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合伙人——荷风吹
时间:2019-10-02 07:46:36

  亲情有时是最坚固的束缚,冷阳想假若母亲还在世,他也会顺从她的意愿放弃向生父寻仇,不再劝说洪爽,反而羡慕她拥有这样温柔的羁绊。
  这顿饭吃到两点半,他们结完账走出大堂,突然被五个斜地里钻出来黑衣壮汉拦住。
  “靓仔,再跟我们上楼喝一杯。”
  冷阳瞧打扮不像善类,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邱总的伙计,他特意派我们来请你。”
  夜路鬼多,他们托大在危险地带逗留,被精细鬼逮住破绽。
  先时邱总随行的一名属下听冷阳自称是美和设计的员工,但他们提到的那位赵工早已离职去往外地,当邱总问候时冷阳的回答却显示他仍在美和。
  做坏事的人警惕性强,事后那属下不放心,将这一疑点禀告老板。
  邱总江湖打滚,满身官司,最怕中暗算,忙派人追查。查到人还在店内,即刻抓来审问。
  “小兄弟,你姓冷是吧?刚才在我这儿做了什么手脚,交出来,免得伤和气。”
  重回翡翠包厢,袁强和美女们都不见了。听邱总叫出他的姓氏,冷阳和洪爽都明白口水猿已获悉他们的行动,机关已破,不好脱身了。
  “您真会开玩笑,我能动什么手脚啊?”
  冷阳装傻时洪爽悄悄观察环境,对方总共十一个人,起码一半战斗力不弱,且重兵守住了出口,硬闯出去的可能性很低。再看沙发后的窗户敞开着,离地十几米的高度,跳窗逃生太危险,但也许能借地形吓唬敌人。
  邱总不跟小贼废话,直接命人搜身。
  一声令下,洪爽比他的马仔行动还快,纵身跳上沙发,眨眼蹦上窗台,冲楼下喊“救命”。
  包括冷阳在内都没想到她会来这手,敌我双方齐声高呼:“别乱来!”,区别是他比余人多加了句“当心”。
  邱总风浪经得多,迅速定下神,命人将洪爽拉回来。
  洪爽岂肯坐以待毙,赶紧沿着建筑外立面上的装饰线往右侧攀爬。
  她行动比黄丹云之流灵巧得多,一分钟不到已远离翡翠阁的窗户来到隔壁碧玺包厢,猛敲那边的窗户。
  包厢内的客人看到这名窗外来客都傻了眼,连忙开窗放她进去,惊问:“靓女,你是清洁工还是在演特技?怎么从外边进来?”
  洪爽落地起身,下意识环顾众人,晃眼看到贺阳,继而发现他旁边的姜开源。
  前者没出声,后者离座发问:“小爽,怎么是你啊?”
  这时包厢门飞快打开,邱总的手下闯入,闷声闷气来拿人。
  姜开源急命保镖救驾,亲自上前护住洪爽,质问歹人来历。
  服务员已叫来保安,冲突形成,邱总不得不露面,巧的是两方也是熟人。
  简短地打过招呼,姜开源指着洪爽对邱总说:“邱总,这孩子是我侄女,不知哪里得罪了你,我先替她道个歉,请你给个薄面,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邱总措手不及,洪爽焦心冷阳安危,顾不上前仇,在他语塞时高喊:“我朋友被他扣下了,就在隔壁!”
  她率先冲出门,姜开源怕她遇险,连忙跟随。来到翡翠包厢,冷阳正坐在椅子上,一名大汉立在身后,右手搭住椅背充当看守。
  见洪爽安然无恙,冷阳僵硬的神气松了绑,须臾又被跟随到场的姜开源缚住。
  “阳阳!”
  久寻不见的儿子现身,姜开源又惊又喜,忘却身份抢至近处,受其冷酷表情阻挡,伸出的双手顿在半空。
  现场飘起迷雾,邱总过来求解:“姜董,这位又是谁啊?”
  目前的场合不宜认亲,姜开源迟疑片刻,忍住尴尬说:“他是我儿子。”
  邱总更糊涂了,老姜的儿子怎会姓冷,不免对袁强的说法产生怀疑。
  几名福满堂的员工尾随而至,贺阳也来了,都像邱总云里雾里。
  姜开源为他们解疑:“这是我和前面那位太太生的儿子,叫冷阳。”
  震波扩散,人人惊诧,洪爽位于震心,镇定被夷为平地,恍若身处混乱梦境,眼中冷阳的身影也化作了大大的问号。
  姜开源又代冷阳向邱总求情。
  邱总常演商场悬疑犯罪片,初次参演狗血伦理剧,无所适从难于应付,讪笑着向姜开源打探:“令郎和令侄在哪儿高就啊?”
