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娇纵——乌望
时间:2019-10-04 09:11:02

  唐临聿对吃的挑剔,甜腻和大油的东西几乎不沾,唐家的厨师全按他的喜好准备每日的菜品,尽量清淡少盐。
  封晨起先还吃不惯,后来慢慢适应了,但是偶尔还会自嘲自己年纪轻轻就步入了养生的行列。
  这一顿饭吃得畅快,结束后傅如约和封晨又回到了国际广场的停车场,有个穿粉色衬衣白色西装短裤的年轻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James,”傅如约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肩。
  男人回过头来,一张秀气的脸上架着一副超大号墨镜,见到她便嚷嚷道:“哎哟傅大小姐您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被蚊子咬死了。”
  “我看你聊天聊得正欢呢,又在勾引哪家的小哥哥。”傅如月把钥匙丢过去,打趣道。
  James娇羞一笑:“不告诉你。”
  “不说算了。”傅如约翻了个白眼,替两人介绍起来:“这位是封晨,这是James。”
  “你好,James。”封晨伸出手。
  James和她握了手,把墨镜朝下拉了拉露出一双桃花眼,看了她半晌,粲然笑道:“你是不是唐太太?”
  封晨犹豫着点了下头,就感觉James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可喜欢你们家唐先生了。”
  虽然应该尊重他人的性取向,但一想到唐临聿面无表情高高在上、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时,封晨还是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鬼主意都打我朋友身上了,人不好那一口,你可以走了。”傅如约把James推上车,关上车门,微笑着摆摆手:“再见。”
  看见车子尾灯融进车流里,傅如约才回头对封晨说:“不好意思啊你别往心里去,James人就那样,又花心又不正经。”
  封晨嘴角还带着笑,摇摇头:“没事,你朋友挺有趣。”
  事实证明适合走红地毯的鞋并不一定适合走路,刚才两人一心只为美食,封晨也没什么异样,这会停下来才感觉后脚跟针扎似的疼,看一眼果然磨破了一层皮。
  她抬头问:“我们去哪儿?”
  傅如约伸手叫了辆出租,报出一个地名。
  傅如约选的这家酒吧在闹市,颇有些名气所以生意很是火爆。
  一进门,躁动的多巴胺就活跃起来。
  封晨以前和好友去酒吧玩过几回,她没什么瘾,这次纯粹是陪傅如约尽兴,也当她自己透透气了。
  两人挑了个卡座坐下来,这里的酒保和傅如约很熟,不用她说便自觉地端上两杯色彩艳丽的鸡尾酒。
  “酒精含量不高,放心,不会把你灌醉的。”傅如约坏笑着说。
  重金属音乐炸进耳膜,封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嗯,桃子味。
  “你去玩吧,不用管我。”封晨见傅如约兴奋地打量着四周,主动开口。
  “那你注意安全。”傅如约说完,纤细的腰肢晃动,如一尾鱼滑进舞池中央,很快便同人群一起陷入狂欢。
  封晨松了口气,往后靠进沙发里,将脚从精致的高跟鞋中解放出来,脚尖勾着鞋漫不经心地晃。
  她单手支着下巴,间或拿起手边的酒浅浅地抿一口,明明没有醉,却有朦胧的眼波流转。
  不多时,一个模样还不错的男人挤过来,擎着酒杯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这么直白的吗......封晨偏头看着他,浅粉色的樱嘴轻轻张开:“抱歉先生。”
  她伸出右手,中指上一枚婚戒闪着璀璨的光芒。
  大抵是觉得她这种结了婚的女人还在酒吧玩纯粹是寻求刺激,男人不以为然,挑眉自以为绅士地说:“没有关系。”顿了顿,又暧昧笑道:“那我能在这里坐吗?”
  他指指封晨旁边的位置。
  “不能。”娇俏的女声从后面传来,傅如约款款走过来搭住封晨的肩,勾住她的下巴。
  封晨只呆怔了一秒就反应过来,配合着一脸娇羞地靠上傅如约的肩。
  “这位小姐已经名花有主了。”傅如约回头挑衅地看向那男人,红唇轻启:“抱歉。”
  男人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带着一脸便秘的表情恨恨离开了。
  封晨和傅如约看着那人走远后,相视一眼,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傅如约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顺手从纸盒里拿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仰头甩了甩头发,说:“走吧,送你回去。”
  封晨抬眼看着挂在墙上的复古圆钟,重复道:“现在回去么?”
