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夜子莘
时间:2019-09-25 08:22:29

  这般想想,她还觉得颇有几分伤感。
  唉,以后再不能有琼花软糖糕可以吃了。她抓紧了自己手里的荷包,决定回去后省着点吃。
  这时,突然有只手从后面扯住了她的胳膊。
  她身形一顿,下意识回头,却见邵恪之不知何时居然追了过来,神情定定望着她:“郡主方才所言……什么嫂嫂?”
  小姑娘身子娇,他虽没怎么用力,可漪宁还是觉得疼,皱着眉头挣扎着:“你先放开手,痛。”
  邵恪之回过神来,忙松了手,对她颔首致歉:“臣失礼了。”
  漪宁揉了揉被他握过的胳膊,心中狐疑也不知衣服里面的肉被他抓红了不曾。
  “郡主还未曾给臣解惑。”邵恪之的声音再次响起。
  漪宁这才把胳膊的事放在一边,抬头看着他,声音明显小了些:“我唤你邵哥哥,自然该唤她一声嫂嫂的。”
  说及此,她略顿了顿,眼帘往下垂了垂:“对了,还没问邵哥哥娶了哪家的姑娘呢?这三年我人在外面,也未曾来得及赶回来喝你的喜酒。”
  邵恪之这下总算是懂了,他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无奈望着她:“谁跟你说我娶妻了?”
  咦?漪宁骤然又抬了头,眸光里闪烁着惊疑。
  他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还没娶妻?再想到自己问都没问便认定人家已然娶妻之事,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她会这么误会也是有道理的,大夏男子十五岁便可成婚,十九岁了还独身一人的确少见,她便也没往这方面想。
  “邵哥哥,你十九岁,很老了诶!”她眨巴几下眼睛,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她才十三岁岑伯母便操心自己的婚事了,邵哥哥十九岁,那他不娶妻父母得多着急啊。
  邵恪之:“……”
  看到邵恪之立马阴沉下去的脸,漪宁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忙改口解释:“那个,我是说,你这个年纪的人大都已经成过亲了,所以我想着……”她一张脸倏然涨的通红。
  邵恪之脸色依旧有些阴沉,眉头皱着。
  什么叫他这个年纪的人,他是哪个年纪的人了?他十九岁了却至今未娶,那还不是因为……
  邵恪之嘴角抽了抽。
  漪宁张了张嘴,也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再看邵恪之那张脸,心中想着,邵哥哥这么大年纪了尚未娶妻,他肯定已经很着急了。而自己方才还说那样的话,岂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这是很不善良的行为!
  漪宁越想越觉得邵哥哥挺可怜的,三年前正是结婚之龄,却一心忙于政事,也不说成亲的事。如今好了,年纪这样大,跟他同龄的姑娘家说不定全都当娘了,他必然是不好再寻什么好人家。
  而邵哥哥这种人,又肯定不愿意随便跟人凑合。
  可是也不对啊……
  漪宁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高七尺,眉清目朗,玉树临风,宁雅宜人。同龄的姑娘家纵然全都出嫁了,那比他小点的总还待字闺中吧?
  邵哥哥这种有才又有貌的,姑娘家见了哪个不想嫁?
  所以应该不是因为讨不到媳妇儿才不娶妻的吧?
  这么一想,她突然又想起三年前他拒绝乔晗章的事了。
  乔晗章当时可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名媛淑女,而且乔晗章她昨天也算是见到真人了,生得的确是天姿国色,连见惯了美人的岑伯父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邵哥哥这种见识不如岑伯父的怎么会看不上呢?
  莫非,邵哥哥有什么隐疾?
  知道他如今尚未娶妻,漪宁便也不用想着应当疏远的事了,反倒自在许多,做什么也不在顾及。
  她想了想上前两步,点着脚尖半掩着唇朝他的侧脸凑了过来。
  邵恪之被她突然的亲近惊得整个人待在那儿,鼻端传来淡淡的幽香,他喉结动了动,耳根不觉有些发烫。心道,这小姑娘如此胆大妄为,大庭广众之下是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他耳边伴着丝丝温热,传来一把甜糯的嗓音:“邵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未娶妻的,我能帮你吗?”
