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有光环——安碧莲
时间:2019-09-22 09:08:11

  “那我就不和成君客气了。”
  这时候,福团似乎是玩的累了,把布球丢到一旁,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眼睛看向了霍云岚,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
  霍云岚便把他抱起来,拿着帕子给他擦汗,而后轻轻握着小家伙的胳膊晃了晃,笑着道:“福团来,跟县主打个招呼。”
  萧成君从刚才就觉得福团招人疼,这会儿见福团对自己笑的时候露出来的小门牙,萧成君越发稀罕,伸手指过去,福团就攥住了她的指尖。
  又乖巧又可爱。
  于是萧成君不由得道:“这孩子一看就是聪明伶俐,天赋异禀,以后定能成为朝廷栋梁之才。”
  饶是霍云岚常听别人用客套话夸她家小胖墩,这会儿也有些耳热,便笑着道:“成君你倒是比我还确定他的前程。”
  没想到,安顺县主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这是自然。”
  这娃娃,爹娘均非同一般,是不是聪明伶俐还要以后再看,天赋异禀是一定的。
  虽说小娃娃不能给太大压力,但是萧成君比相信自己还相信福团。
  锦鲤生的,不就是小锦鲤?
  不过这会儿尚且不知自己被寄予厚望的小锦鲤福团正靠着霍云岚,萧成君离开不久后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小嘴巴动了动,似乎是做了美梦。
  又过了两日,霍云岚约好的裁缝娘子孙氏便上门了。
  为了准备过些日子的除夕夜宴,霍云岚让人去请了都城里很有名的裁缝娘子上门,孙氏是自立了女户的,在都城里也是个出名的干练人。
  大抵是因为到了年根地下,来找她的人不少,急活儿她都推了,不过归德将军府不比别处,无论如何都要来的。
  等到了府上,孙氏先把自己带来的几件成衣交给苏婆子,而后十分利落的帮霍云岚量体裁衣,等都量好记下后,孙氏笑道:“夫人身条好,腰细腿长,做些显腰身的衣裳定然是极好看的。”说着,她捧上了一本画册,“夫人在里面挑挑款式,再有十日我便会来送衣裳,到时候也能留个改的时候。”
  此话一出,跟着孙氏前来的女儿小孙氏不由得看了看自家娘亲。
  这衣裳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虽说上面的刺绣图样都能用现成的,但是想要做件好衣裙,十日已是赶工了。
  也就是说,孙氏给霍云岚做了衣裳,便不能接别人的生意。
  这其实是很亏的。
  霍云岚正在重新穿袄衣,闻言笑道:“若是如此,怕是你要赶着做才行吧?”
  孙氏见惯了官宦女眷趾高气昂的态度,个顶个的催她,恨不得一天就能把衣裳拿出来,半点都耽搁不得,就算遇到了有修养的妇人,也不会这般客气。
  一时间,孙氏不知道如何回答,似乎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霍云岚却明白她的难处,她以前在老家时盘下过裁缝铺子,对立面的生意还是了解一二的,便道:“之前约好的以外,我给你多包一份赏钱。”
  孙氏赶忙道:“民女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就当我赏你的辛苦钱。”说着,霍云岚翻开了图册,看着里面一张张动人的罗裳华服,不由得惊讶道,“这画着实不错,不知是何人所绘?”
  孙氏见霍云岚赏钱丰厚,心里高兴,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刚才那么拘谨,闻言笑道:“是我邻居家的一位书生,琴棋书画都会哩,就是运气不太好。”
  霍云岚看了看这些画,便觉得起码是个绘画大才,便多问了一句:“运气不好?”
  孙氏点头:“是啊,他本来顺风顺水的考了个秀才,怎奈他家生了场大火,父母双亡,他虽捡回了条命却也烧坏了半张脸面,也就不能再考了。”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的苏婆子都有些唏嘘。
  如今的科举并非是人人都能考的,除了要才学,还要品貌。
  入仕者虽不要求人人都是貌若潘安堪比卫玠,但是好歹也要品貌端正,没有残疾。
  毕竟得中以后,是要出去为官的,要是百姓看到当官的形容猥琐或是身体残缺,对朝廷的脸面也是损害,故而在科举之时,头一项看的并不是才学,而是外貌。
  被火烧坏了脸,必然是与官途无缘。
  霍云岚也知道这点,但是她还是低头瞧了瞧手上的画册,只觉得能画出这样图画的人必然是个有才学之人。
  她并非同情心泛滥,而是心里总是有本帐,计算得失。
  这要真的是个才子,贸然放过难免可惜。
  不过面上霍云岚没有显露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也是可怜见的,不知叫什么名字?”
