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快穿)——打字机N号
时间:2019-10-03 08:24:30

  “呵!”
  喻俨轻笑了一身,无比讥讽地看着那个朝他冲过来的诚意伯。
  天底下总是不缺这种人,披着正义和忠心的外衣,做的却都是鸡鸣狗盗之事。
  比如眼前的诚意伯。
  两年前,南江水患,那个时候三皇子刚刚接触朝政,正想着在乾帝面前展露手脚,野心勃勃地接过了这桩差事,想要表现一番。
  而大皇子忌惮这个皇弟,依附于大皇子的诚意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在饱受水患困扰的南江扩散瘟疫,那时在南江赈灾的三皇子差点没命回来。
  因为诚意伯的插手,那一年,死在瘟疫中的百姓足足有三千余人。
  三个月前,海南一位蛙人从海里探得一个宝贝,一颗有龙眼大小,几乎没有瑕疵的金珠,诚意伯长子正好在海南赴任,恰逢不久后就是宝贝女儿金如意的及笄礼,正愁找不到一件合适礼物送给女儿的诚意伯长子直接派下人花了十两银子从那蛙人手里买来那颗金珠,那个蛙人家里还有患病的双亲,正等着高价卖掉金珠后为长辈治病,怎么情愿以十两的价格贱卖那颗宝贝珠子呢。
  于是,蛙人被活活打死,求告无门的蛙人父母也在病痛中郁郁而终。
  而这些,都只是诚意伯府这些年造的罪孽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他弹劾严忠英,看似正义忠烈,实际上他哪里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上呢,和严忠英相比较,他也没有干净到哪里。
  所谓的忠义,实际上只是政治角逐中立场的不合罢了。
  喻俨看着那个朝他冲来的男人,眼神微眯,就在锋利的剑尖即将刺入他身体的瞬间,四面八方而来的长箭已经刺穿了诚意伯,好端端的一个人,直接被射成一个筛子。
  诚意伯感受着全身上下千疮百孔的刺痛,目眦尽裂,握着长剑的手不断颤抖,想要上前一步,都犹如身顶千金,负重难行。
  “啪嗒——”一身,随着长剑掉落在地上,诚意伯的身体也随之轰然倒下。
  “啊——”
  不远处,站在花房内的女眷们看到这样的画面忍不住放声尖叫,仿佛下一秒那些弓箭就会射向他们一般,场面一下子控制不住了,原本紧紧搂着女儿的范氏被人挤开,阿芜也终于再次看见那道给予她奇怪熟悉感觉的背影。
  喻俨上前一步,弓着腰,合上了诚意伯的眼睛,对于眼前血腥的场景恍若无物。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诚意伯顺利地挣扎开辖制他的两个护卫,又那么顺利地从护卫手里夺过那柄长剑,甚至于在讲了那么一大通废话后,还没有人及时上前制止。
  所谓的巧合其实都是有心人的算计罢了。
  喻俨只是在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要走诚意伯的性命罢了。
  “小督公。”
  身边的人递过来一个干净的帕子,眼神看向另一边关押着诚意伯府众人的方向:“那一边……”
  “带下去。”
  喻俨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不小心沾染到的血迹,“还有,让禁卫司的人护送各府夫人小姐回去,态度无比恭敬,表达我们内侍监捉拿逆贼的同时惊扰各位贵人的歉意。”
  站在喻俨身后的那个人不住抖了抖眉毛,看小督公的表情,可看不出歉意的模样,要是真的心存歉意,就不该把人拦下,还拘在不远处的花房了,可怜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看到刚刚那一幕,恐怕得做好几天的噩梦吧。
  但不论心里怎么腹诽,主子的吩咐还是要照做的。
  那人很快就退下,带走了一批禁卫司的人,走向花房。
  刚刚诚意伯惨死的画面至今还残留在众人的脑海中,之前怒气最盛的夫人小姐们,面对着笑眯眯带着禁卫过来的那个公公都没办法露出怒容,忍气吞声按照对方的安排,在核对完名单后,一个个离开。
  直到上了自家的马车,躲在狭小密闭的环境中,才释放自己。
  该死的阉狗,迟早要让那些人好看,这恐怕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了。
  “要变天了。”
  范氏紧紧拉着两个女儿的手,在从前院经过的时候,远远看了眼那个依旧伫立在院子中央的少年,不由感叹了一句。
  她没有怒骂,没有抱怨,政治嗅觉敏锐的范氏已经从内侍监不同以往的处事作风中看出了端倪。
  范氏急于回家安抚两个女儿,也急于回家和丈夫商讨这件事,未来的日子恐怕是风雨飘摇,昌平侯府无意卷入这些是非,可有时候身处这个位置,往往身不由己。
  就在踏过前院的门的时候,阿芜忍不住扭过头又看了一眼,这一眼,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两人的视线甚至在空气中相撞。
  只是这一眼太过短暂,下一秒,阿芜就被范氏拉着穿过了前院,刚刚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而过,快的就像是错觉一样。
  “那位就是昌平侯夫人了,她身边的两位分别是昌平侯嫡出的六姑娘和七姑娘,穿粉色衣裳的应该就是前不久刚找回来的七小姐,闺名一个单字芜,应该是从了昌平侯这一辈姑娘的偏旁取的。”
  跟在喻俨身后的那位小太监注意到小督公看着昌平侯府那群人,挑选最重要的三位人物,为喻俨介绍,至于二房和三房的女眷,压根就不被人放在眼里。
  芜?
