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合伙人——荷风吹
时间:2019-10-02 07:46:36

  洪爽以前多次见过这种无理取闹的人,等管事的来处理,只听那老农向周围人大声哭诉:“我昨天在街上站了一天,卖了几十斤李子才赚了不到50块。晚上有对小青年来把我的李子全买走了。一共72斤,本来该给288,他们说我可怜,直接给了我三张一百的。我还以为遇到了好人,结果拿回家,人家都说是假、钞……”
  他自称住在大岭村,每天凌晨4点起床,踩两小时三轮车进城卖李子,为的是给读大学的孙子交学费,陡然被骗300,等于白干一星期,眼看开学在即,凑不齐学费孙子就没法报到,他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情状凄凉,但感动不了几颗心。这年头骗子太多,还个个影帝,惯用苦肉计骗人,谁愿意做冤大头呢?
  洪爽眼看排号的人渐增,按铃让后面的顾客过来办理。
  忽见冷阳从人堆里钻出来,对那老农说:“老伯,你别哭了,这三百块我赔给你。”
  接住他递来的三张百元真钞,老农懵了,问他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过路的,你拿了钱赶紧走吧,以后当心点,别再给人骗了。”
  一听是好心人,老农又哭了,不似先前嘶声号啕,抽抽噎噎的,活像见着家长的委屈小孩。
  “靓仔你真好心,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这钱算我借你的,等我孙子交了学费一定还你。”
  他问冷阳要地址,说以后好还钱。
  冷阳指一指柜台里的洪爽:“那位小姐是我朋友,你把钱交给她,她会转给我的。”
  老农听完重新端详洪爽几秒,再三向他和银行职员们道谢道歉,背起竹篓走了。
  洪爽以最快速度处理了十笔业务,借口上厕所溜出银行,将冷阳带到隐蔽处说话。先问他为什么贸然给那老农钱,万一是骗子岂不白白上当。
  冷阳觉得无所谓:“那老头儿至少70岁了,看样子就是长年做重活儿的农民,躺在那儿打滚哭闹,是骗子也不容易,全当可怜他吧。再说不早点打发走,你也出不来呀。”
  他不在乎小钱,她就犯不着替他心疼,抓紧时间说正事。
  “你知道姜开源和夏蓓丽有个儿子叫姜承望吧?他刚从榕州理工大学毕业,认识冷姐姐,还说喜欢她。冷姐姐去北京,他也跟去纠缠,你得赶快跟冷姐姐提个醒,让她立刻跟姜承望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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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冷阳这一惊非同小可,埋怨她不早说。
  洪爽急辩:“我狠狠警告过姜承望的,谁知他脸皮这么厚,而且那会儿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嘛。后来又是你说要等冷姐姐出差回来再告诉她,谁让你昨晚不说。”
  “昨晚我们从机场回来都快12点了,我想今天再说嘛。”
  互相埋怨没用,冷阳即刻发信息给冷欣宜,说要去图书馆找她。
  洪爽嘱咐他说话注意分寸,别吓着冷欣宜,更重要的是帮她们维护关系。
  “如果冷姐姐因为我是夏蓓丽的女儿讨厌我,你一定要帮我说话啊。”
  “放心吧,姐姐比我大度多了,我都不介意她更不会怪你了。”
  冷阳别过洪爽去理工大学,少时收到冷欣宜回信,说她正去一家出版社挑选样本,见面得等中午。
  他以为迟几个小时不要紧,没料到送冷欣宜去出版社的人正是姜承望。
  今早他找借口来图书馆拜访,听说她要外出公干便执意做司机,等冷欣宜离开出版社,他仍在楼下等候。
  “冷老师辛苦了,要不去那家店坐会儿,喝点东西再回学校。”
  他的意图昭然若揭,冷欣宜已觉不妥,正想和他谈谈。
  二人走进一旁的星巴克,各买了一杯拿铁,入座时姜承望让她先别放下杯子,从包里取出一对红黄色喜福连绵图案的软胶杯垫。
  几天前他俩结伴去故宫观光,在纪念品商店看见这种故宫博物馆独家贩售的周边,当时冷欣宜中意的红黄色卖光了,买了其他商品代替,之后便忘了这件小事。
  然而姜承望替她放在心上,在网店订购了十只该型号的杯垫,快递比人先到榕州。
  “我看你那天在故宫玩得很开心,不想你因为一个小小的杯垫留下遗憾。”
  岂止是杯垫,在京期间他包揽了导游、保镖、手语翻译等各项职务,把她的闲暇时间安排得有声有色,胜似一次惬意旅行,留下诸多美好记忆。
  冷欣宜正是在这段经历中感知到他的心意。
  男欢女爱乃人之天性,她也对这位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青年有好感,可残疾缺陷和童年苦难促使她比一般人更冷静地看待情爱问题。深知自身条件很难被男方家长接受,更别想得到他们的衷心祝福,并且断定姜承望只是一时情动,久之即会在各种现实问题夹击下清醒。
  她不想浪费彼此的感情和时间,用手语表达意思也比口述来得容易,当下问他:“这次你其实没出差,是为了找我才专程去北京的,对吗?”
