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奈下画的几幅书画,更是得到富商千金赠与,一时之间应天纸贵,而后少年不厌其烦,推掉大小宴请,然而人性本就得不到是最好的,他的书画更加供不应求。
叶初然一脸神往,大大的杏眼紧紧盯住谢临安,原来自家小叔当年这么牛啊,想想也是,高冷学霸,还是个俊秀无双的高冷学霸,当然让人路转粉,就是不知道女人缘如何?
谢临安听许晏越说越不像话,正要清咳一声提醒他点到即止,结果那个家伙继续得意忘形的说道,“不但达官贵人啊,关键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们,个个仰慕的紧,想方设法的想结识谢兄啊……”
谢临安大声咳嗽着,咳得厉害,许晏淡定的望他一眼,视若无睹,“叶娘妹妹,你知不知道,当时有个莫小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和谢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谢临安目瞪口呆,莫小姐?他压根没和任何一位千金小姐见过面,都是冷冷的推掉或者拂袖而去,哪里来的什么莫小姐?神情冷漠起来,“许晏,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说完,小心翼翼看着叶初然,“初然,根本没有什么莫小姐,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叶初然用力点头,义正言辞,“临安哥哥,我当然不相信,你要是有什么莫小姐,就不会和那个可恶的县丞千金订下婚约。”
谢临安一阵沮丧,她这义愤填膺的模样究竟是在意他还是不在意他?许晏见他一脸惆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开个玩笑罢了,莫小姐,莫须有小姐啊。”
眼看谢临安刮刀一样的眼神冷冷飞来,许晏故意不去看他,掀开帘子,望着外面渐渐昏暗的天空,路旁边是一条小河,河水潺潺水草丰美,他打量下四周,缓缓说道。
“贤弟,天色已晚,夜里行路不安全,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吃些东西。”
叶初然担心自家小叔的身体,又想着大嫂有着身孕,一天的车马劳顿,确实应该休息下,“许公子说的对极,临安哥哥大病初愈,大嫂也需要休息。”
许晏见她笑语晏晏,眉眼间俏丽无双,像极了那人明丽娇媚的模样,一时竟舍不得转开眼,眉梢眼角含笑,满是温柔,“初然考虑极为周到。”
谢临安眉眼一冷,脸上像挂了层冰霜,刚才他一时情急叫出初然这个名字,想不到许晏居然记住了还顺杆子上爬,初然这个名字只能自己称呼,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许兄,男女授受不亲,叶娘刚刚和离,许兄还是口有遮拦的好。”一脸正经,襟怀如风。
许晏撇撇嘴,谢临安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小气,尤其是自己兔子专吃窝边草,大吃特吃吃得不亦乐乎,却绝对不允许别人捋一根自家院里的草,怏怏不乐,“行吧,当我没说。”
一行人下了车,叶初然过去搀扶着大嫂,帮她捏捏酸痛的肩膀,看着阿南手脚麻利的砍了些树木和藤蔓,搭起一个木棚,山里的气温入夜便寒冷起来,阿南升起一堆火,众人围着火远远坐着。
叶初然向来十分细心,她央着阿南砍了几根竹筒,装满河水放在火中烧开,放置清凉后递给大家,“生水容易闹肚子,烧开喝比较好。”
谢临安对于她的细心体贴早已习惯,秀丽无双的凤目上扬,微微一笑,“叶娘,谢谢你。”
许晏夸张的惊讶一声,“小叶娘,你年纪小小却是这般体贴入微,将来谁娶了你还真是有福气,就是不知道谁的福气那么好。”
他一边调侃,一边桃花眼斜睨着谢临安,见他脸上云淡风轻,手中竹筒却在轻轻颤抖。
叶初然有些生气,这个许公子说起话有些时候真是百无禁忌,她有心嘲讽几句,想想许晏的义薄云天,忍住气起身说道,“临安哥哥,我去采些野果,抓只野兔做晚饭。”
阿南立刻起身追上去,扬声喊道,“叶娘,我和你一起去,我抓这些野味最拿手。”
叶初然和阿南走到河岸旁边的一处树林,这次她的锦鲤运气压根没派上用处,原因无它,阿南狩猎的本事出神入化。
他蹑手蹑脚走到一棵树前面,侧耳倾听几声,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嗖的一声,一只肥硕的野鸡就从树上掉了下来,阿南捡起野鸡笑嘻嘻的走到叶初然面前,“晚饭有了。”
叶初然接过那只死的透透的野鸡,目瞪口呆,“太厉害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阿南将手摊开,掌心里静静躺着几块小石子,“也不稀奇,不过是用这些罢了。”
望了一眼小姑娘可爱脸上的羡慕神情,阿南得意一笑,“这不算什么,以前我和殿下一起狩猎的时候,射杀过老虎,那才叫厉害呢。”
叶初然讶然的问道,“殿下……?”
