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外室以后——骨生迷
时间:2019-09-28 07:51:29

  她和周嬷嬷提道自己可能怀了双生子,周嬷嬷先是面色紧张了一下,而后又宽慰她笑道:“娘子想多了,这双生子老奴这辈子也没见过听过一次,咱家小主子就是贪吃了些会长了些而已。”
  “可是……”
  “娘子就是爱瞎想。”周嬷嬷仍旧像看孩子似的看着她,笑道:“这怀双生子的,千个怀孕妇人中也不见得有一个,哪就赶趟儿让娘子怀上了。老奴看娘子肚儿前头尖尖的,就是个大胖小子。”
  周嬷嬷说的这般笃定,宋瑶不由怀疑自己的猜想了:“可我做过不止一次的胎梦……”
  “傻娘子诶,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境哪儿能当真的。”
  宋瑶被周嬷嬷都说的迷糊了,或许真的是她太喜欢孩子了,恨不能一胎生两个,所以做了那种梦?
  安抚过宋瑶,周嬷嬷说去灶上取东西,刚走出内室,周嬷嬷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眼眶瞬间红了。
  周嬷嬷撒谎了,其实她是见过双生子的。当年永平帝的一个得宠妃子,就是怀了双生子。当时的太医院有个精于妇科的老太医,于那妃子怀孕晚期把脉诊断出来,立刻上报给了永平帝。永平帝自然是欣喜非常,流水似的赏赐送到那妃子宫里。
  可谁成想,八个月的时候,那妃子突然早产了。两个孩子生下来,都是瘦小地像只猫儿,没活过一个月就双双夭折了。那妃子甚至比那两个孩子还早一步,生产完就因为血崩而亡。
  生一个孩子,对女子来说便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若是双生子,那妇人几乎是很难有活路了。何况当年那妃子那般得永平帝宠爱,倾尽整个太医院都没能把她和孩子救回来……
  周嬷嬷喊了轻音进屋伺候,她自己则快步去了前院。
  不管公子在忙什么时候,她必须把话带到宫里,现在万事都没有娘子和孩子重要!
  前院里,邹鑫刚把邱大夫背回来,刚坐下歇了口气,听说周嬷嬷找他,立刻便迎了出来。
  周嬷嬷忙道:“你可有法子联系公子?”
  邹鑫一看周嬷嬷凝重的神情和发红的眼睛,自然联想到了宋瑶身上,他心下一惊,“公子入宫之前说他此行有要事,需要耽搁一段时日。家中若有急事,让我去找厉公子。嬷嬷这般急,可是娘子……”
  周嬷嬷越想越难受,眼泪落下来,点了点头,哽咽道:“你快去想办法找公子,让他务必回来。”
  邹鑫也是慌了神,忙应下来,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好,立刻就往宅子外奔去。
 
 
第36章 
  楚承昭再次入宫, 一待已经是两个月了。本以为这次最多一月, 事情便可尘埃落定。
  但他想的太多简单了, 永平帝说的不错, 皇子们都长成了, 并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尤其大皇子和二皇子, 虽然私下里为了太子之位斗的像乌眼鸡似的。但同样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一致对外的时候出奇地默契。
  永平帝最开始怀疑的就是这对兄弟,毕竟他们的母亲废后, 就是出自武将之家,府里豢养着江湖人士。深夜里下药放火那种招数,很像是江湖路子。
  无奈明里暗里盘问试探了好几回, 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是半点不着急,不露半点马脚。
  楚承昭中间回去那趟, 其实主要任务是去找厉尚书,将他把关押在刑部大牢的那个黑衣人送到天牢里去。
  那黑衣人被楚承昭斩断了一只手臂,送进了刑部大牢后被大夫治得差不多了,但不论怎么审问, 就是半个字都不肯多说。而黑衣人被移送进天牢的当夜, 就离奇横死了。
  天牢那边安排的都是永平帝的亲信, 没想到几十个守卫, 竟看不住一个手无寸铁的犯人。
  永平帝的人私下查了几日, 发现隐隐是五皇子和七皇子的手笔,但同样的,还是没有证据。
  永平帝气极, 差点又卧床不起。当年两淮害死隆让太子夫妇的,就是这四个天杀的逆子,但同样的,即使两淮的涉案官员通通被处置了,这四个逆子互相掩护、收拾残局,到了现在还是没有确凿证据。
  永平帝一生有十三个儿子,除了被人害死的隆让太子外,另还有三个儿子没长大,现在长成的一共有九个儿子。
  有时候他恨极了,想自己贵为帝王,便是没有确凿证据,直接把这四个逆子圈禁了就是。
  可是他也会很快冷静下来,这四个皇子背后不仅有母族的势力,还有下头的小皇子追随着他们。没有铁证如山,一下子惩治了他们四人,宗室、朝堂各方势力必定会动乱。而且他也害怕,怕查下去不止是这四个逆子,再牵扯进去旁的儿子。永平帝疼爱隆让太子不假,但他也是其他皇子的父亲,是整个大耀的皇帝。
  永平帝以仁治朝政数十年,实在不愿看到那样的局面。
  楚承昭一直在冷眼旁观他这些个皇叔的反应,看了几个月,他也终于看明白了。永平帝同他说局势艰难,并不是一句空话,尤其是在永平帝老了、心肠也越发软和的情况下。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半句,他还并不知道当年害了自己父母的是哪几个皇子,但已经嗅出了合伙作案的味道。他不相信永平帝能心里没数。
  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
  永平帝老了,心肠软,可他还年轻,他同这些个皇子可没有什么情分。他朝若是他得权,便以杀止杀!宗室不稳,则杀宗室。朝堂不稳,则杀臣子。泱泱大耀,他就不信没有几个皇子和其党羽,就能真的乱了去!
