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今天兄长黑化了吗——元真羽
时间:2019-09-25 08:23:06

  妙芜见一时喊不醒谢荀,她一口气又已经憋到了极限,便想浮出水面换口气,孰料这时忽有一只手抓住她的脚猛然向下一拖。
  妙芜的手指滑过谢荀的衣裳,又滑过谢荀的手指,抓握了一下,终是没有抓住谢荀的手。
  那股巨大的力道一得手,便拖着妙芜往城中主河道疾游而去。
  妙芜一来本是仗着前世水性好,二来是为了任务才会冒此大险亲自下水救谢荀。
  她原以为唤醒谢荀要不了多少时间,谁知那水鬼幻象厉害,她拍了谢荀好几下都没能把人唤醒。
  现下这水鬼拖着她不知要去往何处,妙芜急乱挣扎间呛进几口水,渐觉胸口沉重,宛如一块大石压在上头。
  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妙芜被水鬼拖走的那一刻,水面上悬浮的十道剑光骤然发出耀眼的光芒。谢荀在水下睁开眼睛,指尖剑诀一引,十道剑光倏然射入水中,来回不过几下,便如割草一般将围住他的水鬼斩于剑下。
  另外一边王六郎得了妙芜的锦囊,借助谢家火符从水鬼中破开一条道来,总算从舢板上脱身上了岸。
  其实他们倒也不是打不过水鬼,只是一旦被水鬼缠上,若那水鬼不死,便要将人缠上一世,天下有水之处水鬼皆可抵达,简直防不胜防。因此他们还是以“避”字为上——毕竟他们不像谢荀,是个不怕死,不要命的。
  他们站在岸上,看到蓝色剑光于水下飞蹿,映得整片水面蓝光湛湛,瑰丽异常。来回不过几下,整片水域的水鬼尽皆斩于剑下,化作白色水汽消散开来。
  片刻后,十点剑光合而为一,谢荀自水中长身立起,长臂一伸,便将一柄幽蓝的飞剑握在手中。
  王六郎见此急道:“方才你那小堂妹下水救你,一时不防,被水鬼拖到主河道里去了。”
  谢荀从水中旋身而起,激起一片晶莹的白色水花。他跳到岸上,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了踪影。
  风中远远飘回谢荀的声音。
  “我去寻她,你回去找人过来。别的水道肯定还有水鬼!”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阿芜她也算是可软可A吧。
  小谢被贴了黑化符的样子,嗯,可以参考封面……虽然丑,但是那什么,我觉得挺传神的?
 
 
第24章 赠花少女
  驻守在浣衣溪两岸的王家弟子只觉轻风拂面,什么都还未看清,便见一抹残影从堤畔的柳树上掠了过去。
  柳树的枝条被风带起,又缓缓落下。
  “刚刚是不是有人过去了?”
  一个比较有见识的弟子猜测道:“蓝色剑光,莫不是谢家少主谢琢玉?”
  几个弟子面上皆露出畏惧的神色:“就是那个修习杀戮之剑,人称拼命七郎的谢琢玉?”
  “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谢琢玉……”
  咻——
  天空中忽然升起一道白色的焰火,焰火在空中爆开,化为头尾相衔的太极双鱼。
  几个弟子蓦然色变:“六公子召令,走!”
