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咚太郎
时间:2019-09-25 08:20:46

  他生来清冷,安静而专注,长伴‘才子’之称,被当做无所不能的存在。
  不过最最重要的是:
  宁致恒不住校,不去食堂,除了教室只在图书馆出没。
  “图书馆四楼!”
  生平头回做红娘的徐洁兴致勃勃,拽起小伙伴们就往楼下跑。一口气冲刺到图书馆四楼,三颗脑袋气喘吁吁地依附在门边,不动声色往里头瞧。
  六只眼睛四处搜寻,短短十几秒后徐洁激动地掐了王君一把。
  “我找到了!”
  她用手指:“在那边看到没?你的狗中仙!”
  王君循着指尖方向看过去,一个宁致恒寸寸入眼。
  他坐在光影交错的边际,骨骼里有着天生的漂亮,眉目朦胧如画。
  阳光下细小的尘埃飞扬,空气里弥漫着木头纸张的沉闷气味。独独他洁净如雪,白皙且静谧,像剔透的玉石捏成的人,又像一幅黑白水墨画里不惹情爱的无欲神仙。
  “你妈的,他一大老爷们为什么比我还漂亮!”
  徐洁羡慕嫉妒恨,无法自控地收紧手指,狂掐。
  “嘶……”
  无辜受害的王君倒抽凉气,“你妈的,掐够没有?”
  “别学我说话!”大小姐哼哼:“你妈的,没掐够。”
  “你妈的,放手。”
  “你妈的,不放。”
  “你妈的,你哪儿学来这么难听的话。”
  “你妈的,我老爹电话里吼人我听见的。”
  “行了你妈的,掐够了收手。”
  “不行你妈的,我掐不够。”
  小孩子斗嘴总是没完没了,阿汀默不作声介入其中,分开,左右手拉他们进去。
  徐洁注意力被转移,拉开椅子三人排排坐,隔着两张桌子齐刷刷盯着宁致恒。
  “接着我们干什么?”
  她精神奕奕:“要不直接去坐他对面?”
  王君:“不!”
  “那你过去说个‘我喜欢你’再回来,看他会不会过来我们对面坐着。”
  “我不!!”
  “实在不行就搞纸条,约他看电影,我帮你扔!”
  王君继续说不,双手抱紧本子不撒手。
  徐洁不高兴地撇嘴:“你怎么这么烦?这不那不的。宋千夏你说怎么办?”
  嗯……
  作为姐妹团中唯一有恋爱经验的存在,阿汀肩上背负着沉甸甸的重量,正儿八经道:“得让他注意到你,不过不能让他觉得很烦。”
  “好,那我要干什么?”王君有些紧张地搓搓手。
  “看着他试试?”
  “看?”
  “就……直线看着他,他看回来的话,你就过两秒朝他笑,不要挪开眼睛。”
  这办法出自记忆里的青春偶像剧片段,据说男生几秒移开目光、移动目光时的动作神态都能反映出他内心深处,是如何看待这个女生的。
  在阿汀的鼓励下,王君坐得端端正正,开始看宁致恒。
  看——!
  我看——!
  我再超级宇宙无敌用力地看——!
  脑袋不由得往前伸,她眼睛瞪大,但就是对方放下笔,缓缓抬起眼的瞬间——
  “徐洁!”
  她急煎煎调转开脑袋,语气惊讶地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
  “哈?”
  “我们之前来图书馆,这个位置没人我们都是坐这的,你忘了?”
  “呸。”
  姑奶奶使劲浑身解数帮你追狗男人,你给我扯这个?
  徐洁在桌子底下掐她大腿:“狗中仙看着你,赶紧的看他!”
  王君吃疼地拧着眉,口上死撑着感叹:“这个位置真挺好的,是吧?”
  好你个大头鬼!!
  徐洁上手板过脑袋,她的眼神瞬间划过宁致恒,没错,他的确在看她。
  一秒,两秒。
  薄光照亮他的眉眼,浅色的唇角染着轻微的笑意。
  哎呀我的爷爷奶奶老天爷!
  意识为美色所震惊,手臂不受控制地扫落本子和笔,王君猛然钻到桌子底下去,没了影子。
  阿汀见状无奈扶额,徐洁则是咬牙切齿拧耳朵:“你躲什么?给我滚出来!”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行,但这真的是膝跳反应……”
  昔日无所畏惧的王女侠落魄成王狗熊,怂巴巴探头,发现宁致恒重新低下头去看书,这才偷偷摸摸地坐回来。满屁股的不自在,再次挑战注视。
  宁致恒不抬头她看得光明正大视线火热,只一旦他有抬头的趋势——
  “你们看窗户外面有飞机!”
  “哇我鞋带松了!”
  “我想上厕所你们去不?”
  “口渴吗我去帮你们买瓶水?”
  千万个借口信手拈来,尽管事后诚心诚意地装孙子道歉,但没有任何作用。王狗熊始终迅速且成功地躲掉对视,并且将其自称为无法控制地本能。
  累了。
  大半个下午下来,两个军师想方设法搞心理辅导,扣脑袋摁手脚,就是阻拦不住她的‘本能’发作。她们累了,濒临孺子不可教也的绝望之中,不远处宁致恒忽而起身。
  像是准备离开的。
  他无声收起东西,脚步轻而稳。
  途径过她们的桌角,不过是朝这边微微颔首,王君下意识扯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
  旋即心里打起兵荒马乱的一场战,站了起来。
  “……”宁致恒。宁师哥。
  她张张嘴巴,喉咙里干涩地说不出话。
  眼看着要错过好时机,有人从身后推了一把,身体骤然失去平衡。
  电光石火的刹那没时间腼腆退缩,双手精准抓住他的右手手腕。王君只觉得自己像块直僵僵倒下去的板砖,额头鼻尖撞在手肘骨头上,生疼。
  死徐洁!肯定是你搞的鬼!
