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赦看了一眼冉夏:“那就别讲。”
冉夏扭捏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说了……嗯?”
她顿住了话头,回想了一下刚才白赦说了什么,有些不敢置信。
这老公说什么?
那就别讲?
这是一个合格的老公应该说出来的话么?
难道不是应该宠溺的看着你的小娇妻,不说什么“你说的都是应该讲的”,那也至少得说上一句“想说就说吧”之类的话语吧?
你竟然说,那就别讲?
哇,你这个男人,怎么娶到老婆的?
这个老婆一定是天仙下凡,仙女转世,才能这样宽容大度不计较吧!
冉夏抬起手,捂住了自己这个仙女转世的老婆的胸口,看着面前这个无情的老公有些胸闷。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这个老公不可能这么无情!
看在那一房间的小裙子的份上!
她应该给自己的老公一个机会!
斟酌了一下用词,冉夏看着白赦说道;“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这用词,基本上没法拒绝。
冉夏默默地给自己的机智比了个赞,看着白赦的目光认真极了。
白赦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冉夏眼底带着狡黠的模样。
他就知道,这个老婆不达目的不罢休。
想了想,白赦还是拒绝了冉夏的要求:“别说。”
格外的无情。
冉夏沉默了。
这一次,她也没法骗自己听错了。
她明明白白的听到了,自己的丈夫,对着自己这么一个豪门小怨妇,说了“别说”。
果然。
色衰爱弛。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宠爱,不过是一晚上的,属于自己的,满满一房间的小裙子。
不过。
想要阻止冉夏说话,这点道行是不够的。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那岂不是很没有怨妇的格调?
怨妇就是,老公不爱听什么,就专门哔哔啥!
哔哔到老公一心工作,不愿回家,却能够顺利达成自己的愿望!
冉夏觉得,现在的自己还够不上一个小娇妻。
但是做一个合格的怨妇,还是手到擒来的。
她张了张嘴,就准备说话了。
她非得要把这些可爱的小女佣骗回国内不可!
然而,下一秒,白赦眼疾手快地,抬起了手,捂住了冉夏的嘴。
冉夏的唇印在了白赦的掌心,温热而湿润。
她眨了眨眼,看着白赦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不敢置信。
这谁啊?
这还是自己那个屡战屡败的老公么?
他还首先使用物理攻击了!
白赦也没想到,自己在看到冉夏那张小嘴叭叭叭地就要张开的那一刻,会忍不住就伸手做出这样的举动。
察觉到手心温柔的触感时,他的指尖微微颤了颤,低垂着的眸子闪过了一丝震惊。
而等到他抬起头,和冉夏对视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镇定自若。
捂着冉夏的唇,白赦安静地问道:“还说么?”
冉夏想。
但是她说不出。
她觉得自己输了。
这个老公,竟然采用这样的流氓手段!
用着控诉的目光看着白赦,冉夏觉得这个老公真是太过分了!
白赦心虚了一瞬。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的手指在冉夏的脸上微微动了一下,冉夏的脸柔嫩极了,比起豆腐来说也不匡多让。
冉夏瞪大了眼。
这个老公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大晚上的带着利刃都能跑路,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会吃自己这么一个可怜又悲惨的小娇妻的豆腐呢!
他!
竟然摸自己的脸!
读懂了冉夏眼底的控诉,白赦的手仿佛触电一般从冉夏的脸颊上收了回来。
他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冉夏嘟囔着:“那就是蓄谋已久!”
白赦真不是故意的。
听了冉夏的话,他几乎气笑了,伸手就捧住了冉夏的脸。
冉夏的眼底带上了几分惊慌,而后就是——果然来了的尘埃落定。
冉夏就知道,一个男人,能够在半夜带着利刃离开,一定不是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
你看看!
现在暴露了吧!
他果然有着奇怪的癖好!
