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看着隔壁家敞开的大门,一脸懵,这是怎么回事?
是让自己在门口等他吗?
还没等软软琢磨出意思来,喻玉辰又出来了。
他的衣服倒是没换,只是脸上带着点水意,像是刚洗完脸的样子。
喻玉辰顺手提过了软软随身带的包,“走吧,我们一起去。”
迷茫的软软和提包的喻玉辰一同到了超市。
“想买什么?”喻玉辰侧身低头看向软软,温和道。
软软一时还没想好,“具体还没想好,就是买点什么水果零食给客人吃吧。”
喻玉辰推着推车,软软跟在他身旁。
“客人?”
软软点点头,“小敏和青木来杭州了,到我家歇歇脚等会一起去陶县。”
“看赏花节?”喻玉辰接茬道。
“唉,你怎么知道啊”,软软随手拿了两包黄瓜味和青柠味的薯片,递给喻玉辰。
喻玉辰笑了笑,“那刚好,我也受邀了,到时候顺路载你去呗。”
这么巧啊。
“好啊”,软软应声答应,声音清凉,很精神的样子,“那就谢谢啦。”
“我们去水果区买些红提子黄樱桃小番茄什么的,到时洗一洗就好吃啦。”
软软往前小跑去,“我先去买了称重,排队等着,省些时间。”
“好。”
喻玉辰的神色有些奇怪。
像是有些新奇,又有些感怀。
他从没有和一个女孩子一起逛过超市,他也不常来这地方。
刚刚助理北光给喻玉辰送来资料,喻玉辰让他在楼下等着,他等会下楼拿。
他对自己的房子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
他不喜欢其他人,哪怕是助理进他的房间。
因而一般都让助理在房子楼下等着。
有几回喻玉辰住在新买的和平广场别墅里,甚至都让助理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一个人从别墅走到小区去拿。
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不然为着自己这点小毛病,喻玉辰都宁愿多走几步。
喻玉辰是同软软一起挑房子的,自然知道隔壁住的是苏软软。
事实上,软软不知道的是,就在两周前,隔壁这百多平米的房子,还是完完全全属于喻玉辰的。
喻玉辰当初看这地段好,风景也不错,便把这幢楼都包下来了,绿叶房产的李少也确实给了喻玉辰优惠价。
但当然不是八十万人民币。
喻玉辰事先特地和李少做了个局,让李少手下的副总张则配合一起演了一出戏。
一出只给苏软软看的戏。
张则是什么人?
他几年前从绿叶房产最底下的业务员做起,每月营销额上亿,这样子才不到四五年便成了绿叶房产分部的几个副总之一。
这样子的人物,同喻玉辰一起,唱作俱佳蒙个小女孩,还能骗不过吗?
实际上,这套房子位于杭城市中心,地理位置绝佳,四周配套设施又好,住在这的人非富即贵。
八十万?或许连首付都不够。
而喻玉辰这样一位领地意识极强的男人,竟然费尽心思配合演这一出戏,只为了送软软一套房,还是一套在他现在住的隔壁的那套房。
其中缠缠绕绕之意,不言而喻。
“喻玉辰,你有想吃的吗?”等软软买好东西回来,发现喻玉辰还站在原地,盯着货架前的水果糖发愣。
软软好心道,“你要吃糖吗?这个水果糖不好吃,旁边货架上有款进口的棉花糖味道才是真的好。”
说完,软软领着喻玉辰往旁边走。
喻玉辰自然早已回过神来了。
他跟着软软,推着推车,内心感到安宁极了。
他看着软软的背影,女孩子穿着一条中裙,走路时微微晃荡,带起好看的波纹。扎着的马尾辫也随之摇摆,尤其可爱。
她纤弱的手臂露在外头,白得发光。
此刻,她正伸手去够货架上的棉花糖。
棉花糖白嫩嫩的,她也白嫩嫩的。
因着个子小巧,软软踮着脚,努力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
她嘴里轻轻嘟囔着,“怎么这次来摆这么上面了,都拿不到唉。”
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喻玉辰忍不住笑。
他长手一伸,轻而易举地便帮软软取了下来,“要拿几包?”
