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狂上加狂
时间:2019-09-22 09:06:41

  乔伊一时忍不住又絮叨上了,委屈到了极致,眼泪又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恰好随风外出回来,看见乔伊哭天抹泪的样子便一皱眉,声调不阴不阳道:“二妹,也到了食饭的时辰了,笑娘吃的都是调理身子的饭食,清淡得很,就不留你了。寒烟,送客!”
  乔伊对随风的惧怕,是从小到大的。如今眼看着曾经的小魔王渐渐成熟稳重,不再有小时的跋扈,可她还是习惯绕避着随风走,改不得了。
  所以随风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她便立刻起身走人了。
  待乔伊走后,随风一边解外衣一边对几个大丫鬟道:“以后二小姐再来哭哭啼啼,你们就请她出去,只说是我的意思,说你们家大姑娘最近上火,听不得别人哭。”
  笑娘正摆弄着自己缝制的小虎头鞋子,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听了当随风的话,也是会心一笑。
  他之所以肯舍下脸面跟着褚慎去单家递送小话,也是盼着烦人精快走的意思。虽说有些对不住单家,但霍随风向来是自扫门前雪的主儿,自己媳妇不被烦扰到,才是最要紧的。
  笑娘将刚修好的虎头鞋递给他看,又说道:“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过两天再绣一对小绣鞋出来。”
  褚慎顺势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怪累眼睛的,让府里绣娘做好了。”
  笑娘道:“整日闷在府里,无所事事,我再不寻些事情做,都要发霉了,如今我已经是五个月了,身子也不算重,做这些,心情也能好些。”
  随风听了这话,眼睛微微一亮,挨着她的耳道:“郎中说过,五月时就能再一处……你且让我解馋可好?”
  笑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从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开始,随风算是也禁了念想。
  他正是最精力旺盛之时,府里有没有什么通房侍妾,便只能入军营里,打沙包,操练大头兵们消磨着旺盛的精力。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媳妇安稳了,自然有些蠢蠢欲动,按捺不住的饥渴了。
  可是吴笑笑却因为现实曾经流产,有些患得患失,随风磨着她,她也不肯。霍随风少不得退而求其次,覆在笑娘耳边低语。
  笑娘听得耳窝子里热得都能烙鸡蛋了,忍不住推他道:“我才不干,哪有那么多不正经的花样子?你都跟谁学的?”
  霍随风干脆如小时一般,只耍赖枕着她的腿,一脸不高兴道:“听同袍们说的,他们说过,在军营里熬度许久,回家时,自家的婆娘们都是空旷的粮仓,填都填不满,尽是可着性子来呢。你倒好,我许久不交粮,你也不觉得空旷……”
  笑娘被他不伦不类的比喻逗得噗嗤一笑,又忍不住怼道:“可没人管你抗着粮袋子去哪,若是我惹了你不高兴,你便去别处交粮食好了……”
  随风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道:“我认人,跟别人可倒不出来,你再惹我,小心我学了土匪,将你捆在柱子上受用……”
  这话头,笑娘可听过,当初她随着父亲去西北剿匪。那些个土匪糟践人的花式可不少,没想到随风居然拿着个消遣,少不得伸手去捶他的胸口。
  随风只笑呵呵地承着媳妇的打,闷闷的笑声震得健硕的胸膛一震一震的。
  漠北自是一片后方的安逸,而萧月河在前线犹如开挂一般,在靖王的配合下,一举推进了十余郡县。
  南夷被打得不成气候,一时不敢再来与大秦的守军对峙。
  萧家父子稳定了前线后,便赶着来漠北迎接圣驾,前往洛阳临时设立的陪都。
  如今的天子,虽然仍旧未理朝政,但是谁如果能够掌控小朝廷,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当时战乱突然,萧家人也不敢让皇帝与太后以身涉险,便让他们一路后退。可是当得知皇帝在太后的授意下,前往了漠北霍随风那里时,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让也避居后方的萧老太爷和申阳郡主一同逃至漠北。
  现在萧月河稳定了前线,便受到了祖父的来信,让他快些张罗迎接圣驾回到陪都的事宜。
  萧月河知道祖父的意思,是怕霍随风在漠北做大,扣押了天子,借机会变天。
  要知道霍随风乃是大秦皇姓的子弟,若是他真有狼子野心,还真有可以做文章的名目。
  可是让萧家人想不到的是,当他们提出迁往洛阳时,霍随风竟然毫无疑义,并无阻止的意思。
  反而是显仁太后放出话来,万岁安危事关国体,不宜太过颠簸,且等京城收复,再议回京的事宜不迟。
  可是萧家在战事之后,笼络了不少老臣,又手握兵权,便率群臣谏言,要逼迫太后松口,回归洛城。
  显仁太后一直不表态,背后却找来的褚慎商议。
  只是她如今孀居,不好单见臣子,少不得请了胡氏笑娘一同入宫,只做家宴一场的幌子。
  太后赐宴,笑娘自然也不好推拒,便随了父母一同入宫去了。
  太后还是太子妃时,何等的雍容华贵,可是现在经历了宫变丧父,还有南夷霍乱,眼看着额头染上了白霜,眼角唇边都有了细纹。
  宫人们排布了酒宴后,太后就屏退了闲杂人等,对褚慎道:“当年先皇还在时,便跟哀家和皇上说,着满朝的文武,心内皆是有着各自的算盘,唯独褚卿乃性情中人,为人至诚至真。先皇的话入了哀家与皇帝的耳朵里,也是牢牢记在了心中。所以这次南夷霍乱,哀家力排众议,带着皇帝前来漠北投靠了崇正郡王。其实也是投靠了褚卿你啊!”