白赦看着冉夏眼底的情绪,冷笑了一声,捧着冉夏脸的双手毫不客气的在冉夏滑嫩的脸上摩挲拉扯了一番,让冉夏这张气人的小脸蛋被揉成了不一样的形状,这才出了心底的一口恶气。
这一切,发生在不过三五秒的时间之内。
等到白赦放下手,恢复了往常冷漠的表情的时候,冉夏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刚才?
发生了什么?
自己面前这个老公,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捧着自己的脸,不亲自己这个漂亮的小脸蛋!却做了这样令人发指的行为!
最过分的是,做了之后,还做出这样一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姿态!
哇!
这男的好过分啊!
“别闹了,该去画展了。”白赦冷声说道,留给冉夏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别闹了?
冉夏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白赦揉过的脸蛋,有些茫然。
在这么持久的,和白赦之间的战争之中。
冉夏第一次觉得自己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的那种。
*
不同于以往那些公开的画展,这一次的画展更偏向于密闭式的,邀请制度。
能够接到邀请的,大多都是有着一定身家的,来自各国各地的名流名士。
白赦也在其中。
这次画展的主题是中世纪,参加画展的人,大多穿着中世纪风格的服装。
冉夏是第一次见到白赦穿着这样的衣服,如果说,冉夏穿着衣服的时候像是一个公主的话,那么白赦就更像是一个亲王,高贵,优雅。
冉夏对于画作的兴趣算不上大。
随意的逛了逛之后,就在一个画作面前站定了。
白赦看了一眼那个画,瞥了一眼冉夏:“看得懂么?”
冉夏点了点头:“绝望。”
这倒是有些出乎白赦的意料了。
自己这个妻子,竟然还有着艺术修养?
他忍不住夸了几句,却见到冉夏毫不客气地冲着自己翻了个白眼:“我胡说的,你看看这画面黑乎乎乱糟糟的,往负面情绪猜肯定没错。你们这些混艺术的,真是好糊弄。”
好糊弄的白赦:……
这瞎猫撞到死耗子的功力,倒也是一种能力。
他忍不住把冉夏带到另一幅画的面前,问道:“那这个呢?”
冉夏有些没精打采的:“少女的希望。”
这就不是什么能够随意扯出来的万金油用词了。
白赦正要对冉夏刮目相看时,却听到冉夏说道:“刚才那人在我身边品头论足的时候我听到了。”
白赦的夸赞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觉得自己给这个妻子熏陶艺术修养的计划,基本上是胎死腹中了。
不过。
刚才那人用的可是纯正的F国语言。
冉夏对那些画作不感兴趣,她更享受那种走马观花的乐趣。
而白赦更偏好于在一个画作面前呆上许久,慢慢欣赏。
逛了一会,两个人就分开了。
冉夏倒也不怕,这么一来,她也更显得自在一些。
盘起的长发上带着些许的装饰垂坠而下,在这个洛可可式的画展里,穿着蓝绿色的洛可可服装的冉夏,带着东方的神秘和西方的贵重,缓缓的在画展里逛着,冉夏已然成为了这个场子里最为靓丽的风景之一。
冉夏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意,可心底已经开始后悔和白赦分开了。
这才多久啊,她已经被四个男人搭讪了。
F国真的是不浪得虚名,甚至在她说出了自己已经结婚的话语时,还有几个帅气的男生对着冉夏说着愿意做她情|人的言论。
冉夏甚至可耻的心动了那么一丢丢!
只有那么一丢丢而已!
不过想想白赦,冉夏还是默默地把这个小苗头按死在了摇篮里。
她,冉夏,果然是个坚贞不屈的豪门小怨妇!
心底缓缓地叹了口气,冉夏的脸上依旧挂着坚强的微笑。
她得要去把自己的老公找回来。
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危险了。
冉夏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在蠢蠢欲动!
“好巧啊。”
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冉夏的面前。
冉夏默默地数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成功五杀了啊。
抬起头来,冉夏的脸上挂上了虚伪的假笑,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用着的是中文,在异国他乡总是容易显得有几分亲切。
不过……
好巧?那就是熟人了咯?
