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毒(快穿)——莳文
时间:2019-09-26 08:41:11

  听到楼上隐隐约约地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肖瑾面如滴墨,身边陪着的侍卫正是当初从北关一路护送皎月回京的张睿。身为为数不多知情人之一, 张睿看着陛下漆黑的脸,心里默默地为侯博雅点了一排蜡烛。
  老侯啊,咱们交情归交情, 可这回……咱也救不了你啊!
  “陛下……现在是……”张睿开口问,肖瑾一摆手, 沉着脸出了门。走到门口, 肖瑾回头看向跟着皎月来的侍卫们:“朕来过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
  侍卫们连忙称是,肖瑾面无表情地上了一边的马车, 刚上车,便看到侯博雅与皎月出了首饰铺。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侯博雅很是小心, 并不敢太过亲近皎月。然而即便如此,肖瑾依旧红了眼。臭小子, 看朕待会怎么收拾你!
  可就在这时,意外陡生,一直冷箭朝着皎月胸口而去, 肖瑾哪还顾得着吃醋,咻地冲出马车,直奔皎月而去。
  “小心!”
  哪怕肖瑾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利箭啊。眼看着那支箭就要射中皎月胸口,侯博雅也顾不得男女有别, 立即揽着皎月的腰,堪堪往后一避,冷箭擦着皎月的秀发,射穿了身后的门梁。
  意外发生得出人意料,结束得也十分迅速。那射在门梁上的箭还颤抖着尾羽,周围已经恢复了平静,好似方才那力拔千钧的暗杀根本不存在一般。
  周围的侍卫全都围了上来,皎月带来的、卫国公府的以及随行保护肖瑾的,三拨人马,全都屏息以待,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不仅是对他们的挑衅,也是对他们的嘲弄。
  “快!保护主子!”张睿一个头两个大,他哪里想到陪陛下出宫,竟然会遇到暗杀?虽然这支冷箭不是朝陛下来的,可那跟插在陛下心窝上也差不多了!
  张睿方才随意往侯博雅和皎月的方向瞟了一眼,就看到那艳丽绝世的女子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依偎在侯博雅怀中,侯博雅紧张地揽着她的腰,以守护者的姿态护卫着她。
  高大俊朗的青年,娇弱可人的少女,外人看来,实在般配。若是不知实情,张睿心里或许会羡慕侯博雅,这臭小子真是艳福不浅,竟不知从那寻来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可是,张睿却是亲自将皎月从北关护送回京城的人啊,确切地知道昔日救下这位美人儿的“侯博雅”,并非此时揽着美人腰的卫国公府三公子,而是他身边面色阴沉的皇帝陛下啊!
  当初,张睿一路护送皎月回京,亲眼见到皇上不得不提前返京之时,对着美人是如何依依不舍,所以一路上他一眼都不敢多看这位美人,生怕被皇上知道自己亵渎了美人儿,找自己麻烦。
  侯博雅这小子……哎,只能说不愧是皇上的表弟了,胆儿够大,这小手摸了、小腰挽了,皇上要是不知道的时候,说不定小嘴也亲了……
  反正,美人儿也不知道自己亲的究竟是哪个嘛。
  张睿承认自己就是个俗人,看到漂亮姑娘,自然忍不住想些荤的素的,但是面上却一派肃然,决不能让人看出他脑子里的弯弯道道。然而,张睿能够想到的,肖瑾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看到自己的女人,依赖地靠在别的男人怀里,跟自己的兄弟眉来眼去,这是什么样的体验?身为皇帝的肖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然而此时此刻,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媚骨天成的小女子,含羞带怯地靠在侯博雅身边,一双皓玉似的纤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水眸中满是依赖和信任,好似在他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原来,嫉妒是这种感觉。
  原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这种滋味。
  周围的侍卫们他看不到,围观的百姓他也看不到,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娇俏的女子。
  肖瑾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他的娇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媚清丽,不,应该说多日不见,她变得更美了,白瓷似的肌肤似乎泛着光芒,如黛的眉,如樱的唇,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一日比一日绽放光彩。而侯博雅本也是京城有名的俊秀青年,两人站在一块,便好似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肖瑾的目光带着迫人的威压,皎月自然注意到了。事实上,在肖瑾出现在楼下时,星光就已经提醒她了。
  呵,真假侯博雅都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不闹上一闹,叫肖瑾明白什么叫痛彻心扉,多可惜呀。而且……她的耐心也差不多到尽头了,也该松一松土,让积压许久的真相,露一点真容了呀。
  皎月适时地抬头,看到肖瑾后,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而后看到他身边的张睿,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几分困惑和不解。
  然而肖瑾此时满心都是妒火,根本没有注意到皎月的眼神。侯博雅见危机解除,也回过神来,连忙松开皎月,一抬头便对上表哥阴郁眼神。侯博雅回想起自己方才和皎月的距离,心里顿时哀嚎一声:完了!