  褚慎一听这话,连忙跪下,道:“先皇与先太子皆对臣隆宠万分,臣也是谨记在心。”
  显仁太后苦笑道:“那萧家倒也是忠臣良将,可是洛阳当地的豪绅甚多,势力交错,却是皇室势微之地,若是万岁前往,哀家是怕万岁就此成某些人的筏子……”
  话点到这里,一旁的笑娘可听明白了。
  一句话,先帝爷认准了她的继父是天下第一等的忠臣,是以临终前叮嘱了儿媳妇和孙子,以后有事就拜托褚将军,这位是个义薄云天的主儿。
  可是现在萧家俨然已经趁着乱局掌握了朝纲,若是褚慎和他的大女婿没有表示,太后也要迫于形势,跟着萧家回到洛安城里去了。
  到那个时候,只怕萧家的力量进一步壮大,皇权也无法钳制他了。
  现如今在朝中唯一能与萧家抗衡的,也唯有崇正郡王霍随风了。可是这位小郡王又跟他的耿直岳父不同,自有自己的打算。
  尤其是在前日的朝上,文武大臣们对于皇上的去留吵翻了天,可是小郡王却一语不发,只立在群臣中,作壁上观。
  垂帘听政的显仁太后坐在龙椅的背后,引得他说话,他也是只简短说了句:“臣谨遵圣意。”
  褚慎虽然忠诚,可是因为一直养伤缘故,手无实权,可是他的女婿可是货真价实的漠北霸主,太后拿捏不住霍随风的意思,所以才请了褚慎夫妻,还有笑娘前来试探口风。
  如今太后摆出了孤儿寡母托孤的凄苦,褚慎想到了先太子对他的恩惠,心头也是一热,正要开口应承。
  笑娘却不急不缓地说到:“父亲久病,都不知朝堂的变化,而郡王他也是偏居一隅,更不知政局风云。原本郡王跟我说,只尽心逢迎了万岁与太后,让来漠北投奔的众位臣子宾至如归才好。今日听了太后之言,才知太后的诸多不得已,臣妾先代郡王向太后请罪,没有体察圣意,为二圣分忧。幸而朝中熟谙证据的老臣甚多,倒也不需要郡王这等边疆僻壤的王爷出谋划策,贻误了朝政。”
  笑娘突然开口这么一拦,褚慎也慢慢醒过腔来。别人如何,他不知。可是他那位小主子霍随风,可是从小贼精到大的。想想昨日朝堂的情形,他一语不发,必定是有自己的用意。
  如今太后诉苦,他这个做老臣的,听着就好,可万万不能应承下来什么。
  于是就是笑娘拦了话头的功夫,褚慎心头的热度也稍微冷却了一下,并没应承什么。
  其实太后近日卖苦,也是要笼络褚慎和笑娘回去说服崇正郡王之意。
  可是惠敏县主的话,说得滴水不露,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看褚慎回去能否说服郡王,在朝堂上替万岁顶住萧家的压力。
  等到从宫里出来时,笑娘站在临时行宫的门前等着车马。
  这行宫原本是漠北老王的王府,门前有条运河,车马太多时,通过就显得狭窄,少不得要等一等。
  结果这一等,正看见萧月河从马车里出来。
  萧月河都记不清多久没有再见笑娘了,只是梦里魂牵梦绕的女子,面容依旧姣好,只是纤细的身量显得那肚子有些突兀……
  世子爷拄着拐,慢慢从马车上下来,心里想得却是,若是那时她肯嫁我,这腹内的孩儿,便是我的种儿了。
 
 
第134章 
  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便是抱憾终生的遗憾。
  萧月河看着笑娘,心内又是起伏不定,可是面上却已然能够保持得体,与笑娘身前的褚慎寒暄了几句。
  说实在的褚慎如今对萧家真是发自心底的厌恶。当初若不是他萧家的申阳郡主多舌说出他妻女的隐秘身世,胡氏也不会像受惊吓的鹌鹑一般,吓得不敢出府。
  就算现在萧家趁着战乱东山再起,掌握了大秦的兵权,褚慎也半个眼睛都看不上萧家人。
  所以萧月河与他打招呼,他不过是哼了一声,连场面都懒得走,径直上马,跟在妻女的马车旁,挥动着马鞭走人了。
  笑娘更不会主动跟萧月河寒暄,佳人的身影只在马车边昙花一现,便隐在车帘子里看不见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褚慎倒是一边骑马一边跟来行宫议事出宫的同僚遇上。
  昔日同袍便一路同行,彼此坐在马背上闲聊了那么几句。
  萧家在朝堂上党羽甚多,可也有看他不顺眼的。这位廖大人便是。于是一路上倒是跟褚慎说了不少萧家的事情。
  其中一个便是萧月河得了位谋士,竟然是个无功名在身的书生。若不是他机缘巧合,为萧月河献策出力,也许在长棉郡的那一战里,萧家军就要败北归西了。
  褚慎也起了好奇,便问那谋士的名姓。这位廖大人也是天生八卦的体质,见褚慎来问,便嘿嘿一笑道:“说起来,褚将军也该认识,他姓盛……好像曾跟你家……呵呵……不说了,不说了。”