  姜开源见冷阳瘖默如冰,想来不会搭理,依然代答:“他以前是做广告业的,我那侄女在A行。”
  邱总听洪爽的信息对得上,复又紧张,洪爽心烦意乱,被他的视线扎得难受,脑筋转速严重下降。
  冷阳出声掩护:“你别慌,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犯不着害你。刚才和你吃饭的那个口水猿是我的仇人,我一直想报复他。今天和朋友来聚餐,恰好看到他,就想找机会在他酒水里下点泻药。结果你们看太紧,没能得手。”
  邱总不肯轻信:“那你怎么认识我?”
  “我以前做过地产推广,你是地产界的大佬嘛,我当然眼熟了。碧云天是榕州的知名楼盘,那个美和设计也很有名,我知道你们合作过,就随手借他们的名头来用啰。”
  姜开源替他作证:“他以前在上海开广告公司,做过很多推广业务。年轻人淘气,幸好邱总及时阻拦才没酿成大错。”
  理由无懈可击,邱总不便开罪姜开源,只得暂退一步。
  姜开源今日在此设宴招待公司高层,贺阳近来业绩突出,深受其赏识,获得出席殊荣。
  方才进店时他就在大堂看到洪爽与冷阳,见她跳窗而入,只是暂时惊慌,当得知冷阳是大老板的儿子,才开始在巨大的心理落差间蹦极。
  前女友居然钓到了姜家的小开,她备受夏蓓丽宠爱,而姜开源也对这冷阳足够重视,荣华富贵对他们来说唾手可得,不像他,和姜秀娜的恋情仍通不过姜家许可,入赘豪门十字还没一划。
  为什么自己苦心积虑都难达成的愿望,他们不费力气就能实现呢?
  命运真不公平!
  姜开源不知贺阳正害红眼病,吩咐他代为主持饭局,将冷阳洪爽叫到别处谈话。
  冷阳本想一走了之,见他和洪爽认识,受惊讶驱动跟随。
  洪爽倒挺主动,急着弄清其中的曲折。
  三人怀着同一目的来到走廊尽头的琥珀包厢,扑面的寂静里包含浓郁的狗血气息,熏得洪爽透不过气,估计下面的桥段可能比正在热播的肥皂剧更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祝大家端午节快乐了,今天的粽子好像特别好吃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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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阳阳,我派人找了你好久,你什么时候来榕州的?”
  摆脱外人围观,姜开源喜悦溢于言表。
  无益于复仇的攻击只会浪费精力。冷阳无视他,扭头问洪爽:“他跟你什么关系?”
  洪爽面沉如水:“他是我亲妈的现任老公。你呢?”
  冷阳被荒诞的际遇逼出笑意,厌恶地瞟一眼对面的男人:“他是我亲妈的前任老公。”
  原来他真是冷家人!
  她惊忙责怪:“之前你怎么不承认?”
  “我以为你没必要知道。”
  “可是……”
  她思筹“可是”后面的话很多余,冷阳此前不知道她与姜家的瓜葛,的确没义务向无关者透露隐私。
  姜开源也释放疑惑:“你们认识?”
  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冷斥:“不管你的事。”,更让他断定他们交情匪浅,觉得洪爽比冷阳好沟通,亲切介绍:“小爽,阳阳是我儿子,比你小一岁。”
  他的存在让二人深感不适,步调一致地抽身离去,被他急促的呼喊推动着越走越快。
  洪爽默默跟在冷阳身后,来到大街也不见他回头。
  她估计他们的情分已画下句点,夏蓓丽抢走他的父亲和家产,害母子三人流离失所。她这个小三的亲女儿必受情感上的诛连,不被当成仇人就该赞他平和理性。
  想罢她停住脚步,打算以体面的方式结束这段缘分。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睁睁看已成形的友情在外力打击下流产,心墙浮现片片小裂纹,渗出一缕缕酸楚。
  距离拉开到十多米,冷阳忽然转身冲她嚷:“你怎么不走了?”
  受她的惊喜震动,日头似乎微微晃了一下,又急急地为她探照青年的脸。
  没看到恶意,她按住窘迫回答:“我看你走那么快,好像不想再看到我。”
  他叹气:“那我走慢一点啰。”
  收到维持关系的声明,她喜出望外,拔腿赶上去。与他并肩走着,却找不回过去相处时的随意自在。
  重大变故后都有过渡恢复期,冷阳拿出男子汉气度主动修缮,问她要不要找地方坐坐。
  她也有一肚子话想说,带他走进附近商场的咖啡店。
  他们默默相对,像堰塞湖开不了口,直到冰淇淋全部融化,黑咖啡不再冒烟,洪爽才率先撕掉嘴上的胶布。
  “想不到……你是奸夫的儿子。”
  “……想不到你是淫\\妇的女儿。”
  惊讶于对方的平静,她问:“我骂你亲爹是奸夫,你不生气?”
