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哥哥[快穿]——星小山
时间:2019-09-29 07:17:26

  池奉以前想让父亲把表姑姑撵出去,那是孩子心性,没有考虑过后果的,如今父亲这样问,他也仔细想想,可他是个孩子,一样养尊处优长大,也不明白一般女人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该如何过活。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点,“她可以出门去找媒婆,把自己嫁了,找个男人养活。”
  池瑞点头,“哦,这主意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媒婆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池奉赌气说,“甭管人家好不好,总有一口饭吃的,饿不死她!”说到最后一句,少年还咬牙切齿的。
  “那可未必。”池瑞这次不认同了,“这世上卖儿卖女卖老婆的人多了。可不是所有人家都像咱家一样,有份祖业可以守着度日。每年冬天,都有人饿死冻死,也有人为了一家生计,活活累死,其实,这都是一种死法——穷死。就在咱们这城里,有人因穷困,把妻子女儿卖进青楼的,把儿子卖进戏班子的都有。至于穷人卖儿卖女做大户人家奴仆的,更不是稀罕事。不然你以为,你身边的小厮冬青是怎么来的?”
  池奉明白了些,可是,他还是不服气,在他心里,那祸害了母亲和妹妹的搅家精,就不配有好日子,打发出去,她过得好不好,哪里还需要管。
  池奉嘟囔着说,“穷日子怎么了?旁人过得,她怎就过不得?!”
  池瑞其实,很不讨厌原身的表妹,就是个心机女,就算有可怜之处,但可恨之处更多,要是依着自己的想法,扔出去自生自灭,多好。
  可是,不行,他是个任务执行者,原身要所有人都好好的,那也包括表妹的。
  池瑞想了下这家人,妻子刚强,有嫁妆,有儿子,还有娘家做靠山,只要不放魏青娘出去给添堵,人家自己能把日子过好。儿子,有母亲护着,有学堂上着,有外家照应着,按着上辈子看,也过不差,还能有出息。
  真正该费些心思的,是这家里的老太太和这搅家精亲戚,也就是原身的母亲和表妹。再细想想,这老太太的心结,眼下,就是这当亲女儿养的外甥女魏青娘。前些日子为她说亲不顺发愁,现下为她惹祸发愁。
  如果用排除法,没有魏青娘,这家里太平安稳。她就是症结所在。可是,把她撵走,不符合原主心愿。
  所以,安置好了魏青娘,就成为关键所在。照着原身的想法,那就是做个好哥哥,把表妹安顿好。
  可问题是,善待表妹,就要惹恼了今生的妻子和儿子,自己要是努力为表妹洗白,放在身边看着、照料着,那就是按下葫芦起了瓢。妻子和儿子就要跑了,还是个妻离子散,又是前世下场。
  池瑞认真想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做个好表哥,让表妹心甘情愿嫁人,最起码,先打消了做妾的心思。
  但是,他要善待表妹,满足系统对“好哥哥”的要求,多少要为这糟心的表妹“洗白”一些,老太太倒是高兴了,妻儿肯定寒心。
  所以,池瑞要费心费力费口舌,争取儿子的信任和赞同,起码别让妻子儿子不理解,回头翻脸跑路。
  只是,要给这古代少年讲解“心理落差”是怎么回事,也有些难,只能举个例子,“奉儿,城东的白家小姐,只因父母反对和心上人在一起,就一绳子把自己吊死了,这是为何?”
  这思想跳跃有点快,池奉有些跟不上,只能老实摇头,“不明白。”
  “对啊,你想不明白,因为你不是她。”池瑞试图用古人能够理解的语言解释,“只因那白家小姐是个痴情种子,她一旦知道情爱,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她眼里只剩了鸳鸯成双这一件事,若不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她便觉得没必要再活着了。若让她嫁给旁人,让她去和别的男人过日子,她只是想一想,就不能忍,未来没有了希望,就不想再活了。”
  池奉上下看父亲一便,心说父亲今日这说话法,倒像是那白家小姐的闺中密友一般,他不禁起疑,“父亲如此懂得女人心,为何却不懂母亲的心呢?”
  这小子关注点一偏,池瑞有些教导不下去,什么叫懂女人心!这说法真奇怪!
  他告诫自己,耐心,一定要耐心,努力把歪了的话题掰回去,“为父在说,每个人的心思是不一样的。譬如,你母亲,她是官家女子,出身尊贵,在咱们城里,出身比她更好的,也没几家了。她自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够她过一辈子。而且,还有娘家父兄撑腰,还有你这样一个护着娘的好儿子。所以,你娘说话就硬气,她是有底气的。她就算离了这个家也能过得好好的。可魏青娘呢,她离了这个家,根本找不到好活路!那个魏青娘跟你娘比,那是云泥之别!”
  说到这里,池奉眼睛又亮起来,“父亲心里,真是这样想的?表姑姑一点都不重要,对不对?”