 
 
第65章 腹痛 。。。
  漪宁险些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椒房殿的, 只知道自己方才附在邵恪之耳边问了那样一句话后,他脸色阴沉的如洪水猛兽一般,唬得她身子一软, 撒腿便跑了。
  待回到椒房殿, 再想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她也觉得自己的确是莽撞了。
  她是当真拿邵哥哥没当外人,故而才真心想帮忙的。不过看他那神情,明显不接受自己的帮助。
  好嘛,既如此便当她什么也没问过好了。
  一个人抚趴在桌子上,津津有味吃着最爱的琼花软糖糕, 甜滋滋, 软糯糯, 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
  回宫后的日子开始变得平淡, 漪宁刚回,尚未开始去晋江阁,这些日子大都是陪在皇后身边的。
  可一连七八日下来,漪宁发现顺熙帝一次也没到椒房殿来过。
  皇后表面上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但漪宁发现她总在无人的时候独自一人发呆。今日下午, 岑伯母在坐榻上缝制一件袍子,后来不知怎的便失了神, 针尖居然把手指都给戳破了。
  漪宁心里隐约觉得, 岑伯父宠爱乔德妃一事,对岑伯母其实是有些影响的。
  素来沉稳淡定,优雅端庄的皇后, 居然也会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可想而知这影响必然是不小的。
  漪宁瞧了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是夜,她坐在榻沿由佟迎侍奉着泡脚,一边凝眉思索着该如何改善陛下和皇后的关系。
  突然,她皱起眉头捂着肚子“哎呦”起来。
  佟迎闻此忙抬头询问,一脸的紧张:“郡主这是怎么了?”
  “我,我肚子突然好痛啊!”她一脸痛苦地道。
  “肚子痛?”佟迎站起身来,看郡主那模样似乎很严重,也是急了,“那怎么办,奴婢去找人请御医。”
  说着就要往外面跑。
  漪宁赶紧拦下她:“不用找御医,你去承乾殿告诉陛下就是了。”
  佟迎微怔,郡主病了不找御医,找陛下做什么?陛下可不能治腹痛啊。
  这时,漪宁冲她眨了眨眼睛。
  佟迎也是个聪明的,见此方才知道自家郡主是装的,心上顿松了口气。待领会到她的意图,便也没再耽搁,忙道:“那郡主你先忍一忍,奴婢这便去禀告陛下。”
  说着急匆匆的往外跑,那架势倒真像自家主子出了大事一般。
  ——
  承乾殿
  乔德妃正欲搀扶顺熙帝去龙榻上歇息,忽听得外面传来方德宣的禀报:“陛下,安福郡主身边的丫头佟迎来了,说郡主突然腹痛不止,此时正在榻上打滚儿呢。”
  顺熙帝闻此脸色一变,忙问:“怎么回事,可有去寻太医?算了,让佟迎先回去,朕待会儿过去瞧瞧。”
  外面的方德宣应了声,与佟迎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佟迎似乎跑着离开了。
  顺熙帝则是急急地去拿衣架上的袍子往身上穿。
  乔德妃倒是冷静很多,默了几息望向顺熙帝:“安福郡主的腹痛来的可疑,还被说得这样严重,怕是陛下多日不去椒房殿,故意引陛下前去的。”
  顺熙帝冷眸扫向她,里面透着森森寒意:“你不知情况便莫要瞎猜,若阿宁真有个三长两短,朕为你是问!”
  乔德妃神情微变,忙屈膝蹲了下去:“臣妾失言,但郡主回宫多日,陛下从未曾踏足椒房殿。依着皇后的性子,若知道郡主腹痛,最先想到的便是去请御医,无论如何都不会派人来禀报陛下的。这会子,郡主怎么还有工夫来让宫女来传话?”
  顺熙帝听了乔德妃之语,方才紧张的心情稍稍放了下去。是啊,皇后知道她腹痛必不会告诉自己,这应当是阿宁装病,故意引自己去椒房殿的。
  “她回宫多日,朕的确不怎么见到她,如今不管是真是假,朕都应前去看看。否则,那丫头怕是要失望了。”说着,他瞥了眼仍半蹲着的乔德妃,“起来吧。”
  “谢陛下。”她说着缓缓起身,犹豫着问,“陛下若去了椒房殿,总不能瞧郡主一眼便回来吧。郡主既然引你去了,自是希望您今晚留宿在那儿的。皇后本就有些起疑,陛下的毒夜里又时有发作,届时如何瞒得过去?”
  乔德妃一语道破,顺熙帝顿时眉头紧锁,沉默下来。
  乔德妃道:“不如就让臣妾代陛下前去瞧瞧安福郡主吧?”
  顺熙帝望她一眼,摇头:“你还是莫要去那里了,没得给皇后和阿宁两人添堵。”
  他说罢,沉吟片刻,侧目对她道:“去取药丸来。”
  乔德妃面上一惊,诧异地抬头:“楚子谦说过的,此药丸只可在陛下毒发时服用,陛下若在发作前服下,虽可抑制一时,却对身体大有损耗。陛下,您本就时日无多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把一切都告诉皇后娘娘,陛下也便不必费心隐瞒了。”
  顺熙帝抬手拦了她的话,只是又道:“你不必多言,去取药丸来。”
  乔德妃不敢多说,只得取了药丸给他服下。
  顺熙帝整理好衣装去往椒房殿。
  皇后原已经洗漱过准备睡下了,不料银嬷嬷突然欣喜地跑进来:“娘娘,陛下来了!”