  姜承望笑脸顿逝,慌窘道:“你怎么知道?”
  “你在北京的作息和我太一致了,真是出差哪有那么多时间陪我闲逛。”
  那几天他总是准时接她上下课,休息日也全部吻合,除非工作内容就是做她的私人陪护。
  她温和的眼神文火般燎着姜承望,冷气顿时失灵,他用纸巾使劲擦汗,不知该不该坦陈心迹,被这平生未见的难题困住了。
  这时年长优势得以体现,有大姐姐的身份支撑,冷欣宜处事从容,双手不疾不徐比划着。
  “你很善良也很有教养,是个讨人喜欢的优秀青年。看你和女人相处时那么细心,我想你之前应该有过恋爱经历。可能没见过我这种类型的,出于新奇来接近我。我很感谢你的关心和照顾,愿意做你的朋友。但也觉得你不该在我这儿浪费太多时间,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等着你去做,比如工作、学习和一份正常且符合实际的恋情。”
  善意的开导像黑色浪潮劈头盖脸吞没姜承望,他只是温柔并不懦弱,话题既已挑明,非得彻底告白才能安心,正色道:
  “冷老师,谢谢你给我这个说心里话的机会,这段时间我憋得很难受,又怕你知道我的心思会讨厌我。现在好了,我可以大胆地说出来了。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感觉比以前任何一次心动都来得强烈,绝不是出于新奇才接近你。我从没把你当成残疾人看待。你很坚强也很努力,比健全人更乐观独立,让我倾心的也正是你高尚的品质和随和大度的性情,我真感觉你是最适合我的女人,很想跟你交往。”
  这份感情越来越难割舍,假如能得到她的回应,他愿意试着向父母争取。
  冷欣宜分析他这些话,判断他看重女人的品性是由于曾在这方面受过打击。
  故而问:“你一直忘不了那个高中同学对你的伤害,才这么看重女人的品格吗?”
  以前聊天时他向她坦言,高中时曾暗恋同班一位女同学。
  那女生家境贫寒,自身勤奋刻苦,每次考试成绩都很优异。他很想帮助她,高考后让父母资助她上大学,大四时又介绍她去自家公司实习,直接做父亲的私人助理。
  谁知那女生野心勃勃,竟借机勾引他的父亲,诡计还一度得逞,怀上了孩子,由此谋取不少利益。
  幸亏他妈妈宽宏大量,又有奶奶主持公道,出面赶走了第三者,那胎儿也最终打掉了,这场家庭危机才得以平息。
  “我当时在国外,听妈妈说起这事简直不敢相信。印象中她很朴实很能吃苦的,我以为资助她念书,帮她找一份好工作,她就能过上幸福生活。可她竟然做出这种事,且不说什么恩将仇报,和一个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有妇之夫苟且,我觉得她完全是在作践自己。”
  时过境迁,他反应依然激动,冷欣宜当时便知他放不下,耐心劝解:“她太急着改变命运,用错了方法,也辜负了你的期许。事情都过去了,你的家庭依然完整,父母仍很恩爱,而那个女孩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我觉得你有权不原谅她,但不必为了这件事随时怨愤缠身。那样你的伤痛难以愈合,还会影响心态。”
  姜承望正是为她这些善意步步沦陷,见她误以为他心有隐疾,忙辩解:“冷老师,我是把那事当做前车之鉴,但喜欢你并不单单想从你身上寻找安全感。你的善良体贴和包容心也是我需要的。如果你肯接受我,我就能找到最可靠的倾诉对象,帮我化解烦恼。”
  他不停流汗,转眼用光整包纸巾。
  冷欣宜早看出这男人家教太好,自幼受周密保护,还没混入太多社会的杂质,不想让他太难堪,插入温和步骤替他舒缓紧张。
  “你现在就可以向我倾诉,在北京时我就发现你有心事,好几次想跟我说什么又忍住了,究竟遇上什么麻烦?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关心似乎代表希望,姜承望赶忙抓牢,抱愧道:“有件事我没对你说实话,我妈妈在嫁给我爸爸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生了两个女儿,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二姐就是洪爽。”
  冷欣宜惊讶,见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后促急闭嘴,忙恢复笑容温和鼓励。
  “没关系,你接着说。”
  姜承望感激地笑了笑,提起恼人的家事语调禁不住发苦。
  “我二姐没跟妈妈生活过,可能所处的环境不同,对妈妈误解很深,从小到大都很恨她,连带恨我们全家。我初中高中都和她念同一所学校,想尽办法讨好她,可她对我始终冷淡,不承认我是她弟弟。最近我大姐的婚姻好像发生变故,起因跟我们家没任何关系,可二姐还是迁怒我们。上次见我送你回家,看出我喜欢你,就威胁我不准再接近你,否则全家都不得好死。”
  回想洪爽的凶恶面目,他心口紧绷,忙灌了一大口咖啡。
  冷欣宜也还记得当日情景,这一后知后觉令她诧异为难。心想洪爽大概有感情洁癖,不愿朋友同自己讨厌的人来往。
  她能理解这种心情,但客观来看对姜承望很不公平,难怪他会苦恼。
  她问他对洪爽的感受,听说他一直对两位姐姐心怀敬爱,希望她们能接受自己的关心照顾。就算洪爽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他事后也无怨恨,仍舍不得放弃亲情。
  天理良心,到处通行。这份敦厚同样打动了冷欣宜,愿竭诚帮助他。
  “阿爽是个直性子的姑娘,可能那天正在生气,言辞有些偏激。她从没跟我提起你,今早还是我主动跟她说在北京见过你。”
  姜承望慌骇:“你不该告诉她啊,她一定会来找我算账的!”