  正要做狰狞的表情以表怒火,罪魁祸首却挥挥手就跑。
  “阿汀……”王君赶紧伸手挽留。
  谁知阿汀做个加油的手势,再来个‘相信自己你能信的’笑容,紧随其后地溜走。
  倒是宁致恒被她拉得往后倾了点,又直起来,侧过小半张脸问:“你没事么?”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坐……太久了脚有点麻。”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有站不住脚的借口。
  丢人!
  怎么能次次这么丢人呢!!
  脚板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卡在椅子横杆内,王君尴尬又窘迫地皱眉,抽不出来。
  气得想拆凳子,想破罐子破摔来着,但听他淡淡说了声:“别急。”
  仅仅两个字,犹如叮咚泉水流淌过心间。
  心跳扑通扑通跳着,火大的心情不知怎的尽数消失,她支吾着说:“脚、有点卡住了。”
  “嗯。”
  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温度在指尖延伸。
  连带着他的清冷、镇静一块儿悄然延伸出藤藤蔓蔓,爬山虎似的将她包围、包裹起来。
  她好像变成蹒跚学步的小孩,在大人握住手腕的支撑下,逐渐找回重心、站直。再小心翼翼地绷着脚尖绕过横杆,他用很轻的语调说:“出来了。”
  似乎有阵模糊的、细小的淡笑,又好像没有。
  王君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只瞧见光落在他的眉梢,那抹柔色足以让她神魂颠倒。
  他也缓缓抬起眼睛,看着她。
  好久好久,她都忘了呼吸。
  “腿好点没有?”
  瞥见远处女同学指指点点,宁致恒松开手,指腹贴着肌肤慢慢划走。
  “差不多了,能走能跑活蹦乱跳。”
  王君嘿嘿笑两声,原地蹦了两下,手臂依稀残留着他的体温。
  好比石头落水后激荡起的圈圈涟漪。
  宁致恒嗯了声,望了望空荡荡的桌。
  “你要回宿舍么?”
  他说:“我送你。”
  “没什么事要干,回宿舍好了。”
  王君稀里糊涂地拿定主意,还有点傻了吧唧地问:“你干什么送我?有事要说?”
  他定定看她会儿,又嗯:“这个月校刊新版块反馈很好,不少同学希望改成半月刊。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啊。”
  她满不在乎地耸肩:“反正校刊上的进度别赶上出版社就成,免得那边卖不出去。”
  “不过那版块……”
  边说边走,鞋尖踢开两三块小石头。
  宁致恒摊着手心,就虚虚摆在她手肘下不到五厘米的地方。似乎随时准备搀扶住不看路的她。
  王君大约全然没留意,径自瘸拐地走着,双手比划出一个框框,“那版块就这么点大,怎么改成半月刊?弄成巴掌大的双面纸?”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不少同学投稿新版块,不乏优秀作品。校长建议改成区别于校刊的半月刊,扩大版块,正式改名为北通文学报。”
  “哇哦。”她惊叹:“新版块出来没两个月就成独立报,厉害。”
  “厉害……么。”
  他稍稍歪头,有点儿状况外的迟钝。
  有点儿跌落人间脚踏实地的可爱——这话偷偷说,偷偷这么想而已。
  “就像没有内力的人进武学大门派学习两个月,然后直接干翻掌门另外成立个新门派。你说厉不厉害?这不厉害什么算厉害?还想把所有门派灭光称霸江湖啊。”
  王君式比喻信手拈来,宁致恒被逗得敛眸轻笑。
  纤长的睫毛落下浅浅的影子,蝉鸣声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王君想:这太奇怪了。
  明明这人远看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你唯恐多看两眼都成了亵渎,借来十个熊心豹子胆依旧不敢走向他。
  但当他走过来,来到边上很近很近的时候,神仙光环怎么突然散了好多?
  当然,他还是那么好看的。
  好看到上天入地无人能及,举手投足都透着良好的教养、进退适宜的温和。他还是满腹才华,不太谦卑不太傲气,仿佛这些成就生来是他的,统统注定了。
  衬衫规整干净,纽扣系顶。
  他不失态,他踩在云端云淡风轻,你掏空脑袋都想不出他是否有过狼狈的时刻。
  总归你只知道他眼光很大,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笑话你,绝不在心里看低你。
  他纯粹静静望着。
  你在那里抑扬顿挫手舞足蹈,垂头丧气指手画脚,或是天马行空胡说八道。宁致恒走在身侧,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右手手心很自然地替你遮住烈日刺眼。
  他冷淡的眼皮慢开慢合,黑沉眼珠动也不动地望着你。
  有些缱绻,有些宠溺,还有些过了分的虔诚用心。
  夏日这般热呀,浓郁的绿色漫过天地。王君回头撞上这个眼神,恍惚之间竟然觉得有点熟悉,有点习以为常。
  就好像,他早在角落里用这样的目光注视她很久。
  就好像。
  他已为她入凡尘,甘愿沦为凡夫俗子被情爱所缚。
  作者有话要说:王君:我说狗中仙的时候我真的没有贬义,我发自内心觉得男人都是狗,宁美人不例外。但是我也发自内心觉得他很仙,所以结合起来确实是狗中仙,你们能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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