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柔嫩如同新生婴儿一般,柔软如糯米团子似的,男人将她极其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都不敢太用力,怕一不小心将她咬碎了,口中的甜软可口,如糖似蜜,馨香宜人,只叫人欲罢不能。
卿卿害怕至极,想要挣扎,可是他力气太大,丝毫不容反抗。
这时候的卿卿才知道,若是男人真铁了心想要她,特别还是个醉了酒的男人,她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现在这样无力抵抗,任由摆布,只能吓得嘤嘤泣不成声。
姬行云今日也不管她哭了,凑在她脸上,与之呼吸相交,拉扯她的裙摆,就是动作有些生疏,好半晌都没将裙摆拉下来。
姬行云差点就把她裙摆撕破了,不过想到萧衍曾经就撕破了他的衣裳,他不能如此,所以还是忍耐了下来,压抑着暴躁,嘶哑的声音道:“自己来!”
卿卿哭得委屈,脑子里一团浆糊,已经不敢抵抗了,只能伸出发抖的手,缓缓将裙摆往下拉。
她一边脱一边哭,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却在此时,门外急急敲门声传来,“大都督,城外有人放火烧营!”
姬行云带来的麒麟军扎营在城外,营地着火是大事。
听闻这个消息,姬行云顿时有些恼怒,卿卿却好似松了一口气。
卿卿连忙道:“大都督快去看看吧!”
姬行云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将心里的念头强压了下去,只得从卿卿身上下去,穿上靴子。
卿卿也识相的翻身起来,跟在身后,伺候姬行云快速将衣裳穿好。
临走之前,姬行云还弯腰下来,捏着卿卿的小下巴,炙热的视线对上她那双含泪的眼眸,意犹未尽的说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凑上去在她唇上不舍的啄了一口,这才拿上披风,转身就跨步出了房门。
看着姬行云走后,卿卿哭得更加委屈了,嘴唇被他咬得好像没有皮肤一般火辣辣的生疼,被他捏过的胳膊都好像要断了一样。
害怕姬行云随时会回来,到时候会来“收拾”她,卿卿心里七上八下的,今日自然不可能安心睡觉了。
*
姬行云从卿卿那里出来之后,便是回屋换上了盔甲,带上弓箭和佩刀,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离开之前,他特意交代了两名亲信,带兵看守别馆,交代道,“看好了,若是有何差错,拿你是问!”
而后姬行云便是纵身上马,带着人,朝着着火的兵营飞奔而去。
他就想知道,是谁活腻了敢惊扰他的好事!今日不把他大卸八块,难消心头之恨!
只是,姬行云才刚骑马来到城门,便已经被一行伏兵给团团围住。
彭城太守张誉果真是诈降,正带兵潜伏在此,等候姬行云多时。
一转眼,周围成千上万的火把亮起,可见张誉正高高站在城楼上,猖狂的声音回荡,“姬行云,我这个请君入瓮之计如何?你今日既然进了彭城,就休想活着出去!来人,放箭!”
一声令下,无数带着火焰的箭,脱弦而出,直直朝着姬行云射了过去。
姬行云快速闪躲,以手中佩刀将火箭尽数挡下,未伤他分毫。
火箭的攻势刚刚褪去,紧接着又有无数兵马,带着喊杀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朝着姬行云的方向攻来。
姬行云高坐在马背上,男人百战沙场的气势,丝毫不惧,提着佩刀,与无数伏兵打斗在了一起,现场一片混乱。
男人战神之称并非浪得虚名,以寡敌众,分明丝毫也不占下风,如潮水一般涌来的虾兵蟹将,在他面前显得那般不堪一击,死了一波又来一波。
他好像已经杀红了眼,身上披风都已经被血给浸透了,垂落在地上,还滴答着血液,冲天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之中弥漫,夹杂着一股尸首烧焦的恶臭味道扑面而来。
姬行云的马受伤倒下了,身后跟着的亲随也所剩不多,眼看着孤立无援。
对面的伏兵才稍微停下了攻势,从敌军之中,一个手持长.枪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人恶狠狠瞪着姬行云,上前问候,道:“姬狗,你可知道爷爷我是谁!”
姬行云目光凛冽骇人,正喘着粗气,带着一丝轻蔑,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他冷厉道:“在我眼里,你只是个死人!”
还是那唯我独尊、睥睨一切的王霸之气,威风凛凛提着刀的模样,血液顺着刀锋流到地面上,一眼看去,都让人望而生畏。
如此蔑视,加上宋岑想到就是此人杀他了爹,还吊在城门上受此奇耻大辱,便是怒气上头,“今日我就要替我阿爹报仇,亲手杀了你这狗贼!”
