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开心是不是？嗯？”语气也冷冰冰的。
夏明光一想起刚刚元恪笑得那么开心，就莫名不爽，很不爽，所以打算拿郑凛开刷。
不给他点教训，他这个老大当得怎么想怎么怂。
偏偏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
夏明光松开郑凛，掏出手机。
他的手机可以装两个IC卡，其中只有一张是他的，另一张是夏老爷子的，被他从老年机上抠下来了。
这个来电，打的是夏老爷子的手机号。
夏明光接起来，冷淡地“喂”了一声。
对方声音过分得热情——“夏老啊。哎您好您好。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们这边呢有个健康讲座，会有专家来讲上次我给您推荐的那款养生……”
那边话还没说完，夏明光这边打断了。
“我操。”他骂了一句。
“……”对方懵了。
“你们他妈的要是再敢忽悠我爷爷去听讲座，信不信我×你全家！”
“……”郑凛在一边，也有点懵。一边感谢这个电话来得及时，解救了他的脖子。一边又觉得不太妙，好像老大更生气了……
“你他妈不知道我爷爷有次为了去听你们的破讲座在公交车上摔倒了吗！！我×你大爷的！”
对方已经吓得扣了电话。
通话结束，夏明光恢复了正常神色。
郑凛吓得大气不敢出。
夏明光低头拉黑了刚才的号码。
这时郑凛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明哥，那个帖子，刚刚已经删了。”
夏明光把手机插回口袋，坐回自己位置上，朝郑凛瞥了一眼。他刚刚朝那些卖保健品的垃圾商贩骂了两句，注意力现在还在夏老爷子和保健品身上，暂时没空仔细想郑凛这边的破事。此刻面对抖成一团的郑凛，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哦。”
“……”
“那你顺便再去，把其余跟我有关的——都让他们删了吧，看着心烦。”
郑凛一听，如获大赦，当即答应了，马上准备往学生会新媒体中心冲刺，将功赎罪。
“等等。”夏明光突然叫住他。
郑凛回头。
“有一个帖子别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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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前两周的字音风暴，终于在这一周，也就是第三周，进入了错别字辨析。
同学们松了口气，加上王爱红腰不舒服还坚持上课，大家语文课展现出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有同学提出学校这么安排语文一轮复习，有些不合理。王爱红答应会开会的时候和其他语文老师讨论。
周五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王爱红再次提醒同学们，下周就是月考了，这个周末打起精神来多学一会。而后便让大家散了。
元月接元恪回家，等着王贞下班，再一起去下馆子。
元恪躺在床上，目光正好落在自己学习桌边的墙上。墙上挂着一幅仿画，是梵·高《向日葵》中的一幅。
她喜欢向日葵，也喜欢梵·高的向日葵。她虽然不懂画，但从外行人的角度看，她觉得他用色很奇特。
当初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元月给她安了张学习桌在屋里，又觉得这面墙太空了，问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画。
元月领她去逛饰品店，她在饰品店里挑了两个多小时，最后选了这幅画。
她按亮手机，手机屏保也是这幅画。
解锁后，她漫无目的地看了会微博，准备打发掉王贞回家前的这一小段时间。
她突然想起来——
貌似前几天，关于夏老师的瓜，她还没吃完，就被他打断了。
这怎么行！
她当即打开六中网站的娱乐版块，准备继续吃那顶绿帽子的瓜。
但找来找去，没找到那个帖子。
貌似被删了。
元恪不信邪地在搜索栏里写上了“夏明光”。
她原本指望着能把那个绿帽子帖搜出来，顺便再吃点别的瓜，比如说那个叫“小甜甜”的楼主说的什么“他以前干过的那些事”。
但搜索结果只有一条。
那个绿帽子帖果然被删了。
元恪有点小郁闷，最后退而求其次地点进了这个唯一幸存的帖子。
标题让她抖了三抖——
【实力吐槽：除了妈宝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这样的物种，叫做“爷宝男”！】