  这、这、这本来还想跟表哥邀赏,这天煞的刺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害的他好事变坏事。他要是不救,这位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表哥能活拆了他。可他出手救了,却也违背了表哥所说的“不可轻薄”的话,哎,真是里外不是人!
  侯博雅心里叫苦,面上却还是一脸惊喜地把戏演下去:“表哥,您怎么也在这里!”侯博雅开口,肖瑾便暂时收起沉郁脸色,装作偶遇:“是你们啊。没事吧?”
  侯博雅立即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没什么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冷箭,定要让人一查到底。”
  皎月随侯博雅走到肖瑾面前,目光犹疑地扫过恭敬地站在肖瑾身后的张睿。肖瑾察觉到皎月的目光,心里一突,大意了!
  原本张睿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肖瑾出宫,张睿随行护卫,肖瑾却是让他隐在暗中,不要出现在皎月面前。然而方才一场意外,肖瑾忘了叫他离开,张睿当然更不敢擅自离守。
  她不会发现了什么吧?肖瑾紧张地看向皎月,却见她脸上又恢复了一派平静,端庄地向他屈膝一拜:“公子安好。”
  肖瑾忙让她起身,有心想要解释,却又怕弄巧成拙,索性扯开话题:“方才这箭,似是冲着姑娘来的。”想到刚才那一幕,肖瑾亲眼看着那箭朝着她的胸口而去,真是肝胆俱裂。究竟是谁,竟然要对她这样一个小女子下如此狠手?
  皎月听到肖瑾的问话,一脸迷茫:“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皎月身后的一个侍卫开了口:“方才离去的那位小娘子,似是嚷着要让姑娘好看。”
  这话一出口,皎月愣住,肖瑾皱眉,侯博雅却是勃然变色。刚才离开的,不就是小妹吗?!
  “不会的!小妹虽然任性,但是绝不会也不敢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侯博雅立即替侯小妹开脱,“何况,小妹才离开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内哪能做出这么周祥的计划?”
  侯博雅说得也有道理,肖瑾面色稍缓,他也不信侯小妹一个小姑娘能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就下如此狠手。
  侯博雅见肖瑾似乎放下对侯小妹的怀疑,心里松了口气,硬着头皮再次开口:“也不见得是针对……针对娇娘……”哎我可不是故意这么叫她闺名,谁让我现在是扮演表哥你的角色呢!
  肖瑾果然气闷又无奈,暗暗瞪了侯博雅一眼,真该找个机会,把你丢出京城,再也别回来了!
  侯博雅顶着表哥杀人般的视线,继续说下去:“……说不得是冲我来的。前些日子,刚收拾了一帮蛀虫,也许是那些国之败虫,死而不僵呢。”
  这说的也有道理。侯博雅身为肖瑾最信任的心腹,前不久替他收拾了江南官场的烂摊子,这些人为祸江南多年,自然不是轻易认命的。
  无论真相是什么,肖瑾都不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可是……他此时此刻,却根本没有立场亲自送她回去。尤其是……侯博雅在她身边的时候。
  肖瑾心头刺痛,但为了不再引起她的怀疑,只能故作无事地开口:“既然没什么大碍,姑娘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身后的刘嬷嬷,一张老脸早在侯博雅出现的时候就僵住了。后来又见冷箭、又见陛下,脸上的神情都没动过一下。哎既然皇上您自己都不在意这真假公子的事,那我就更不着急了。这可真是传说中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听到肖瑾的话,刘嬷嬷脸上终于有了别的神采。总算要回去了!刘嬷嬷往前一步,躬身相迎:“姑娘,马车在那,您这边请。”
  皎月回首,深深地看了肖瑾一眼,肖瑾眉头一挑,心里先喜后忧,喜的是她对自己不同一般的关注,忧的是……她这要是真看上了自己,那他算不算把自己绿了?!
  侯博雅看着表哥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弱弱地开口:“那个,表哥,我先把她送回去?”
  肖瑾狠狠地瞪过去:“还不快去!”以后再找你算账!
  侯博雅得到指令,立即滚开。肖瑾见皎月的马车缓缓前行,立即吩咐影卫跟上。
  皎月一走,肖瑾便不再收着身上的低气压,跟在身后的张睿叫苦不迭,哎呦他必须敲侯博雅这臭小子一顿酒,他惹的麻烦,凭什么老子替他受罪?!
  “回宫!”肖瑾沉着脸上了马车,侍卫赶着车往宫门口去。走出一里多地,肖瑾不经意地往马车外看去,就看到两个眼熟的身影。
  嗯?柳隽和那个书生?
  肖瑾想起在仙女庙那日,这书生似乎与柳家姐弟关系不浅,后来刘嬷嬷特地解释过,说那书生不过是柳隽的先生罢了。肖瑾却依旧在意,就算皎月对他只是尊敬,可那书生看皎月的眼神,他却不会看错!分明又是一个觊觎她的男人!
  只是,那夜他本是去问罪的,哪想到却因她寻死,他被击得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哪里还想得起这书生来。这会儿见到,肖瑾心中的芥蒂再次翻了出来,他立即低声吩咐侍卫缓行,正想听听那书生和柳隽在说什么。
  马车行至二人身边,温时年看着柳隽,红着脸,恰好鼓足勇气期期艾艾地开口:“隽儿,我、我想问一句,令、令姐可曾婚配?”
