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翻滚吧,金手指!——妙利
时间:2019-10-07 08:03:41

  前朝一般管不到后宫去,何况婕妤娘子也没干政没争宠没谋害子嗣。甚至说的直白些,皇上想宠谁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李家技不如人,难道还能怪温婕妤招人喜欢?
  看在大伙儿日子好过了不少的份上,重臣们一个个装聋作哑,倒没人非要忠言逆耳苦心进谏请皇帝陛下亲贤臣远小人。反倒是太后有些坐不住,将皇后娘娘招到慈安宫来问话。
  李皇后不过十九岁,却已经显出几分老态,端庄肃穆的坐着,仿佛不是个会喘气的,而是个泥塑木雕的精致娃娃。太后娘娘看她这样,也不知该心疼还是该责备:“你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做给谁看?你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正宫皇后,温婕妤说到底不过是个三等世妇,是个妾!你怕她什么?”
  被姑母训斥,李皇后表情微变,面上是最标准的“惶恐”。起身行礼告罪:“儿媳对后宫管束不利,不能得皇上恩宠,请母后责罚。”
  太后是要罚她吗?太后是怒其不争,是希望她拿出气势来争宠。可这话不能明说,说出来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看皇后不为所动的沉默,太后娘娘只能换一个话题:“你妹妹可知错了?”
  皇后颔首:“昭仪心气平和,已经在抄宫规了。”
  “之前挑唆她的人是哪个宫的?”太后娘娘垂眸,轻声询问。
  一天时间足够李皇后查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何况这次昭仪还十分配合:“她是听了仙苑宫一个二等宫女的闲话才去的,那宫女有个好姐妹在芳华宫当值。”
  芳华宫主殿住着秦修仪,乃是董玄卿当太子时纳的良娣。因未受宠幸,她在太子登基为帝后只得封充媛,直到太后要再纳淑女入宫,才被升做修仪,算是给东宫老人的脸面。
  另有一名和温容音同时选侍入宫的婕妤娘子被安排在芳华宫偏殿,这位姓武名婉君,父亲是兵部的武侍郎。太后想了想,觉得秦修仪的可能性更大些,不禁冷哼:“皇上早四年前就没看上她,她这会子想争哪门子宠?”
  皇后神色不变:“未必是秦修仪。武婕妤是个活泼的,才到芳华宫没几天,倒是给宫中下人撒了不少银子,连粗使小太监都照顾到了。”
  这次选侍宫中的贵女就四位,李昭仪份位最高,温婕妤受宠。若是能让这两人一起折了,武婕妤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反而是秦修仪,大约与自己一样,对陛下早就不再寄予希望了吧。李皇后心中有些许苦涩,又有一丝怪异的愉悦。和她们相比,这回入宫的三人受到的煎熬只怕会更多。毕竟有温婕妤的例子就在眼前,新进的妃嫔们可不会如自己和秦修仪一般早早死心。
  她并非没有在瞬间心动过,谋划过如何讨陛下青眼,甚至想过拉下脸皮放下身段与那些妾室争宠。只清泉宫的消息传出来,她就知道一切都是徒劳。董玄卿给温婕妤的不是宠,而是真真正正的爱。
  这不是用付出和感动可以换来的。董玄卿是怎样的人,她与他相处五年,多少能看明白几分。陛下连太后的感受都从不在意,怎会看她做了什么?于皇上来说,许她皇后之位只是他与李家的一场交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换一世孤寂是她自己的选择,陛下并未欠她什么。
  也只有这几个不知道后宫之中的残忍真相、对帝王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望的新人,才会蹦跶着耍手段。李如锦自以为身份高贵,想凭血缘亲近接近陛下;武婉君暗中挑拨,妄图一石二鸟解决对手;周素馨更是拿同殿而居与温容音攀关系,希冀能踏着别人上位。她们各自用力,却不知已经陷入漩涡,做的越多,将来会越绝望。