  又偏话题,池瑞真是无奈,这小子关注的,都不是自己想说的,“她自然不重要,没她,咱家以前过得好好的。收留她,不是咱家稀罕她,是可怜她,这还用问吗?为父要说的是,为什么你表姑姑离了咱家就活不下去。女子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父亲、丈夫、儿子,这是女人最重要的三个依靠。你娘样样都有,可你表姑姑,一个都没有!你看她过得好?那是虚的,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恩赐的。离了咱家,她怎么活?”
  “那……给她些钱财?”池奉觉得家里不缺钱,拿钱打发人也是可以的。
  可是父亲又摆手,“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表姑姑是个弱女子,出去又没人护着她,她就是有些钱财,未必存得住。不是被人骗了,就是被人抢了。一个弱女子,遇上强盗无赖汉,不是夺她财产,就是坏她名节,那人财两得的主意,怕是很多人都会想想的。到时候,她身败名裂,别人少不得也要笑话我们家,当初嫌人家继母苛待,大包大揽把她接过来,却在她被娘家厌弃后,又撵她出门。那我们这些年的善心善举,都成了笑话。若是让人知道,是因你母亲之故,把人赶走,你母亲名声也要受损的。不知道的人,会猜疑你母亲嫉妒、小心眼儿。”
  池奉是个孝子,尤其孝顺母亲,这涉及到母亲名声的事情,他就不能不考虑了。
  看见儿子陷入深思,池瑞继续劝说,“你那表姑姑,原先在家里被后娘磋磨,也麻木地过着日子,那时候,为父若没有接走她,或许她也就慢慢地习惯了苦日子,也就熬下去了,熬到恶毒继母把她嫁给有钱的老头子,说不定也就凑合着过了。可是,为父当时可怜她年幼无辜,把她接了过来,你祖母又拿她当亲女儿养,她如今在富贵窝里过惯了,你让她出去过穷日子,她真是死活不去的。定要在家里寻死觅活闹起来。说实话,她如今这性子,也是咱家人惯坏的,也不能全怪她。”
  说到这里,池奉扭头看窗户,显然不认可这说辞。池瑞心里烦啊,这破任务,有点艰巨啊,说服儿子过程都如此费力。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想的,老想让所有人都“好好的”。
  池瑞最后告诉儿子,“虽然要为她打算,但是,为父绝不会纳她为妾的!魏青娘因为知道自己处境艰难了,就会破釜沉舟,为自己争。她若做了妾,绝不会低眉顺眼伺候主子,再有老太太疼惜她,……这家里怕是永无宁日。为父打算继续托人给她相看人家,还是得让她嫁人。不过,外面有些人传她被老男人抛弃,你表姑姑名声有些不大好。这多半是那被退亲的男家传出来的,亦或者是她继母传的。”
  池奉听了父亲绝不纳表姑姑为妾,脸上顿时有了喜色。不过,再听到表姑姑难嫁,就歪着小脑袋思索一阵,然后献计献策,“要不,咱们就出去传扬她的好名声,再让祖母带她出去串串门子,她生得也不丑,未必没人看上。”
  池瑞听了,微笑一下,“你这孩子,倒是良善,跟你母亲一样。她犯下那么大的错,伤了你母亲,害了你未出世的妹妹,你不怨恨她,还要替她传个好名声?我儿竟是以德报怨。”
  虽然被父亲夸奖了,可是池奉却不稀罕什么“以德报怨”的名头,他悻悻地说,“听了父亲说的话,儿子也明白了些,表姑姑的事情,弄的不好,会毁了家里的名声的,母亲还要受牵连,不合算!儿如今盼她赶紧嫁个好人家,最好夫妻恩爱,舍不得回咱家才好!”
  “你明白就好,这就叫做投鼠忌器。”池瑞十分欣慰,终于攻略成功了一个,没白费口舌。
  池奉听见“投鼠忌器”,眼睛又一亮,伸长脖子问,“那父亲是觉得,表姑姑是个老鼠?我母亲是个玉器?”
  这孩子怎么老是关注些不重要的,池瑞就顺着他的话,“那是自然。那魏青娘就如同一个老鼠,只是她偷的不是灯油,而是我们一家的安宁日子。可是,若是打死老鼠,会伤到老鼠身边的玉器,这玉器就好比我们一家的好名声,那是既珍贵又脆弱的东西。我们最好想个法子,让老鼠自己走了,那是最好的。”
  “儿明白了!儿这就回去想法子去!”池奉立刻起身,草草施礼后,就要走。
  池瑞怕他乱说话,特意吩咐,“刚才我说的那些,你知我知,可不要说出去!”
  “知道了!儿子一定保守秘密。”说完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地跑出去。
  池奉这边答应得好,回头就把这些话添油加醋,告诉了同样躺在床上养病的母亲,李氏惊讶得病中坐起,“你父亲,真是这样说的?他说,那魏青娘是个肮脏恶心的老鼠,贪得无厌不知足,而我,是个玉器,珍贵又脆弱?”
  池奉赶紧扶住母亲,郑重点头,“儿子亲耳听见,听得真真的!”
 
 
第62章 表妹是心机女4
  池瑞在屋子里躺着,全然不知被儿子“出卖”。
  老太太听说儿子醒了,让魏青娘扶着哭哭啼啼来看一回,“奉儿如今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对长辈动手呢?竟然打伤父亲!该跪祠堂去!”
