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翩跹?”陆昼皱眉,“不认识。”
“……”
谢翩跹脸色猛然惨如白纸,难看至极。
陆昼看向远处刚下台正在角落里整理服装的谢糖,浓黑的眼底才掀起了情绪,嘴角露出一点浅浅笑意,眉弓下藏起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视线仍落在谢糖身上,扬起唇角:“谢糖不是伯父伯母你们女儿吗,介绍一下,我在追谢糖小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在转折出现,所以别问啦,一定会写到哒,我是有大纲的人(骄傲)
话说……
暗搓搓求一下作者收藏?
小明感觉自己专栏作收太低有点寒碜qaq,小仙女们动动手指,你收一下我收一下,小明很快可以出人头地!
第18章
追?
谢糖??
他们没听错吧!谢父和谢母宛如被雷劈了一道般,愕然至极,循着陆昼的视线看去,他看的还真是谢糖!
可怎么会是谢糖?上一秒谢母见陆家这位小少爷冲自己一家人走过来,还惊喜得不得了,以为他是给翩跹这个面子,还在心中为自己这个从小培养得养尊处优的大女儿感到得意,可万万没想到——他说他在追谢糖?!
什么?谢母半晌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谢父自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惊愕之后,他心中欣喜若狂。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小女儿还真的出乎自己想象,今晚见她弹奏钢琴渲染力比她姐姐强多了也就算了,居然还给自己这样大的惊喜。
能让陆家的人追她,倒是比翩跹胜出几倍。
这样一来,虽然不至于真的指望她嫁入陆家,但至少能借此机会和陆昼搭上线。
谢父竭力稳住,以长辈的姿态和陆昼淡淡寒暄道:“你们少年人的事情,我们这些长辈老了,自然是管不着的,不过我这个小女儿,要说起来,的确又善良又可爱。”
陆昼懒洋洋地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有几分讽刺:“对,完全看不出来是遗传自你们的基因。”
“……”
谢父自然听出了这少年莫名其妙的敌意,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这种在陆家长大的天之骄子难免骄纵了些,不将人看在眼里。
他虽然膈了一下,心底不悦,但半点也没表现在脸上,而是挽回颜面道:“糖糖的确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翩跹在旁边听着父亲和陆昼就这么聊起了谢糖,脸上火辣辣,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委屈又气急败坏,扭头走了。
谢母对谢父道:“我跟过去看看,就怕翩跹出什么事。”
她又讪讪地对陆昼道:“见笑了,其实翩跹平时很乖,优雅大方,比她妹妹要——”
话还没说完,陆昼皱眉厌烦打断:“我没兴趣。”
谢母:“……”
谢父哪里能看不出陆昼眉宇间的淡淡厌恶情绪,虽然心中奇怪,不知道翩跹一向做事圆滑完美,怎么会得罪这位陆少。
但他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赶紧竖眉,对谢母训斥道:“翩跹这个性格还不是你教出来的?长辈还在这里她就甩脸色,我看你也别去找她了,让她自己静一静!”
谢母脸色微变,只好留了下来。
谢父还想借此机会和陆昼多聊两句,最好是聊到生意上的事情,让他为自己和他父亲穿针引线。
可谁料他只要把话题提到那上面,便都被陆昼四两拨千斤给拨开。
还没多寒暄几句,陆昼借口还要继续报幕,转身离开了。
谢父也只好讪讪住了嘴,不过,转脸一想,还是满脸喜色,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早就想挤进陆家的那个圈子,怎奈沒有途径,而现在陆昼主动追起了谢糖,还愁之后没有机会和陆家人结交吗?
这么一想,谢父遥遥看向正在和谢老太握着手说话的谢糖,只觉得顺眼无比。
……
谢老太是真没想到谢糖能够弹奏得这么好。
并非技术上的高超,而是那些融入的情感,叫人无端被感染,潸然泪下,引起了谢老太的淡淡愁绪。
女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这孩子在家中不受宠爱,她自己大抵也知道,一直将难过的心思藏在心底。
……所以才会弹奏出这么伤感的曲子吗?
谢老太看着眼前腰肢纤细,乖巧低调的谢糖,心中原本就有的几分怜爱和同情,自然就放大到了八分。
这孩子在家中没有凭依,而自己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太太,除了还在的时候护着点,也没有别的办法……
或许该想点其他法子,让郑永华不要偏心得太过分了。
“你今晚特地为奶奶表演,奶奶很开心。”
谢老太拉着谢糖的手,难得像正常老人那样对孙女关心,一向严肃的脸也流露出从所未有的慈和:“不过练习不要太累了,你以前没学过,怎么会弹得这么好?”