  他惧怕洪爽曝光他的家庭状况。若教提前让冷欣宜知道他是福满堂的少东,更要坚决拒绝他了。
  冷欣宜不知这一弱点,让他别担心。
  “我会找机会劝她的,她性格很豁达,记仇只是嘴上说说。以前我弟弟做了很过分的事得罪她,她后来也没计较。”
  想起冷阳和洪爽的打闹日常,她忍俊不禁,掩口笑了一阵,向姜承望叙述概况,成功为其解颐。
  “他们现在感情很好,好像还能进一步发展,我会让我弟弟试着帮你劝阿爽,也许比我劝更有效。”
  她手语比到一半,冷阳的信息来了,问她中午在哪儿见面。
  她稍事思量,向姜承望建议:“我弟弟约我中午吃饭,愿意的话,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你有什么话想告诉阿爽,不妨让他转答。”
  姜承望自然乐意,默默酝酿说辞,以便开局时能给她弟弟留下好印象。
  冷阳收信后来到这家星巴克,见姐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好奇是谁。到了近处,冷欣宜看到她,那背对他的青年也转身张望,一阵北风吹来,他的脸色寒了。
  姜承望!
  若非洪爽提前预警,他真会因这场面震惊失神。
  冷欣宜不知他为何突然变脸,先向他介绍:“这是洪爽的弟弟姜承望。”
  手语不能直接表达人的名姓,熟人之间通常约定一个动作,比如洪爽就用爽快的手势代替。姜承望名字复杂,对冷阳算陌生人,她便调出通讯录上的名字给他看。
  姜承望已起身向他伸手问好:“你好,是冷阳吧,我是姜承望。”
  冷阳早摸清他的资料,姜家是利益共同体,无一例外全是他的仇人,见面便溢出难以掩饰的厌恶,无声地抓住姐姐,另一只手拿起她的背包,拉着她往外走。
  冷欣宜莫名惊诧,出门后甩开他,质问:“你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没礼貌?”
  她疑心弟弟听洪爽提过姜承望,感染了她的怨恨从而对姜承望无礼。
  姜承望也追了出来,他的推断与冷欣宜近似,也怀疑冷阳在替洪爽站队,好言相询:“冷阳,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你,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无辜神态召唤着冷阳的歹念,这肮脏的仇人居然妄图染指他亲爱的姐姐,真想当街揍扁他!
  然而跟这贱种说话,自己也会受污染。
  他对冷欣宜说:“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不想有外人打扰。”
  冷欣宜很少见他这么严肃,不可等闲视之,没奈何,只得先劝姜承望退场。
  姐弟俩登上地铁,出了三环路冷阳才带她下车。站外的热浪犹如毒辣诅咒,久留恐有变烤串的风险,冷欣宜却等不及找店铺落脚,在街边催问他。
  冷阳先调查危情:“姜承望是不是在追你?你没跟他怎么样吧?”
  冷欣宜确定了先前的推测,叹气后慢慢比手语。
  “我只拿他当朋友,阿爽对他有成见,不肯接纳他,其实他真是个好人,我觉得他们姐弟之间应该试着沟通,毕竟上一代的恩怨与他们无关。”
  她一知半解令冷阳可怒可笑,又问:“姜承望跟你说过他和洪爽的关系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父母是谁?”
  他不停带动焦灼节奏,冷欣宜的神经已似拉满的弓弦,翻动双手让他快说。
  他不想刺激她,按住她的肩膀,放缓语调:“他姓姜,父母又离过婚,有同母异父的姐姐,这么多巧合连在一起,你应该猜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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