他低头,带着点热意的气息飘到软软的肌肤上。
他的气息飘到哪,软软的身上的那块肌肤便泛起粉色来,敏感极了。
软软红着脸,咬着嘴唇轻声道,“每个口味都要一包。”
自从软软得了金钱外挂,她自然便过上了喜欢的东西每种口味都拿,喜欢的衣服每个颜色都留,淘宝上买的东西有些不合意也不会费力气再寄回的幸福生活。
这花费比起以前来并不会多多少,但日子却是过得舒心多了。
这边二人买齐东西,喻玉辰付了钱,便一起回家去了。
早晨的阳光和煦,带着点温意投在两人身上。
回家的路上,两个影子相伴,靠得很近。
第43章
陶县年年都要在八月开赏花节,赏的是两种花,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花。
一种自然是八月的时令花--桂花,古有词人易安居士写桂花作“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易安居士写得妙,翻译的人也很妙,将其译作“桂花盛开,像揉碎的金粒,金黄万而又轻盈不俗。层层翠绿的叶片,亦如碧玉剪裁而成。”
桂花的美其实很不寻常,时人爱用桂花作路边绿化,倘若换作别的花,甭管她再艳再美,在路边天天看也难免看厌了。
可桂花自有其香昭示它的存在。
“至于陶县的另一种花嘛”,陶敏冲软软眨了个眼,“苏姐等会跟我一同去赏一赏就知道了。”
却说陶敏和青木在软软家作客,遇见喻玉辰自是惊讶不已。
陶敏和青木坐另一辆车在前带路,喻玉辰在后面载着苏软软,两辆车一前一后历经三个小时方才到了陶县。
陶然在家里做了一顿好菜迎接,喻玉辰则有事独自离开。
待到天色渐晚时,陶敏硬要拉着软软去赏花。
软软问她陶县有什么花可赏,陶敏却支支吾吾只谈桂花,又说还有另一种花,一定要软软陪着去赏一赏。
软软无可奈何,便同陶敏一同出门。
待人力三轮车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时,软软心内咯噔一下,突然灵机一动。
此花非彼花,莫不是以花喻美人吧。
这也不对呀,陶敏软软两个小姑娘跑酒吧里看什么美女啊?
收到软软疑问的眼神,陶敏伸出手指在嘴唇前“嘘”了一下。
“苏姐,酒吧有闹吧和清吧。这间酒吧是清吧,只是聊聊天,没什么其他的。”
软软抬头看,只见酒吧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有间清吧”。
名字单纯不做作,一看就是正经的酒吧。
软软心内自我反省思想不纯洁,想来只是借清吧的地盘摆放花草,赏花罢了。
软软冲陶敏羞涩一笑,“嗯,好。”
可等到与陶敏进了清吧,再进了包厢,软软看着坐在两人身边的美男子,只觉得自己过分纯洁了些。
陶敏见软软神色异样,俏皮一笑,“苏姐,真的只是聊聊天啦,你就当陪陪我好不好。”
没等软软回答,陶敏便色咪咪地摸着她对面那位美男子的手,迅速地聊了起来。
一个包厢内有两张桌子,每张桌子可供两人迎面而坐。
此刻陶敏与那男子在另一张桌子上聊得欢快,这边软软和对面坐着的男子却很是尴尬。
怎么能不尴尬呢?
陶敏这小丫头平日里虽活泼了些,可软软万万没料到她还是这么爱玩闹的性子啊。
这可真是……
软软倒也不敢将陶敏这小丫头撇下不管。
陶敏可比软软还小两岁呢。
软软正兀自想着,对面的男子却坐不住了。
“您好,我叫蓝白,请问您怎么称呼?”
蓝白是这酒吧的一位清客。
所谓清客,是专门陪清吧里的女客人聊天的。
只是聊天,不谈其他的身体接触,便要差不多千元每小时,因而便常有生活窘迫的美男子过来应聘,待赚到钱了,便又辞职而去。
也正是因此,清吧里的男生来来去去,辞职进职,常有新鲜货进来,质量也都挺高。
有了招呼女客人的清客,自然也有专门陪男人的丹客,此处暂且略过不提。
却说软软这边无比尴尬,她对面坐着的男生见女客人不说话,心中纳闷。
这计时器是从女客人进屋开始算起的,按理说女客人不论聊不聊钱都是要全付的。
但以往就有来了没说过话的女客人,对清客不满意,最后闹到老板那里,一分钱也没付的。
蓝白生怕软软也来这手,顿时热情了许多。
他冲着软软笑了一声,这笑容都是经过周密训练的。
清吧里的清客本身自然要长得好,才能招进来。
招进来之后,还要经过统一培训,侧着脸什么角度最迷人,笑容又有若干种,乃至于连说话的声调语气都要控制。
这样子出来的笑容,自然妖而不媚,清新脱俗。
蓝白冲着软软这般笑过之后,又用那迷人的酥酥麻麻的嗓音轻轻慢慢道,“客人怎么不说名字呢?”