  这万恶的古代!做晚辈的太遭殃了,动不动就打板子、跪祠堂的,不怕留下心理阴影吗?池瑞心里咒骂着,脸上却笑着,“儿子是自己摔倒的,跟奉儿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的脸顿时僵了。
  池瑞继续笑道,“老太太最疼孙子了,想必也不愿意孙子被人诬陷,坏了名声吧?而且,是谁说我儿打伤父亲了?这人心术如此败坏,定是想害我儿!”
  说着,池瑞抬眼看站在老太太身边的魏青娘,后者顿时脸刷白。
  事情确实是魏青娘说的,可是她也没想着坏了表外甥的名声,只是在老太太面前通风报信,显得自己机灵、心疼表哥而已。可是,表哥目光如电,突然看她,眼神冷若冰霜。这是她从来没从表哥眼中看到过的冷酷,顿时被骇到了。
  “表妹,该不是你乱说的吧?”池瑞半开玩笑似的问道,“这玩笑可开不得,你坏我儿的名声,就算老太太饶过你,我这个做哥哥的饶过你,你表嫂和她娘家人可绕不过你。说实话,李县丞若上门讨公道,便是让人把你打骂一顿,我也拦不住,民不与官斗,你该知道!”
  这话说的重,连老太太都呆滞了,一只手拿着帕子放在眼睛旁边,忘了哭泣。
  魏青娘更是害怕,赶忙求饶,“噗通”就跪下,“表哥,不是我说的!是,是家里的下人,他们乱传的。不关我的事啊!”说着又转头去扯老夫人的衣服,“姨妈,您帮我说说话,真不是我说的!”
  还知道害怕,那就好,那就有办法治你。
  池瑞这样想着,就微笑点头,“好,表妹说不是你,我就信你。”信你个鬼!
  老夫人也回过神,用手去扶外甥女,“青娘,你这是做什么,打小,你表哥就最疼你,怎么会怀疑你?起来吧。”
  池瑞立刻让人叫了管家进来,“你去给家下人等传话,就说,今日老爷我不慎摔伤,多亏我儿把我救了,我儿是个大孝子。这家里,如果有谁编排夫人和公子,坏夫人和公子的名声,临时帮工的,我就一顿板子撵出去。签了卖身契的,就打一顿卖了!”
  见儿子铁了心的要护住老婆孩子,老夫人有点尴尬,自己过来心疼儿子,儿子却只心疼着他的媳妇和儿子,老太太心里有些酸酸的。
  外甥女连累了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女,让亲家好一顿排揎,她老脸也没处放,求人的话说了一箩筐,还答应以后管家理事、孙子教导全听媳妇的,这才让李县丞家的人暂且放过了外甥女。
  就是外甥女在庵堂病了,都还是自己舍下老脸,儿子去跪了老婆,才能接回来。老夫人虽然知道外甥女不懂事,无意间惹下大祸,可她想的是,大祸已经酿成,以后对媳妇、孙子好些,慢慢弥补就是了。至于儿媳嫉妒,容不下青娘做妾,那便不做吧。
  但是,她在丈夫死后,过了太长时间顺心顺意的日子,如今要看媳妇脸色过日子,到底意难平。
  今天,好容易有机会,孙子犯了大错,可以做个把柄,说道说道,却被儿子一句话抹平。那小子非但无过,还有功了?
  看刚才儿子冷眼对着魏青娘,她老人家看得都心里“突突”的,何况外甥女个柔弱少女了。这家里是真要变天了?难道这家以后就是李氏的天下了?自己一个孤老婆子,没了儿子撑腰,跟媳妇还得赔小心说话,连喜欢的外甥女都要受委屈,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啊?!
  老太太脸色不好,就对外甥女说,“青娘啊,我身子乏了,你照顾你表哥吧。”
  魏青娘正为表哥脸色不好难过,听见有机会与表哥近身相处,就高兴了,“诶,青娘一定照顾好表哥,请姨母放心。”
  池瑞才不想跟她相处,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床前伺候男子,便是侍疾,也不好听,于是他出言阻止,“表妹,你先回去,我有话跟我母亲说。”
  池瑞这话说得生硬,魏青娘的笑脸来不及收回,又添上尴尬。老夫人则是正欲起身,又被迫坐回去。儿子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这让母亲很不快。
  魏青娘正想腆着脸留下,可是抬头看表哥脸色不好,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带些责备的意思,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这还怎么赖下去?
  魏青娘以往在池家横着走,全靠姨母和表哥怜惜。如今,表哥这般态度,她立时觉得天塌了一半,又看看周围的几个表哥的通房丫头都用讥笑的神色看着她,姑娘就又羞又愤,捂着脸跑了。
  老夫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脸色阴沉等着儿子说话。
  池瑞对母亲说,“母亲,这家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老夫人也发作了,“你在做什么!你这逆子!你这是忤逆不孝!你是个逆子,你儿子就有样学样,也忤逆不孝!迟早有你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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