  “这位昌平侯七小姐流落在外十一年,也不知道昌平侯执意要将这个流落在外那么多年的女儿认回来的用意到底在哪里?”
  小太监一声轻笑,感觉到身边的人的气压瞬间降低,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小太监马上禁声,也不敢再笑了。
  ——
  “你要找的人,两个多月前就被人带走了,来人身份不知。”
  “喻复才和喻娘子被人掘棺鞭尸,骸骨至今没有找到。”
  “据说喻娘子身前得罪了人,从一个富庶人家偷来一个女婴,之所以会被人鞭尸,就是因为那户人家找过来了。”
  “姑娘去向已有眉目,再等些时日就能探查清楚。”
  ……
  喻俨将手里那些秘密信件扔到火盆里,然后捂住眼睛。
  八年前,他捂着小芜的眼睛,生怕让她瞧见那个女人自尽的惨烈景象。
  八年后,他让小芜直面一场血淋淋的虐杀。
  彼时,她是妹妹,他是哥哥,此刻,她是尊贵的侯府千金,他是低贱的只能躲在阴暗角落的臭虫。
  明明想要保护她的,可或许已经成了妹妹心中卑劣恐怖的存在。
  “呵、呵呵。”
  喻俨忍不住笑了,比哭更难听。
 
 
第108章 互换人生22
  “你可真是大胆,连诚意伯都敢杀,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拦了多少弹劾我与你的奏折?”
  喻俨一进屋,一盏茶碗咔嚓一声砸碎在他面前,四溅的陶瓷碎片甚至划伤了他手背的肌肤,可喻俨只是略微皱眉,依旧保持原本的步速,在严忠英身侧站定。
  这个茶碗,正是严忠英砸向他的。
  “诚意伯留着,只会是义父的大麻烦,大皇子那边为了不寒身边人的心,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同样的,三皇子和蒋贵妃身后的势力也未必乐意看到义父势大,难保他们不和大皇子那边的派系下手,于是孩儿自作主张,干脆激怒诚意伯,然后顺理成章将他诛杀,这样一来,没了诚意伯的诚意伯府也只是没牙的老虎,即便最后陛下心软了,放过了诚意伯府的其他人,那些人也不会对义父造成太大威胁。”
  喻俨镇定地回答道,眼神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自负,以及压抑着的想要向严忠英讨赏的忐忑和期冀。
  “自作聪明。”
  严忠英嗤笑一声,明面上似乎还带着怒气,实际上对于喻俨的处事手段,他是十分满意的。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义子,严忠英的心情大好,他的眼光果然没错,眼前这个少年,足够阴险,也足够很辣,只要用的好,就是一把及其趁手的刀。
  尤其刚刚喻俨的表现,让严忠英觉得对方并不完美无缺的,他喜欢自作聪明,靠揣摩他的心思行事,根本目的还是为了讨他喜欢,得到相应的奖赏。
  这样的人就意味着有弱点,他贪恋他带给他的地位,渴望爬到更高的位置,严瑜有欲望,而有欲望的人,往往是最好把控的。
  “是孩儿自作主张了,请义父责罚。”
  喻俨赶紧跪下,假装没有看出严忠英眼底的满意,一副对于他刚刚那通责骂诚惶诚恐的模样。
  “起来吧,咱们父子之间,何须这般客气呢?”
  他恭敬的态度让严忠英更加满意了,在喻俨跪下后,严忠英直接推开了身边敲腿的小太监,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在爬到这个位置之前,严忠英也是受过深宫搓磨的,即便这些年锦衣玉食,粗糙的皮肤是彻底养不回来了,更何况现在的他还上了年纪,手指的皮肤粗粝地犹如磨砂纸一般。
  喻俨低垂着眼睛,感受着那几根手指头在自己的手掌心慢慢摩擦,打从心底里泛出反胃的感觉。
  “对了,义父都不曾打听过你的籍贯,当年你入宫的时候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吧,爹娘怎么舍得将你送进宫呢?”
  似乎是不经意间想到了这个问题,严忠英躺回软垫之上,接过小太监递上来的葡萄,漫不经心地问道。
  喻俨却因为严忠英的这个问题心跳骤停了几拍,几息后,才恢复平静。
  前不久,他刚动用了自己的势力回乡调查,现在严忠英就问到了这个问题,对方是否察觉到什么了呢?
