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那只兔耳朵——雾下菘
时间:2019-10-06 08:00:59

  桑攸喘不上气来,那种漂浮在水中的感觉又来了,整个人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节奏都在他的手里,她只能任取任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他声音低哑,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耍我?”
  搬家,又想再次逃开他?然后去和谢舟行过二人世界?
  一吻结束后,桑攸呼吸急促,白皙的面颊上已经尽数染上了潮红。
  她睫毛和眼睛都被泪水洗过,含着委屈,迷蒙又迷茫的看着他,唇瓣微微肿着。
  “谢舟行没教过你……怎么换气?”他松开她,手指在她已经微微肿起来的唇瓣上划过,语气轻佻又冰冷。
  桑攸唇紧紧抿着,双手攥紧,心里一阵发疼,“谢舟行不是……”
  光听到那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都很刺耳。
  “你不是就喜欢他那样的?”他冷笑,“还是又变了口味?想找我尝个鲜?”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一回国,就犯贱一样的又找了过来,处心积虑的搬家到她附近,甚至跑到她在的那家破公司去工作。
  然后他看到的是什么?看她对他避之不及,成天甜甜蜜蜜的和谢舟行腻在一起约会。
  出去约会,带他回家,他甚至都不知道,在这漫长的四年,他不在的时候,俩人已经发展到什么关系了,亲吻?上床?光想象一下,都已经让他抑制不住的想发疯。
  桑攸攥着被子的指节已经开始发白。
  “我没有……” 她只能轻轻重复着这三个字,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挂着长长的睫毛上,晕湿了半张小脸。
  “我这段时间很无聊。”迟昼静静的看着她,忽然道,“空窗期,缺个解闷的人。”
  “你要对我以身相许。”他靠近,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去眼泪,视线沉沉,“就来试试呗,反正都是无聊了随便玩玩,谁都一样。”
  ……
  桑攸颊上泪水未干,含着泪无力地笑了。
  迟昼对她的报复,迟到了四年,终于开始了。
  更加可悲的是,明明知道这只是场不走心的报复,荒谬的游戏,她却都已经舍不得再一次推开他了。
  迟昼却已经再度俯身过来,不知餍足一般,在她唇上细细碾过,粗鲁又急迫,桑攸面色发红,浑身发颤,尾椎骨上都升起一股酥麻感,灵台混沌,感官似乎都被他填满。
  甜蜜,又悲凉,整个人,整颗心似乎都被割成了两半。
  *
  付子实接到迟昼电话,匆匆赶了过来。
  “我还有被你叫出来喝酒的一天?”他觉得世界有点魔幻。
  迟昼基本不沾酒,原来上大学时,叫他出去喝酒,十次里面能出去一次都算是给面子。
  迟昼扬了扬眉,“喝不喝,不喝回去。”
  迟昼一贯喜怒都不怎么言于色,很少有情绪波动,但是这次,付子实竟然莫名觉得,他心情非常不错。
  他喝了不少,脸上却一点不显,肤色极白,干净清爽的黑色短发,依旧是副清冷俊秀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酒吧里的人。
  这种隽秀的男人,独自坐着喝闷酒,神情又冷漠,看着让人非常有征服欲。
  酒吧里一些年轻小姑娘,一直往这边偷看,眼神差不多黏在他身上,酒保在这时走了过来,把一杯蓝色鸡尾酒搁在了两人桌上,笑道,“先生,这是那边一位女生请您的。”
  迟昼没抬眼睛,没听到一般。
  付子实却在一旁咂舌,心道这人真是走到哪里都是个祸害。
  他和迟昼在国外认识的,大学同学,迟昼少言寡语,极难接近,成绩和科研都很拔尖,身材好,又长一副顶尖的东方帅哥模样,在当地留学圈很有名气,对他感兴趣的中国和外国妹子都络绎不绝。
  只是四年下去,迟昼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甚至表现得对女人很厌恶,清心寡欲到根本不像是个二十岁的青年男人,付子实等人都背地里议论过,说这人不是个GAY就是性冷淡。
  后来因为一个课题,付子实和迟昼慢慢熟了起来,他在当地也有个圈子,都是些家境殷实,玩得很开的少爷,某天也是出去喝酒,一堆人开起了无聊的玩笑,说要测试下迟昼到底行不行,还是真喜欢男人。
  于是趁迟昼外出,半夜往他房里送了个漂亮小妞。
  半夜,几人还在外喝酒,迟昼黑着脸冲了进来,阴沉的问那女人是谁送的,付子实还想邀个功,结果没反应过来,就被迟昼摔到了地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打得他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去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才出来。
  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开始直接默认迟昼就是性冷淡或GAY了,还小小为自己菊花操心过一段时间,他打又打不过的,要是迟昼真看上他了,他可就真危险了。
  “你都把你那极品妈弄垮台了,不去庆祝,在这里喝什么闷酒?”付子实家里有点政府背景,在新源这桩事里,还算是小小出了一把力。
  毕竟他真觉得迟昼是个真能人。
  还狠,对自己和对别人都狠,早晚不是池中物。
  现在新源资本的实权已经被迟昼牢牢握在了手里,付子实觉得,就这桩事,自己投资还是挺成功的。
  迟昼挑眉,“闷酒?”