阿南挑了挑眉有些尴尬,忙掩饰的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和公子一起跟随燕王殿下狩猎的时候。”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叶初然也未生疑,阿南又如法炮制,打落几只野鸡下来,两人欢快的拎着野鸡跑回去,“临安哥哥,大嫂,许公子,今晚我做烤鸡给你们吃。”
阿南帮叶初然将几只野鸡拎到河畔,见她挽起袖子开始拔鸡毛,连忙拦住她,“叶娘,你先歇息一会,这些粗活让我来做吧。”
叶初然见他执意如此,也只能让他去了,帮他打打下手,两人熟悉起来,话也就多了。
“阿南,你跟着许公子多久啦?”
“我从小就在府里长大,公子对我虽然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兄弟。”阿南老老实实回答。
叶初然点点头,“许公子为人仗义疏财,重情重义,是个很好的人。”
阿南听她这样说,心情更加愉悦,“是啊,公子人很好的,不过我从未见他对别人有对谢公子这般好,他时常会提到谢公子,说他是人中龙凤。”
叶初然对自家小叔的事情十分上心,聚精会神竖着耳朵听阿南絮絮叨叨,“我家公子说啊,谢公子博学多才又聪慧,他们每次谈古论今都很默契。”
叶初然杏眼笑成一轮弯月,阿南对谢临安的这番夸奖很合她的胃口,于是两人你夸一句许公子,我夸一句谢公子,说说笑笑不亦乐乎。
这两人相处融洽的情景落在不远处两人眼里,许晏眯着桃花眼,瞅着身旁脸色越来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谢临安,忍不住皱起鼻尖装模作样的吸着周围的空气,“奇怪了,荒山野岭哪里来的这么浓的醋味。”
谢临安好看的凤目淡淡瞟了他一眼,“有话直说,拐弯抹角可不是你的风格。”
许晏望着火光下那张俊逸出尘的脸,狡黠笑道,“贤弟,你对你的小嫂子当真动了心?”
谢临安不悦,“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动不动心,不用你管。”
许晏摸摸鼻子,“当年那么多美人都不见你舒展眉头,小叶娘也不算顶尖美人,怎么你就动心了呢?”
谢临安垂下眼睫,神情专注起来,唇畔逸出一抹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幽幽说道,“许兄,你没有经历过那种在黑暗中挣扎却渐渐被黑暗吞噬的感觉,当我在黑暗中自暴自弃的时候,她像是一抹白月光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说,我怎能不动心?”
他抬眸望着那个瘦弱的身影,淡淡说道,“岂止动心,是放在心里,重若生命。”
许晏知道他素日里高傲冷漠,似这般真情流露当第一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几句,“如今她与你二哥已经和离,不如你就娶了她,我来保媒如何?”
谢临安一怔,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多谢许兄好意,来日方长,还请不要吓到她。”
许晏秀眉轻挑,“怎么,难道你还没有告诉叶娘你喜欢她?”
谢临安笑容清冷又带着些无奈,“我从未告诉她,更何况如今我……”他垂首看了眼自己的双腿,“何苦拖累她,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许晏不赞成的摇摇头,“你啊,何苦如此,小心以后叶娘被别人抢了去,你后悔一辈子。”
谢临安凤眸深邃,也不知道这句话他听进去没有,不远处不知阿南说了句什么话,叶娘扬起一张花容月貌的小脸,笑容嫣然,和剑眉星目英气勃勃的阿南站在一起,十分养眼。
谢临安面无表情的垂下眸子,良久,“许兄,我有些累了,麻烦送我回马车里面歇息。”
许晏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笑着让车夫将谢临安背回马车。
叶初然笑着听阿南夸奖自家小叔貌如潘安,将竹筒里面煮的白粥倒在碗里,而后从烤鸡上面撕下来一些鸡丝,加在粥里,闻上去香喷喷。
“临安哥哥大病初愈,吃些鸡丝粥最好,我去送粥,阿南你把烤鸡分给大家吃吧。”
她端着鸡丝粥走到许晏面前,“咦,临安哥哥去哪里?”许晏对着马车努努嘴,示意她自己去找。
叶初然十分奇怪,心中不安起来,难道说他的伤口压根没好?她惶然起来,端着鸡丝粥去了马车,“临安哥哥,你没事吧?”