  皇后娘娘在片刻之中想了许多,表情却未露出分毫。太后被她提醒一句,也想通了武婕妤的所作所为,手中拨弄佛珠的动作快了一分:“虽是如锦自己犯蠢,武婕妤也实在是太闲了,让她陪着你妹妹一块儿静静心吧。”
  皇后自是应了,看太后没有旁的吩咐,带着人回到关雎宫。不过半日后,芳华宫中的武婕妤便不知怎的冲撞了秦修仪,还将陛下早年御赐给秦修仪的一对细颈梅瓶砸的粉碎。
  修仪娘娘一状告到了皇后面前,她并不掐尖要强,只要求武婕妤陪她吃斋抄经捡佛豆一个月便可。李皇后并不理会武婉君的委屈申辩,当即许了秦修仪所求,还派了个姑姑亲自到芳华宫去监督。
  武婕妤被严厉的姑姑折腾了好几日,哭着向秦修仪请罪求饶。秦修仪却摇摇头,眼神悲悯:“除非你和温婕妤一样被陛下护着,否则在宫中,就不该惹李家人。”
  她听完呆愣,这才后知后觉,是自己挑唆李昭仪被皇后发现,才给了自己这份惩罚。李昭仪抄宫规,她便要抄经书,李昭仪闭门思过一个月,她便要跪着捡佛豆一个月。
  秦修仪不过是皇后的一枚棋子罢了。武婕妤惨然的被姑姑拖回佛堂,之前抄好的经书已经被付之一炬。而这才是真正的后宫——有梦幻般的帝宠,但更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只要踏错一步,便再难翻身。
  董玄卿对后宫的掌控力并不比前朝弱,只是他对女人之间的斗争陷害没兴趣,懒得理会罢了。李皇后公平大度,不会将事情做过分,他自是名正言顺的给她宫权,更不会为了武婕妤这般小事就轻易插手,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且比起后宫的小小波澜,他更惦记的是温容音的“亲戚”终于走了,而婕妤娘子并没有抗拒他亲近的意思。皇帝陛下心不在焉了一整天,将朝臣吓的够呛,总算等到夜幕四垂。随意用了些晚膳,董玄卿搂着温容音看书,时不时便瞄一眼滴漏上的时刻。
  温娘娘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她甚至能感觉到董玄卿的肌肤慢慢升温,也不知在想什么龌龊事儿。总归是半推半就,芙蓉帐暖,春宵一刻值千金,从此君王不早朝。
  皇帝陛下措施做足,将染了血的锦帕藏好,没让收拾床铺的宫女发现两人直到今日才玉成好事。只是他精神焕发的样子和昨日实在是对比鲜明,让面圣议事的大臣们暗中揣测,甚至找上钦天监占卜。
  李太后和李皇后是明白人,严禁李家推波助澜给温婕妤扣屎盆子。她们在宫中,知道皇帝陛下将温容音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若是温婕妤被人借机诋毁了名声,陛下定会彻查到底,牵扯进去的人都没好日子过。
  是以钦天监在夜观天象半个月后,得出的结论为“吉”:景星突现,紫薇澄明,天狼黯沉,乃国泰明安之兆。
  朝臣们却并不领情,反而唾弃:“你们效率太慢。半个月时间,我们用眼睛也能看出是好事了。”
  概因有了温娘娘的安抚,皇帝陛下周身灵压骤减。没了每日有小锤子在脑中敲打的感觉,不必硬扛着头痛思考问题,他对待臣子们的态度自然缓和了不少,有时甚至愿意耐心与他们分说道理,或修正自己太过强硬的意见。
  虽然之前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乾坤独断,从未犯过错,处理政事也十分周全,但朝中老臣还是更希望他能谦逊一些,兼听则明。这不单单是他们要面子,更是害怕久而久之,陛下养成刚愎自用的习惯。
  如今可好,皇帝陛下最后一点瑕疵也被改正,除了没有子嗣,其他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当然,李太傅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劝一劝陛下重视中宫,千万不能“宠妾灭妻”。被李太后及时阻止:“他是夺了如绣的凤印宫权了?还是让温婕妤逾矩了?”