  付子实和他贫了句,“不是闷酒,那是那有什么好事?找到嫂子了?”
  不料迟昼竟然没否认,他把空了的酒杯往旁边一挑,懒洋洋道,“改天带给你们看。”
  付子实嘴巴张得老大,“哥,你耍我?哪来的嫂子啊?”
  要是迟昼现在给他回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可怎么收场?付子实尾椎骨一凉,悄悄缩紧了屁股。
  迟昼唇角一勾,露出了个危险的冷笑。
  付子实打了个哆嗦,把椅子拉得离他远了点。
  “那天推小蔚的小学生都已经找到了。”付子实忙转移话题,“这些小破孩,一点点大,贼坏,都给好好教育了一顿,退学了。”
  迟昼手插在黑发里,支着头,眯着眼睛,淡淡应了声。
  付子实倒是来了点喝酒的兴趣,和迟昼讲起了自己之后的计划,他最近在筹划创业,想搞个游戏公司试试水,跃跃欲试想拉新源的投资。
  迟昼只是听他讲。
  “来一杯?”付子实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推。
  迟昼似乎在出神,“不喝了。”他眸子沉沉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付子实:……
  这厮简直了,喜怒无常,阴沉寡言,一副性冷淡的模样,性格又别扭,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简直就一教科书般的变态,除了长了张好脸之外,哪个姑娘被他看上了也是倒霉。
  “你公司的正式企划书,周一之前交上来。”迟昼手指不紧不慢在吧台上敲了两声,“晚了就别想在我这拿一分钱。”
  “卧槽,今天都周五了,你要我周一之前交?”付子实怒吼出声。
  迟昼穿上大衣,已经推开酒吧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修长笔挺的背影,付子实一声铿锵有力的MMP堵在喉咙口,心里把他迟家祖宗上下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出了门匆匆开车往家赶。
  *
  桑攸在家洗了澡,换了睡衣,正在吹头发,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门,从猫眼偷偷往外看。
  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桑攸犹豫了一秒钟,轻轻的打开了门。
  迟昼站在门外,笔挺的黑色大衣,肩膀上晕湿了一些雨水,桑攸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浅浅的酒味。
  迟昼直接迈开长腿,毫不客气的走进了她家。
  “迟昼,十一点了。”桑攸把门关上,轻声提醒他。
  迟昼在她沙发上不客气的坐下,脱下大衣,领带也被扯下,扔在了一旁,他似乎已是微醺,漆黑的眸子有几分迷蒙,懒洋洋道,“说了以身相许,你不表现点诚意?”
