顿时哭笑不得,这能是选夫君的标准?也太随意了吧?
他回神的功夫迟梅宁已经要走,程子阳没得到答案顿时急了,“你还没说行不行呢。”
迟梅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头都没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哪有自己说了算的道理。”说完直接跳着进屋去了。
程子阳站在院子里顶着寒风有些懵,这姑娘到底啥意思,一会儿说选男人有标准一会儿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等等……
程子阳眼前一亮顿时乐了,迟梅宁这是答应了。
他脚步轻快的进屋,发现屋里人瞧他和迟梅宁的眼光都带着戏谑,李秀娥见儿子窘状,站起来道,“迟大嫂,那咱有空再聊,我与子阳先回去了。”
送走程子阳母子俩,迟老太又把儿子媳妇孙女们都赶回屋睡觉去了。屋里就剩迟老头还有迟梅宁的时候,迟老太突然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啊你,咋这么不争气呢。”
迟梅宁被打懵了,“我咋了?”
迟老太恨铁不成钢道,“还说咋,在院子里就亲上嘴儿了,让外头人瞧见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迟梅宁嘟囔道,“你闺女的名声就没好过。”
“还敢说。”迟老
太气道,“要是让人捅到外头去让人叫嚣着让你沉塘咋办,你不懂事程子阳也不懂事吗?他娘还跟我商议想过年的时候定亲,就这德性等不了半年还成啥亲。”
见她娘动了怒,迟梅宁想想也对,赶紧跑过去又是撒娇又是打保证的总算让迟老太消了气。
晚上躺炕上睡觉的时候迟梅宁眼前又出现了程子阳凑近她亲她时的样子。
帅帅的,也傻傻的,而且看起来还挺纯情,哎呀,这么一想还挺好的。
迟梅宁抱着被子滚了一圈,终于迷迷糊糊睡着,梦里程子阳又跑出来了,抱着她又是亲额头又是亲嘴唇的,把不该的全干了个遍。
做了一晚上羞羞的梦,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觉得心里甜蜜蜜的,难道这就是热恋的感觉?
啊啊,她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程子阳的啊,好奇怪奥,突然就好上了。
呵呵。
迟梅宁傻笑完了起床出来,正巧程子阳也恢复以往温润翩翩君子的模样,与迟老太见礼的时候免不了得几个白眼,程子阳知道是什么原因,面上微红,迟老头倒是没说啥,只嘱咐他好生读书。
至于家里其他人,许是得了迟老太训诫也没人敢拿这个开玩笑。倒是见了迟梅宁的时候程子阳君子的脸上慢慢起了变化,然后挂了薄薄的红晕。
程子阳轻咳一声,“我……该回县学了。”
迟梅宁嗯了一声,想到昨晚做的梦居然还挺羞耻的,就像一个老腐女上了纯情小鲜肉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程子阳又道,“下一旬恐怕就不回来了,一直到腊月放假才能再回来。”
听到这话迟梅宁终于抬头,“这么紧张?”
“嗯。”程子阳点头,解释道,“有位在京中做官的大人回乡探亲,听教谕说想请他来给讲学,所以我想多用功,争取明年,能一举中举。”他没说的是早点中举早点把媳妇娶回家来啊。
可迟梅宁心却一跳,顿时想起王家那几个当官的老爷,原书中王嫣然的父亲不就曾到清河,不然原主又怎会与那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王家人?”