  笑娘坐在马车里听得明白,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盛轩。
  原著里不光是男主拥有光环,盛公子也是有男配光环的。他注定是要在情场上被伤得彻底才可凤凰涅槃重生,犹如脱胎换骨般大放异彩。
  只是在原书里,盛轩是霍随风的左膀后壁,而如今却成了萧月河的谋士,帮助世子爷成就一代良臣美名。也可以说剧情偏斜得很厉害了。
  而究其原因,竟是因为她褚笑娘的缘故,才让“盛风”cp配不成样子。
  笑娘虽然并不可惜自己与盛轩擦肩而过的姻缘,却着实担心盛轩倒向萧月河,会对霍随风产生何等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如果霍随风真的如她隐约猜测的那样,是“他”的话,那么依着“他”对那剧本走马观花的了解,怎么会是土著最强男配联合——“盛河”cp的对手?
  这股子担忧如野草蔓延,以至于笑娘回到府里看向正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吊着婴儿摇床的小郡王时,那眼神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大家都在努力进步,只有你一心当爹!长点心吧,霍同学!
  霍随风抱臂欣赏自己完工的杰作,突然发现笑娘如背后灵一般立在自己的身后,一双大眼里满是幽怨,顿时有些莫名。
  只伸手搂着她道:“回来了也不说话,这么站着看什么呢?”
  笑娘不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先提醒了随风当心,于是便说出了盛轩投靠到了萧月河手下的事情。
  霍随风却并无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据闻盛学兄如张良一般,机缘巧合,得了老者相赠的一卷军书,苦学之下大有裨益,这才助大秦立得奇功,想来也会前程似锦……若是你当初嫁给学兄,现在也会苦尽甘来,风光无量了……”
  笑娘可知道自己这位夫君心眼窄着呢。因为他曾偷看过自己与盛轩当初传情的书信,时不时总要透一透酸气。
  若是平时,笑娘不会给他一般见识,温言哄一哄便算了。可现在看他还如此抓不住重点,笑娘可真有点生气了。
  大家都在努力进步,只有你一心捧醋狂饮!长点心吧,霍同学!
  想到着,她也懒得说话,腆着孕肚,转身准备回屋吃果子。
  不过没走几步,就被随风追撵了上来,只揽着她的腰道:“不过是说笑,你就脸酸,将来孩子随了你,跟酸猴儿一般可如何是好?”
  笑娘冷哼:“嫌弃着我酸,你换个甜妹妹去,那个什么……”笑娘一时想要提个霍随风后宫团的成员来现身说法。可是突然醒悟到,在她传来的这个版本里,霍随风竟然连半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
  说乔伊吧,霍随风现在是乔妹妹的亲姐夫。
  说莫迎婷吧,一个太后身边的女官,也不切事宜。
  说公孙琴和琬琬县主吧,这两位红颜的下场有些凄惨……总之嫁人的不好毁人清誉,剩下的也都不值得一提。
  杰克苏男主的后宫团土崩瓦解得厉害,竟然没一个能立靶子的!
  这么细细追究起来,霍随风的确是清白无暇,堪比寒山雪莲。而她莫笑娘有曾跟人订婚传信的瑕疵,在夫君面前注定要一辈子不能抬头做人。
  这么想来,笑娘的底气顿时不足,只半咬嘴唇道:“以后你再提这茬,我就不跟你说话,免得你说我酸。”
  霍随风笑着亲她气鼓鼓的脸颊道:“现在漠北蚊蝇多,成天闹个没完,得都走了,你我自清净过自己的日子。”
  听霍随风这么说,笑娘便想起今日太后召唤褚家人入宫的深意,便说:“太后近日传了爹爹和我进宫,便是希望你能阻了皇室迁往洛安……”
  随风拉着她入了屋子,让她在软塌上歇息。他接过寒烟递过来的小紫砂茶壶,对着嘴儿品酌了一口,然后道:“我为何要阻?既然萧月河决心力挽狂澜,为大秦尽忠,止了战乱,便要给萧卿一个立功的机会。”
  笑娘沉默了。她总不能挑破了说,这也是你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要知道在原著里,萧月河与霍随风,各自拥立了傀儡皇帝,借着乱世纷争,各自打下江山,最后二雄对决,霍随风棋高一着一举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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