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见甜心——猫尾茶
时间:2019-09-26 08:30:59

  不过段晏醉酒的机会难得,盛恬犹豫几秒,还是小声地问道:“那你以后除了段太太,能不能叫我的小名?喜欢我的人都叫我恬恬呢,你到现在都还在叫盛恬。”
  这事她之前就想提了,可是又怕段晏这种性格会不习惯如此亲昵的称呼。
  “嗯?”
  段晏反应慢了半拍,他垂下眼眸,静静地打量了她许久。
  目光沉静而深情,仿若此刻倒映在他瞳孔中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叫啊。”她催促道。
  段晏轻哂一声,拉过她的手掌,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
  手心里传来一阵酥痒的触感,盛恬感觉两人皮肤碰到的地方好似带着电一般,让她所有的感官都格外清晰起来。
  他在她手心写字,写的却不是她熟悉的“恬”字。
  最末那笔合拢之时,段晏低下头,在她耳边吐出了呢喃的气息:“甜甜。”
  作者有话要说:  给老读者的小彩蛋:
  恬恬在路边看到的撑伞的女高中生,是鼓起勇气去找喻辰和好的倪千夏同学
 
 
第50章 
  盛恬被那声“甜甜”下了蛊, 当晚又被段晏吃干抹净。
  一番云雨过后,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累得连根手指都不想抬, 只想用眼神表示对这位衣冠禽兽的鄙夷。
  可她眼底泛红, 气势也凶不起来, 反倒无端增添出媚眼如丝的旖旎气氛。
  段晏抱她去浴室清洗,浴缸的水雾裹着热气蒸得她脑袋晕晕的, 整个人仿佛没骨头似的, 软绵绵地坐在他怀里哼唧。
  反正左右不过是些“你又欺负我”之类的弱小抗议, 段晏这会儿正值惬意的时候, 便放纵她嘀咕着,偶尔慵懒地轻笑几声当作回应,反正过会儿她自己就会消停。
  几分钟后,浴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只有些许水声荡开圈圈涟漪。
  盛恬刚才逼逼那么多,其实全都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
  今天她得知了段晏少年时期的过往经历, 有些话就始终盘旋在心口, 但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脑海中的纠结直接导致她在段晏怀里动来动去,只觉得怎么坐都不舒服。
  段晏眸色稍沉, 怀里的人皮肤光滑柔软, 不安分的动静仿若某种天真而诱惑的勾引。他捉住盛恬的手腕, 哑声问:“还想再来一次?”
  “……?”
  盛恬下意识揉揉酸疼的细腰,茫然地抬眼望向他,明白他话中所指的意思, 耳垂到脖颈都迅速染红了大片。
  她矜持地清清嗓子,决定提醒他几句:“你八点就要出门呢,都这么晚了还想再来,想让方助早上发现你在赖床吗?那多不好意思呀。”
  段晏瞥了眼浴缸边的电子闹钟:“睡四小时足够了。”
  盛恬:“……”
  现在才两点不到!你打算在浴室大战三百回合还是怎么的?
  她刚要张嘴吐槽,新婚那几天的某些画面,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
  盛恬往浴缸另一边躲了躲,心想段晏这人某些时候也挺矛盾的,平时穿上衣服一副禁欲到性冷淡的样子,谁知道脱了衣服居然这么厉害。
  见她怂兮兮地躲到一边,段晏不打算强求,只是在她光滑的腿上拍了拍:“不想要就别乱动。”
  “哦,我又不是故意的。”
  盛恬觉得自己简直怂到没边了。
  两人相安无事地洗过澡,盛恬照例进行她繁琐的护肤工作,段晏也没急着去睡,安静地守在旁边看她跟那些瓶瓶罐罐折腾。
  盛恬一直从镜子里偷看他。
  情/欲退去后,段晏的瞳孔看起来就格外清澈且平静,偶尔抬眸或垂眼的时候,才会有种电影用慢镜头才能捕捉到的温柔风光。
  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会让人毫无防备的就陷进他的深情里。
  盛恬觉得她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居然嫁给了如此英俊的一个男人,而且从小到大不仅没有长残,容貌反而越来越出色。
  像天上那弯月亮,从不沾染俗世的尘埃。
  她往脸上抹完精华,踌躇一会儿后还是主动坦白:“我下午去了一趟段家的老宅。”
  “嗯?”
