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翻滚吧,金手指!——妙利
时间:2019-10-07 08:03:41

  温宝珠点点头,这事儿她是信的,甚至可能更进一步:“你是不是还买通了什么神医,让他给你打包票说你这辈子没生养?”
  董玄卿眉眼舒展,似是愉悦:“我祖父如今可纠结了,一边想给我机会让我往上爬,一边又怕我一命呜呼,他白瞎了折腾。”
  “那你娘呢?岂不是要恨死我?”温宝珠也慢慢放松下来,身后交握的双手中凝聚的法决慢慢解开:“她怕是把我当成勾搭你的狐狸精了吧?”
  董玄卿意外的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这般想?其实她早好几年就想来请你了。大约当父母的始终是拗不过子女吧。她看我生不如死的样子,哪里还管得着你是人是鬼?只要能让她的心肝宝贝儿子好过些,她什么都会愿意。”
  说的仿佛不是他的亲人,更不是他自己一样。温宝珠却知这是董玄卿入魔后移了心志,更彻底泯灭了感情。
  董玄卿仿若未觉,继续说自己的安排:“你若是能给我‘冲喜’,我家里人肯定不会有意见。至于成亲之后,在他们观望的这段时间里,足够我平步青云成为他们不敢惹的存在。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有谁看你不顺眼给你立规矩的事儿,他们可没胆子给我找不自在。”
  温宝珠相信他有这能力,更知道他有这狠劲儿。按说她该劝一劝,让他别这般冷血偏执。可不知为何,她轻轻笑了:“那我呢?万一哪天我惹了你,是不是我也要遭殃了?”
  桃花眼中猛然闪过一丝欣喜,董玄卿低头与她对视,仿若赌咒发誓一般一字一顿:“我的命是你的。”
  温宝珠挑剔的撇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再者你当我会怕你吗?十个你加起来也打不过我吧。”
  她所说的,无非是两人若有分歧,眼前这越发深不可测的少年会不会算计伤害自己。董玄卿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难得的笑出声来:“让你难过,我会死的。”
  是情话,亦是事实。八年前温宝珠在他懵懂时的一句拒绝,就能让他呕出心血来。执念深深扎根酝酿八年,只会越发牵扯住他的五脏六腑。只需温宝珠一句绝情的话,他说不得便要断绝生机,吐血身亡。
  “你这般太没有保障了。”温宝珠摇头叹息:“我捏着你的小命,你却完全管不了我,不会觉得可怕么?”
  董玄卿仔细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既怕你不要我,又怕因我强求而让你不开心,这般万事遂你心愿倒是更好。”
  温宝珠忍不住逗他:“你知不知道我们民间有句话,叫做男人靠的住,母猪能上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一张破嘴。”
  “你不信我?”董玄卿有几分委屈,桃花眼都暗淡了许多。
  温宝珠假作沉凝:“总得让我考察考察吧?”
  董玄卿这八年在京中只怕也是学坏了,竟然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冲她卖萌:“女施主可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虽是一条贱命,也万望施主开恩救一救可好?”
  温宝珠喷笑:“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太犯规了。”
  董县令被笑了场也不出戏,依旧冷着脸悲天悯人:“佛说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施主既然如此狠心,小僧也不敢强求——您请保重,走好。”
  温宝珠作势往外头去:“那我真走了哦?”
  小和尚沉重的点头,盘腿端坐念佛,颇有些肃穆庄严的味道。
  温宝珠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笑着要伸手拉他起来,却突然被汹涌的灵气吓了一跳。再看董玄卿的脸色,已经不是之前的瓷白,而是渐渐染上灰败。哪怕温宝珠再迟钝也明白了:这是他入魔的反噬发作了。
  入魔之人必遭灵力反噬,有的是蚀骨之痛,有的是性情大变弑杀癫狂。董玄卿显然是前者,偏他还一直八风不动的忍着痛楚与温宝珠打趣,甚至在最后故意开玩笑,想骗她离开。
  “田田,在不在,我该怎么办?”温宝珠难得慌了神,在识海里狂戳正打坐的小东西。田田被她吓了一跳,看看情况越发无语:“他是多不要命了啊,不带这般乱来的!”
  狂乱的灵气将董玄卿的经脉冲的千疮百孔,这种痛苦比肉体的伤害更甚。然而就算是博学如田田,也找不到应对的法子:“反噬是天道给予入魔之人的惩罚,谁能和天意对着干?”
  感受到自家主子的六神无主,田田难得安慰她一回:“等等吧,他痛过这阵子就好了。至于往后的话,你倒是可以与他双修,让他彻底改变根骨,通过修炼的法子拨乱反正。”
  “你不是各种灵丹妙药都会炼制么?不可以通过丹药洗筋伐髓?”温宝珠颇有些不死心。
  “仙凡之隔啊主人。”田田也是无奈:“就像你自带灵根,虽然废柴,但也算踏入修行之门,能承受住灵气,也能用丹药。可他就是个凡人,既无根骨又无灵根,丹药再如何神奇,归根结底也是灵力构成,他吃下去无异于找死。”
  温宝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如今慌了神,总要找些什么由头让自己安定。田田索性给她出馊主意:“你看他难受的很,要么你抱一抱他?”
