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炮灰呀[快穿]——开花不结果
时间:2019-09-25 08:24:42

  看到他们两个的好胃口,最高兴的就是琴妈本人了,她在盛家几十年,服务过的几个主人家,食量一个比一个小,现在一下来了两个这么捧场的,顿时感觉浑身都是劲,晚饭还没收下去,就已经追问苏伊和苏黎安夜宵要吃什么了。
  关于苏伊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那些工作人员不知道,顾叔和琴妈却是清楚的,许女士也没想瞒他们。
  无缘无故让一个大活人住进来,只因另一个人看了可能会开怀,这种事在别人听来,只会觉得荒谬,但对于看着盛云洲长大的两人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这家里,早就该多些人气了。
  吃过晚饭,苏伊带着苏黎安在花园里散步,省得小孩积食。
  上次他们堆的那个城堡竟然还在,苏黎安见了,立刻跑过去,围着沙子转了一圈,看见有几处即将坍塌的痕迹,撸起袖子就要蹲下来加固,半途才想起什么,一脸期待地问苏伊:“我可以玩一会儿沙子吗?”
  苏伊点点头,“玩半个小时,然后去洗澡。”
  小孩在那玩,她走到上次和林洛洛聊天的地方坐下,闻着夜风里的花香,看向夜空出了会儿神。
  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二楼那间房的窗帘稍稍拉开了些。
  没有一个孩子能抵抗沙子的魅力,虽说约定了半小时,但最后,苏黎安是被苏伊催着去洗澡的。
  要是她刚来那几天,说什么小孩就听什么,现在也敢跟她耍赖拖延了。苏伊不知道该高兴自己够称职,小屁孩才会亲近她,还是担忧以后小崽子不好教。
  母子两个一人一个房间,初来咋到,担心小孩怕生,苏伊待在苏黎安房内,等他睡着了才离开。
  夜深了,窗外花园里,草虫不住鸣叫,屋后的小片树林中,不知名的鸟儿时不时夜啼,稍远些的小河边,蛙声连绵。
  所有的这些声音,衬得别墅内更加安静。
  稍早些,以苏伊的耳力,还能听见顾叔在走廊上走动的声响,现在连他也去休息了。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被子上的毛团,慢慢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阵细小的响动吵醒,侧耳分辨了一下,确定是苏黎安的声音,小孩似乎在敲门喊她,可敲的却不是她的门。
  苏伊立刻翻身起来,边整理睡衣边往外走,越靠近房门,苏黎安的声音就越清晰,同时她听到另一扇门打开的动静。
  小孩特有的奶音戛然而止,苏黎安大概也发现自己敲错了门,顿住几秒,才带着哭腔无措地说:“我、我找妈妈……”
  对方的回答是一串压抑的咳嗽。
  那不是顾叔,琴妈又在楼下,除了他们,房子里就只有——
  苏伊打开门,看到苏黎安拖着枕头,站在他自己房间另一侧隔壁的门外,门里站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高而消瘦,握在门框上的手修长苍白,他身上也穿着睡衣,扣子扣到最顶上,衣摆袖口整整齐齐,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褶皱,端正笔挺到叫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苏黎安看见她,马上跑过来,一头扎进怀里。
  苏伊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做噩梦了?”
  小孩有点可怜道,“我想跟你睡……”
  “行。”苏伊说,“你可以在我房间睡三个晚上,然后就得自己睡了,不然小伙伴会嘲笑你的。”
  苏黎安在她怀里蹭了一下,然后才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苏伊笑笑,拉起他的手走到另一间房门外。
  盛云洲似乎已经打算关门,看见他们走过来,手上动作才停下,但人依旧站在门内,没有出来的意思。
  苏伊带着歉意道:“小孩子认床,不好意思。”
  “咳咳……没事。”
  这是苏伊第一次听到盛云洲说话,他的嗓音有点低哑,不知是因咳嗽还是因不怎么开口。
  大晚上的,她也不准备拉着人讲话,刚要说晚安,又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是顾叔听到动静走出来了,白天疏得光滑整齐的头发,这时也乱了几分。
  他看见盛云洲,先是一惊,然后快步走过来,想要扶住他,被对方摆手拒绝。
  顾叔这才看向苏伊两人,询问道:“苏小姐怎么醒了,睡得不好吗?”
  苏伊只好又解释一次。她看得出,半夜起来,对盛云洲的身体有些负担,他握在门把上的手,指尖微微发白,几乎没有血色,顾叔既想扶他,又因对方先前的拒绝不敢扶上去。
  感觉再站一会儿,他就要倒下来了。
  苏伊摸了下苏黎安的头,“不打扰了,儿子,跟叔叔说晚安。”
  苏黎安贴在苏伊身边,仰头看着盛云洲,嘴巴才张开,顾叔忽然想起什么,说:“辈分不对,令公子跟荣荣是同辈,也应该叫叔公。”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老顾老了,让他退休吧。
 
 
第41章 
  一个五岁的孩子,显然难以理解辈分是什么,苏黎安迟疑着没开口,在他的认知里,老公公都是有胡子的,而这个叔叔并没有,为什么要叫叔公?叔公是老公公的意思吧?