  局势僵持了三个月,三个月里诸位皇子都滞留在皇宫大内。外头已经有了各种猜测。
  永平帝上朝的时候,明里暗里打探情况的臣子更是数不胜数。永平帝一概不理,只说自己年岁大了,想多和儿子们聚一聚。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永平帝总不可能真的一日找不到证据,就把所有的儿子困在皇宫中一日。
  最后他只得私下里同楚承昭说了软话,说必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了,现在差不清楚便往后再查,等到日后总有能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楚承昭面上应承,心下却有些发冷。
  等,又是等。
  永平帝将他放在安毅侯府,等了十七年,如今也不过是把两淮和京城的涉案官员一起办了。那那些人不过是听从上位者的安排,即便全被剪除了,也没伤到幕后之人的根本。
  而他的父母呢,十七年前就死在了两淮。如今皆已成为了一具枯骨。
  甚至数月之前,他现在的家人也差点被一把大火夺走生命,长埋地下。
  可永平帝让他等。
  他是他的皇祖父,亦是大耀的皇帝。
  他面色哀恸,眼含哀求。同样也是一个年近迟暮的老人。
  楚承昭闭了闭眼,掩下复杂的情绪,道:“既然皇祖父为难,承昭亦不敢勉强。”
  永平帝欣慰地红了眼眶,不住地道:“好孩子,好孩子,皇祖父就知道你和你爹一样,都是值得黄祖父骄傲的好儿郎。”
  楚承昭勾了勾唇,想很恰当地露出一个笑。可不知怎么,以他伪装了十七年的功力,这时候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
  下药放火的事告一段落,永平帝不再盘问此事,只是先同皇子们宣布了楚承昭的身份。
  他话音刚落,御书房内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楚承昭继续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将所有皇子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除了年纪最小的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其他皇子脸上的反应可谓是精彩纷呈。不过也有几位皇子故作惊讶的神情太过虚假夸张,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父皇,不可啊!”六皇子屈膝跪下,“三哥薨逝十七年了,儿臣每每想起都痛彻心扉。若三哥真有血脉尚存,儿臣自然乐见其成。可这楚承昭,不过是安毅侯府庶子,与三哥和三嫂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如何就能说他是三哥三嫂的遗子呢?”
  四皇子也撩了袍子跪下,“父皇慎重啊!千万别被那心存歹念的贼子给欺瞒了,混淆了我们皇室血脉!”
  其他诸位皇子也都跟着跪下,一同让永平帝慎重。只有十二十三皇子两个年纪小的,也不懂什么事儿,看到哥哥们都齐刷刷地跪下了,就也跟着跪了。
  “好,好,”永平帝气极反笑,“真是朕的好儿子们!”
  其实也不怪一众皇子反应激烈,若是别的兄弟们多跑出来个儿子,他们保管不理。可隆让太子不同,永平帝对其的疼爱,是天下人都有目共睹的。尤其是隆让太子去了十七年,太子之位到现在还悬空。若这楚承昭真的是隆让太子的遗子,那永平帝要给他的可不仅仅是个皇孙的位置,搞不好那就是太孙!
  诸位皇子幼时就活在隆让太子的光环之下,好不容易他没了,兄弟几个斗成一团,就为了抢太子之位。如今怎么可能叫个毛头小子捷足先登,采撷他们看中的果实。
  楚承昭早就料到这点,所以对一众皇子们的反应并不感到诧异。
  永平帝气的摔烂了手边的茶盏,“朕再老眼昏花,再昏聩,也不会弄错自家的子孙。更别说他是当年我亲手交到安毅侯手上的。前头的烂账朕还没同你们算清楚,你们倒是上蹬鼻子上脸,连朕的话也敢质疑了!朕今日把话放在这,承昭就是隆让的儿子,是朕的孙子。你们若是不想认这个侄子,便索性脱了皇家的身份,爱去哪里去哪里!”