  才十点半。
  傅如约笑了:“对啊,我可不敢太晚送你回去。”
  两人从酒吧出来,夜晚的风还是热的。
  傅如约随手拦了辆车,报了椿楠一品的地址。
  岚市这几年发展很快,随处可见平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晚上十点多,热闹喧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出租司机是个话唠,和傅如约相谈甚欢,封晨支肘撑着下巴看窗外的夜景。
  也许是傅如约的性格太过活跃,封晨下午出门时的那种淡淡的忧愁已经消散了不少。
  半小时后,出租驶进椿楠一品,封晨下了车。
  “师傅,麻烦再去一下滨江林苑。”傅如约说完,又转头叫道:“封晨。”
  封晨应声回头:“怎么了?”
  “今天和你一起玩很开心。”
  封晨笑了:“我也是。”
  “那下次再一起玩啊。”傅如约发出邀请。
  两层半的别墅还亮着灯,封晨忍着痛刚进门,便赶紧蹬掉了高跟鞋。
  如姨听见声响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找拖鞋,一边絮叨:“地上凉,快把鞋穿上,吃饭了吗?”
  封晨应道:“吃过了。”又抬头望了眼二楼书房的方向,悄悄问:“唐临聿回来了?”
  “回来了。”如姨点点头:“今个回来得早,还在家里吃的晚饭。”
  靠得近了,如姨皱了皱眉:“少夫人,您沾酒了?”
  唐临聿挑剔,不喜欢闻到浓烈的味道,以至于唐家的人对气味都极其敏锐。
  “就喝了这么一点点。”封晨用手比划了一下,偏头闻了闻头发,确实有一股烟酒味,可能是刚刚在酒吧里被染上的。
  千万不能被唐临聿闻出来。
  封晨暗叫不好,弯腰捞起拖鞋,也没穿上,就这么踮着脚,做贼似的溜上二楼。
  路过书房,她往里瞧了一眼,门只开了一条缝,能看到里面透出来的暖黄色灯光,她松了口气,小跑回房,反手关上门。
  “你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封晨的手还搭在门把上,她僵硬地回过头,唐临聿就半靠在她房间的落地窗前,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懒洋洋的,又有种蓄势待发的锐利。
  他身上还整齐的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裤,身影隐匿在半明半昧的夜色中,只有窗外的银辉偷偷地泻露进来,温顺地落在他脚边。
  封晨咽了咽口水,故作镇静地按亮灯光,说:“我刚才看见书房的亮着,还以为你在工作。”
  “没有。”男人的声音比月光还清浅,彷佛山涧中有溪水缓缓流过。
  他站直身子朝封晨走过来,直到两人距离不过二三十公分才停下脚步。
  鸡尾酒的后劲后知后觉地涌上头脑,封晨有点晕晕乎乎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你,你......”
  不会发现她喝酒了吧?!
  “你喝酒了?”下一秒,唐临聿的声音压下来。
  oh my god!封晨绝望地闭上眼睛。
 
 
第3章 十二月(三)
  “喝了一点点。”封晨心虚了。
  她磨磨蹭蹭从唐临聿旁边跑到卧室的沙发上坐下来。
  身上黏黏腻腻,唐临聿杵在这里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封晨也没办法去洗澡。
  干坐了一会她有些丧气——结婚半年了,虽然在婚前唐临聿有明确说过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但他俩这样,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吧。
  其实也不怪封晨怀疑唐临聿性冷淡,要是说起来,她封晨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姿,但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也颇高,这么个正值妙龄的女子整天在他跟前晃荡,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许是躁动了一晚的酒精因子还没消散,封晨大着胆子,突然想结束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
  她站起身,背对着男人拉下礼服的拉链,轻薄的衣料顺着优美的脊骨缓缓落下。
  “我要洗澡了。”因着羞怯,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脚步跟着靠近。
  封晨听着动静,呼吸微微乱了。
  “你也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回......”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的手指有点凉,就这么没有任何阻挡地握在她的腰上。
  封晨狠狠打了个哆嗦。
  “唐太太,听说你好像欲、求不满?”