  “能有用?”温宝珠并不抗拒,毕竟坦诚相交后,她便有了嫁给他的打算。
  “聊胜于无啊,虽然身体还是一样的难受,但被你搂着他心里多乐呵的。”田田不负责任的匿了:“他现在是反噬,又不是入定,不怕人打扰了状态的。”
  温娘娘难得的老脸一红,想要再戳一戳田田,无奈小东西装死到底。她只能鼓起勇气自力更生,闭上眼张开手,将董玄卿抱了个满怀。
  痛到半昏迷的小和尚一直在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滴直往下掉。如今不过二月,天气依旧寒冷,他身上的青衫却已经彻底湿透,脸色更是青的可怕。
  温宝珠再没有心思想东想西,她试着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脖子上,感受他激烈的脉搏跳动。董玄卿的身子猛地一震,竟是勉强清醒过来。他喃喃的轻声问她:“宝珠?我吓着你了?”
  温宝珠摇头,想要回答一句,却发现自己喉间发堵,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再用力抱紧小少年,努力深呼吸,才略微镇定的笑笑:“我哪里会被你吓着,你也不舍得吓我呀。”
  董玄卿想笑,却只能发出浅浅的呻吟声。温宝珠手忙脚乱的拍他的后背,嘴里胡乱说着话:“不怕啊不怕,我在这里,一会儿就好了。”
  嗅着小姑娘发间的馨香,董玄卿闷闷的“嗯”了一声,哪怕疼痛依旧,心中却升起一丝满足。不愧他精心算计和安排,才让这铁石心肠的妖精心软,否则不知道还要拖多久才能让她直面自己的心意,更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抱得美人归。
  不是他没耐心,而是他明白这破败的身躯,两三年或许还能勉强支撑,要是耗个十年八年,只怕等温宝珠想明白,自己早已成为一捧黄土,再不能陪着她,护着她了。
  董玄卿不怕死,他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七情六欲不在心中,生死也对他并无分别。温宝珠是他生命中看到的唯一一丝光亮,他想要紧紧握在手中,这是他的执念。
  但这并不是他的全部。甚至于,如果温宝珠对他完全无感,他根本不会勉强纠缠。“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世上但凡还有人能配得上温宝珠,他都愿意全心全意的祝福。
  然而不会有人比他更爱那个女人。最好的状况,无非是她安安稳稳的度过孤寂的一生,在寂寞之中再添一笔寂寞罢了。温宝珠并不害怕寂寞,董玄卿却看不得她难过。所以他才要拼尽性命的掌握力量,给她一世安稳。
  哪怕不过能陪她几年也好,几年时间足够他为温宝珠打造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安乐环境。身上的剧痛再次袭来,董玄卿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嘴角却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温宝珠则是再次爆了粗口:“你这是第几次扑倒我了!我脑袋又要起个包!”
 
 
第20章 福运农家女
  县令大人在酒宴时不小心“轻薄”了温家福女,之后亲自上门表示愿意“负责”的大八卦在一日之内席卷了小小的岭头村。陈二姐再三确认自家小姑不过是在路上被碰倒摔了一跤磕了后脑勺,此外再无其他伤害后,才松一口气:“我还以为他对你做了什么呢……”
  想想又觉得不对劲:“那他来提亲是几个意思?”
  温宝珠装死:“一见钟情?毕竟我长的好看嘛。”
  当嫂子的一点儿不觉得她厚脸皮,反而认真点头:“十里八乡确实没有比你更水灵的姑娘了,他看花了眼也说得过去。”
  村里人觉得温宝珠实在好运,县令大人俊俏无双前途光明,愿意娶她一个农家女简直是她的造化。温家人却并没有被天降馅饼砸晕,挣扎着亮出了温宝珠的择婿标准:“大人可有玉佩能与我妹妹这古玉成双?”
  一对儿玉佩本都在温宝珠手上,董玄卿自然是没有的。耐不住人小姑娘和小和尚暗通曲款,在她离开别院前就将另一半塞给他了。状似惊喜的县令大人从怀里掏掏掏,当真掏出一块玉佩来:“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说随身带着能给我好运,没想竟是红鸾星运。”
  温明俊不知道自家妹妹私底下和“外男”达成一致,只当天命如此,虽然心有不舍,还是用眼神示意自家爹妈:对上了,我未来妹夫就是这小子。
  哪怕董大人身份高贵风雅不凡,在温家人看来却是要抢自家闺女/妹子/姑姑的坏蛋。三胞胎哇的一声就哭了:“姑姑是我家的,哪儿都不能去。”
  温富则讲道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等虽不敢怀疑大人,但规矩如此,实在是需要慎重。”
  董玄卿明白这一家人是打心眼里在乎温宝珠,心中反而有融融暖意,诚恳解释道:“在下本意乃是明媒正娶,自然不会委屈了温小姐。三媒六聘缺一不可,自会安排妥当。”
  说着还厚脸皮拉关系:“夫人可记得我母亲?当年与您也是聊得来的。宝珠妹妹常往我家去玩儿,我母亲亦甚爱她,哪里会不同意?”