冉夏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有些眼熟……
这谁啊?
怎么回事啊一个个的?
那些女的对自己有敌意,不自报家门就算了。
现在怎么碰到个男的也不自报家门了?
你谁啊,我就和你好巧了?
默默地收回了脸上的假笑,冉夏甚至懒得营业。
周嵇看着冉夏脸上的表情,略带着几分邪肆的笑意一点点的僵硬了起来。
他看着冉夏的表情,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她没认出自己?
怎么可能?
周嵇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女人,在见到自己的第二面,表现的如此陌生。
“你好。”
冉夏扯了扯嘴角,就算是打了个招呼了,往右侧迈了一步,就准备绕过面前的这个男人。
周嵇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一刻确定——冉夏是真的不记得自己。
他的自信,在这一刻,被冉夏击垮了大半。
“还记得我么?”
周嵇随着冉夏的动作迈了一步,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内心的躁动,这才露出了他惯用的笑意。
他狭长的眼微微眯着,笑的像是一个危险的狐狸。
被他带着笑意的目光凝视着的时候,女人最容易感受到危险和暧昧带来的刺激感,而那份心动过速,很容易被误解为——心动。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他凝视着冉夏,低下了头,凑近了几分。
冉夏默默地退后了一步。
觉得这一次有点棘手。
这个男的,看起来不像是搭讪的。
看起来……
像是找金主富婆的。
冉夏觉得,他找错人了。
她冉夏,根本不是那种需要付钱才能找到小狼狗的人。
她冉夏,靠着一张脸,就能有一堆小狼狗在后面排队!
要花钱的狼狗!
她是绝不会要的!
“对不起,我对这方面,没有兴趣。”
冉夏想了想,用着较为委婉的措辞,力求不伤害到面前这个似乎从事着不正当职业的男人的心。
周嵇愣了愣,没有意会到冉夏言语里的含义。
忍不住看向了冉夏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同情的周嵇,在那一霎那读懂了冉夏的话语。
他,周嵇,第一次搭讪一个女人,却被女人当做了收钱的小狼狗!
想起了第一次和冉夏见面时,冉夏毫不留情地把车窗摇上去的场景,周嵇觉得自己的肝有点隐隐的作痛。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过往的那些女友,真的爱自己么?
她们分手时撕心裂肺的模样,是糊弄自己的么?
强忍着被羞辱的怒意,周嵇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我不是那种人!”
冉夏愣了愣。
不是那种人?
他不收费?
那便宜的更不能要了啊!
便宜没好货嘛!
作者有话要说:周嵇:肝疼。
冉夏:我以为你们这行,肾会比较疼?
好久没有求作收了!是时候求一波了!来康康这个勤劳的蛋儿收藏一波叭!
第46章
“他乡遇故知。”周嵇看着冉夏轻笑了起来,“你就是这个反应么?”
周嵇微微眯起了眼,嘴角轻轻勾起,凝视着冉夏,说的话语仿佛情人的私语。
在冉夏身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可是,他偏偏就不想放弃。
如果说,一开始接近冉夏是为了周家的事情,想要给白赦添堵。
那么,现在,真正惹起了他的征服欲的,是他面前的这个人——冉夏。
周嵇是周家的小儿子,周家老大是周家内定的继承人,周家的老二是个出了名的废物,而这个小儿子,最受宠,和他哥哥的关系也一向良好。知道这一次周家吃了白家这么一个大亏,就瞒着家里的,想要给白赦带个绿帽子。
周嵇长相英俊,家底又丰厚,在女人身上更是舍得花钱,在情场上,说一句无往而不利也没有什么夸张的。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故作清高的,想要吸引他的注意的人,可是对周嵇而言,那些手段还是太低级了点。
他根本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因为别人的不另眼相看而特意关注那个女人。这种举动,也太蠢了点。
可是,在对上冉夏之后,他才知道。
不是因为那些人蠢,而是因为他遇见过的试图吸引自己的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