说着,举枪便朝着姬行云冲了上去。
二人就这么刀枪相交,激烈的打斗在了一起,打得不可开交,其余伏兵都只是围在周围,等着看宋岑如何手刃仇人。
两道黑影,速度飞快,行动如风,卷起了地面的树叶和尘土,漫天飞扬,又纷纷下落,场面一片凌乱。
宋岑原本以为,成千上万的伏兵,早已消耗了姬行云的体力,趁着现在与他决斗,肯定能占优势。
可是当真打起来,却发现,即使姬行云恐怕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气,他依旧不是他的对手,打起来很是吃力。
宋岑以前只听说过姬行云如何如何的厉害,说他力大无穷,勇猛异常,无人能敌,在战场上,只要是他亲自上阵的,对方必定被斩于马下,久而久之,让人闻风丧胆,再无人敢来应战。
以前只是听说,从来没真正的与他较量过。
今日亲自对上了姬行云,宋岑算是亲自体会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他是不可能打过他的。
*
姬行云正被张誉的伏兵围困之时,别馆内也早已乱做了一团,他走了之后不多久,便突然有另一波人杀进了别馆。
虽然有侍卫抵挡,可是对方似乎就是冲着卿卿来的。
卿卿本来就忐忑不安了,知道有人夜袭,情况危急,更是慌张无措,坐立不安,手心冷汗直冒。
直到眉儿突然冲进房内,道:“娘子,我们快走,找个地方避一避!”
卿卿点点头,急急忙忙穿上衣裳,又裹上斗篷。
穿衣裳的时候,卿卿还顺便询问,“姬行云呢?”
眉儿解释道:“听人说,是彭城太守张誉大半夜反了,带兵围困了姬行云,还派人攻到此处,我们赶紧趁乱逃跑才是。”
张誉逆反,把姬行云给围了,对卿卿来说确实是个逃跑的绝佳机会。
卿卿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来不及多想,就被眉儿拖拽着,也没收拾东西,从屋里跑了出来。
不过,他们想逃跑哪有那么简单?即使带卿卿去避难,周围也有好多侍卫护送着。
穿过长廊下了楼梯,往阁楼外跑。
只是跑出花园,正穿过一扇月亮门时候,对面不知哪儿,突然几个黑影窜了出来。
对方来势汹汹,个个身手矫健,一番混乱的打斗之后,将卿卿身边的侍卫一个个打倒在地,只剩下卿卿和眉儿两人。
这些人明显跟张誉的兵马不是一伙的,全不知什么身份来历,不知有何目的,也不知是敌是友,卿卿身边的都是精锐侍卫,在他们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惊恐之下,眉儿连忙拦在卿卿面前,“我拖住他们,娘子你快跑!”
卿卿惊慌失措,膝盖一软,扭头不管不顾就跑。
可是一转身,背后早有人拦住了去路,她一头便撞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
卿卿惊恐至极,想要退出来,却被男人一把拉了回去,声柔如水道:“卿卿,别怕是我。”
有些熟悉的声音,可是光线太暗,也是有人举着火把过来将二人照亮。
卿卿一抬眸,才看清对方是个面容俊美的男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风度飒飒,温润如水的眸光包裹着她。
看见这张熟悉的脸,卿卿震惊不已,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鼻子一酸,眼眶一红,一头就扎进了他怀里。
她嘤嘤抽泣,“六郎。”
是燕淮,卿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在这里看见了燕淮,莫不是睡着了在做梦吧?
“六郎,你怎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救你的,快随我走。”
因为情况紧急,燕淮也来不及多说,拉着卿卿的胳膊就穿过月亮门往外走。
眉儿见了竟然是燕淮,也松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一颗悬在心头已久的巨石。赶紧跟着他们一行,杀出一条血路来,护送卿卿逃出去。
转眼,卿卿已经坐在了离开彭城的马车之上,远处的火光和浓烟离得她越来越远,她这次是当真要逃出生天了。
马车里,燕淮就坐在卿卿身边,柔声道:“我听到消息,你二叔弃城逃去了江夏,本来我是想去江夏找你的,谁知他们竟将你独自一人遗弃在了南阳,我去了南阳,才知姬行云已经带着你来了彭城,便又跟了过来……”
燕淮知道卿卿被姬行云带到了彭城,就快马,先一步赶到彭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已经归顺北魏的张誉又给策反了,利用张誉调虎离山之计,围困住了姬行云,这才有机会救卿卿出水深火热之中。
卿卿想了想,愣愣问道:“那张誉会把姬行云杀了么?”
燕淮自然知道姬行云哪有那么容易死,张誉最多也只是拖住他,才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逃走。
料想姬行云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追过来,他们离开了彭城也就安全了。
第16章
燕淮以为,卿卿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这阵子受尽姬行云屈辱,所以恨不得姬行云死了,才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想了想,他安慰道:“他今日若是不死,有朝一日,我必定将他碎尸万段,为你出气!”