  马车里的肖瑾听到这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活活被气死。一个两个,都要跟他抢人不成?!
 
 
第24章 渣皇姐夫请求饶
  温时年, 弱冠之年,按理说他这个年纪, 即便没有成婚,也该定了亲事。温时年确实也曾有过一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只是那位姑娘尚未及笄便夭折, 母亲本也打算再给他定一门婚事,温时年却以自己要专心科举为由, 拒了此事。
  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妻, 温时年当然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心底里,他还是愿意为她守上三年的。这世上, 多的是望门寡,却不曾听说哪位男人为未婚妻守丧的, 温时年嘴上未曾宣扬, 心里却默默给她,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如今, 三年早过,母亲也一直担心他的终身大事,但是温时年于科举上颇有成就, 十八岁考取秀才,没多久又中了举人。族中长辈都深觉他是温家之未来,暗中嘱咐温母不可让温时年分心,温母深以为然,便拒了各路媒人, 温时年这才到了如今这年纪,仍然是光荣的单身汉一枚。
  殿试在即,温时年本是想着有了功名再开口求娶的。但是那日他去庙中拜谢主持,顺便为自己的殿试求个福,便与和善的主持说起了心事。主持听罢,却劝他,随心而为,莫要后悔。说罢,主持深深一叹,似是想起了过往,面上一闪而逝的哀伤。
  温时年忽然就想起了关于主持的传言。有人说,主持原本也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学子,也曾如他一般求取功名,所以才会对学子们大开方便之门。
  传言中说道,主持当年家境贫寒却颇有才学,与一位富商之女意外相识相恋。女孩到了及笄之年,希望主持去家中求婚。主持却因自卑于家境,想着考取了功名后才有资格求娶。后来,主持确实荣归故里,然而等他回到县里,心爱的女子却早已含泪被送上了嫁给他人的花轿。
  不多年,女孩因难产而死,主持心如死灰,这才明白功名利禄如浮云,人都没了,要这些身外之物有何用?于是,这世上少了一位汲汲营营的俗人,这仙女庙里,便多了一位慈眉善目的世外之人。
  主持的话,一直在温时年的耳畔回响。温时年回去后辗转想了一夜,暂且不提柳姑娘是否会在这些日子里另许他人,哪怕她就这样坐在家里等着自己,他能保证自己这次殿试,一定能中吗?
  若是不中呢?不中的话,他还算年轻,可以等下一个三年。那……柳姑娘等得了吗?这是不可能的啊!姑娘家的青春,多宝贵啊!那就……只能错过她了吗?
  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可那些人……都不是她呀!不是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温时年掐着手指算着账,他薄有家资,即使算不上富甲一方,也不至于饿着妻儿。娶了她,也许暂时给不了她诰命尊荣,但是也不会委屈了她。
  中了殿试后求娶,确实锦上添花,但是成亲后再挣了诰命与她,也是佳话呀!既然都是求娶,为何不早点呢?这么一想,温时年心中滚烫一片,还是该早早行动的。
  柳小姐家中并无长辈,温时年想,那就先探探柳隽的口风吧。
  如今,温时年要见柳隽一次也不容易,这次柳隽来探望,温时年便早已存了询问的心。憋啊憋,憋到柳隽都要告辞回家,温时年终于憋不住了,红着一张脸问出了那句话:“令姐可曾婚配?”
  若是不曾婚配,小生愿与之共结连理,永交秦晋之好。
  温时年话里的意思,柳隽听明白了,马车里的肖瑾,也听明白了。肖瑾心中暴虐一片,眼底全是一片郁色。他倒要看看,这书生究竟有多大的胆,竟敢肖想他的女人!
  无知者无畏,温时年只知道柳家姐弟无依无靠,虽有些家业,但是这年头讲究氏族,再有钱,没个依靠,又有什么用呢?所以,在温时年心中,柳家姐弟是需要他来呵护照顾的。
  温时年不知柳家过往,更不知道肖瑾与皎月的关系,所以他虽然害羞,却不觉得害怕。温时年缓了缓通红的面色,再次郑重地向柳隽一拱手:“此次,我不是以你先生的名义在说话,只是以一位仰慕令姐的男人的身份在说话。”
  温时年虽文弱,却有担当,既决定说出口,便不会畏畏缩缩,他坦承自己的家世,认真地将柳隽当做一个大人看待:“自古婚配,讲究媒妁之言,我父母远在江南,若是令姐应允,我便立即去信请他们进京一趟,三媒六聘,绝不会委屈了她。”
  柳隽看着温时年,他明亮的眼神中满是认真。柳隽想起了父亲,柳太傅最欣赏这样年轻有为的学子,若是柳家没有出事,温时年上门求娶,父亲会答应吗?也许会吧,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他会对姐姐好的吧?也许,姐姐的命运……会是另一种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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