  认真说来并没有,只是不睡正妻睡小妾罢了。李太后便冷笑:“我那几个兄弟也少有与正妻相亲相爱的,能相敬如宾已是最好,真正得宠的不都是妾?您要管陛下家事,不如先扫清楚自家。”
  哪怕李太后是太傅的亲闺女,但君臣有别,太傅大人也没法拿着父亲的权威怼回去。他只能回家抱怨:“一个个的胳膊肘往外拐。等温婕妤生下陛下子嗣,看她们急不急!”
  其实李太后哪里不急?她比谁都更希望李家女能一直掌控着后宫,不然也不会在发现李如绣不得用后当机立断再找来一个李如锦。李家男丁虽然身居高位,但无论实干还是头脑都不过中庸,至今没出个聪慧出挑能担起家业的子弟。看着烈火烹油,其实根基不稳,一旦没了外戚的身份,李家传不过三代便要被打压下去。
 
 
第30章 帝王心尖宠
  太后深知董玄卿的手段,也知他冷情,怕自己父亲和兄弟惹下祸事,硬生生给他们定下死命令,绝对不准找温婕妤和温少卿的麻烦。
  李太傅一家子虽然不明所以,但对太后娘娘已是习惯性的服从,抱怨归抱怨,倒乖乖听话并未在私底下做手脚。但别家不见得有这般眼色,甚至错觉陛下越发随和,生出些不该有的妄想来。
  八月十五中秋,宫中妃妾无论品级都能召见自家亲眷以解相思。温婕妤住在清泉宫,皇帝陛下自告奋勇,要亲自陪她招待温夫人。四品恭人行完大礼,几乎是战战兢兢的挨着椅子坐下。温容音看的无奈,推推董玄卿让他往外头晃一圈,别打扰了她们母女俩说话。
  皇上面露委屈,奈何娘娘不为所动,乔公公忍着笑上前劝道:“明光殿有禀,西州边军上了份加急的折子来,请陛下尽快去批阅。”
  “西州能有什么大事儿?他们上折子不是拍马屁的就是哭穷要饷银。”皇帝陛下说的不屑,到底还是跟着乔公公走了,温夫人这才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细细打量自家女儿。
  分别不到三个月,却像隔了千年万年。她目光中的慈爱和担忧那样明显,让温娘娘都忍不住心虚了一秒。好在有更重要的事儿要交代,温夫人看了看周遭,待宫女内侍极有眼色的通通退到门外,才小声问温容音:“怎么突然把小桃送回家去了?我和你父亲生怕你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偏偏不得门路打听宫中动静,可是要急死了。”
  温容音心中一软,也小声与她说:“我这般受宠,少不得有人眼红。小桃虽然忠心,却不够聪明,万一被人利用了,轻则她一条命交代在宫里,若是闯的大祸,我,咱们家,都要受牵连。”
  温夫人和温少卿琢磨了许久,大约也想到这一条,不过还得听到温容音亲口说出来才能真正松一口气。她肩膀略松弛了些,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告诫:“我在宫外听说你受宠,竟是惶恐大过欣喜。都说伴君如伴虎,陛下如今对你好,皇恩却不见得能长久。你千万记得谨言慎行,自己保护好自己。家里用不着你帮衬什么,也别掐尖好强落下把柄。你脾气软和,但在宫中当了主子,该有的气势也得慢慢撑起来。我教过你的御下之术可还记得?身边要有得用的人手,但别让她们控制住你,也不能全信任了他们……”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温容音全部乖巧点头应承。温夫人看她气色极好,眉眼甚至开阔舒朗不少,知道她在宫中实则过的不错。她突然想起什么来,做贼一般凑到女儿耳边,带着几分焦急的问:“贤王的事儿,你可真心放下了?既然侍奉了陛下,就千万不能有二心。”
  温容音也正要提醒她这个,赶紧将六年前的乌龙一股脑儿说明白,认真道:“不管贤王骗咱家是一时兴趣还是有所图谋,他的人品就有问题。您可千万告诉父亲,以后离他远着些。”
  温夫人哪里想到还有这般曲折的故事在里头,想了许久才发觉不对:“那你是和陛下说清楚了?”