说着,燕淮想握住卿卿的手,安抚遍体鳞伤的小可怜。
指尖触及到的时候,卿卿一惊,连忙将手抽了回去,藏进了衣袖之中。
按理说,卿卿见了六郎,本应该会委屈的抱着他哭得昏天暗地的,可是现在当真见了他,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姬行云那个狗贼折辱,又软禁了长达一个多月,不知受了什么非人待遇,这种遭遇让她回去之后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必定受人非议,自然不能再靠近六郎。
她含着眼泪,说道:“今日殿下又救了卿卿一回,此番恩情无以为报……”
燕淮是南齐平阳王,卿卿却从没有唤过他殿下,都是唤他六郎,此番突然改了称呼,难免让人觉得生疏。
燕淮不自觉蹙了蹙眉,看她愁眉苦脸,楚楚可怜,不禁心疼道:“我救你不是理所应当的么,何须如此客气……若是当真想报答,便答应嫁给我,待回建业之后我们便完婚。”
连忙摇头晃脑,卿卿道:“卿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她都已经被姓姬的狗贼糟蹋了,怎么可能再嫁给燕淮?
她抽噎道:“卿卿配不上殿下,殿下能冒险相救实在感激不尽,只有来世做牛做马报答……”
燕淮双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认真凝视着她,深情款款道:“谁说你配不上了,我早前就说过非你不娶,你也是受人强迫,逼不得已,我又怎会在乎你是否清白。卿卿,今后有我,再不会让你受此等委屈。”
卿卿将手腕抽出来,只顾低着头抹眼泪,“就算你不在意,你父母也绝不会同意,别人也会私底下议论你,六郎,你还是忘了我另娶他人为好,免得一辈子背负闲言碎语。”
毕竟她是被敌军羞辱过的,就算救回去,或许凭着母族还能嫁个好人家,就是肯定不能再嫁给平阳王做王妃了。
燕淮还一脸真诚道:“其他人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应付,卿卿,今日我千辛万苦将你救出来,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心意?”
卿卿心酸的哭出声,将他的话打断,“我们先不说这个行么?”
毕竟刚刚被救出来,昏暗的光线下,燕淮都能看见卿卿的唇瓣还略微有些红肿破皮,定是被姬行云那个禽兽给蹂.躏摧残的。
燕淮追着卿卿两年,多次不远千里自建业到南阳探望她,都从来没碰到她一根手指头。
一想到那姬行云竟然把卿卿啃得骨头都不剩了,燕淮便恨得咬牙切齿。
还好,现在他把卿卿抢回来了。
带她回去,即使不能再娶她为妻,纳为妾想来并非难事。
不知想到什么,卿卿又突然打起精神,询问,“我阿兄现在如何?”
燕淮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是要来救你的,还在养伤实在有心无力,便才嘱托我来,你放心,等我带你回去便能见到他。”
卿卿担心的是,这里离建业这么远,关卡重重,他们怎么可能回得去?而且燕淮的身份,在北魏实在太危险了。
姬行云要是知道她逃了,若是要来抓她怎么办。
*
彭城太守张誉突然反叛,企图围杀姬行云。
好在姬行云早有防备,拖延了小半个时辰,麒麟军及时赶到现场,将张誉及其兵马一并制服。
张誉被姬行云当场一箭穿颅而死,宋易之子宋岑被擒下,将乱兵彻底平定下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黎明天亮时分,金色的晨光撒向大地,洗去了一夜的血腥和阴霾,一切豁然开朗。
姬行云大获全胜之后,才收到消息,卿卿昨夜被一波来历不明的人给劫走了。
亲随负伤跪在地上,正企图向姬行云解释,“大都督恕罪,是张誉的兵马从正门攻了进来,属下带人奋力抵抗,还派人带阮娘子先行撤离,却不知哪里冒出来另一帮人,趁机将阮娘子给半路劫走了,大都督恕罪,是属下失职!”
姬行云暴怒,一把抽出刀,竖在那人面前,“废物,我走时如何说的?”
“大都督饶命,恳求大都督给属下一个机会戴罪立功,属下一定会把阮娘子救回来!大都督开恩!”
开恩?这都已经第二回了!第一回让萧衍给带走,现在又被不明来历之人带走!他的人,任由什么人都能带走,如何能忍!
一想到此处,姬行云眸光猩红,怒不可遏,一刀下去,血溅三尺。
连尸体都没有看一眼,姬行云莫然转身,拂袖大步离去,径直出门,随手牵了一匹马,带着凛冽寒风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