  “就是……我跟苏阿姨问了点你小时候的事,”盛恬想起那些事就生气,那么好看的男孩子,她第一眼就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他们竟然忍心叫他罚跪,“他们太坏了,对你一点都不好。”
  段晏静了片刻,心中一丝诧异也无。
  反正从小就这样,盛恬总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挖掘出更多的内容。
  盛恬以为他难过,转到他身前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额头,哄小孩似的安慰他:“哥哥,全部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会对你很好的。以后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不要再自己藏着了。”
  段晏看她一眼,淡声道:“现在知道叫哥哥了?刚才怎么不肯叫?”
  “……”
  盛恬简直佩服起他的心理素质,人家这边在安抚他的童年阴影呢,他却把话题往床上扯,偏偏她还不争气的红了脸。
  段晏笑了笑,低头在她肩窝间嗅着浅淡的香味,双手却不自觉地将她越抱越紧,紧到好像要她把揉进身体里,才能让她的温暖驱散那些寒冷而萧瑟的旧时光。
  许久之后,他轻声开口:“谢谢。”
  ·
  盛恬在宁城待了三天,就依依不舍地与段晏告别回到沂城。
  达奈尔双年展是此间今年最重要的项目,孟欣妍为此特地多拨了几个人给她打下手,每天不是忙着与各方沟通,就是坐在电脑前与同事商议展览的安排。
  即使如此,每晚盛恬回到家里,仍然觉得有点寂寞。
  她像小时候盼新年那样一页页数着日历,觉得这事说来也奇怪,以前他们分开那么久她都能泰然处之,怎么现在短短四天居然就显得格外漫长。
  段晏回来的前一天,盛恬出去和项南伊吃饭,顺便把简星月也叫了过来,向她们两人倾诉自己的疑惑。
  项南伊起初还能耐心聆听小公主的烦恼,后来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段晏给你灌了迷魂汤吗?就四天而已啊宝贝,至于这么想他?”
  她自己吐槽完还不算,又拉过初次见面的简星月当同盟,“盛淮出差你会魂不守舍吗?”
  简星月勾起唇角笑道:“盛淮不值得。”
  “对,狗男人都不值得。”项南伊跟她碰了个杯,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就比如我那个便宜未婚夫,前一阵不是说要回国了么?我一想到将来的人生就觉得暗无天日,男人有什么好的,连姐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简星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犹豫道:“你有未婚夫了?”
  不怪她如此惊讶,毕竟项南伊这人不管在网上还是生活里都摆出一副潇洒单身的模样,她只要自己不说,谁也看不出她居然已经和人订婚。
  项南伊:“家里订的,总共也才见过几面,戴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私底下说不定怎么斯文败类呢。”
  简星月对“斯文败类”四个字简直太熟悉了,她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盛淮么?
  眼看身边两人迅速建立起“斯文败类讨伐联盟”并展开了火热的讨论,盛恬心中不禁产生了巨大的孤独感。
  昔日的小姐妹已经无法体会她的悲伤了。
  于是她打开微信,翻到段晏的头像,打字道:【呜呜呜想你,还特别想亲亲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段晏那边不知在忙什么,过了十几分钟,才用一种游移不定的语气回道:【又喝多了?】
  盛恬看了看她杯中的无酒精饮料,满脑子都被巨大的问号塞满了。
  她刚才那句话到底哪里不对?
  像是猜到她想不起来,两秒之后,段晏贴心附赠一张截图。
  时间是在去年大伯母生日的时候,她原本想发给项南伊的那条撒娇消息。
  ——【宝贝,好想你呀,远距离亲亲你,你不在我好寂寞哦。】
  盛恬啪一下把手机盖到桌上。
  辣眼睛。
  她一口气喝掉半杯饮料,也没能浇灭心中的羞愤交加的怒火。
  虽然当初发错消息是她不对吧,但段晏这人会不会太狗了一点?那么久的事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还不嫌麻烦地翻出来截图给他看,出差在外不用忙着应酬吗?该不会趁她走后就整天躺在床上玩手机呢?
  盛恬深吸一口气,内心那点思念的惆怅全没了。
  她抬起头,毅然加入小姐妹们的队伍,开口道:“你们说得对,狗男人不值得。”
  ·
  盛恬的怒火一般也燃烧不了太久。
  当晚回到家带着雪球在草坪上玩了一会儿,她的相思病便又卷土重来。
  想到自己承诺过会对段晏好,她蹲下身凝视着雪球的大眼睛,小声问:“要么我给他打个电话,说清楚我没有喝酒,就是真的很想他?”