  温容音点头:“说清楚了,我连贤王许我侧妃之位都说了。”
  温夫人吓了一跳,伸手就拍她:“你这不怕死的丫头,万一陛下恼怒,岂不是要糟?”
  温容音却笑着摇头:“陛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且我与他本有前缘,更说明我入宫乃是天意,他可稀罕和我当天作之合的一对儿呢。”
  想想自己来时皇帝陛下的表现,再想想温容音面对陛下时的轻松自在,温夫人不得不承认:“皇上确实爱重你。不过你可不许恃宠而骄,没的惹陛下厌弃。”
  温容音笑的更灿烂:“既然是恃宠而骄,我有圣宠在身,为什么就不能?他要是喜欢能干沉稳听话的,皇后娘娘早就与陛下琴瑟和鸣,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您可知陛下只爱我真性情,巴不得我见天儿烦他。”
  她说的是事实,言语间的甜蜜让温夫人都亦是怔忪。温容音又劝:“我又不觊觎中宫后位,要什么端庄大气。得陛下欢心宠爱可比得个贤惠的好名声实在多了。”
  温夫人听她越说越直白大胆,也忘了宫中森严,如在家中一般没好气的怼道:“最好是生个皇子,以后就算失宠,也不怕后半辈子无望。”
  谁知温容音竟然大大方方应承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陛下说我年纪太小,得过两年再生,不然对身体不好。”
  温夫人一愣,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陛下让你避孕?”
  温容音挑眉:“他才不舍得让我吃药呢。都是御医给他开的,据说对身子没什么大损伤。”
  一辈子都没受过这般惊吓的温夫人缓了好一阵子才颤着手指指她:“你这般胆大妄为,若是让太后皇后知晓,直接就能被拖下去打死。”
  “您放心,清泉宫被陛下收拾的滴水不漏,没人会知道的。”温容音笑眯眯,顺便奉上另一个大炸弹:“陛下除了我,根本没宠幸过任何人,连皇后都还是处子之身。”
  温夫人已经摇摇欲坠:“你又知道?”
  温容音睁大眼睛无辜又单纯:“陛下亲口说的呀,还有乔公公也承认了。”
  也就是说,除非宫中再进新人,否则无论早晚,能生皇子的只有她温容音一人。而有了皇嗣作为靠山,她和陛下之间的小情趣完全不是问题,便是日后被太后翻出来,除了暗中告诫几句,也不能真的将她怎样。皇后虽然手握宫权,但宫权也是陛下给的。和宠妃相比,无宠的皇后实则处于劣势。两人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是皇后想要找她的麻烦,温容音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头脑风暴将温夫人搅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她进宫之前还在担心温容音受宠到底是不是真,这会子已经彻底不再怀疑皇帝陛下对她的荣宠。温娘娘轻轻揽她的肩膀:“我在宫里好好的,您和父亲也千万保重。若是陛下关照哥哥和小弟,你们也不必惶恐推辞。总之我会将事情处理好,绝不会给家里带来危险。”
  温夫人拍一拍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知该欣慰还是苦涩:“以色侍君,色衰而爱驰,你既然有野心,就把每一步走稳当,哪怕有朝一日断了恩宠,也不会直接摔的粉身碎骨。家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兄弟都是能干的,能借你东风走的快些也好,日后必是你的助力。”
  温容音有意误导温夫人,让她觉得自己是想趁得宠时诞下子嗣排除异己,再子凭母贵当上太后。毕竟和这相比,强行解释自己与陛下是真爱、皇帝绝不会辜负于她反而容易让温夫人担心,以为她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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