  他捏着苏伊两根手指,转头向她求救。
  苏伊也卡了下壳,她让苏黎安叫叔叔,只是随口一说,没想那么远,虽然顾叔的话是没错,盛云洲虽年轻,没比男主爸盛延州大几岁,但按照盛家族谱一辈辈排下来,确实是他叔叔,是盛恒荣的叔公,可这一大串跟小孩解释,他那小脑袋能听懂吗?只怕会冒出更多的为什么。
  她刚准备让苏黎安按照顾叔说的称呼,回屋再慢慢解决他的疑惑,盛云洲先一步道:“就叫叔叔吧。”
  说完又是一声低咳,顾叔本还要说什么,见状也只好暂时放下。
  苏黎安乖乖喊了声叔叔,轮到顾叔的时候,小孩仔细盯着他灰白的头发看了两眼,语气肯定道:“叔公晚安。”
  顾叔:“……”
  有苏伊在身边,小屁孩总算一夜睡到天亮,因为夜里的插曲,没怎么睡够,第二天早上哼哼唧唧不想起床,是被苏伊拉起来的。
  送走苏黎安,苏伊换了身衣服去花房,她也得开始工作了。
  玻璃花房位于别墅侧翼,平时有生态园的花匠打理,花房内草木茂盛,鲜花灼灼,四周的玻璃墙壁打开通风,虽然阳光直晒,但还不算太热。
  苏伊穿着白色衬衣,头上戴顶草编帽,工装裤勒出细细的一把腰肢,白皙的皮肤在太阳下几乎反光。
  她的工作台在一株海棠的树荫下,实木大桌面上零星散落着红色花瓣。
  昨晚顾叔询问了她的需求,找来一些瓶、盆、筒等,作为插花的容器,此时都跟工具一起摆在木架上,方便取用。
  她看了一圈,对于这个工作环境十分满意。
  虽说这份工作,只是许女士给她入住生态园安排的身份,但既然做了,苏伊就没打算太敷衍,自己给自己定了工作时间和内容。
  她了解过,整座别墅,所有的房间、浴室、客厅及餐厅,加起来约需要二十几份瓶花,就算是一周一换,一周上五天班,她每天大约需要设计并制作五份左右的插花,每份都要不同,其中还包括挑花、修刺、换水、剪枝等,对她来说,工作量不大,但总算有了打发时间的事。
  别墅里人不多,除了顾叔和琴妈,还有一位司机,园区的工作人员只在白天出现,做一些打扫、采购以及维护之类的事,除此外,医护人员每天都会来查看盛云洲的身体状况。
  偶尔有分家或者交情好的人来探望,叫苏伊意外的是,许女士并不常来,就算来了,也不是次次都会和她儿子见面,有时只是通过顾叔或者琴妈了解盛云洲的近况。
  但每一回,她都会跟苏伊聊上一会儿。
  在苏伊和苏黎安入住的前几天内,除了第一天晚上见过盛云洲一次,之后一直没见过他,苏黎安还私下问过苏伊,那个叔叔是不是搬走了。
  直到几天后的上午,那天是个好天气,太阳虽然晴朗,但因为有风,气温不算高,称得上舒适。
  苏伊正剪着玫瑰花的刺,无意间抬头,看到盛云洲坐在他房间阳台上。
  两人隔着花房的玻璃屋顶对视一眼,苏伊冲他摆了下手,算是打招呼,盛云洲也缓缓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盛云洲出现在餐桌上,面色依旧苍白,带着病态的气息,但总算是不咳嗽了。
  琴妈面带喜色,连脚步都比平常轻快许多,恨不得展现十八般厨艺,可惜盛云洲虚弱的胃无法让她如愿,他面前只摆了份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苏黎安对他很好奇,好几次以为没人注意,偷偷打量他。
  说起来,环境和经历决定性格这话确实不假,小孩子更是如此。
  苏伊记得她刚来时,小屁孩刚失去苏家二老两个亲人,又差点被亲妈抛弃,整个人就是个小可怜,沉默寡言,内向又执拗,现在才过去多久,眼看着越来越活泼了。
  “叔叔生病了吗?”苏黎安小声问,“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也只能喝粥。”
  “叔叔不是生病,是病好了。”苏伊给小孩舀了勺虾仁,看他专挑虾仁吃,把玉米粒剩下,便道:“少说话,多吃饭,不许挑食。”
  苏黎安哦了一声,老老实实把玉米粒夹起来,一颗颗吃掉。
  盛云洲坐在餐桌另一端,慢吞吞喝着粥,偶尔看他们一眼,碗里的粥不知不觉见底。
  琴妈收拾完他的碗筷,转头就给许女士打电话汇报:“……今天早上看着精神就不错,还晒了一会儿太阳,晚饭下楼了,喝了整整一碗粥。”
  “苏小姐在场吗?”许女士问。
  “在呢,苏小姐最近都在花房工作。”琴妈仰头想想,忽然诶了一声,“早上三爷坐在阳台上那个方向,好像就是朝着花房的?刚才餐桌上,三爷坐这边,苏小姐和苏小少爷坐另一边,我看他是往苏小姐那儿看了几眼,您不知道,苏小姐胃口好得很,饭吃得又香,我看着她吃,感觉自己都能多吃一碗,我看您这法子,是真的有用。”
  许女士略略弯唇,带着无可奈何的些微喜悦。
  不论什么方法,不管有没有用,她都愿意试试,不敢求长命百岁,不敢求身体安康,只希望自己的孩子,每天都能感到一丝快乐,就足够了。
  自那天后,盛云洲下楼的次数增多。
  见得多了,生疏感自然减少,现在苏黎安看见盛云洲,不用大人提醒,就会很有礼貌地叫声叔叔,徒留顾叔一脸纠结的表情。
  好在,用不了几次,他也麻木了。
  傍晚,苏伊照例陪小孩散步,两人转了一圈,回来后,苏黎安马不停蹄跑去堆沙子,苏伊看见盛云洲也在花园里,坐在她常坐的桌边。
  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盛先生在乘凉?”