  雪球“汪”了一声。
  “你也认为我该打电话对吧?”
  盛恬仿佛找到了强有力的支持,笑眯眯地摸出手机,给段晏打了个电话过去。
  通讯音响过三声,那边接起来:“喂?甜甜?”
  清洌的音色里掺杂着细微的电流音,听得人心间小鹿乱撞。
  盛恬咬咬嘴唇,放软了语气:“那什么我就是说一声,今天我没有喝酒,给你的消息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发出去的。你也太过分了,问都不问就说我喝多了,有你这样的吗?”
  段晏稍顿,不知是不是去翻了聊天记录,随后纠正道:“我用的标点符号是问号。”
  意思就是说他确实是在询问。
  盛恬:“……”
  问题的重点在这里吗?这人今天非要跟她抬杠?
  “哪怕问也不能问,我都主动说想你了,你该不该说也想我?”
  她觉得自己简直太应该理直气壮了,分别三天的委屈劲也涌了上来,“都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你难道不会主动表示一下?”
  段晏静了静,再出声时话里藏着笑意:“这么想我?”
  “也不是特别想,随便想想而已。反正你明天就回来了,说不定看见你的脸我就不……”
  她口是心非的表演还没演完,就被段晏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我也很想你。”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他却说得分外郑重,仿佛将万千情愫都灌注进一句话里,不留下任何让她胡思乱想的余地。
  盛恬颤了颤睫毛,捂住手机对雪球炫耀:“他说很想我呢。”
  雪球迎风动动鼻子,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恋爱的味道。
  “明天下午去接你?”
  手机那边,段晏还在继续。
  盛恬刚要答应,忽然想起明天她不在画廊,只好遗憾地说:“明天我要出去办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你会回公司吗?我忙完后直接去找你好不好?”
  “好。”
  段晏应了一声,短暂沉默过后,手机里传来上下嘴唇碰到的声音。
  盛恬心花怒放,连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再亲一次嘛,我没听清楚,哎你等下啊,我看看通讯录音怎么开。”
  段晏:“方晋找我,先挂了。”
  手机里迅速传来一阵忙音,盛恬却在夜风中笑弯了眼。
  ·
  次日上午,盛恬带上几名同事去了几个国家的领事馆。
  达奈尔双年展是国际性的艺术展览,前来参加的艺术家肤色不同国籍也不相同,为了进一步加强各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他们需要登门邀请各个国家的文化官员前来参加展览的开幕式。
  领事馆的会见流程繁琐不已,况且他们邀请的人至少也是参赞级别的官员,应付起来自然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饶是盛恬表现得游刃有余,一天下来也还是感觉累得慌。
  工作结束后,她开车去往恒扬总部大楼。
  她平时不常过来,进门后还想去跟前台打声招呼,靠近大门的保安就率先敬礼:“段太太好!”
  “……”
  盛恬吓了一跳,勉强绷住矜持的笑脸,向对方轻点一下头。
  前往专属电梯的短短十几米,此起彼伏的“段太太好”响了一路,直到盛恬走进电梯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其实她从前出入盛氏的大楼,也会遇到差不多的情形。
  可一想到他们喊的是段太太,她就不禁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电梯即将到达五十八层的时候,盛恬做好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段太太好”,谁知随着电梯门在眼前打开,总裁办里不仅鸦雀无声,接待处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盛恬望着满室寂静,心想不应该啊。
  虽然她没有告诉段晏自己具体什么时候过来,但刚才楼下那么多人都见到她了,难道没人想起要向总裁办通报一声?
  她往里走了几步,总算从某间会议室里听到了一点细微的人声。
  盛恬站在墙后往里扫了一眼,才发现原来她刚好赶上了总裁办的全体会议。
  段晏坐在背对她的位置,看不见神情。
  但从部分人愁眉苦脸又不敢声张的表现来看,多半又是在挨训。
  盛恬退回到墙后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觉得可以叫人送点甜品过来,等会议结束后适当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最为关键的,是她还可以借着让段晏吃甜品的机会,哄他高兴高兴。
  主意刚一打定,盛恬就听见身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若有似无的冬雪木香味也随风飘散过来。
  她不经意地转过头,视线碰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段晏眼中还带着会议时染上的冰霜,安静地站在门后望着她。
  盛恬脑子一抽,喃喃道:“……我今天走了好多路,腿酸死了。”
  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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