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穿进苦情剧——扶华
时间:2019-10-03 08:26:46

  水银:“说完了就滚出去,别在这烦人。”
  何小莲一呆,没想到她这个反应,尖叫起来:“不行,我费尽千辛万苦,就是来找你的,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闹到你现在的家里去,看你怎么办!”
  水银沉默。何小莲还以为她怕了,得意起来,“我也没有太多要求,只要你愿意好好养着我,让我跟你一样在这里过好日子,你以前的事我就不会说出去。”
  这间房间是临时休息和取血用的,旁边有放针筒酒精之类,水银抬手拿了一支,几步走到何小莲面前,将她的手按在一边的木柜上。
  “你干什么!”何小莲猝不及防,抬手刚要挣扎,水银手上的针筒已经毫不迟疑扎了下去。
  针筒上的针还挺粗,瞬间扎穿了何小莲的手指,擦着指骨透肉而过,因为太过用力,针直接断在了肉里。
  何小莲哪里受过这种伤痛,眼看鲜血溢出,痛感直冲脑子,她忍不住抱着手指痛呼,“啊——”
  水银随手把针筒丢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看着何小莲那恐惧又痛苦的扭曲神色,上前一步。
  何小莲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躲避。
  水银看也不看她那根还在滴血的手指,一手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拖回来,“你不要搞错了,我不怕你闹,你要是惹了我不高兴,我不止能要你的小命,还能让你以后都过不了日子。”
  何小莲又害怕又痛恨,张嘴就大喊:“救命!杀人——”
  水银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堵回了她的话,用力捏着她的下颌:“你尽管叫,等叫来了人,我就说你是我女儿,这种家务事人家可懒得管。到时候我把你带回去,你现在反正也能嫁人了,沪市不知道多少人娶不到老婆,我随便把你卖给一个男人,还能换钱。”
  “四十岁、五十岁的男人,在偏僻地方干苦力活的,家里还有七八个孩子要养,你不愿意嫁也得嫁,想跑也跑不了,你想要过这种日子吗。”
  崩断的针还扎在手指里,何小莲听着水银一番完全不像开玩笑的话,冷汗直流,眼神恐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么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可以说还很天真,她根本没意识到以前自己可以任意妄为,都是因为那个木香对她百般容忍讨好,一旦换了一个不在乎她的人,她的威胁就完全不起效。
  水银松开她,何小莲完全不敢留,飞快爬起来抱着手跑了。
  门外有医生听到动静围在门边看,水银也没在意,走到贺小燕面前,伸手把她抱起来。贺小燕双眼含泪,一直忍着没哭出来,这时候用力攥紧她的衣服,把脸埋在她肩上。
  “怎么,害怕?”水银感觉到肩上湿意,抱着这个轻飘飘的孩子走出医院大门。
  贺小燕点点头。
  “害怕我还是害怕何小莲?”
  “不怕妈妈,怕姐……怕她。她要是还来怎么办?”
  看到何小莲,贺小燕就忍不住想起从前的日子,那样毫无希望的生活。在知道了生活可以这么美好幸福之后,她就越发害怕要回去过从前那种生活。
  “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要是再来,我会让她离开。”水银语气平静,仿佛她担心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嗯。”贺小燕紧紧抱着她的脖子,突然觉得很安心,心里对刚才那一幕的害怕也慢慢消散了。
  “妈妈,你好厉害。”她小声问:“我也能这么厉害吗?”
  水银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也会有这样的勇气。”
 
 
第20章 后妈十
  贺小燕摸了摸胸口,小脸苍白。水银坐在她身旁,见状问:“胸口疼?”
  贺小燕小小声嗯了一下,“脚也疼。”就这一句,已经是她难得的撒娇。
  水银慢慢给她揉了揉腿,看到她手上采血后留下无法消散的淤青。
  “小燕,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贺小燕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水银缓缓说:“你得的是白血病,这是一种目前医院治不好的病,可能过几天,也可能过几个月,你的情况就会越来越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
  白血病就算是后世也很难治愈,更何况现在,缺医少药。她觉得贺小燕很可能是急性白血病,可是这会儿白血病只是个统称,连急性白血病这个说法都不知道有没有被提出,在这种时候得了这样的病,也就只能是等死而已。
  听到医生的通知时,水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系统给的未来任务里,从来没出现过贺小燕。因为她在那个剧情设定里,根本就没有未来。
  她甚至能想象到,在原本的剧情世界里,木香没有离开那个家,仍然为了那两个继子继女操劳,忽视了生病的贺小燕,这小女孩会在一种怎样悲惨萧条的生活中失去生命。
  而且,她也隐约明白了系统这一年多来,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它是在等着贺小燕的死亡,等着她因为贺小燕的死亡而痛苦。
  系统对她的“调教”从来就不只有那些洗脑的傻逼言论,还有让她不断在这些世界里体会生活的痛苦。而想摧毁一个人,从感情入手才是最容易的。
  贺小燕看着面色平静的妈妈,茫然地眨眨眼睛,半晌才问:“我的病治不好,那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回家?”