“奶奶,我不累。”谢糖让奶奶在休息室坐下,从后台饮水机处给谢老太接了杯水,浅茶的眸子闪耀着细碎的笑意。
她诚实地道:“说来惭愧,我只弹奏得好这一首。”
谢老太却只当谢糖在谦虚,虽然是初级的曲子,但是谁都能听得出来,她的弹奏中融入的情感十分能打动人,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初学者可以做到的。
只能说明很有天分。
谢老太喝了口水,故意拉长脸道:“那也比那些只想着炫技的演奏好,反正我很喜欢!”
谢糖忍不住笑了。
蔺决靠在门框上,挡住休息室外面的嘈杂,偏头看了眼少女和她奶奶的影子被拉在地上,和睦愉悦,他也忍不住低低开怀地笑了下。
文艺汇演很多人都来了,c班的女生们直到谢糖的节目谢幕,还不敢相信,满眼震惊。
“刚才那是谢糖吗?我们班的谢糖?”
“对啊,就是谢糖啊。”王香雯眼圈还红红的,揉着眼眶道:“她弹的曲子太悲伤了。”
其他几个女生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难掩惊讶:“没想到谢糖弹钢琴弹得这么好,刚才那一首虽然是初级曲目,可是比她姐姐那弹得动人多了吧。”
“对啊,简直是享受,我刚才都快哭了。”
“我心里也酸酸的,很难受……”
女生们忍不住簇拥着,去后台找谢糖,蔺决见是谢糖认识的人来了,便侧了侧身让她们进去。
“谢糖,你刚才好棒。”女生们七嘴八舌。
“这是你奶奶吗?奶奶好!”
谢老太也讶然了一下,她还是第一回来孙女们的学校,之前一直听谢母和谢翩跹说谢糖在学校沉默寡言,人缘不好,也就以为是这样了,可现在看完全不是这样啊。
谢糖这不是有这么多朋友吗,都围着她,说说笑笑,她在这群人中心,虽然不多话,但完全就是主心骨。
谢老太看着看着,更加确定谢糖还是有几分领导力的,她脸上也不禁多了几分笑容。
她一直很担心谢糖在学校人缘不好,但是现在看来,她的担忧纯粹是多余了。
……
台下同样还坐着谢翩跹的姐妹团,于雪娇本打算等谢翩跹表演完后,把同学们的尖叫欢呼声录下来给她听的。
谁知道前脚刚录下来,后脚谢糖就上台了。
比起谢糖和蔺决表演后的震耳欲聋的鼓掌声,谢翩跹得到的那点儿夹杂着交谈的掌声简直少得可怜……
这就很尴尬了,于雪娇讪讪地删掉了录音,对着谢糖谢幕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就我一个人觉得她弹得很糟糕吗,没什么技法,这么普通的曲子,换个人多练习几天也能弹出这种效果吧。”
话音未落,她瞥见身边的容秀居然眼眶红红:“……”
于雪娇不能理解道:“你怎么回事?谢糖弹得没那么好吧。”
“当然,水平差死了,我只是沙子进眼睛了。”容秀赶紧道。
但是不知怎么,她忍不住在心底小声反驳,其实谢糖弹得真的很动人,至少,方才那一瞬,她感觉她在发光,把翩跹完全比下去了……
……
学校一整晚灯火通明,谢老太年纪大了,赶过了热闹就开始觉得乏,得早些回去休息,于是谢父让司机先送老人回去。
他自己和谢母坐了另一辆车。
谢翩跹也在车上,脸色难看地坐在后座上,系好了安全带,一声不吭。她头发上还戴着细钻发带,原本可以成为今晚最吸引眼球的人,可这一切都被谢糖的《梦中的婚礼》给毁了。
谢父沉着脸看了她一眼,到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先前大女儿一直告诉自己。
“和陆昼很熟。”、“和陆昼是朋友”、“陆昼演讲的时候特地让自己去献花”。
全都是假的、撒谎的。
全都是翩跹在虚荣。
人家陆昼根本不认识她。
“开车吧。”谢父收回落在谢翩跹脸上的视线,没再多提这件事,谢翩跹给他带来的尴尬,全被陆昼真的在追谢糖这件事给冲散。他心中思忖,得想办法促成这件事。
而谢翩跹脸上仍然火辣辣,像是被谁扇了一巴掌般,还在刺痛。
她不敢吭声,瞧了眼谢父的侧脸,不知怎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
