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乱传。”卿子也觉得这事忒刺激,“说是生二格格伤了身子,福晋就不愿意伺候了主子爷了。好像还打算叫正院一个长得标志的丫鬟伺候主子爷,叫爷从床上给人踹下去了。”
“这不那丫鬟在正院也待不成了,今儿给了银子许了人家出府去了,这事才没捂住。”四爷为了这事差点又跟福晋吵起来,可看着人为了二格格差点去了半条命的模样,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去前院陪弘晖睡去了。
四福晋才多大啊,比四爷还小三岁吧,怎么就自己主动选了这条路呢。而且不是阿若说风凉话,而是布尔和太贤惠,自己不行就换丫鬟上这奉献精神还真叫人学不来,后头那几个没名分的可都是之前从正院出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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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册封礼是十月下旬办的, 除了阿若还有五爷府里的刘氏和大千岁府上从蒙古来的侧福晋。五爷算是吃了亏还说不得, 坐在五福晋房里捂着牙根气得上火。谁能想到这册封礼能拖了这么久, 刘氏这都被关在院里多久不出来了。
“活该。”五福晋反正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四哥府上那位那是真得宠又懂事,非要有个侧福晋我也选那样的。您再瞧瞧咱们府上这位是什么德行?”
“行了行了,就知道到你这儿落不下一句好话。”五爷算是看透了,这娘们心狠,自己倒霉了她才高兴。“总之你多看着些, 册封礼完了就把人送回院子去。”
阿若不知道其他府上那些弯弯绕,自己这儿一清早就起来做准备了。侧福晋的朝服礼服早就送来了,送来的时候天气不怎么凉, 阿若当时还私底下笑说,这要是穿着这么多折腾一天,怕不是要热得够呛。
可真到了这一天, 一层层的朝服穿戴整齐, 重倒是挺重的,可要说暖和那也真是一点都不暖和。布料不贴身,穿上气势有了阿若却觉得自己活像个兵马俑,动一下全身都在响。
整个册封礼花了快一上午,光跪在蒲团上听礼部官员念册文就差点把阿若听崩溃, 说的是中文, 就是连在一起一句话都没听懂。
“快,赶紧的把这头冠给我摘了。”送走礼部官员,又把宝册都收好之后阿若才松了口气。“戴着这玩意儿我连头都没法动。”怪不得说宫里那些娘娘们端庄, 穿上这一身动都不敢大动作动,谁都差不到哪儿去。
“主子您别急啊,立马就好了。”早上给阿若盘的头发特别紧,这会儿松散下来也要些时间。“主子,小厨房过来问是现在摆饭还是再等等。”
“再等等吧,先去福晋那儿一趟。”阿若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先去正院,最好就是现在正要吃饭的时候,就不用在那头留多久了。
一个府里处了这么久,布尔和对阿若的性子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所以阿若临到中午了过来她也一点没觉得意外。“怎么这时候过来,一上午够折腾人的吧。”
“总该先过来给福晋见礼,都是爷给的恩典哪敢说是折腾人呢。”阿若老老实实给福晋请安之后才挨着椅子坐下,最近阿若可不敢惹四福晋。福晋塞丫鬟给四爷的事没捂住闹得后院都知道了,这让布尔和抓着正院的奴才好好发作的一通。打死了两个洒扫太监,又赶出去了一波人。
听到这消息卿子吓得当晚就躺下了,在屋里哎哟了两天才算缓过劲来。整个府里这些奴才也被福晋的手段给震慑住了,说好的仁慈和善,动起手来那也还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行了册封礼的侧福晋,就是入了玉牒算个上得了台面的人了。布尔和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对待阿若,没说两句话就把人请了出来。
“主子,奴婢就说下午去也行吧,就您非要这会儿来。”巧儿扶着阿若小小声抱怨了一句,在正院连屁股都没坐热就又出来了,福晋这敷衍也太敷衍了。出正院出来阿若才觉得是真饿了,回去的路上走得挺急差点还滑了一跤。