  盛云洲微微点头,请她坐下。
  已经是盛夏,一般人穿着短袖还觉得热,恨不得什么也不穿,他却依旧穿着衬衫,纽扣一直扣到脖子下,神奇的是,脸上还一颗汗都没有。
  两个人对坐,苏伊转头看苏黎安,能感觉到盛云洲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只当对方又在偷窥她‘旺盛的生命力’,也不在意。
  说实话,不了解的人见盛云洲,只会觉得他温和儒雅,风度上佳,虽然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却没有一般病人的古怪脾气,反而颇具涵养。
  而这些天下来,苏伊发现他除了有喜爱暗中观察的小问题,也确实没别的毛病,这对一个一生中大半时间都在生病的人来说,可不太容易。
  “在这里住得惯么?”盛云洲率先开口。
  苏伊笑道:“一切都很完美,多谢盛先生款待。”
  盛云洲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弯起温和的弧度,“苏小姐在这里工作,都是你应得的。”
  苏伊不认为对方不知道她真正的‘工作’是什么,但对方既然这么说,她也装着糊涂笑笑。
  苏黎安玩了一会儿,啪嗒啪嗒跑过来,原来是造好了一座桥,让苏伊去欣赏欣赏。
  苏伊瞧了半天,只看出来一个拱形和桥洞,并未发现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不过在小孩亮晶晶眼神的注视下,还是昧着良心夸了句很棒。
  小孩一头一脸的汗,得了夸奖,高兴得脸蛋发红,当下信心满满,说还要挖一条河,被苏伊拉着衣领揪回来,“明天再挖河,今天玩沙子的时间结束了,要么坐下来吹吹风,要么上楼洗澡。”
  “好吧……”苏黎安暂时不想回楼上,只好挨着苏伊坐下,一会儿看看苏伊,一会儿看看盛云洲,两条短腿交替踢着,百无聊赖的样子。
  苏伊见状,起身走到一旁的树丛下,随手抽出几根细长的草叶,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会儿,准备动手编个蟋蟀。一开始动作还比较生疏,慢慢熟练起来,一只绿色的大蟋蟀很快成型。
  “妈妈好厉害!”苏黎安高兴地跳下椅子,双手捧着草蟋蟀,在花园里模仿蟋蟀的姿势蹦来蹦去,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苏伊原本是想让他安静歇会儿,没想到有了蟋蟀,他反而玩得更起劲,无奈之余,心里又一次想念从前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崽子。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盛云洲温声道:“他很有活力。”
  苏伊心说,在你眼里,哪个没活力?
  当然,这话只是心里想想,嘴上谦虚几句小孩顽皮之类的话。
  苏黎安蹦了几圈,又拖着几根草叶跑回来,挨着苏伊央求道:“再给我编一个吧,一只蟋蟀太寂寞了。”
  苏伊忍不住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寂寞么?”
  话是这么说,还是帮他编了,修长白皙的指头,指尖带着红润,在绿色的草叶中跳跃,像是施了什么魔法般,又一只蟋蟀逐渐出现。
  苏黎安一脸期待,看得眼也不眨,盛云洲嘴角似乎带笑,也看着她的动作。
  等到夜风里有了凉意,苏伊就带着苏黎安上楼。
  夜里,万籁俱静,唯有二楼的某间房依旧有灯光。
  盛云洲坐在灯下,苍白的指头上绕着几根草叶,他循着不久前见过的步骤,缓慢却认真地动作,慢慢地,今晚第三只蟋蟀成型。
  他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不知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蟋蟀忽然散掉了。
  他面色不变,注视着手中的杂草,半晌后将它们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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