  “药很贵的,反正我治不好,我们不治了好吗?”
  水银:“要是在这里治,你或许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你要是还想多活一段时间,我就有办法赚钱给你治。”
  贺小燕却用力摇头,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妈妈,我不想治了。”
  “我、我怕打针。”她哭着说。
  水银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揭穿这个谎话。
  “行,那我们回家。”
  杨奶奶也没想到贺小燕会是这样的情况,抱着孩子哭了好几场。
  水银:“我想带小燕搬出去住。”
  杨奶奶却不答应:“你们现在这个情况怎么搬出去!我都这么老了,难道还忌讳什么吗,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
  水银没再坚持,只是之后她没有每天出去工作,天气好的时候就会抱着贺小燕出门去逛逛。沪市这么大,她们来了一年,很多地方却都没有去过,水银抱着贺小燕去了沪市最高的楼,带她去尝了昂贵的甜品和很多好吃的食物,哪怕这孩子根本吃不下太多东西了。
  还带她去看了那个著名的大码头和海港。
  贺小燕很喜欢海港,那边有大船来往,她们就坐在能看到海面的港湾小广场上。
  “妈妈,我下辈子还可以当你的孩子吗?”
  水银瞧着她瘦弱苍白的小脸,:“要是下辈子还要当人,不是太惨了吗。”
  贺小燕坐在她怀里,看到天上飞过去的鸟,又抬手指它们,“那我可以当一只鸟吗?我想飞回来看妈妈。”
  水银:“……还是当一棵树吧,长在高山上或者森林里。”
  贺小燕就开心地笑起来,脸上有希冀之色,“那我等一等妈妈,我们长在一起,可以作伴。”
  水银:“好。”
  贺小燕的病情恶化得很快,有一天,水银依旧抱着这个孩子去海港看大船,这个像只病弱小猫一样的孩子动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然后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永远沉睡在了她的掌中。
  这天有太阳,金黄色的夕阳落在孩子的侧脸,抚平了这具小小身躯里无休止的痛,让这孩子显得无比平静安详。
  海港的海船发出启航的声音,海港里十分吵闹,她们身边走过相偕散步的老人,跑过一群欢笑嬉闹的孩子,走过几个高谈阔论的年轻大学生。
  一个常在这边散步的老人家走到旁边看了她们一眼,不太赞同地说:“这里风大,太阳都要落山了,怎么能让孩子在这里睡着了,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水银朝老人点点头,抱起怀里那具冰冷的小身躯起身离开。
  她是个异乡游子,贺小燕也没有家乡,所以水银把她的尸体火化,乘船出海港,迎着铅灰色的天空,将骨灰洒进海中。
  与其让这生命短暂的小女孩被埋进深深的土里腐烂,不如乘风入海,或许会更加自由一些。
  沉寂了很久的系统这时候突然上线。
  【我知道你是在乎这个孩子的,我可以让她回到你身边】
  水银望着高飞的海鸥,仿佛没有听见脑子里那充满诱惑的声音。
  【只要你和贺东鹏再次组成家庭,我就有办法让贺小燕托生成你和贺东鹏的孩子,你可以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怎么样】
  [你还是从前那个令人作呕的味道,你问我怎么样?难道你猜不到我的答案]
  水银的神情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你不应该这么自私,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自私,国家就没有后代了,要怎么发展下去,作为生育资源,你也有义务为人类的繁衍做出贡献,只有成为伟大的母亲,你的生命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不然你要怎么体现自己的价值】
  [繁殖没有任何价值,我也不需要社会认可的价值。]说完这句,水银就不再理会系统。
  她现在已经完全看透了这个系统的内核,它鼓吹奉献和牺牲,鼓吹母爱,可说到底它根本不在乎什么爱不爱,撕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它看重的只是冰冷的利用价值而已。
  因为贺小燕会早早死去,属于没有价值的,所以系统不要求她作为一个母亲去‘爱’她。贺承祖和何小莲能活下去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在系统这里就是有价值的,所以它要她去‘爱’他们。
  这是母爱吗?不,这是繁殖的奴隶,人类繁衍的劳工。
  繁衍如果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今后的养老生活,这和冰冷的投资又有什么区别。可这世上,尽是倾家荡产的投资人。
  【你迟早有一日会改变想法】
  [在人一生不同的阶段,想法总是在不断改变,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永远和自己的懦弱对抗]