  桑攸尴尬的立在了原地。
  良久,她走了过去,轻轻抚过男人漆黑柔软的短发,在他颊上碰了碰,“你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做醒酒汤。”
  迟昼似乎是真的醉了,没再排斥她的靠近,反身把她拥到了怀里,紧紧搂着,带着细微的酒气,灼热的的呼吸落在她脖颈和面颊上,
  桑攸还穿着薄薄的睡衣,肌肤相贴,激起一阵酥麻的异样感,他力气极大,桑攸根本无法撼动,只能这样红着脸被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进了浴室,桑攸在厨房熬了份简单的醒酒汤。
  心里却七上八下,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我睡沙发。”她见迟昼出来后,没有任何回去对面自家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热气还是醉酒,男人白皙的肌肤少见的弥漫上了淡淡的红,一双黑漆漆的漂亮眼睛,沉沉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她身上。
  桑攸被看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可以睡我的床。”她轻声说,想过去把卧室门打开。
  迟昼淡淡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第42章 Chapter42
  他眸子清凌凌的,月光下一张干净清冷的俊颜,身上还残留着她沐浴露的味道,桑攸慌乱无措,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迟昼借着酒意,打横抱起,往卧室方向走去。
  桑攸被摔到了软软的床上,惶然无措。
  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以前的少年,不可能不清楚对这个举动的包含的寓意。
  她的确全心全意喜欢迟昼,可是……这进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她想起迟昼那天说的话。
  只是玩玩……或许她现在在他心里,和那些他在国外时的别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能随便玩玩的对象。
  她生性很保守害羞,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酸,她涨红了脸,眼睛涌起涩意,想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不行,我,我还是去睡沙发。”
  “你就这么喜欢睡沙发?”迟昼磨了磨牙,在她耳畔边吹了口气,阴沉沉道。
  桑攸手腕被他捉住,一把拉进了臂弯里。
  男人长手长腿,把她抱了个结结实实,桑攸面颊贴在他的胸口,脸上红得简直要烧起来。
  房间的浅蓝色落地纱窗半开着,银白的的月光浅浅罩下,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光洁莹白的耳垂如今红得能滴出血来。
  迟昼欺身上去,含住了她的耳垂,桑攸浑身一颤,他声音低沉,轻声问,“桑攸,以身相许,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只是轻轻研磨吮吸,桑攸已经在他怀里蜷成了一个烧红的小虾米。
  他又在她面颊上亲了亲,随后是锁骨,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桑攸心里慌乱,手指紧紧攥着床单。
  她身体已经几乎不受自己控制,心里却止不住的发酸,她面颊苍白,唇却嫣红,眼眶也红着,湿湿的泪水夺眶而出,在薄薄的眼睑上滑落。
  迟昼动作停滞了,把她再拉近了一点,牢牢锁进了自己怀里。
  “你多大了,还这么喜欢哭?”他面无表情,却没想松手。
  他克制不住的想亲近她,桑攸却依旧抗拒他,和四年前,似乎没发生过任何改变。
  “我没哭。”桑攸红着眼角,拼命揉了揉眼睑,想抹去眼泪,在那片细嫩白皙的肌肤上几乎是立刻留下了红色的印子。
  迟昼皱眉,捉住了她的手,他靠近,细细在那片肌肤上吻过,一点点帮她把泪痕吻去。
  桑攸呆住了,含着泪看着他。
  朦胧的月色下,只能看到男人清俊英挺的面部轮廓,神情却依旧是晦暗不明的。
  他呼吸明显也变得急促起来。
  桑攸面上热意逐渐褪下,她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试着想要钻出来一点。
  “别动。”迟昼睁开眼睛,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桑攸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浑身的血似乎一下都涌到了脸上,吓得她再也不敢动弹一下,只是僵着身子,躺在他的怀里。
  男人清冽的呼吸近在咫尺,有些微没散去的酒气,他没再闹她,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桑攸哪里睡得着,半宿失眠,直到半夜时分,才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来时,像是喝酒断了片一样,愣愣躺了半晌,方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脸颊当即又烧了起来。
  旁边已经没人了,摸了摸,被子上没有余温。
  昨晚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一场梦?
  迟昼推门进来时,桑攸转过头,唇瓣微张,睫毛扑扇了几下,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懵懂模样。
  他直接上手,把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去洗漱。”迟昼扬了扬唇,长腿一跨,桑攸头发都被睡了翘了起来,睡裙一边耷拉下去,露出了半个光洁圆润的肩膀,就这样被他抱到了客厅,给她拿过拖鞋,放到了盥洗室门口。
  桑攸看清楚自己这幅模样之后,羞红了脸,忙关上门,一头扎盥洗室内洗漱,拿凉水扑上面颊,勉强消去热意,她梳好头发,把睡得乱七八糟的睡裙也穿好,方才悄咪咪打开了门,钻了出去。
  “出来吃饭。”迟昼正在看电脑屏幕,见她出来,合上电脑扔到一边。
  桌上居然已经做好了早餐,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份牛肉面,上面卧了个金黄色的鸡蛋,还撒着葱花,看起来煞有介事。
  桑攸有些犹豫的走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居然还不赖,和他们以前高中时,经常在一高校门旁的那家小店里吃到的牛肉面味道有几分相似。
  她小口小口吃着,吃相文雅,因为热气蒸腾,晕红了一张小脸,粉唇一张一合,被烫得略有些发红。
  迟昼在旁边看着,看了半晌,敛眸,赶在她看过来之前,把脸转了过去。
  “我把我的东西都拿过来了。”等桑攸吃完,迟昼面无表情的通知她。
  桑攸从碗里抬起脑袋,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客厅里多出来了不少陌生的物品,客厅一角放着个黑色的行李箱,半开着,能看到里面叠好的整齐的衣物,都是迟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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