  孙氏觉得霍云岚心善,便道:“他姓左,叫左鸿文,我与他家一直住邻居,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哩,想着他没什么银子户口,便使钱让他帮我画了这图册。”
  而这图册画了十来本,在孙氏手里放了三四年,霍云岚是头一个问画册出处的。
  霍云岚则是笑着赞了两句孙氏心善,又把定钱给了,孙氏这才带着女儿离开。
  他们离开不久,魏临便回了府。
  他每每回府,头件事必然是去找霍云岚,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这次魏临进门,却没有看到笑盈盈来迎自己的娇娘子,而是一眼就看到了屏风上的影子。
  这屏风是霍云岚选的,黄梨木的边框,中间是梅兰竹菊四君子,摆在那里时格外雅致。
  不过这会儿霍云岚在后面换衣裳,上面隐隐约约能映出影子来。
  魏将军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错开视线,微抿唇角。
  霍云岚则是听到了动静,探头出去,看到魏临时她眉眼带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相公回来了。”
  “嗯。”魏临应了一声,依然不往那边看。
  分明是连孩子都有了的夫妻,但大抵是刚成亲就打仗,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七个月,这会儿魏临只看到个侧影都觉得耳朵发烫。
  霍云岚却没发现魏临的异样,她伸手拿过了衣裳,准备穿上。
  可是这一着急,衣裙的带子就搅在了一起,微微用力就给拧成了死结。
  霍云岚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便低着头,用葱白的指尖捏着带子,想要把它解开。
  可往往越想解开缠得越紧,到最后成了个疙瘩,弄不开了。
  外面的魏临许久没有听到霍云岚的声音,不由得担心,开口问道:“娘子,怎么了?”
  过了会儿,就听霍云岚的声音传来:“相公你过来帮我个忙。”
  “……帮什么忙?”
  “你来再说。”
  魏临想是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把披风和袍衣都解开扔到架子上,大步走到了屏风后。
  而后就瞧见正和衣带较劲的霍云岚。
  霍云岚抬眼看了看魏临,而后对他道:“表哥你来,帮我把这个解开。”衣带在腰上,她要侧着身子,很难瞧见,这才越缠越紧。
  魏临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但面上一派平静,只管上前,蹲下身子去给她解。
  原本霍云岚觉得,自家相公是个惯于舞刀弄枪的,手上也留着常年执剑才有的茧子,应该是做不了什么精细活儿的。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魏临很快就把疙瘩解开,略一用力就把带子松了。
  霍云岚不由得偏头去看,见衣带确实解了,脸上有了笑:“谢谢表哥。”而后她不再去看魏临,准备重新把衣带系上。
  但是很快,霍云岚的指尖就被男人拢在了掌心。
  她微微一愣,低头看他,便瞧见魏临缓缓起身,伸手抱住了自家娘子,声音平缓:“娘子,我刚学会一个成语。”
  “……什么?”
  “宽衣解带。”
  霍云岚很想说,这词儿本意寻常,没什么旁的意思,可是被他这么一说,霍云岚自己都觉得脸热。
  好好的词儿,偏被这人说出了花来。
  不过霍云岚并没拒绝,而是反手抱住了他的腰,低声道:“那……那你别弄出大动静,福团睡着了。”
  “娘子放心。”
  “晚上他要是饿了……”
  “我来抱他,娘子休息便是。”
  可是真的弄起来,霍云岚才知道,这人不够老实。
  哪里是休息?分明是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到最后怎么睡着的她都忘了。
  至于照顾福团,这是魏将军做惯了的事儿,已经是熟手了。
  待过了十日,孙氏带了新制的衣服上门,极为合身。
  窦氏专门上门来看新衣,见霍云岚穿上以后好一通夸,显然很是欣赏喜欢。
  霍云岚也是欢喜的,又找孙氏定了几件衣裳,这些年后做便是。
  并且她还让孙氏要来一张左鸿文的文章,又给了孙氏赏钱,孙氏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等孙氏离开后,窦氏便打发了人出去,凑到了霍云岚耳边,低声说了四个字:
  “严家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成君:男频文男主不该妻妾成群吗!
  郑四安:我家男主注孤生,莫得感情
  萧成君:那他的孩子是大风刮来的?