程子阳一愣,然后摇头,“不是,这位大人姓孟,官至四品现任杭州知府年前要进京述职,因多年未归所以特意告了假回家省亲。”他明白迟梅宁是担心他又与王家人牵扯到一起,便安抚道,“梅宁尽管放心,再有几个王姑娘到眼前,子阳也定不看一眼,更不会与王家有任何牵扯。”
迟梅宁听他解释心中微甜,她故意道,“你就舍得王家的家世?王家不管在朝中还是地方可都是有当官的,对你不管是科举还是做官都是有好处的。”
“那又如何。”程子阳自信一笑,神态间有着不符合他如今年龄的从容与淡定,“他王家再显赫那也是陛下的臣子,王家如此作为,我不信天听不知,而且家族越大,子孙良莠不齐,但凡有不好的,可能连累全家,倒是作为王家门生的人又如何能脱身。”
见迟梅宁惊讶的看着他,他不由轻笑,“再说府学并非一无是处,在子阳看来,府学要比王
家族学好的多。孟大人当初一榜进士出身,若能得他指点,子阳当受益匪浅,更是去王家读上几年书都学不来的。”
迟梅宁嗯了一声,“你自己有主意便好。”她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照现在来看剧情已然没有按照原书中所写,那么她也就放心了。
程子阳临走前道,“等我回来,咱们订亲。”
迟梅宁瞪眼,“再说就别订了。”说完迅速迈着小碎步进里屋去了。
程子阳站在门口笑,“说定了。”
屋里迟梅宁的声音传了出来,“鬼和你说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氏小娇贵》by名山水笔墨
文案:
先皇在世时,赐给了顾家一桩金贵的婚约
顾氏嫡长女必为太子妃,为天下女子统率。
旨意一出,顾氏长女还在娘胎里就成了京城最金贵的人儿
大婚前夕,二皇子求娶顾氏次女,皇帝欣然应允,同日大婚。
却不想,两位新娘错上了花轿,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重活一世,顾长乐左顾右盼,翘首以待
然而临近大婚,都没有等到嫡妹前来劝她换花轿
准备好的一堆说辞,竟毫无用武之地
顾长乐百思不得其解
莫不是这位嫡妹憋着更大的阴招等着她?
第42章 见面
程子阳走后没多久,狗蛋娘带着狗蛋上了门,手里提了一只鸡狗蛋怀里抱着一匹布另外还有一刀猪肉,迟老太连门都没让进,站在门口冷眼瞧着,“你这跟我家啥关系,拿这些东西来孝敬谁呢?”
狗蛋娘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这不是,这不是想提亲来着,你瞧我家狗蛋今年也十八了年岁上与梅宁不正好登对?我家狗蛋啥都好就是不会说话,但人实诚啊,能干啊,往后俩人成了亲定能把日子过红火了。”
迟老太眉头一挑,“替你家狗蛋提亲?”
“对对。”狗蛋娘拽了一下狗蛋,“狗蛋,还不快叫大娘。”
狗蛋眼睛早就长站在堂屋门口的迟梅宁身上了,被他娘一拽这才回神,“啊,娘。”
迟老太呸了一声,“你想叫我娘我还不想要你这样的熊蛋儿子呢。”见狗蛋娘俩面露惊色,迟老太将狗蛋娘一推,直接道,“滚滚滚,我家看不上你们这样的,赶紧滚。”
狗蛋娘一眼瞥见迟老太手腕上的金镯子眼睛都直了,“唉,迟大嫂,这是干啥,这事儿好商量啊,你看梅宁名声不好,我们也不说啥,咋就不能说了。”
“你她娘的还敢说。”迟老太气急随手抄起门口的棍子就朝狗蛋娘打了过去,“给我滚,我迟家姑娘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你们这样的人家。以前败坏我家闺女名声的是你,现在瞧着我闺女长本事了你们又巴巴的凑上来,恶不恶心啊,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大娘,我是真喜欢迟梅宁的,我保证不嫌弃她懒,往后有好吃的都给她吃。”狗蛋眼见要遭赶紧打包票。
哪知迟老太更加生气,一声招呼,钱氏三个妯娌也出来了,“快滚。”
最后狗蛋娘和狗蛋被迟老太追着跑了半个村子挨了一顿打迟老太这才消停。
另外几家正打算上门呢,就听说了狗蛋娘俩挨打的事,有人庆幸还没上门,有人觉得定是狗蛋娘俩傻乎乎的没说啥好话才被打,于是暗搓搓的也带着东西上门了。
然而有了早上的经历,迟老太打起人来更得心应手,愣是将对方追的满村子喊着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才饶了对方。
由此村里人得出结论,迟家的姑娘不好娶啊,可别轻易上门提亲了。
于是这日过后再也没人敢上门提迟梅宁的亲了,迟梅宁总算安生了。不过这事儿可把迟老太恶心个不轻,往常说她家坏话最多的就这几个婆娘,居然还敢上门来,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为此迟老太掐着腰站在村里几个嘴碎的婆娘家门口骂了一通心中的郁气都消散不尽。
然而她安生了,马氏却开始发愁,迟兰今年十三,过了年就十四也该开始相看婆家,可迟家闹这一出,万一到时候没人来提亲咋办?