爷宝男……
元恪继续往下浏览。
天涯何处无芳草[楼主]：咳咳，披个马甲上来吐槽应该不会被扒吧。大家都说咱们学校的某夏姓大帅比特别好追，只要妹子一追，大佬来者不拒。然后垂涎美色已久的楼主，在多方的怂恿下，就去追了……咳咳，果然很轻易就成功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楼主]：占个2L，继续说。成功了不是重点。说实话，表白刚刚成功的那几天，我都不敢相信，我都嫉妒我自己。但是，在接下去的两个月，作为某夏姓大帅比的女朋友，活得仍旧像个单身狗。那个传言——两个月没碰一下手的那个。姐妹们，我来告诉你们，这个传言是真的！我，就是传言里做了大佬两个月女朋友他连手都没碰一下的那个女的……最后我认清了一个事实，在某夏姓大帅比的眼里，最重要的人是他爷爷，女朋友什么的都不重要。从来不牵你的手其实也不算什么，重点是这两个月见到他的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剩下的时间他在干嘛大家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所以最后，我忍痛选择分手，让他继续做爷爷的小乖乖吧……[此处被折叠1630字]
天涯何处无芳草[楼主]：最后再占个3L。我发这个帖子，就是提前给各位姐姐妹妹排个雷。追大佬有风险，不要被美色迷惑，慎重考虑。我先撤了。
元恪又往下翻了翻。
柠檬酱[4L]：卧槽，我要退缩了。
超级玛丽[5L]：天呢，这么冷的吗？
……
到了11L，突然有人来了句——啊啊啊啊啊啊，我炒鸡喜欢大佬的爷爷哎哎哎哎，炒鸡可爱的老爷爷啊啊啊！这个世界欠我一个这样的爷爷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整个帖子的画风都变了。
楼主用来吐槽“爷宝男”的帖子，从11L往后，队形很整齐。
数学考到140了吗[12L]：这个世界欠我一个这样的爷爷啊啊啊啊啊啊！
今晚吃鸡[13L]：这个世界欠我一个这样的爷爷啊啊啊啊啊啊！
赌一根辣条[14L]：这个世界欠我一个这样的爷爷啊啊啊啊啊啊！
也有几个破坏队形，讲自己和大佬超可爱的爷爷偶然在家长会遇到然后瞬间被吸粉的，其余的都是清一色的“这个世界欠我一个这样的爷爷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排到600多楼。
元恪吸了吸鼻子。
爷爷吗……
她连自己爸爸都从来没见过，更别提爷爷了。
失足少年的爷爷嘛……她想起了老年免费卡上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老爷爷笑起来萌萌的。
元恪戳进评论区，复制粘贴了一下。
小元子[666L]：这个世界欠我一个这样的爷爷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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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光一上午跑阳台跑了七八次，老是坐不住。
起初，除了夏老爷子没怎么在意之外，其余四人都用看多动症的眼神看他。
夏明光意识到了他们的注目，有点不自在。
“我去看看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好了没……”
过了一会。
“我去晾个衣服，你们继续……”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
“洗衣机定时好像定错了，我去看看……”
第N次。
“那个水位我调得太满了，我重新去调一下……”
“……”
金父金母家的小院子，今天一直空空的。
直到夏老爷子也被夏明光一遍遍地站起来坐下去晃得眼晕。“我说小明啊，你今天怎么那么纠结那个洗衣机啊。让它自己转就好了呀。”
夏明光泄了气，总算老实了点，克制住了自己想再一次跑阳台的冲动。
差不多到了中午，有人敲门。
夏老爷子第一个站起来，边走过去开门，边悠悠然说出一句：“小明，你爸爸妈妈来咯。”
但门外站的是金母，手里举着一条鲈鱼。
“夏叔啊，我们家老金今天去集市上宰了两条鱼，让我给你送条上来。哦对了，小夏和他媳妇儿还没来呀？”
夏老爷子一边道谢，一边说“快来了”。
夏明光一听是金母的声音，当即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到门口。“阿姨。”
“欸，小明啊。”