  郑四安:……来自单身狗的微笑.jpg
  =w=
 
 
第53章 
  霍云岚闻言,眉尖一动。
  其实严家的衰颓早有征兆。
  原本严家是清流出身,在文臣当中地位颇高,都城中也有名声在,哪怕窦氏不喜他家,也要不时走动。
  只是到了如今严大人这一辈,却出了麻烦。
  这位严大人做了御史中丞后,便开始迷恋黄白之物,寻常官员可以让家人经商,朝廷也是允许的,偏偏严大人信不过家里人,针头线脑都要亲自过问,半点不给家中亲眷插手的机会,这生意之事自然也要一手操持。
  不过他颇有几分经商之才,不到五年,就把铺子做的风生水起。
  但是在商言商,严大人的铺子有几个是正当盈利,又有几个是强取豪夺,谁也说不清。
  单单看这次谢家药铺的事情,霍云岚觉得严家人只怕已经做顺手了,顺到连基本的遮掩都懒得弄,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可他们犯了忌讳,都城之内,天子脚下,居然闹出了这种恶行,自然有人容不下他。
  霍云岚神色如常,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握了握窦氏的手,而后转头看着苏婆子笑道:“香榧果炒好了吗?”
  苏婆子很有眼力见,立刻道:“我去催催。”
  霍云岚点点头,温声道:“炒好以后,取一半送去给安顺县主,上次她就说想吃点酥的,余下的拿过来就好。”
  “是。”
  待苏婆子离开,窦氏也让自己身边伺候的婆子到外面守着,这才对霍云岚轻声道:“御史大夫严大人遭到贬斥,王上念其多年功劳,并未让他受到牢狱之苦,让其回到原籍颐养天年,但是严大人手下那些为虎作伥之人,轻则杖责,重则充军,不一而足。”
  霍云岚这才露出了些惊讶神情:“判得这样快?”
  窦氏点头:“严家这次是真的惹了王上不喜,只能说坏事做多了,到底要翻船。”她看了看霍云岚,“已经翻过了。”
  霍云岚则是夹了一块软香糕给她,轻声道:“可牵扯了旁人?”
  窦氏摇摇头:“不曾。”说着,窦氏声音顿了顿,“他想牵扯也牵扯不上。”
  与他们交好的,也就是朱家,可是王上瞧他们不顺眼,朱家又能如何?
  至于反咬旁人,他也是不敢的。
  罗家他们不敢开罪,至于魏临,自始至终干干净净。
  打官司的是谢家人,判案子的是罗家人,最后直达天听,楚王拍板,跟魏临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顶多是魏夫人心善,仗义执言。
  不过霍云岚却觉得,严家不是不想攀扯,而是根本攀扯不出。
  他们走得这样快,这样急,便是已经断了严家的根基。
  这般逼迫之下,严家自然会想要反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这家人树大根深,少不得拔出萝卜带出泥。
  可是严家就是这么走了,要不是窦氏来说,霍云岚都不知道。
  只能是牵扯了一些人家,可是王上却把事情压下不表。
  至于未来是不是要发作,就要看以后这些人的表现了,只是到底是谁做了坏事,严家又供出了谁,没人知道,也就会人人自省。
  霍云岚想了想,觉得和自己之前喂小猪崽是一样的,小猪总喜欢拱地,动不动就把菜园子毁了,霍云岚就会每次都断了他们的吃食,饿上一顿当成惩罚,到后来,哪怕有些小猪崽耐不住寂寞像要跑出去拱,都会被其他小猪顶回去。
  不过当时霍云岚管这个叫养猪心得,现在就要换个说法,叫做御下之术。
  这时候,窦氏吃了一块软香糕,用茶汤冲淡嘴里的甜味,而后笑着看了霍云岚一眼:“之前我还担心,你会不适应都城里面的生活,可现在看来,你适应的很好。”
  霍云岚则是回了一抹笑,声音轻轻柔柔的:“其实无论在哪里,用的法子都一样,与人为善,分清恩怨,善待亲朋,疏远歹人,只要摆正了自己的心思总是不会出大错的。”
  窦氏闻言,不由得道:“那如今,严家已败,可还想过谁还与严家有关?”
  霍云岚撂了筷子,笑道:“那是我相公要想的事儿,我从不替他在这些事情上出主意。”
  窦氏想想觉得也对,领着朝廷俸禄,那朝堂的事情自然有他们去考量,自己少操心反倒自在。
  这时候,苏婆子端了个盒子走进来。
  而她刚一进门,窦氏就闻到了一股焦甜味道传出来,隐约的还有一丝丝香气。
  这让窦氏不由得探头去看,便瞧见盒子里面是炒成焦黄色的香榧果。
  霍云岚让苏婆子把盒子放到桌上,而后拿了个小碟过来,一边摸出了颗香榧果一边道:“再过些日子就是除夕,巧娘你也要入宫吧?”
  “嗯,我相公今年升至从四品,我也能跟着去。”说着,窦氏好奇的看着霍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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