“怎么,你还想留在正院吃顿饭啊。”福晋既然自己提了不伺候人了,那四爷就更加不会勉强她。现在除了逢五逢十过去吃个饭,其余的时候不在前院就在自己这儿,说不是专宠,阿若自己都不信。这时候了,自己再不夹着尾巴做人,那不是找死那是什么。
阿若是想跟四爷之间亲密无间,也不可能跟福晋学着把人往外头推。但是这专宠的名声在大清朝不好听啊。有得就有失阿若想得通这点,不过就是平日里在福晋这儿再装个孙子呗,这谁不会啊。
回到小院的时候阿若没想到四爷已经在了,“去哪儿了?”四爷抱着狗兴致勃勃的过来,原本想着今儿是好日子,再把狗送过来给她添个彩,没成想人家不在。落得四爷只能跟狗崽坐在屋里脸对脸的坐着,等人回来。
明知故问!四爷现在在阿若这儿就听不得福晋的事,连弘晖都最近都知道要乖一点,别惹他阿玛不高兴。前院的先生为这事当着四爷的面夸了弘晖好几次,把四爷这个当阿玛的喜得不轻。
“这狗好看诶,您从哪儿找来的啊。”阿若没回答四爷的问题,直接蹲下把小狗给抱起来了。狗崽身上大部分是褐色的,眼眶周围的毛稍微浅一点,瞧大小应该也就两个月上下。
“就你胆子大。”现在还学会不搭理爷的话了,不过今儿算是她的好日子,四爷愿意惯着她,“生它的母狗是从毛子那边弄过来的,说是往后长成了体格大,威风。”
阿若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四爷说的应该是俄人。也是,这会儿还没彻底闭关锁国呢,满族又是从东北那边发的家,现在有通商也不出奇。只不过从那边过来的串串?这得算是什么品种啊。
连着狗一起来的还有个小太监,说是一起送过来训狗的。小孩儿年纪不大,十三四的样子吧,长了一张憨厚的脸。阿若问他叫什么名儿,还没说话能就先嘿嘿笑了,“奴才叫狗儿。”
啊?这是什么名儿啊?阿若看了一眼四爷,看来四爷也根本没问这太监叫什么。“爷瞧着他侍弄狗挺好就带过来了,要不换一个?”一说要换一个,狗儿脸都白了。在宫里别人伺候人,自己没本事又不会讨巧就只能伺候畜生。好不容易这回走了大运被四贝勒看中了,要是为了个贱名字又给退回去,那真就合该一头撞死了事。
“换什么啊,您给赐个好名字不就成了。”阿若拉了拉四爷的衣袖,别把人孩子给吓着了。
“你说说,还记不记得以前姓什么啊。”阿若把抱在怀里的狗递给满儿,让满儿去给他抱着。小狗到了狗儿怀里真就老老实实的,还把舌头伸出来舔了他手背好几下。
“回侧福晋的话,奴才从小没爹娘,进宫之后跟狗亲就得了这么个名儿。”既是这样,那名字还真就全靠四爷了,四爷看着一脸同情模样的阿若摇了摇头,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心软的人。
“那就叫全喜吧,名字喜庆点往后的日子好好过。”全喜得了四爷给的名字激动的抱着二狗扑通就跪下了,结结实实给四爷和阿若磕了三个响头才抱着狗崽退下去。
小院后头已经修缮好了,把之前花房和一排倒座房都纳了进来。现在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个奴才,其余的都已经搬到后头去了。这回院里又多了个狗,阿若干脆就把花房给人腾出来,让全喜带着狗崽住那头。
到了外头苏培盛拉住全喜指着全喜怀里的狗说,“你小子这是走狗屎运了知道吗?往后好好把你主子伺候好了,就亏不了你。”因着是四爷给的名字,苏培盛还专门让全喜去账房多领了个红包,得了主子给的名字这是喜事,手里没钱请客那可不行。
全喜抱着狗下去了,阿若肚子也快饿瘪了。吃饭的时候四爷一直压着她不让她吃太快,哪样菜夹得多了四爷就让奴才给撤下去。“你说说,爷是不够惯着你还是不够疼你,说好的请封也兑现了,怎么就还这么老实。”
阿若觉得四爷还真是个抖M,自家后院的人老实难道不是好事吗?“爷,这不能算是我老实,只能说我有远见。”阿若是真不愿意去跟福晋杠上,人家有先天优势不说,只要自己和她都没有明儿我就一定要把对方搞死的心,那两人注定就要长长久久的这么在一个屋檐下过下去。
四爷大概没见过这么会自己夸自己的,“行吧,只要你心里舒坦想怎么着都行。”兄弟这么多,老实和福晋过日子还真没几个。府里再是围得铁桶一样,后院的事照样也能流出去。几个兄弟谁还没个宠着的人,都是有个三五分就能传成个十分,只有自己府里这位,实打实的闷声发大财,专宠成这样也没坏了名声。
吃完了饭来两人围在暖炉旁说话消食,这几天雪还没下下来,天特别干冷,阿若窝在屋子里就不想出去。“爷,这回听他们说直郡王府上也多了个侧福晋,还是蒙古来的,是不是这回出去带回来的?”