谢糖的曲目散场得比较晚,再加上被王香雯她们缠着要去庆祝,抽不开身,于是等庆祝完,已经有些晚了。
谢父临走前,居然还特地给她发了条短信,叮嘱道,家里的司机送完奶奶后,会回来接她,让她晚上注意安全。
谢糖当时看着这条短信,就有些愣住,以前谢父可不会担心她晚上回家是否安全。
等从庆祝的火锅店出来,街上人潮还未散,蔺决和几个女生跟在她身后,将书包递给她,就见街拐角,果然停了谢家的车。
谢家这位司机跟着谢父干了多年,一向是只把谢翩跹当大小姐,而有点无视后来的谢糖。
以至于,每次周末,谢翩跹要去乐团,谢糖要去图书馆,这位司机都只接送谢翩跹,并周到地等在乐团演奏厅外面,以防谢翩跹有什么需求,而把谢糖一个人孤零零地落在图书馆。
那一次,到了深夜,家里才有人发现谢糖还没回。
于是,当时还是十岁的谢糖索性自己办了公交卡,再也没上过谢家的车。
——这可还真是头一回。
谢糖眸子里划过淡淡的疑惑。
“我送你上车。”蔺决笑着道。
“没事,我自己过去,就在这里分开吧。”谢糖朝几个朋友挥挥手:“明天见。”
王香雯喝了不少可乐,还在打嗝,也挥了挥手:“糖糖,明天见啊。”
谢糖笑了笑,转身朝街角走去。
蔺决好心地替王香雯接过她手中打包的可乐,让她好方便蹲下去系鞋带,没有注意到身边曹婷抬起头,仰头望着自己,脸上泛着淡淡红晕。
他望着谢糖的背影,路灯下,少女长长黑发披着一层浅浅的光,很快消失在街角。
*
看着谢糖上了车,蹲在另一边街角的陆昼松了口气,他有些得意,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场胜战的将军,为他的女孩争取到了什么利益,既然如此,还得配上什么礼物才行。
店铺屋檐黄色灯光下,他继续和手中的娃娃机作战。投进去几百个币,一个都抓不出来。
他抹了发胶的头发已经乱了,衬衣袖子撸起来,退后两步,暴躁地盯着娃娃机。
“这机器是不是坏掉了,不可能我一个都抓不出来!”
向宏和关宇蹲在一边,继续低头吃夜宵,无奈仰头看他:“这不是很正常吗,这种机器就是很难,得高手才行。”
话音刚落,陆昼冷静地走上前,抓着娃娃机大力晃了一下,又一下,然后开始风中狂摇,娃娃机在他手中变成了破碎的柔弱的洋娃娃。
咕噜噜顿时滚出来一只白色的布兔子。
陆昼捡起兔子,眉弓总算松展,居高临下得意洋洋地睨着他俩:“我大概就是你们说的那种高手吧。”
向宏、关宇:“……”
店铺老板听见外面的动静,气急败坏地追了出来。
罪魁祸首陆昼反应最快,冷静地看了眼老板,一瞬间没影。草泥马,被坑习惯了的向宏和关宇慢三拍,把还没吃完的夜宵往旁边垃圾桶一摔,转身就跑。
*
车子在谢家别墅门口停下来,谢糖拎着书包回家,奶奶应该已经睡了,她打算直接从楼梯溜上二楼。
平时这个时候,必定是爸妈和姐姐一家三口在客厅吃着水果说说笑笑,而自己有没有回来,没有人在意。
但是谁知,今天家里好像哪里发生了一点变化。
谢糖刚走到楼梯扶手处,谢父便从沙发上抬起头,放下报纸,一向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几分难得的温和:“糖糖回来了,过来坐,你妈给你准备了水果。”
谢糖皱了皱眉,心中划过疑惑,但是她还是走了过去。
谢母将水果递到她面前:“我切了西瓜和火龙果,你想吃点什么,冰箱里还有一些猕猴桃。”
“太晚了,我先不吃了。”谢糖看了眼一边坐着的姐姐沉沉的脸色,一头雾水的同时,也感觉非常不自在,找了个借口起身道:“我先把我校服放进洗衣机。”
谢父谢母白手起家,较为勤俭,谢家除了一个司机,和一个打扫卫生的保姆,就没有其他佣人,大多数事都是谢母亲力亲为。
姐姐的所有衣服包括校服的熨烫烘干,自然是那位佣人或是谢母来。而谢糖的,自然都是她自己来,好在她在乡下也经常干活儿,早就习惯了。
她将校服外套从书包里拿出来,走到洗衣房。
家里的佣人姓赵,四十来岁,看着谢翩跹长大,对她十分生疏,甚至不了解她的喜好,在这个家里和她的交流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