  谢荀一路追赶,总算在兰桂坊附近的河道追上那只拖走妙芜的水鬼。
  兰桂坊乃是姑苏城内最繁华的所在之一,两岸商铺无数,更有不少酒楼销金窟,今日花灯宴,河道上漂着不少花船,那水鬼许是知道有人追赶,到了这里便尽往花船底下蹿。
  谢荀本来顾忌会误伤路人,但是看它这样在船底下乱蹿,心中更担心妙芜会被船只撞伤,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瞄准时机跳到其中一条花船上,手上剑诀一引,湛蓝飞剑如利箭离弦,嗖地一声自上而下穿透了船身。须臾,船下漫出红色的血水。
  花船底下被扎了个大洞,河水灌入舱内,整条船立刻往一边歪了几分,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船上的老鸨扶着栏杆东倒西歪地走出来,骂咧咧道:“作死呢……”
  不待她骂完,始作俑者竟自己跳到水里去了。
  船上的姑娘们掩袖啼哭间,便见一柄蓝光湛湛的飞剑自水下冲出,剑身上串着一样事物,“铎——”地一声钉入了岸上酒家的旗杆子上,而后又是“吱呀”一声,那旗杆子竟从中间裂开,飞剑连着剑上所串的事物铛啷落地。
  几个胆大的好事者围上去,见地上躺着一条浑身惨白,半人半鱼的怪物,腹上一个血窟窿,已然被剑刺死了。
  等谢荀从水下抱了妙芜上了岸,刚刚慌忙从漏水的花船上逃命下来的老鸨和姑娘们便围过来。
  那老鸨见到飞剑,哪里还不知这是仙门世家的公子哥,只是她平白受了池鱼之殃,折损了一条花船,怎么地也要硬着头皮讨些补偿。
  谁知这位公子哥煞神一般,上了岸谁也不理,谁也不看,身形一闪,人就到了最近的医馆前,抬脚一踹,那医馆大门竟被生生踹倒了。
  老鸨捂着胸口,心脏砰砰跳,心说娘诶,这可真是个活阎王。
  这边还惊魂未定呢,忽又见地上的飞剑从那半人半鱼的东西身上脱飞而出,来回几刀就将那东西大卸八块。在场有那胆子小的,当场就吐了去。
  蓝色飞剑分完`尸后,便化为一道流光飞入医馆内。
  医馆里,谢荀浑身湿透,阴沉沉地坐在一旁,冷眼看几个大夫围着妙芜忙活,那副神态,让大夫们均觉脖颈凉凉,真怕这姑娘的性命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也叫这尊煞神也给抹了脖子。
  幸好妙芜只是一时休克过去,几个大夫又是帮着清理口腔中秽物,又是帮忙排出腹中积水,一顿忙乱之后总算把人救醒了。人醒了以后,大夫们赶紧叫来自家的婆娘,吩咐婆娘领着妙芜去后院换衣裳暖身子。
  谢荀见人总算醒了,脸上神色才松缓许多。他站起来,朝几个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大夫抱拳道:“在下乃锦衣巷谢家七郎,踢毁的医馆大门和诊金,在下明日会遣家仆一并奉上。”
  几个大夫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不敢”了半天,觉得不太对,赶紧改口道:“不必,不必……”
  老鸨扶着医馆另外半边歪歪欲坠的门,小声地唤了一声“公子”。
  谢荀回头,认出她是刚刚那条花船的船主,便道:“你的船,明日我亦会遣家仆奉上赔偿。”
  那老鸨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仙门世家的公子看着凶煞,倒也是个明理之人,不然她一介妇孺,可要上哪说理去哟。
  谢荀在医馆内耐心坐等了半个时辰,期间几个大夫轮番上来劝说他去换身衣服,谢荀说不必,坐在原位用内劲将衣服遮干了。那几个大夫见此大呼神异,又沏了茶上来,谢荀也不喝,只一心望着后院。几个大夫看出他心中担忧,又轮番上来劝慰。
  “人既然醒过来了,命也就救回来了,日后善加调养便是。”
  “公子莫要担心,老朽敢以行医三十年的名声保证,你家娘子绝对没有大碍的。”
  娘……子?
  谢荀额角青筋一跳,骤然发怒道:“你嘴里胡说些什么?娘子?你看到她头上梳妇人髻了吗?啊?!”
  “那是我妹妹!!!”
  几个大夫讨好不成反碰了一鼻子灰,当下不敢再多言,悻悻地散了。
  且说妙芜被几位妇人合力抬进了后院,其中一名妇人帮着她换过一身干爽的衣裳,看她冻得嘴唇发紫,想起自己的女儿正和妙芜一般年纪,不由心疼道:“造孽啊,二月的天,怎么跌水里去了呢?”
  一面说着,一面给妙芜裹上棉被,又往妙芜怀里塞了个汤婆子,见她脸色好些了,才打起帘子出去,端了碗热汤服侍她喝下。
  “话说外头那位公子是?”
  妙芜捧着碗,小心地往汤面上吹了口气,道:“是我家兄长。”
  那夫人道:“你们是仙门中人吧?你那兄长好生厉害,我听外头的人说,他刚刚一剑钉穿了一条花船,把只妖怪就地格杀了。”
  说完又不住念佛道:“多亏了有你们仙门中人,姑苏可有好多年没出过妖邪了,要不是有你们在,我们今夜指不定就叫那妖怪害了呢。”
  妙芜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听见那妇人说谢荀一剑钉穿了一条花船。
  她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样的花船?看起来……贵么?”
  妇人答:“听说是扶柳雅院的花船。这家院子往来皆是富豪贵绅,那花船也是用上等的木料做的,装饰得富丽堂皇,一条船的造价怕不要好几百两。”
  妙芜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败家啊,败家!
  休息了快一个时辰,妙芜觉得自己总算恢复了点元气,只是手脚虚软,还走不动。谢荀只好找医馆里的妇人讨要了一顶兜帽披风,叫妙芜披着,背着她往回走。
  妙芜虽然还觉得身上难受的很,到底没忘记心里一直想问的“正事”。
  “小堂兄。”
  “嗯?”