  水银仍是住在杨奶奶处,或许是太伤心,这个老人也病了一场,水银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她才康复。
  “你要是愿意,就当我的女儿。”杨奶奶康复后,这么对她说,“虽然你失去了一个女儿,但可以再有一个母亲。”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依托血缘,只关感情。有情相聚,情散别离,要是能想得开,这无疑是最简单的。
  天气已经很冷,沪市却更加火热起来,现如今的局势算不得好,一边是普通民众的人心惶惶,一边是上层社会的花天酒地。
  董凌烨自从母亲病后就回家来好几次,听到杨奶奶的话之后改口叫水银小妹,似乎对于自己多了个妹妹十分兴奋,没过多久就开始频频带着她出去玩。
  她也是个能挤入中上层的交际花,属于那种生性大方玩得开,有身家有长相有追求者的富婆,除了工作,还时常出入舞厅宴会,和一群富家夫人小姐称姐道妹,夜生活丰富。
  “多跟我出来玩玩,这世上开心的事情这么多,玩的开心了就不会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了,谁没有一段难熬的时间呢,我不也这样过来了。”董凌烨端着半杯酒摇晃着,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下方舞池。
  水银也端着半杯酒,站在她身边看着舞池里旋转欢笑的人群,和微醺的董凌烨比起来,她显得过分清醒。
  董凌烨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噗嗤笑起来,“你啊,我还以为你是很乖的那种‘良家妇女’呢,没想到你抽烟熟练,喝酒也那么厉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害怕。”
  水银放下酒杯,朝她笑笑。当然不害怕,她毕竟不是真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时代不同,但这种地方独有的气息是她熟悉的,让她不由想起从前一些事。
  董凌烨还想跟她多说几句,可惜她的女伴们在楼上招呼她们过去。董凌烨一拉水银,“走,她们在楼上打牌,带你去看看。”
  楼上聚集了不少人,两桌牌,旁边都围了不少衣着光鲜的夫人,董凌烨上前打了一圈招呼,就吆喝着再开一桌。“小妹你会不会打牌?你要是会就让你打。”
  水银看看她们打的牌,“不太熟,我在旁边看吧。”
  董凌烨:“也行,那我先打,你在旁边看着,学会了就帮我打两场。”
  这些东西水银其实也很熟,说到底玩法都差不多,看了两圈她就心里有底了,只是兴趣缺缺。见董凌烨已经打入了迷,就退出包围圈坐到一边,以一种游离的姿态轻轻转动手中酒杯。
  “木小姐?”水银抬头,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宋大小姐。
  “你怎么在这里?”宋婷把女伴支开,自己坐到她身边。
  两人关系其实很奇怪,说朋友也不算朋友,只是说过些话算是点头之交,说敌人又没那个剑拔弩张的气氛。
  宋婷近来的日子并不好过,人都比之前憔悴了。自从贺东鹏撞到脑袋送进医院之后,就一直都没能醒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丈夫究竟还能不能醒,最开始她时常过去看望,可是人躺在那日渐消瘦,吃喝拉撒都要护工照顾,还有一股异味,慢慢的宋婷就不爱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看到丈夫憔悴的样子,还是害怕这种疾病显露出的狰狞。
  实在心烦意乱,她才会跟着朋友过来这边放松,却没想到会看到木香。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是嫉妒木香的,怎么她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呢?
  “贺东鹏现在在医院……”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宋婷突然说。
  水银瞧了她一眼,哦了一声。
  宋婷说不下去了,恰好那边董凌烨输了几盘,扭头朝水银招呼:“小妹,快过来帮我打几盘!”
  水银放下酒杯,朝人群走过去,替了董凌烨的位置。
  宋婷坐在原地看着那边过一阵子就爆发出的笑声和称赞,有些坐不下去了,烦闷地起身离开。谁知道刚回到家,医院那边就打来电话。
  “您的先生贺东鹏刚才醒来了。”
 
 
第21章 后妈十一
  宋婷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喜是惊, 贺东鹏终于醒了,她的丈夫没事, 她也不用年纪轻轻就变成寡妇了。
  让司机开车把她载到医院,宋婷刚走进病房, 看见床上睁开眼睛的贺东鹏,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手上的提包掉在地上, “东鹏,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日子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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