虽这蓝白已经是清客中的翘楚了,但软软可是见过财神爷的人,到这点地步自然还是能受得住的。
但蓝白老是纠缠不休的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软软便答道,“我姓洪。”
在这地方,软软自然不敢透露真名,想到蓝白是两种颜色,软软便以红的谐音洪为名。
蓝白心知来这客人大多不用真名,因而自然也不会去辨真假。
他只善解人意地问道,“洪小姐,最近生活中可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软软肯定是没什么不愉快的事的,心内不快活中倒或许有陶敏。
这么平白无故地尬聊也不是个办法,软软也心疼那白花花的钞票。
于是她便主动转了个话题,“陶县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吗?或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毕竟是训练过的,蓝白到这时还看不出软软是真的不想谈那方面的事便真对不起他的工资了。
“陶县最近最有趣的就是八月赏花节了,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如果洪小姐不害怕的话,我这倒有一个一手消息。”
蓝白卖了个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软软。
“哦?”软软示意蓝白接着说。
“最近县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倒有一样可以说。”
软软皱了皱眉,道,“继续。”
“刚开始谁也没意识到这件事会闹得现在那么大。”
蓝白蹙眉道,“大概是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吧,有位拾荒的老大爷在护城河边洗手。”
“在月光下,他洗着洗着,「花^祭首~发」突然看见河面上漂浮着一截东西。远远看着像矿泉水瓶。大爷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干,便在河边等那矿泉水瓶飘过来。”
说到这,蓝白神秘兮兮地看了软软一眼,“你猜那是什么?”
软软倒真被牵起好奇心了,她摇了摇头,问道,“是什么?”
“待大爷等那东西慢慢地漂到护城河边地一个低台上”,蓝白顿了顿,解释道,“那低台是水泥做的,平时经常有人为了省水,在那先把衣服洗一遍,回家再用自来水冲第二道。”
软软却是有些急切了,她主动问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蓝白见客人终于上了心,便讲得更卖力了。
他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接着道,“待拾荒大爷等那东西慢慢地漂到护城河边地一个低台上,走进捡起一看,哪里是什么矿泉水瓶哦。”
“竟是人的一截手臂。原来,那只断手漂浮于水面上,只露出矿泉水瓶般大小的面积,剩下的都在水下,大爷眼睛不好,便看花了。”
软软震惊道,“什么?”
由于惊讶与害怕,软软的嗓音突然拔高了些许。
声音太高,以至于或许是打扰到其他人了,包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笃”
包厢内本来也只有几人说话之音,并不喧闹,这样一来,那敲门声便更明显了。
蓝白面无异色,起身去开门。
门外却不是什么别的包厢被扰了清静的客人,而是前面独自出门办事的喻玉辰。
房门被蓝白打开,喻玉辰便看到坐在桌子边小小只的软软。
他讶异地挑了挑眉,疑惑道,“软软?”
像是不知道为何软软身在此处。
陶敏见到喻玉辰,吓得砰的一声站了起来,再没有原先的游刃有余。
她结结巴巴道,“是我,是我拉着苏姐来的。”
喻玉辰本还没有注意到她呢,这实诚的小姑娘倒自投罗网了。
喻玉辰顺势走了进来。
蓝白见众人认识,也没拦着,只很有眼色地把门关了。
喻玉辰走到软软对面坐下,异常温和道,“方才你们再聊什么呢?”
蓝白没了位置,只能站着,此刻见喻玉辰发问,便自然回答道,“我们正在……”
喻玉辰却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蓝白,“抱歉,我可不是问你呢。”
蓝白顿时噤声。
喻玉辰富又温文尔雅地问软软,“讲什么有趣的事情了?怎么那么激动?”
软软神色自然,一点也没觉得异常。
房间内此时除了软软和喻玉辰,其他人都站着。
陶敏自治闯下大祸,哪还敢坐着?陶敏对面的男人便随着陶敏一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