  妙芜抬手调整了下歪掉的兜帽:“我听说你刚刚弄坏了人一条花船,还踢坏了医馆的门?”
  “那又如何?”
  妙芜犹豫道:“……那,应该要赔不少银子吧?”
  “嗯。”
  嗯。
  这么淡定的吗?那可是好几百两啊!
  妙芜说:“我的心好痛啊。”
  谢荀以为她是溺水后的遗患发作,忙调了个头,又往回走。
  “心痛?我带你再回医馆看看。”
  妙芜忙扯了扯他的衣服,道:“我不是真的心痛……不是,你怎么听不懂呢?我是心疼你要赔人家那么多银子啊!”
  谢荀更奇怪了:“我又没叫你赔,你心疼什么?”
  妙芜:“……”
  妙芜决定换个谢荀能听懂的说法。
  “小堂兄,我知道你的飞剑很厉害,只是你下次在这种地方捉妖,能不能收着点,不要动辄打坏别人的东西好不好?”
  谢荀默不作声,妙芜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我觉得方才捉住我的东西好像不是水鬼。”
  谢荀应道:“的确不是水鬼,乃是一条未化形的鱼妖。”
  妙芜想起之前在道具“千里眼”中看到的场景,便道:“之前你被水鬼围住,我看那些水鬼似乎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这倒是奇怪。”
  谢荀脚步一顿,垂下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两下。
  “是吗?”
  能够操纵怨念而生之物的,只有十八年前掀起仙门大乱的那个魔头。
  耳边似乎又响起方才在水鬼催化出的幻象中听到的话语。
  “……族中早有不少人对此子身世存疑……”
  “此等行事,若说柳氏与那魔头暗中并无私情,谁人能信?”
  “啊,小堂兄,我明白了。”
  “那些水鬼莫非是畏惧你身上的剑气?”
  谢荀嘴角抽了一下,想说他也不是时时都能将剑气外放,那样不累死,也会把内力耗干。
  妙芜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谢荀的剑气真是神奇,收放自如,简直如同主人的身外化身一样。
  “小堂兄,你这剑气能分一点出来吗?”
  谢荀非常无情地拒绝了她:“一点都不能。”
  “哼,小气。”
  两人互相斗嘴,一路时不时说着话,不知不觉又走回浣衣溪。
  浣衣溪旁站岗守卫的王家弟子全都不见了,想是清查完了浣衣溪,被抽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谢荀想起他之前将妙芜的灯藏在此处石桥下,便道:“你的灯漂到这里叫人钓了去,我帮你讨回来了。你要不要再放一次?”
  “嗯?还有这种事?宝翠说花灯宴许愿灯要没放成,许的愿可就不作数了。”
  谢荀便将妙芜放下来,道:“那你等一下。”
  他跑到石桥下把那只怪模怪样的灯捡上来,递给妙芜:“去放吧。”
  妙芜捧着灯走到溪边蹲下,把灯放到水里一推,许愿灯便顺着水慢慢地漂远了。
  放个灯可真不容易啊,今晚过的那叫一个一波三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妙芜心中暗自嘀咕,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如蚊呐的“谢谢”。
  “嗯?”她抬头看向谢荀。
  少年侧过脸,月光勾勒出那颇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轮廓。他垂着浓密的羽睫,口不对心道:“不过下回你要救人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吧。”
  妙芜忽然趋近,清楚地看到谢荀耳下一抹红,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
  她不禁笑道:“小堂兄,能得你说一句谢谢,可真是不容易呀。也不枉我跳了这一回水。”
  她靠得太近,谢荀被她迫得不得不将身子往后仰。
  少女的眼罩早在水中丢失了,此刻瞎了的那只眼睛清晰地暴露在谢荀眼前。
  少女左眼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温柔的浅棕色,眼睛里好似含了水,有了左眼做对比,便愈发显得瞎了的右眼丑陋可怖。
  谢荀不自觉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妙芜右眼眉骨,一触即回。
  “对不起。”
  “嗯?”
  谢荀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中带了些艰涩。
  “我那个时候,是真地没有别的办法。”
  “我真地……没有别的办法……”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中竟然带出了点颤声。
  妙芜这才反应过来谢荀是在说她的眼睛。她早前便知道原主的右眼之所以会瞎,和谢荀脱不了干系。但是看原主父亲、哥哥对待谢荀的态度,想来其中必有隐情。
  妙芜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到,这件事情说来错应当不全在谢荀。
  谢荀似乎一直对这件事情很自责?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