等迟长山回来的时候马氏便将担忧告诉了他,迟长山略一思索道,“娘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牵扯到小妹总是控制不住,况且就狗蛋那几个的确不像样,比小妹又勤快到哪去,更何况小妹现如今能耐,不出屋门都能挣来钱,怕他们做啥。再者迟兰的婚事不用发愁,等我在县城寻摸寻摸,我迟长山的女儿要相貌有相貌又温柔体贴还怕找不到好婆家?”
听他这么一说马氏总算放了心,她只一双儿女,想着他们能更好些。
而程子阳一走也果然如他所说一直到了腊月也再没回来,迟梅宁每日闷在家里跟着马氏妯娌做了几日的针线活又没了兴致,每日躺炕上睡个黑天暗地。
今年的雪下的比以往要晚,之前迟老头还说恐怕要落雪,可这场雪却一直到了腊月初八才下下来。北方的雪大,一晚上的功夫积了厚厚一层,早上迟梅宁起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明亮开了窗子瞅了一眼才知下了大雪。
不过上一世迟梅宁便是北方人,对大雪倒是没有什么惊奇,瞅了一眼觉得冷便把窗户关上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迟长江兄弟俩就起来了,穿着棉衣拿了扫帚开始清扫院子,院子扫完又拿了竹竿扫屋顶的积雪,雪下的大,如今的泥巴屋子怕是受不住,若是不及时清扫恐有压塌的危险。
吃过早饭,隔壁秦大娘突然跑了过来,“迟大嫂,程子阳家被雪压塌了。”
迟老太手里的东西一扔,“啥?李秀娥咋样?”
秦大娘道,“人没啥事,正好出来做饭,没想到屋顶就塌了。”
迟老太迅速指挥,“老二老三你们赶紧找人帮忙收拾屋子去。”自己又叫上马氏等人,瞧着迟梅宁道
,“你在家看家。”
迟梅宁担心李秀娥,摇头,“我也去。”
迟老太翻个白眼,“那迟兰看家。”
全家人风风火火跑去程家,已经有几个邻居帮忙收拾了。李秀娥瞧见他们一家人过来,心上直接一暖,这门亲事当真是没看错。
“真是麻烦你们了。”李秀娥说着瞧见迟梅宁也过来了,心疼道,“这大冷天的你过来干啥,快回家去。”她可是知道的,她这个未来儿媳妇尤其的怕冷,能一整天窝在炕上不下来,这会儿能从被窝里爬出来她心里还挺不落忍的。
迟梅宁笑道,“我也过来帮帮忙啥的。”
说话的时候迟家人已经开始上手,李秀娥便领着迟梅宁去她藏钱的地方去挖,将银钱挖出来放到一个小陶罐中交给她道,“这些银子是我们家全部的家当了,你拿着先回家去,放这边人多眼杂婶子不放心。”
迟梅宁也没推拒,又问她还有其他东西拿没这才先回家去了。
到了中午迟老太等人回来吃饭,李秀娥也跟着过来了,下午继续挖,天黑之前总算将值钱的东西都挖了出来,能放厢房的放厢房,实在放不下的便暂时放灶房了。
但程家厢房是程子阳住的屋子如今堆满了东西却也住不了人,迟老太便提议李秀娥先在迟家住两日,等房子修好了再搬过去也不迟。
李秀娥无奈只能应下,心道多亏迟家的帮忙,不然今日一天可忙不过来。
只不过大冬天的修房顶也没那么容易,要请人起码要管饭,李秀娥第二日便和马氏钱氏一起去镇上买肉买菜,回来便开始准备,而迟长海几个则叫上村里几个泥瓦匠开始修补房顶。也得亏墙没事,不然天寒地冻的土挖不动根本没法动工。
这一忙碌一直到了腊月十八房顶终于修好,晾了几天李秀娥便搬了回去,而此时程子阳依然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