  他反问:“你呢,不怪我说你亲妈是淫\\妇?”
  “……她本来就是啊,你知道我很恨她。”
  “我也是,你骂姜开源是人渣,我会更高兴。”
  几句话证明彼此立场,发觉他们竟站在统一战线上,亲近感不减反增,都对这场意外相逢产生全新认识,开始寻求信息对称。
  “原来好叔和叔都是我外公的徒弟,怪不得和叔这么了解福满堂的菜色。”
  “我老豆和二叔很敬重冷师傅,每年都会去祭拜他。”
  “刚才在一品仙居你说你亲妈和餐馆的东家私通,我真没想到在说夏蓓丽和姜开源。”
  “以前听你说你亲爹搞外遇抛弃你妈妈,我也没想到是姜开源和冷大小姐。”
  “那个跟你家有仇的富婆就是夏蓓丽吧?她为什么怂恿阿欢整容?”
  “她经常来纠缠我,家里人都不理她,只有阿欢会被收买,这次可能也想笼络她吧。”
  自家的事只是家长里短,不如冷阳家的有看点,洪爽问冷阳改行和姐姐来榕州发展是否与姜家有关。
  见他不做声,泄气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无权过问。”
  难耐的促迫又欺身而来,她端起茶杯,凑到唇边才发觉杯子早已空了。
  冷阳提起茶壶,注水时温和道:“告诉你也无妨,可是姜开源以前把你家害得很惨,你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以后,还会跟我做朋友吗?”
  不自信的发问传递一丝默契,洪爽小心回应:“可不可以先说你的想法,你介意我是夏蓓丽的女儿吗?”
  冷阳听罢明了,笑道:“我们一起公布答案,出手帕是不介意,出剪刀是介意。”
  他俩齐声数完一二三,同时出拳,洪爽摊开的手掌正对上他的剪刀手,惊慌抬眼看到熟悉的狡笑,明白被捉弄了,立刻气呼呼缩手。
  冷阳笑嘻嘻抓住:“开个玩笑嘛,不然你一直紧张兮兮的,害我不敢说话。”
  掌心的汗湿被他抹去了,心跳回归正常频率,她像通过高难度测验,成功领取了资格证书,情不自禁露笑。
  听他强调:“刚才我只是吃惊,并没有因为你和夏蓓丽的关系反感你。她的罪过与你无关,你们又早已断绝关系,再说你也是受害者。”
  她欣喜地表明同感。
  尽管出生离异家庭,却都是在关爱中长大的孩子,心态健康思维理性,落在浓稠的狗血里也能顽强地以自由泳横渡。
  平安过关,冷阳固态萌发地调侃:“看来爽姐很会明辨是非,一开始把你当泼妇,是我眼拙。”
  洪爽乐见他恢复常态,假意还击:“我看问题也片面了,原来极品也有闪光点。”
  “那我们来共祝极品和泼妇友谊长存,好吗?”
  “好啊。”
  杯子碰出脆响,与他们的欢笑呼应,郁结一扫而空。
  冷阳说:“我妈妈去世前曾想让我和姐姐认祖归宗,姜开源以为我们是冲着钱去的,不仅对重病的妈妈漠不关心,还狠狠羞辱我们。我和姐姐都觉得妈妈这一生太凄惨,而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姜开源和夏蓓丽造成的。更可恶的是这对狗男女还霸占了我们冷家的福满堂,我们不能再忍受这种耻辱,发誓夺回招牌,为妈妈报仇雪恨。”
  事隔数月,他叙述时仍不由自主流露狠戾,顺便再次检验复仇的决心。
  疑问解开了,洪爽觉得前景堪忧。
  “福满堂已经是国内有名的大企业了,姜家财大势大,你很难斗倒他们。”
  “这个我知道,报仇是项长期计划,不可能一蹴而就。我想先开家与福满堂同类的餐厅,打响知名度,再想办法抢招牌。目前最困难的问题是菜谱和商铺。我想用自己的物业开店,要找到合适的铺面得花很多功夫。”
  “买商铺很贵的,为什么不学其他餐馆租房子呢?”
  “现在房租高,租房等于为房东打工,要是遇上无良贪心的人,期满后疯狂涨价或者逼迫搬迁,辛苦酝酿出的好生意就得为他人做嫁衣裳。而且自己买房还有很多别的好处,首先在基建和设施的设计上可以进行长远考虑,也能降低菜品定价,慢慢培育市场,商铺自身也会增值。这样成本降低,风险也减少了,还不会受制于人。给员工的待遇也会相应增加,有利于吸引和留住人才,万一打起价格战,那些没房子的店主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她赞他算帐精细,建议他去榕州新建的餐饮一条街看看,那是政府出资打造的餐饮区,号称未来的城市名片,却被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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