谢临安倚在车柱上,脸色苍白神情落寞,灯盏的光照在他如玉的脸上,那双如月如星般的璀璨眸子闪烁着两簇灼灼火苗。
谢临安见叶初然一脸紧张,知道她担心自己,酸酸涩涩的心有些甜滋滋起来,原想冷冷的说出,“谁让你进来的?”瞬间脱口而出,“初然,我胸口痛的厉害。”而后用手捂住嘴借势咳嗽几声。
叶初然睁大杏眼,她就知道自家小叔的伤不会好的这么快,谢多寿那个畜生下手狠毒,前几天他还吐血呢,想必是他不想大家担心,隐忍不说。
她一阵心疼,连忙上前将粥放在桌上,伸手轻抚他的胸口,“临安哥哥,痛的可厉害,我去找许公子为你诊治一下?”
谢临安连忙拉住她的手,依着许晏那个德性,没病都会治出病来,“我没事,这个需要长期调理身体,哎,还需要有人照顾。”
叶初然听到这里,不高兴的说道,“临安哥哥,你又见外了,难怪你不让大家知道你胸口痛,你是怕我照顾你辛苦?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谢临安握住她软绵白皙的手,见她一脸认真,不由嘴角微微翘起,连忙用力压下,“我需要静养,可是你喜爱热闹,这个……”
叶初然连忙打断他,“我不爱热闹,我喜欢静静,明天一早,我把那辆放书箱的马车整理一下,腾出地方,让你好好静养,我在旁边照顾你。”
谢临安叹口气,清俊的脸上满是可怜,“不用了,初然,你还是和阿南他们一辆马车吧,我看你和阿南聊天挺开心的,就让我一个人照顾自己好了。”
叶初然满脸严肃,“不可以,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在马车里,你放心,我会和你在一起照顾你到燕地。”
“好,一言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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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条锦鲤
叶初然见他答应的这般爽快, 有些惊讶, 眉头拧起望了他一眼,那双乌黑清亮的凤眸含着笑意一如往昔,如一汪黑黝黝的潭水深不见底。
她瞪大眼睛, 蹙眉靠近他的眼睛仔仔细细观察, 想起几件往事, 她居然忘记这个少年最擅长扮可怜, 每次她都是被卖还帮着数钱的那位, 这次也不太对劲。
谢临安见她凝眸审视, 一脸怀疑,心中暗道不妙,脸颊微红, “初然, 怎么盯着我看?”
叶初然哼唧一声,“临安哥哥,你是不是又在哄骗……”
谢临安十分机警,未等她话音落地,伸手捂住胸口,皱眉倒吸口冷气,“胸口痛, 喘不过气,咳咳……”
叶初然一阵心疼,那丝怀疑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忙伸手帮他轻轻揉着胸口, 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多疑,谢临安是为了自己才被谢多寿打伤的,她居然还怀疑他是不是假装?真是不可原谅。
谢临安浅浅垂眸,眼前的小姑娘俏颜如花,乌黑的杏眼满满怜惜,她的手在他的胸口上轻柔的揉着,带着他的心也一颤一颤,乱了他的情丝,拨动他的心弦。
他轻轻握住她白嫩的手,凤眸专注的望着她,“初然,我想说……我……你是不是……”
叶初然从不曾见他这般模样,那双好看的秀目带着令人迷眩的光芒,闪耀着倾倒银河的碎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画中人,飘逸动人,“临安哥哥,你怎么了?”
谢临安微微一怔,望着叶初然稚嫩的脸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有些出神,他向来聪慧,思绪总比别人多一窍,做事更是果断狠绝,如今却是犹豫起来。
他早已情根深种,却不知她对自己究竟如何?这情字虽寥寥几笔,却可包罗万象,亲情友情怜悯之情男女之情。
叶娘年纪尚幼,再加上身世可怜被卖入谢家,小小年纪经历种种磨难,又是刚刚和离,如若自己此刻说出喜欢二字,会不会吓到她?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废人。
他心中犹豫不决百转千回,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缓缓问道,“初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谢临安第二次问同一句话,叶初然愣了愣,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她也不知道,以前是同情心泛滥,但是一路走来,这个清俊苍白的少年似乎已经融入到自己的生活里,一天都少不了。
她托着下巴,眼神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好到不顾性命只为了我,这些时候,我们相依为命,反正我一天都不要离开你,就想对你好。”
谢临安心中一喜,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叶娘对于自己还是很上心,他甚至有些期待以后两人共处的时光,古语有云,独处一室当日久生情,他愿意等。
好看的凤目扬起,谢临安指了指鸡丝粥,微微一笑,“初然,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