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毒(快穿)——莳文
时间:2019-09-26 08:41:11

  侯博雅却受之有愧, 连忙避开。柳隽此时根本没心思跟他客套, 着急问道:“我姐姐在哪?”
  侯博雅肃敛了容,当即道:“应该是在皇上的泰安殿。”为了确保万一,侯博雅随手拉来一守门的侍卫, 问道:“方才,皇上可是从这入的宫?”从这门进宫, 离得最近的大殿便是泰安殿。若是另外的宫门, 便不好说了。
  那侍卫,恰好便是丁华。丁华低眉顺眼, 拱手道:“方才是有一辆马车从此入宫。”
  “那便是了!”侯博雅立即带着柳隽往泰安殿去。身后的丁华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眼后,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你们仔细点, 我去去就来。”
  柳隽的胸口如同一团火在烧,他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心底的焦急。走向泰安殿的路上,柳隽感觉自己像是飘着走的,身体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他只知道,快点,快点,再快点。姐姐在等着我!
  侯博雅练武之人,跟着他的步伐,竟都有些吃力,可见柳隽内心之急切。
  眼看便到了泰安殿门口,侍卫守在殿外,像柳隽这般面色焦急、衣着狼狈的生面孔,自然要被侍卫拿下的,侯博雅近先一步,拦下侍卫:“无事,让他进去。”
  侯博雅乃侍卫之首,又是皇上表弟,有他发话,侍卫们自然不再阻拦。
  柳隽不知道姐姐被带去了哪个宫殿,但是很好找,因为地上低落的血迹,总要有人清洗,太监宫女们正跪地扫洒,柳隽便这样一路顺着人,找到了皎月所在之地。
  此时,皎月便躺在肖瑾常宿的龙床之上,一堆太医聚集在她身边,正左右为难。
  时间拖得越久,床上这姑娘的性命,就越加危险。如宫里的太医,一般情况,总是保守一些,毕竟主子的命金贵,过于冒进的话,实在容易出错。
  然而此时此刻,却容不得他们再小心谨慎。皇上的面色已经阴沉如墨,虽一言不发,然眼中之意却十分明显:若是救不活她,便都去底下伺候着吧!
  事关自己性命,太医院院正不敢再拖延,最终还是咬牙将簪子拔了,血自然是流了一地,但是太医院正使出金针刺穴,辅助上好的金疮药,终究是将血止住了。
  然而即使止住了血,这姑娘血气大亏,伤了心脉,能不能醒来,还是两说啊!
  柳隽到时,恰好听到太医院院正在向肖瑾回复:“虽然止了血,可是这姑娘实在流了太多的血,元气大伤,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能不能醒来,只能看天意了。”
  闻言,柳隽耳边便像是有人拿着锣鼓哐哐哐地敲着,他只觉眼前一晃,父亲、母亲、长姐、哥哥、嫂子、侄女的身影一个个地在他面前闪现。他们都走了,如今,就连姐姐也要离开自己了吗?
  这世道,何其不公!
  柳隽的目光落在肖瑾脸上,是他,是他害得我柳家满门枉死,如今又来害姐姐!
  “咔咔咔”,柳隽捏着拳头,两排牙齿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在肖瑾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竟一拳挥了过去!
  边上站立着的太监,没事发生时自然是如隐形人一般,此时见皇上被袭击,哪还能无动于衷,一边的陈寿尖叫着“护驾”,自有力气大的太监上前将柳隽拿下。
  身后的侯博雅看到柳隽对皇上下手的这一幕,简直头发倒竖!敢对天子动手,还要不要命了?!哪怕皇上喜欢你姐姐,恐怕也饶不了你啊!