  唐临聿五指缓慢地收紧,指尖的力道压着封晨的小腹,连带着心头也开始乱跳,温热的鼻息落在颈侧,如同羽毛一般轻轻的撩拨。
  男人如鹰隼的目光垂下来,视线所及之处,是被灯光衬得似上好羊脂白玉的圆润肩头,还带着轻颤。
  唐临聿想起一个小时前发送到他手机上的那两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里,她歪着头对一个陌生男人浅笑,另一张里,傅如约勾着她的下巴,四目相对,浓情蜜意。
  结婚前他说什么来着?只要不做出有损这段婚姻关系的事情,他们就不必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他给她足够多的自由去适应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关系,不想给她施加更多的压力,她倒好,在外面疯的不成样子。
  唐临聿眸色转深,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咬上她颈侧的肌肤。
  封晨仰起头,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
  只这一声,教唐临聿瞬间喉咙发紧。
  早些年在国外,圈里人玩得开,回回聚会他都冷眼瞅着一起留学的那些贵公子在包间的沙发或者台球桌上寻欢作乐。
  不是没有洋妞往他身边挤,也不是没有需求,只是身体很抗拒和陌生人的肢体接触,回家洗了冷水澡,自己也能解决,不是非要不可。
  但在这一刻,手下的柔软变成了致命的罂粟,漩涡似地拉扯着他一头扎进去,热浪在浑身游走。
  他一手掐着封晨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寻到她的唇瓣咬住,反复研磨撕咬。
  封晨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无意识地环在他的背后,身上软得提不起劲,她只想就这样顺着往下滑,直到坐在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后的束缚也解开了,她被半搂半抱,连同那个做了她半年丈夫的清俊男人,一起跌进天鹅绒的被子里。
  混乱的气息裹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的。
  封晨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
  这半年来,她期待又害怕的事情。
  与此同时,滨江林苑。
  傅如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第一滴雨刚好砸在她的脸上。
  她抬头望了望浓墨似的夜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雨点滴落下来。
  她怔了下,接过司机递来的零钱,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师傅您慢点。”
  司机摆了下手,说:“姑娘快进去吧,待会雨就下大了。”
  傅如约点点头,跑进院子。
  父母年纪大了,睡得早,家里黑漆漆的一片。
  幸好阿姨知道她今晚回来得晚,给她留了门。
  她小声哼着歌,随手将包扔在客厅的沙发上,甩了甩被雨淋得有些湿润的头发。
  一抬头,见楼梯上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哥?你怎么回来了?”
  老宅近郊,离市区远,傅而至在市区有公寓,很少回这边过夜。
  此刻傅而至这个大活人就站在楼梯上沉默地望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直觉告诉傅如约,她哥生气了。
  没有得到回应,她不甚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拾步踏上楼梯,走到跟前,才伸出手戳了戳傅而至的肩膀,说:“让让,挡着我的路了。”
  傅而至侧过身,让出大半个楼梯。
  傅如约挑挑眉,继续哼着歌。
  脚尖刚刚踩上楼梯,眼前的一点微弱的光就被黑影挡住了大半,沾着水渍的胳膊被从上方来的一股大力握住了。
  傅如约抬头。
  傅而至还站在高她一级的楼梯上,她不得不仰起脖子才能看清他俊朗脸上极力压抑着怒火的神情。
  他俯身过来拉她手腕的姿势莫名有些滑稽,傅如约忍不住小幅度地勾了勾唇。
  “你又在外面鬼混成什么样子。”
  傅而至声音夹着寒冰,黑色的手机被他按在傅如约跟前。
  傅如约懒懒抬眼,手机照片里的背景是舞池里五彩斑斓的光,她和一个男人贴在一起,暧昧地扭着腰肢。
  “跳舞,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傅如约耸耸肩。
  “傅如约!”傅而至从牙关挤出一句话:“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傅如约原本往前倾着,这时却稍稍直起身子隔开了距离,脸上的笑意也没了:“算了吧傅而至,你管我干什么呢,当初是谁说咱俩划清界限的?”
  顿了顿,她继续反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管我?哥哥,还是?”
  “傅如约,你是我妹妹。”
  漫长的死寂过后,傅如约忽然灿烂一笑:“妈妈,你怎么下来了?”
  傅而至收去眼中复杂的神色,回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
  傅如约已经擦着他错身上楼,轻飘飘地甩下一句话:“既然还要当兄妹,那晚的事就忘了吧。”
  窗外扯过闪电,月亮悄悄躲进云层里,阵雨忽然而至。
  银线顺着红瓦砸落下来,地面翻滚着热浪。
  窒闷的空气里,两具身体是如此契合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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