  原本在严忠英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去了,严忠英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皮,房间之内只听得到双方的呼吸声,气氛陡然间变得沉寂。
  “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左右就是家里没钱,于是进宫做了太监。”
  喻俨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哦?”
  严忠英的语调微微上扬,看不出他对这个回答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又是一阵沉默,喻俨再次开口:“那对夫妻,向来就只顾着自己,死的时候留给我一堆欠债,如果不卖身进宫,恐怕就得被卖到小倌官做兔爷儿了,相比较之下,做太监有什么不好,至少还有机会位极人臣,做如义父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
  似乎是压抑不住了,在沉默了片刻后,喻俨终究还是发泄似的向严忠英倾诉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
  “这些年,我在宫里受了那么多委屈,要不是现在得蒙义父赏识,恐怕我还在哪个冷宫待着,受尽欺辱,我恨那对夫妇,即便他们是我的生父生母,我也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几个月前,我派人去了趟故乡,掘了那对夫妇的坟墓,让他们曝尸荒野,我知道我的这个做法离经叛道,为世人所不容,可我是真的恨啊,还望义父原谅。”
  喻俨半真半假地说着自己的故事,他在赌,赌严忠英对他的调查并没有那么详细,赌昌平侯凌尧栋将他的行迹隐瞒地很好,严忠英粗浅的调查未必能知道昌平侯府的七小姐和他之间的关系。
  多年的研究,几个月的相处,喻俨知道严忠英是自负的人,他收他为义子,必然会对他的身世进行一番调查,但在严忠英看来,那个时候的喻俨只是一个蝼蚁一样的存在,雄狮在吃掉蝼蚁之前,难道还会细心调查蝼蚁的祖宗十八代吗?
  喻俨赌对了,此时严忠英得到的消息确实不够充足,喻俨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言论,打消了严忠英的疑惑。
  就在半个月前,严忠英发觉义子严瑜的身边有异动,他秘密派遣一批人回到原籍江州,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严忠英本来是不喜欢自己养的狗背着他这个主子做事的,可偏偏刚刚喻俨那番话,戳到了严忠英的痒处,瞬间打消了他的不满。
  严忠英是在十一岁那边被爹娘卖进宫的,只因为家里儿子多,却家境贫寒,没办法给任何一个儿子娶媳妇。
  儿子多了,也就不稀罕了,为了能够尽快抱上孙子,最小的严忠英被爹娘卖了,而那个年纪的严忠英更懂得男人的尊严骄傲,在净身的那段时间里,越发生不如死。
  在严忠英掌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家人,彼时严忠英的爹娘已经过世,严忠英阉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包括唯一靠着他卖身银子娶了媳妇的大哥的儿子。
  那段时间,严忠英的心情是极为畅快的,因为在他看来,他都没有拥有的东西,别人怎么配享有呢,他断子绝孙了,他的那些兄弟也不能好过。
  只是随着严忠英年岁增长,想到当年为了一时痛快做下的决定,心里也是有些后悔的。
  他不该做的那么绝,至少也得给严家留下一丝血脉,当年他大哥那个年仅两岁的孩子就很好,如果当初留下那个孩子,将他养在宫外,自己也就拥有血缘传人了,不像现在,即便他夺了李朝江山,也找不到传人。
  但严忠英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呢,每当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就会安慰自己,那些人该死,那些人该罚,他只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洗脑之下,怎么能够要求严忠英还保有这个年代伦理纲常的观念呢。
  因此一听喻俨是和他一样小肚鸡肠的人,一朝得势,连亲爹娘的尸首都能够挖出来鞭尸,严忠英非但不觉得喻俨不受控制,相反真真正正觉得他们俩就是一路人,喻俨没有辜负他对他的看重喜欢。
  “对了,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
  严忠英笑眯眯地吃掉手里那颗葡萄,再一次追问道。
  “哦,那只是我娘抱养来的孩子,我进宫的时候,她才三岁,不知道是被跑了还是被当年的债主给卖了,这一趟我派人回乡,也没找到她。”
  对于严忠英口中的妹妹,喻俨表现的不怎么在意。
  “左右就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如果是亲的,这会儿或许我还能护她一二,将来让她多生几个孩子过继一个给我,当是成全了我们兄妹之间的缘分,可偏偏也不是亲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现在她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记得了。”
  如果喻俨彻底将自己和那个妹妹之间的关系撇清,严忠英或许还会多疑,偏偏喻俨自己率先表达出对那个妹妹不是亲生妹妹的惋惜,严忠英最后那点怀疑都没了。
  相反,一想到喻俨和自己一样,都是无亲无故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的人,那种同类之间的归属感也更重了。
  “还是派人留意一下吧,如果是个乖巧懂事的,养一个丫头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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