  田小琴从脑海里扒拉出八年前的记忆,勉强点头:“杜夫人对我母女确实挺好。”当年为了给自家闺女撑腰,还故意当着外人的面暗示过愿意娶了宝珠当儿媳妇的话呢。
  温满福田秀花老两口身体康健耳聪目明,一直认真听着,这会子才笑道:“所以说宝珠时运好呢,可不就是缘分到了?”
  老人家眼睛厉害呢,看得出少年郎望着小孙女时眼中浓浓的爱意和渴求。且他一口一个“宝珠妹妹”,显然和温家人一样,是心甘情愿将温宝珠当真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里。
  世间良人难寻,一个真心爱慕她的世家公子,总好过粗鄙村夫或浅薄商贾。虽然温家人打定主意养着自家姑娘一辈子,可俗世纷扰太多,与其给人流言中伤她的机会,不如看她飞的更高,让人望尘莫及。
  温富和温明俊虽然心酸,但也是这般想法。如若董县令真心求娶,董家长辈欣然同意,他们自不会拦着温宝珠的青云路。
  得到肯定答复的董玄卿笑的如沐春风,桃花眼看呆了四周百姓。有旁观的小姑娘羞红着脸喃喃自语:“怎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宝珠姐姐福运实在太好啦。”
  温家人暗自骄傲:他们家宝珠就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金娃娃。
  董玄卿行动力极强,更兼他在董家地位不低,哪怕与京城相隔千里,还是在半个月内将婚事定了下来。杜氏亲自带着整整一个车队的聘礼抵达项古县,拜托刺史夫人为正媒,玄远大师合过八字,与温家结秦晋之好。
  小小的岭头村彻底轰动了,他们这里最能耐的不过是个落第秀才,县令大人已经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哪里想到温家能攀上京中高门,将温宝珠嫁给了丰神俊朗的董县尊?
  且以董家的行事来看,这桩婚事一点儿没被排斥,人家开开心心就认下了这么个农家媳妇儿。除了感慨温宝珠的好运,村民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当然也少不得有年轻姑娘暗自后悔,当日自己怎就没想着在宴会中“迷路”,与董县令来个“偶遇”呢?
  无论是真心恭贺还是冷嘲热讽,温宝珠都接受良好,并不往心里去。虽然在这世界活了十来年,她其实并没什么归属感,唯有年纪小小的董玄卿,是唯一让她感受到悸动的存在。
  成亲的日子定在一年后,洞房就设在别院里。等董玄卿三年任期满,他们夫妻俩再一块儿回京。杜氏在别院中再见温宝珠时忍不住感慨:“亏我心存侥幸,因心中不安便强令他离开你。可知这些年我受了多少煎熬,如今倒终于松了口气。”
  她这话并非抱怨,只是陈述事实,温宝珠便轻笑:“谁不是这般想呢?我们本一样心思,可惜他太过固执。”
  杜氏从来没将温宝珠当做晚辈,听她这么说,也是忍不住笑了:“仿佛我们是白操心的老妈子,臭小子却一点儿不领情,偏要和我们对着干。”
  “我只当他是个傻大胆。”温宝珠眨着眼睛卖萌,只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危险:“我可真不是个好人呐。”
  饶是杜氏早有心理准备,也被她的气息吓的一窒,复又无奈扶额:“有他一个尽够了,再加上你……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董玄卿的冰山脸从窗外伸进来:“你们是背着我说我坏话么?”
  被吓一跳的杜氏差点儿没将手中的杯子扔出去,只看到幼子神采飞扬的眉眼,心中又满是酸楚。她与温宝珠说的并非妄言,这八年里看着自家孩子黝黑冷寂的眸子,她崩溃过,放弃过,甚至求着董玄卿回岭头村,或是提议将温宝珠接过来。可回应她的永远只有漠视和否决,她内心的折磨和内疚觉不比董玄卿好过。
  如今幼子总算卸下了一身寒冰,活的像个正常人,她除了满心感激,竟是一点儿抵触的心理都没有。若是换成旁人家,怕还要酸一酸“有了媳妇忘了娘”,杜氏却只盼望着小两口能相亲相爱的扶持一辈子,以弥补她当年犯下的过错。
  温宝珠看她神色变化,大约猜到这位母亲身上经历了什么。入魔的董玄卿是可怕的,他甚至无师自通的让杜氏得了一定程度的斯德哥尔摩。否则哪有在儿孙面前下意识卑躬讨好的母亲呢?这年头讲究百善孝为先,这般行事的除了无脑宠爱,就是已经被踏进尘埃里。
  大约是她的感慨太过明显,董玄卿桃花眼轻轻一扫,仿佛嘲笑:你不也是这般对我,让我低到尘埃里了吗?明明是同一类人,有什么好叹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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