关上门来两人说话已经特别随意了,阿若本来是抱着一颗八卦的心才问的,没想到这话一出,四爷还真就磕巴了。
“你,你问这些干什么,下头这些奴才就是嘴碎,早晚爷要好好整治一回。”阿若这一问四爷就想起路上那点糟心事了。
“不对啊,爷,您这态度肯定不对,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阿若的小雷达突然哔哔哔就竖起来了,他要不是心虚肯定不能结巴。
要说这事四爷也觉得太操蛋,原本是要往自己这儿送的蒙古表妹,不知道怎么隔了两天就到了老大床上。那台吉虽说是想塞个女儿跟京城这边搭上点关系,但是也从没想过要用这么丢人的法子。可事情已经出了,丢人也得叫直郡王认头,几个人硬是堵在直郡王帐篷外头把这事掰扯清楚了才走。
这事发生在塞外,怎么说也是别人地盘上,饶是老大领兵最早,手里有人有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人蒙古那边还送了不少嫁妆,那架势活像是直郡王占了便宜,差点没法直郡王鼻子都气歪。
一个台吉的庶女送到四贝勒那儿没要,最后又爬了直郡王的床。这事说出去不好听,直郡王和四爷也一直尴尬着没怎么说话,事情到了这一步,四爷心里就有点底了,说不好这里头还有太子的手笔。拿一个小台吉,既恶心了老大,又叫自己不得不远了直郡王那一脉。
阿若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原本想拿这事调侃四爷也调侃不成了,这样一位蒙古表妹,搁谁谁都吃不消。
“要不下回我还是跟着您出门吧,有什么事我替您挡下。”阿若剥了个蜜桔递到四爷嘴边,这时候的橘子都不怎么好看,但是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
“那感情好,往后爷出门就全仰仗侧福晋了。”四爷被阿若的话逗开心了,干脆枕着阿若的大腿躺到炕上,拉过阿若的手紧紧握着。外头凉意十足,好在还有这么个小院子能叫自己歇歇脚。
第六十九章
十月三十是四爷的生辰, 照惯例都是先去宫里看过德妃, 再在府里摆上几桌。来的都是兄弟和说得上话的, 其余的一概不请, 送了礼的就请都堆在门房,饭咱们就不招待了。这是几个走得近的兄弟的习惯,用五爷的话说就是这时候再来几个奴才,喝酒都不痛快。
前院再热闹后院还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一转眼阿若在这个小院子已经迎来了第三个冬天, 头一年那种不适应已经全没了。现在阿若看着两个孩子在炕上玩,一边在火盆里埋了两个红薯等着吃。红薯的香味满屋子都是,闻了这味道, 明明刚吃过饭阿若都觉得有点饿了。
大格格已经能走两步路了,最喜欢的运动就是看见四爷踉跄两步,一头栽到他阿玛怀里。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 阿玛两个字总也说不好。
四爷最近最喜欢做的就是抱着他家大闺女教她说话, 只不过人大格格不给面儿,弘昀都在一旁听腻歪了只拿屁股对着四爷,大格格还是只会玛,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不过四爷再喜欢哄孩子也还是靠不住的猪蹄子,都这么久了, 大格格连个名字都没有, 上上下下还是大格格,大格格的叫着。
之前阿若也问过邵嬷嬷她们,康熙是从没管过各府里添了几个格格的事, 这事就归四爷管。可现在有二格格这个嫡女排在前头,大格格这边就更没影了。
大格格现在已经断了大半的奶开始吃辅食了,煮的软糯的米糊糊添上点蜂蜜羊奶糕就能当主食给她吃。等阿若吃完了晚饭,炕上的大格格才刚刚愿意张嘴吃奶糊糊。
小孩子调皮,嘴里还含着东西就能又被别的吸引住,这会儿就看上了阿若的裙摆,立马饭也不吃了就要爬过来扯着阿若的裙边玩。阿若干脆利落的抢回自己的裙子,“小家伙,你就会欺负额娘,有本事怎么不去扯你阿玛的辫子呢。”
拉着大格格的手逗弄了一会儿,又瞧了瞧外头快黑了的天,按理来说今儿四爷肯定是不会过来了,“等格格吃完饭就早些把院门锁了吧。”可惜话音还没落,四爷就掀开厚门帘进来了,那姿势简直就跟螃蟹一样,横着撞进来的。
“怎么,爷还不能来了?”喝的半醉的四爷一路踉踉跄跄,后头跟着的是一路把人半扶半扛过来的苏培盛。阿若少见四爷喝成这个样子,害怕四仰八叉倒在炕上的四爷乱动踢着人,赶紧让奶娘把俩孩子给抱下去。
“能来,这满院子的爷哪儿不能去啊。”阿若这话明显就话里有话了。早上的时候在正院碰上了好久不见的石氏,过了大半年不见人小姑娘长成个大美人了。
给四爷的寿礼呈上之后,福晋破天荒的主动跟石氏多说了几句话,四爷坐在福晋身边没出声,不过往石氏那头看了两眼,就差把小美人给激动到哭出来。
临走的时候福晋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石氏平常有什么缺了短了的都尽管开口,府里她办不成的还有四爷在。这话说得就搞笑了,整个四贝勒府有什么事是福晋说了不算的吗?阿若再是学不会弯弯绕那一套也能听明白这意思,不就是想让四爷雨露均沾些。
阿若明白四福晋的想法,福晋不光自己贤惠,还想要整个府里都往她那样靠拢。就为了这事,石氏从正院出来难得的意气风发,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头都更往上仰了半分。
“又醋,你说说你,怎么就是个大醋坛子。”四爷嫌伺候的奴才慢,干脆自己胡乱蹬了靴子就往炕里躺。刚喝完酒阿若怕炕上太暖和把人闷着,又赶紧把毛毯子从他身上给扯下来了。
“怎么着啊,还说不得了?这大冷天的要冻死爷啊。”四爷见身上盖的东西没了,立马梗着脖子喊冤,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