  柳隽先是被卫国公府的守卫一顿痛打,又是一路疾驰赶进宫来,早就精疲力尽。此时被几个太监一按,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只顽强地抬起头,目光担忧而渴望地看向屏风之后,那里,躺着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姐姐……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少年眼眶泛红,声音嘶哑,声声哀求。
  真是闻者伤心。侯博雅自觉对柳隽有几分愧疚,心想着无论如何想把柳隽的小命保下来再说。他都做好了下跪求情的姿势,没想到皇上却根本没发怒,反倒挥手让人退下。
  “放开他。”肖瑾低声开口,太监们立即松手,悄无声息地又退到一边。
  柳隽抬起头,红着眼倔强地看着肖瑾。就是这个人,翻手是云,覆手为雨,柳家百年书读世家又如何,在皇权之下,什么都不是。
  肖瑾看着柳隽,姐弟俩的脸庞有些相似,对着这张脸,他哪生的起气呢。再说,他也该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与血红的衣襟,他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需要有个人来将他打醒。
  这世上,敢对天子动手的人有几个呢?便是他下令叫他们动手,他们也不敢啊。还好,还有她弟弟在。看着柳隽那张与她有些相似的面庞,肖瑾眼中这才恢复了一丝活气。
  “你姐姐不会有事的。”肖瑾温柔地开口,不知道是说给柳隽听,还是在安慰自己。此时此刻,肖瑾觉得,只要她好好的,他便是再不舍、再痛苦,他也愿意放她走,离她远远的,就好像不曾出现在她生命中。
  肖瑾无比后悔,自己为何要如此自私地想要两全。在她尚且不知自己身份的时候,将她送去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妥善将她安置,哪怕日后无法以真面目与她相识,他也愿意背着这个秘密,一辈子,只要她……好好的。
  然而,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带他下去休息。”肖瑾掩下心中的悔恨,沉声吩咐陈寿,陈寿连忙拱手称是,好似方才将柳隽当做刺客的人不是他一般。
  “小郎君,这边请。”陈寿恭敬地扶起柳隽,就冲方才他对着圣上动手,圣上不仅没追究,反而好言安慰这一条,陈寿就决定要对他客气客气再客气,更别提他还有个生死未卜却牵动着陛下整颗心的姐姐了。
  陈寿自问伺候陛下小十年了,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压抑的一面。身为帝王,陛下这一生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则这世上之人,总是有软肋的啊。屋里躺着的那位姑娘……想必就是陛下的软肋吧。
  痛到极点,才会无声无息。哎,陛下此番,怕是真的难过了。
  陈寿在今日之前,并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存在。然而他毕竟是伺候肖瑾的身边人,此时一想,陛下此前诸多怪异的举动便都有了解释。陛下近段时间总是出宫,想来也是因为这位姑娘吧?
  还有之前常公公被罚,是不是也与这位姑娘有关呢?这么一想,陈寿心中更是提了提神,看来,他对这位小郎君还得再客气些。无论那位姑娘是生是死,陛下都不会亏待了这位小郎君的。
  肖瑾让人伺候柳隽休息,柳隽却不想走,不看到姐姐醒来,让他如何安心?
  然而柳隽自己此时的情形,也让人担心,衣衫凌乱,嘴角带血,面色苍白,只怕不等皎月醒来,他就要支撑不下去了。侯博雅想着柳隽是被自家奴仆所打伤,指使人又是自己小妹,心里哀叹一声,万一这要是留下什么后症,岂不是结了仇?
  肖瑾给侯博雅使了个眼色,侯博雅暗暗点头,走到柳隽身边,做劝说状,然而还不等柳隽开口,侯博雅便一记手刀劈在柳隽脑后,柳隽瞬间便软了身子,侯博雅接住他,交给几个小太监,沉声吩咐:“小心着伺候。”
  肖瑾又转头看向几位低头装鹌鹑的太医:“来个人,去看看他。”
  这个差使,可比守着这位能不能醒来的姑娘好得多。好几位太医都瞬间亮了眼睛,然而动作却比不上年轻人,太医中年级最轻的阮太医自请而去。肖瑾见他黑发黑须,瞧着不如几位老太医靠谱,留在这也是可有可无,便点了头。阮太医拎着药箱,在同僚们羡慕的眼神中,随着小太监们一同照料柳隽去了。
  柳隽一走,肖瑾身上的那丝活气又好似散了去,漆黑的瞳眸幽深地看着侯博雅。
  “无事的话,便退下吧。”肖瑾的语气如常,然而侯博雅却感觉到了令人压抑的沉闷。
  “陛下……您也要保重自己。”侯博雅实在想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柳姑娘会伤成那样。遇刺?上一次的冷箭,至今未查出幕后凶手,这一次,莫非也是那伙人?然而如果真有凶手,陛下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动作。
  若是有一个追责的对象,情绪便有了发泄口,陛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死水一潭。
  除非……除非是那位姑娘自己动的手……这么一想,侯博雅心跳加快了好几下,陛下与那位姑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闹到了要自裁的下场?
  除了这些不解外,侯博雅一直困惑于这个问题,为何陛下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真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侯博雅蹙眉凝思,不得其解。侯博雅有心想问,但是此时肖瑾的状态却令人担忧,侯博雅只能暂时压下心中困惑,好言相劝:“表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您的龙体是最重要的。”您就不觉得疼吗?这脖子上的伤口都结了痂,手上又是不知何时掐出来的伤疤。
  哎,这世间,竟也有了让皇上如此牵挂的人。
  “朕很好。”肖瑾无力地挥了挥手,以示自己安好。然而他灰败的面容,却不比躺在床上的皎月好上多少。
  与此同时,延纯殿内,陈思儿小感风寒,侍女彩云去请太医,却空手而归。
  “回禀娘娘,太医院里空无一人,所有太医,都往泰安殿去了。”
  陈思儿坐直了身子:“哦,皇上龙体有恙?”