  一众皇子趴匐在殿内,大气也不敢出。
  正僵持着,守在御书房外的宝庆公公带着小太监来收拾碎瓷片,经过楚承昭身边的时候,宝庆公公出声提醒了他一句,说厉景琰在外头找他。
  楚承昭想到入宫的时候同邹鑫说过有急事可以去找厉景琰,当下眉头便蹙了起来。
  家里出事了,宫中的局势又再次陷入僵局,楚承昭作为御书房内辈分最小的那个,本也说不上话。等永平帝怒容消下去了,他便提出想回家一趟。
  永平帝对他又是疼爱又是愧疚,自然没有不允的,想着他那宅子里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宋瑶,便钦点了一个太医,随他一道回去。
  楚承昭谢了恩,出了御书房,就看到了等在外头的厉景琰。
  厉景琰并不知道皇室四起的风云,只以为是永平帝看中楚承昭,才让他入书房和皇子们一道议事。
  所以一上来,厉景琰拉着他到一边道,“承昭,你家邹鑫火烧屁股一般来找我,说是你家娘子有些不好,你若是能脱开身,就立刻回去看看。”
  他也没敢把话说得太重。但是语气还是十分焦急的,毕竟邹鑫来找他的时候,慌张地甚至跑掉了鞋子都不自知。他同邹鑫询问具体情况,邹鑫是个嘴笨的,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只说府中今日请了大夫,然后周嬷嬷就哭着让他把楚承昭找回去。他也不敢耽搁,立刻就进宫来了。
  楚承昭心下一惊,点了点头,转头交代宝庆公公让他去太医院点人,再让人把太医送到他那宅子去。
  宝庆公公在旁听了一耳朵,依稀听到了是宋瑶出事了,心都跟着揪紧了,忙道:“殿下只管去,老奴立刻让人把太医送去。”
  厉景琰替楚承昭忧心,愣是没注意到宝庆公公的称谓已经发生了变化。
  楚承昭赶回宅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忧心如焚,又十分自责,追查凶手和恢复身份的事固然重要,但是他也不该忽视宋瑶。若是她和孩子真出了事,他所求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邹鑫光着一只脚等在门口,见他回来立刻帮着去牵马。
  楚承昭扔了马鞭,就快步往后院去了。
  周嬷嬷恰好从灶房里端着膳食出来,迎头遇见了楚承昭,周嬷嬷还未说上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楚承昭只觉得呼吸一窒,不好的预感被无限放大,脚步不稳地进了屋去。
  屋里,宋瑶正在坐在临窗的炕上一手拿针,一手拿着绣绷,做针线。
  帘子猛地被人撩开,透进一丝暖风,她抬眼看去,就见到了风尘仆仆、一脸霜寒的楚承昭。
  “公子回来了啊。”宋瑶看着他笑。满室日光,不及她这一个温柔的笑。
  楚承昭堵在心头的大石被挪开,只觉得一片柔软。
 
 
第37章 
  楚承昭看着她不动, 也不说话。
  宋瑶疑惑地放下了针线, “怎么了公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楚承昭垂下眼睛, 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便满满都是笑意, “没事, 只是在宫里待久了, 身子有些乏了。”
  宋瑶理解地点了点头,一边收拾针线一边道:“那公子先在炕上躺会儿。周嬷嬷给我做了牛乳糕,咱们分着吃, 吃点东西公子去歇息吧。”
  她一动,楚承昭才发现她宽大的衣裙下,肚子已经很大很大。大到她下炕都十分费劲。
  他上前扶她一把, “怎么肚子竟这般大了?”
  宋瑶抿嘴笑了笑,“公子一走又是两个月, 如今咱们的孩子都五个月了。”
  楚承昭心头发沉,他虽然也是头一遭当父亲,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五个月大的肚子,绝对不会现在这般像要临盆生产一般……
  宋瑶艰难地坐到了炕边上, 却是自己穿不上鞋——肚子太大了, 她看不见自己的脚。
  “我来吧。”楚承昭蹲下身。
  宋瑶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自己的脚, “让轻音她们来吧。”
  天气已经热了, 她坐在炕上的时候没穿袜子, 让未来皇帝给她穿鞋,怎么着都觉得怪怪的。
  “没事,顺手的事情。”楚承昭托起她的脚, 便看见她的脚肿得像个发面馒头。软底绣花鞋套上她的脚,也没能盖住她高高的脚背。
  “脚怎么了?”
  “周嬷嬷说是正常的,怀了孕都会这样,每天她都给我按摩的,就是走路不大方便而已。”
  宋瑶边说边把针线笸箩拿到了一边,楚承昭看着她不过走了几步路,就十分吃力的模样,心口闷闷地难受。
  他怎么会把她放在家里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呢?纵然有周嬷嬷她们照顾她,可到底他才是孩子的父亲,才是那个最应该同她一起分担的人。
  尤其是看宋瑶不以为意,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更让他愧疚得无以复加。
  “好香啊。”宋瑶朝着空气中嗅了嗅,眼睛都亮了。
  周嬷嬷端着牛乳糕进了来,笑道:“娘子的鼻子真的是越来越灵了。”
  宋瑶赶紧坐回炕上,守着小炕桌笑,眼巴巴地等着周嬷嬷把牛乳糕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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