“我金姐呢？她今天不在你家吗？”
金母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金染啊。她早就被小何接回家了。两口子总不能经常闹别扭吧，老住在我和她爸这儿也不是事儿啊。”
“你找你金姐有事？”
“啊，没事没事。”夏明光问完后，稍微有点失望。
他再次坐回沙发的时候，他们四个还是齐刷刷地看着他。
夏明光无视他们的目光，若无其事地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
……
郑凛和程鸢住在一个小区里。
读书会结束后，照例顺便蹭了个饭。
吃饱喝足，他俩一如既往地一起回家。
程鸢随口说了句：“也不知道今天明哥咋了。怪怪的。”
郑凛其实有个秘密已经憋了好几天了。但鉴于上次绿帽子那事让他吓得半死，这次原本是打算让这事烂在肚里的。
但程鸢随口这么一说，他实在憋不住了。
反正陈乔那孙子现在不在，程鸢又是个嘴很紧的人，跟她说说应该没事吧。
作为一个从来藏不住秘密的人，郑凛憋了这几天，已经相当辛苦了。
“其实咱们老大还有件事让我一直很怀疑！”他话一出口，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程鸢一脸茫然。“还有什么呀？”
郑凛脑海中闪过那几条搜索记录，再也憋不住了。
“我怀疑——”
“老大背着我们去逛窑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郑·走在作死边缘·凛：好吧，我承认，我的盒饭跟作者没关系，是我急吼吼地要自己去吃盒饭的
元恪：爷宝男是什么东西鸭？可以吃嘛？
夏·没见到媳妇委屈巴巴·小明：呜呜呜呜我媳妇今天为啥没来跟金姐学跳舞呀？！一人血书求金姐再和她老公闹次别扭叭！
金染：小明我劝你善良（我已经拔刀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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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分贝
周三，第一次月考。
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学习效率，六中高三座位安排都是单人单桌。这样一来，考试也不用拖桌子，省事。
每次大型考试，六中都是要分考场的，是根据上一次考试成绩分的。一个考场四十五人，基本上坐在哪个考场什么水平，大家都有数。
夏明光坐在第一考场倒数第九个位置，王爱红一直叨叨如果语文能再高个十分十五分，他还能坐得靠前点。但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十四班同样在第一考场的还有吴怡。但作为语文课代表，她的语文成绩也没好到哪里去，当时高二分班，她自荐当语文课代表的理由写的是“为了勉励自己提高语文成绩”，但勉励了一年多，也没见勉励出个所以然来。王爱红的头又开始疼了。
程鸢和周宁生一直在一本线往下十来分的地方晃悠，考场排的不前不后。
汤鸿信离一本线差了一大截，一般在倒数第二或者倒数第三个考场。
最稳的还要数郑凛，每次都稳坐最后一个考场，没带跑偏的。
这次郑凛刚坐下，突然发现老天给他安排了一个天大的惊喜——元恪正坐在他后面的位置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语文练习册。
元恪作为转学生，上学期期末的成绩是0，所以这次坐在最后一个考场最靠角落的位置。
郑凛兴奋地搓了搓手，笑嘻嘻地转过头，扯过张废纸，写了几个字：小姐姐，卷子给我抄抄呗。
平常叫“元格妹妹”，虽然她听不见，但现在有求于她，得改口叫声“小姐姐”。
元恪目光落在郑凛杂草一样的乱毛上。
最后她点了点头，郑凛松了口气，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这位绿毛哥一直对她挺友善的，她的学号是十四班最后一个，排在他后面。体测的时候，每个项目都是按学号来的，每次绿毛哥都会拽拽她的袖子，提醒她一下。
元恪在一中考试的时候，卷子也不是没被人抄过，所以她不是很在意这些。
但是——
她用笔戳了戳绿毛哥的背。
郑凛回过头来。
元恪用铅笔在语文练习册上写——
[语文和英语就算了，数学和理化生可以给你抄]
郑凛了然，当即达成共识。
第一门考语文，元恪一如既往地跳过前两道字音题。
下午考数学，时间过半，元恪给郑凛塞了个纸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