  彩云为难地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情况。”
  此时,侍女如玉快步走进屋内,在陈思儿耳边小声回禀:“娘娘,丁侍卫传来消息,今日皇上匆忙回宫,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后来侯大人竟带了个少年进宫,似乎是别院那位受了伤,被皇上带回了宫,那位的弟弟便追了来。”
  陈思儿顿时醒神:“皇上把人带进宫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随便说几句创作感想。
  肖瑾的人设,是一位任性的皇帝,他命好,除了还没儿子外,基本没什么让他觉得为难的事。
  所以吧,这个人就很自我,做事没有太多顾忌,也不许别人忤逆他。
  皎月如果一直柔顺乖巧,肖瑾会宠爱她,但是绝对不会因为她而去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皎月必须虐他,虐到他没底线、虐到他自己主动去推翻自己的判定。
  嘿嘿嘿,当然我不会让你们猜到皎月接下去会怎么做滴。
  感谢小天使七个玲玲玲子、茶理理果的地雷,么么哒~
  大家文荒的话,可以看看下面的文哦~
  远上天山的《男团女偶像》
  汐湦的《(综)就任本丸》
  镰仓的海《七十年代好种田》
 
 
第30章 渣皇姐夫请求饶
  对于陈思儿而言, 上一世的孤苦欺凌好似都还在眼前,每一夜闭上眼睛, 她都能回想起自己在冷宫中苦苦挣扎却无人相助的绝望。
  所以,这一世她拼尽全力要获得皇上的宠爱。她绝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任人欺凌、无助无依。她要登上高位, 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
  所以她拼命回忆着上一次所有受宠的那些妃嫔的信息,抢占先机、夺得恩宠。这一切都得益于当时与她同住一屋的小宫女。
  冷宫孤寂, 那宫女却是个耐不住的性子, 一心想要攀上高枝,飞出冷宫,所以她总是时刻关注着各宫各院的消息, 盼望着自己能有被其他主子们用得上的机会。
  上一世的陈思儿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那宫女目中无人, 并不将她当做主子, 反倒因为她的沉默,时不时与她说一些冷宫外的事。久而久之, 陈思儿便多多少少知道了各宫娘娘们的八卦消息。
  就像是贤妃,因在花园内舞姿翩然,而被皇上宠幸。又如丽嫔, 竟故意弄病了自己生下的皇长女来诬陷贤妃,却被太医在皇长女身上找出证据,最终丽嫔被贬为庶人,与自己一道流落到了冷宫。
  陈思儿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话, 一定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既然都已经对孩子下手了,又何必惺惺作态,装什么慈母心呢?不如狠心到底,彻底抹除后患。
  老天开眼,竟让自己重活一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陈思儿就开始行动,她绝不要像上一世那样窝囊地活着。
  所以她抢了贤妃花园献舞的机会,又抢得先机生下皇长子,再学丽嫔,用自己的孩子,把柳皇后拉下了马。她可比丽嫔狠得下心,既然皇长子活着也与太子之位无缘,倒不如帮他母妃,争一争宠呢。
  一切都如陈思儿所设想的那样发展着。可是偏偏这一世,多了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人。
  在仙女庙,那女子没有露脸,却已经将皇上所有的心思都吸引走了。后来俊儿来报,皇上竟然追到了南郊,只为与那女子“偶遇”。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呢?陈思儿回顾着上一世的记忆,却发现自己竟对这一号人物毫无印象。莫非是在自己死后才出现的?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棘手了。陈思儿对此人一无所知,即便重生一世,也没有占得先机。
  “皇上当真将那女子带进宫了?”陈思儿收回思绪,问如玉。
  如玉点头:“应当是的。不少人都见着了,听说血流了一地,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被叫到泰安殿去了。”
  陈思儿一脸深思:“那女子受伤了?受了什么伤?”
  如玉为难道:“应当是受伤了,只是具体受了些什么伤,奴婢也不清楚了。”
  陈思儿勾唇一笑:“既然阖宫都知道了,那咱们也不能当做不知道呀。以后说不定就是姐妹呢,随本宫去看看吧。”
  彩云不由劝道:“娘娘,您身份尊贵,那人哪用得着您亲自去看呢?奴婢替您走一趟吧。”
  陈思儿笑着搭在她的手上:“这你就不懂了,皇上此时定然心急如焚,本宫当然该去宽慰宽慰。”
  如玉一脸恍然大悟:“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陈思儿坐着舆轿来到泰安殿,谁知却被拦在殿外。陈寿亲自出来解释:“德妃娘娘,您恕罪啊,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打扰。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竟然皇上被拒绝入内,明日她就会成为阖宫的笑话。陈思儿心中恼怒,然面上却依旧一派温和,甚至挤出担忧的笑容,看向陈寿:“陈公公,本宫只是担心皇上。听说太医都来了这,皇上没事吧?”
  陈寿忙道:“陛下安好,您放心就是。”其实,哪里好呢?脖子上的伤口便不说了,直到那姑娘止了血,皇上才肯叫太医替他裹伤。皮外伤倒是好说,只是这心头的伤……哎,这姑娘一日不醒,只怕皇上一日不能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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