  皇后神情微滞,坐在妆奁前没动。
  金嬷嬷原本在帮她梳发,见此又轻声提醒了一句:“皇后娘娘,陛下来了,咱们得出去迎接呢。”
  皇后回过神来,脸上倒无多少波澜,径自站起身,款款走出寝殿。
  刚跨进院子,顺熙帝的御撵已经在椒房殿门口停下,他下了御撵急匆匆地向着这边赶来。
  “臣妾恭迎陛下圣驾。”皇后在院中央迎上顺熙帝,屈膝行礼。
  “起来吧。”顺熙帝说着伸手欲搀扶,皇后却错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多谢陛下。”
  “夜已深了,不知陛下因何至此?”她的话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柔婉,似乎与以前没什么差别。但顺熙帝感受得到,这软语温声中透着些许疏离。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收回停顿在半空的手,淡淡道:“朕听方才有宫女禀报说阿宁突然腹痛不止,所以过来瞧瞧。现今如何了,请御医了不曾?”
  皇后眸中有惊诧一闪而逝,阿宁这丫头腹痛她怎么不知道?
  看到皇后的表情,顺熙帝便也放心了。看来果真如德妃所言,那丫头是装的。
  他倒是也没再往下问,只是道:“朕过去看看她。”说罢阔步望着漪宁所在的落樱阁而去。
  皇后骤然听阿宁腹痛,心中也狐疑着怕是这丫头在搞鬼,可到底有些不放心,也随之跟了上去。
  顺熙帝和皇后进去时,漪宁着了件白色中衣在榻上躺着,脸色倒是还好,只额间湿漉漉的,倒像是方才疼出汗来的样子。
  看见两人进来,漪宁强撑着要坐起来。顺熙帝过去床沿坐下,按住了她:“怎么了,好端端怎就腹痛起来?御医瞧了不曾?”
  漪宁冲顺熙帝笑笑,一脸的虚弱:“岑伯父不必担心,没什么大碍的,许是今日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方才疼得厉害,我吓坏了才让佟迎去禀报你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觉得疼了,索性便不请御医了。”
  顺熙帝却道:“那怎么成,既然不舒服,还是得着御医瞧瞧的好。刚好,朕过来时带了御医,让他给你诊诊脉。”说着,瞥了眼方德宣,后者立马会意地出去叫了位御医进来。
  漪宁只好由着御医为自己诊脉。
  她根本无病,御医自然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既然郡主都说腹痛了,御医也没胆儿说郡主安然无恙,便只说应是吃坏了肚子,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膳。药膳皆为滋补之物,喝些对身体无害,却也大有裨益。
  确定了漪宁当真无事,顺熙帝也就放心了,屏退了御医又对着她嘘寒问暖。
  皇后在一旁站在,自是将这丫头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只温声道:“阿宁腹痛怎的不让岑伯母知道,反倒去烦扰陛下。陛下日理万机,总是忙的。”
  顺熙帝听到这话身形略微一僵,竟没好意思去看她,莫名心虚。
  漪宁可怜巴巴道:“自打阿宁回宫都很少看到岑伯父了,只是有些想念而已。”
  顺熙帝道:“是朕的不是,这几日忙于政务,的确是忽略了你。”
  漪宁笑着摇头:“倒也没什么,如今阿宁瞧见岑伯父,心情都跟着好了呢。”说着捂嘴打了个哈欠,“感觉好困啊,岑伯父,我想睡觉了。”
  顺熙帝宠溺望着她:“困了就睡吧。”
  漪宁应着,重新躺下,闭了眼睛睡觉。
  顺熙帝起身,看了眼皇后,走了出去。
  皇后神色如常,跟随其后。
  出了落樱阁,皇后对着顺熙帝行礼:“陛下,夜深露重,请早些回去安歇吧。”
  顺熙帝望向她,今夜月光皎洁,银色的月华流泻而下,映在她的侧脸上,泛着溶溶的光泽。她眼帘低垂,并不抬眸看自己,一时竟让人捉摸不透她此时的情绪。
  他沉默半晌,缓声道:“天色已晚,朕歇在椒房殿便好。”说罢,自己大步往着寝殿的方向而去。
 
 
第66章 隐忍 。。。
  椒房殿寝殿内, 因为顺熙帝的突然到来,金嬷嬷和银嬷嬷又重新整理了床铺,加了枕头, 一切收拾妥当, 两人便双双退了下去, 并轻柔地关上门。
  寝殿内静悄悄的,皇后在妆奁前坐着,拿梳子一下又一下梳理着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墨发。
  她的头发自幼便保养得极好,后来嫁给顺熙帝,在宫外时因为家境的原因, 倒是不怎么保养了。不过后来入了宫, 又一直护理滋养着, 至今发丝柔顺, 如墨色的锦缎一般光泽绵长。
  她静静地梳理着,目光幽远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看上去淡淡的, 不喜不悲。
  顺熙帝就在他身后的凤榻边缘坐着, 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神色复杂, 眉心微微蹙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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